可惜,木七註定要失望了,寧凡體表的金光纔剛剛有了渙散的趨勢,便又有更強的金光,從其體內發出,將那三聲疊響的鐘聲,輕而易舉地防禦住。
如大樹不懼蚍蜉撼動,山崗不懼清風吹拂,巋然不動!
一擊無果,木七面色一變,將那漫天青色光團匆匆收回,似生怕寧凡搶奪一般。心中則叫苦不迭,他連最強攻擊都用上了,卻奈何不了寧凡,這可如何是好?
“這便是這樹靈手中的全部建木真髓麼?”
見木七匆匆收回了所有真髓,寧凡大感可惜。
這木七回收建木真髓回收得真快,他還來不及搶奪,竟然都被收回去了…
罷了,這裡畢竟是木鬆道人的地盤,此樹靈名義上又是木鬆的師兄,太過強逼此樹靈,終究不美。
寧凡微微搖頭,不再理會木七。與木七手中的建木真髓相比,此刻,寧凡更願意好好感悟一下此地的木之道則。
他如老僧入定,根本不理會耳邊的鐘聲,甚至於,明明那鐘聲響如雷鳴,他卻覺得耳邊越來越安靜。
木七一驚一乍的吵鬧,他漸漸聽不見;那聲聞於天的鐘聲,同樣漸漸平靜。整個世界一片安寧,沒有任何聲音,可以入耳!
這是天人第二境界,已與天地合一,若他想要入定,則誰也無法撼動他的心神半分!除非強行攻擊他,將他從這種入定之中拽出來,可惜的是,滅神盾是不會允許旁人攻擊他的主人的!
“這…雨君竟能在七師伯的真髓一擊、鐘響三疊之下,強行進入入定狀態!”
“據我所知,有着八劫修爲的蒼帝大師兄,雖說能輕易擋下鐘聲,卻也無法在鐘聲亂耳之時。入定到這種程度!”
“師尊曾說,能在伏魔鐘聲之下,做到‘萬籟此都寂,但餘鐘磬音’,便是蓋世人傑,有問鼎仙帝境界的資格!但我怎麼覺得,雨君的入定,比那種狀態更加高深…”
“不會錯,看雨君閉目不語的神情,怕是耳邊連鐘聲都不餘了…莫非這便是佛門最高深的【六根清淨】之境!”
“五蘊皆空。六根清淨…這可都是傳說中的佛修境界!想不到今日,我等竟有幸親眼一觀!”
衆木島門人皆是神情專注看着寧凡入定,想要從這深沉的入定中看出些門道,領悟到六根清淨的妙法。
可惜,他們不知,寧凡並不是佛修,又哪裡習得了六根清淨呢。
這不是六根清淨,而是比六根清淨更罕見的天人第二境界,放眼天地。能入此境界者屈指可數!
“那青色光團,是叫建木真髓麼…這真髓確實不錯,但比起這真髓,那佛符反倒更讓我看重…”
寧凡雖未睜眼。腦海中卻一遍遍重播着木七勾勒七十二畫佛符的一幕。
木七是是古佛修士,他將感悟的木之道則,通通寫入了七十二畫佛符裡面。
佛符,魔符。似乎極爲相似…
我有魔羅祖符在身,卻從未在祖符之中,畫下任何一種道則…
寧凡忽然有了福至心靈的感悟。他能否如木七一般,在自己的祖符之中,畫下道則?
這,是否是古魔修士領悟道則神通的途徑、法門…
“說起來,我的魔羅祖符,有多少筆畫來着…似乎從未注意過這一點。”
入定狀態的寧凡,忽然擡起右手食指,在身前虛畫了一筆。
他從未如此認真感悟過自己的祖符,這還是第一次有了細細研究祖符的衝動。
從前的修道路,真是太趕了,太急了,一路狂奔,一路疾馳,如此一來,便少了許多必要的環節與感悟。
一畫,兩畫,三畫…七畫!
魔羅祖符包含了四個圖案:巨魔、六翼、嵐角、鬼目。
祖符起筆的圖案,首先便是一個巨魔,可惜寧凡才畫了七筆,還未畫出巨魔的輪廓,便覺得自己與這祖符之間,竟有一種無法想象的隔膜存在,難以畫出第八筆。
最終,他強行畫下第八筆,其結果,是那隻畫了八筆的魔符,喀嚓一聲,裂爲無數碎光消散。
竟畫不出自己的魔符!
“這…雨君是在勾勒自己的古魔魔符?不知雨君的古魔魔符,有幾畫…”
“雨君這第八筆,似乎難以畫下。傳說古魔之修踏入天魔境界後,必須重凝魔符,否則人符之間便會有一層隔膜,無法撕裂。難道雨君還沒有經歷過這一步魔符重凝?否則這魔符不應如此難畫的。”
木島門人之中,不乏閱歷豐富的老怪,對古魔一道的瞭解,竟有許多比外界修士還要高深。故而雖說見到寧凡畫符失敗的一幕,卻也無人因此而小覷寧凡,而是看破了其中原因。
木七則不同,他見到寧凡畫魔符失敗,立刻毫無形象地哈哈大笑,肆意嘲諷,無法以鐘聲撼動寧凡的憋屈,頓時覺得減輕了不少。
“這古魔小鬼竟然連自己的魔符都畫不下?這也太丟古魔的臉了吧!哈哈,笑死我了!”
“此子雖然沒有畫完魔符,老夫卻能從僅有的幾筆之中,看出一些端倪。那似乎是一個巨魔圖騰的輪廓,從這起筆走勢上看,此子的魔符,要麼是二十二畫的巨甲族魔符,要麼是二十四畫的蒼體族魔符。嗯,也有可能是二十畫以下的小族羣的魔符,反正不會是什麼高深魔符…”
木七哂笑不已,巨魔起筆的魔符,大多都是低階魔符,與他七十二畫的木佛佛符相比,根本不在同一個等級。
他話音剛落,卻見寧凡又擡起手,似乎想要再試一次,畫出魔符。
“七筆,是我此刻畫魔符的極限…然而這個極限,並非不能打破!”
“晉入天魔境界後,我這魔符似乎有了改變,我之所以無法將它畫出。原因似乎就在這裡。可惜我一直忙於增加修爲,竟少了對體內古魔魔符的關注,忽視了這一點…既然今日發現了這個缺陷,無論如何,都要重新將這魔符畫出!”
一畫,兩畫,三畫…八畫!
這一次,寧凡仍是在第八畫時失敗,但比起第一次畫魔符時,那種隔膜之感已經少了許多。
“呦嘿。此子又失敗了!看來這第八畫,他是無論如何也畫不出了!這也難怪,重凝魔符的過程,與重凝佛符一樣,需要花費大把的時間。老夫當年重凝佛符,整整花了三百年,此子想要在朝夕之間重新畫出魔符,無異於異想天開!”
木七話語未完,寧凡已經第三次擡手。去畫魔符。
木七深信,這一次寧凡仍舊會在第八畫之時失敗,但,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
這第三次畫符。寧凡整整畫了十一筆才失敗,比起之前的八筆,竟是進步了一大截!
“此子竟能在短短數息之間,摸到重凝魔符的訣竅!”
木七吃驚不小。木島門人之中,也有不少人發出驚歎。
重凝魔符、佛符,需要的時間長短。完全看修士的悟性有多高。
這就好比同樣一個佛理,有的佛修能在菩提樹下頃刻頓悟,有的佛修卻需要用一生去漸悟。木七用了三百年才重凝佛符,寧凡卻能在數息之間有所領悟,只說明一件事,那便是寧凡的悟性,超過木七太多。
“十一畫,還是不夠…這魔羅祖符乃是祖符,筆畫過百,十一畫,連魔羅四相的第一相巨魔相都畫不完全…”
當年橫行雨界無盡海的經歷,在寧凡腦海一一重現。
他似想起了年少之時修魔的一幕幕,似想起了一生中一幕幕殺戮血海。回憶越是翻涌,自己與魔符之間的隔膜,竟也越來越薄。
重畫魔符,是要將自己一生魔道之悟,畫入符中麼…
寧凡想起了無盡海巨魔族的雪,想起了一個名叫風雪言的小雪人,想起了很多很多…
回首往事,他想到的不是修魔血路的艱辛,而是淡淡的暖意,嘴角也是有了笑意。
這笑意一生,他那魔符的魔意,頓時有了些許變化。
之前那魔符的魔意,還與魔羅大帝有些相似,此刻,卻漸漸朝着寧凡的道與意靠攏。
第四次,他擡起右手,在魔符消散前,畫下了整整十四筆。
第五次嘗試,他畫下了十七筆。
第六次嘗試,他畫下了二十二筆!
第七次嘗試,他畫下了二十九筆,一個略顯完整的巨魔圖案,已經呈現在衆人眼前!
這個巨魔的外觀,與當年魔羅四相的巨魔外觀,已有不同,仍給人魔氣滔天的感覺,然而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那巨魔面上,竟帶着一絲和煦的笑容。
那種笑容,絕不可能出現在魔羅大帝臉上,唯有寧凡,才能如此陽光、釋懷地一笑!
“不是巨甲族魔符,也不是蒼體族魔符!此子的魔符有些陌生…木鬆師弟的藏書閣,早已被我翻遍,古魔淵的魔族魔符,除了九大魔祖的魔符之外,老夫幾乎全部認識!此子的魔符,卻不在老夫知曉的種類裡…難道這是我所漏知的某種魔符?”
“不過這魔符終究只有二十九畫,勉強算是中品魔符,算不得上品…與我的佛符一比,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木七滿面傲然,他有七十二畫的佛符,自有驕傲的資本。
繼而,寧凡第八、第九、第十次擡起了手掌,每一次,都在巨魔圖案的基礎上,增加了魔符的複雜度,使得木七目光越來越凝重。
“三十四畫,不,是三十五畫!此子竟在給魔符增加魔翼圖騰…”
“四十二畫!同時兼具巨魔、魔翼圖騰的魔符,只有黑暗行一族的三十六畫魔符,以及躡空一族的三十八畫魔符…很顯然,此魔符並非二者中的任何一種…”
“四十六畫!筆畫竟然還能增加!”
寧凡對外界之事一無所知,並不知自己畫符之舉,不斷打破着木七的認知。
此刻,他只想做一件事,那便是專心畫出六翼的圖騰。
他想起了在六翼族中與蘭陵王爭奪魔像石板的一幕,那時的自己還真是弱小,竟一度將未入碎虛的蘭陵王,視爲生平大敵…
他想起了在六翼族中收的魔妃。似乎是叫焚翅吧…
寧凡所畫魔符,筆畫不斷增多,第十六次畫符,他竟畫出了整整六十二筆,將六翼圖騰完整地畫了出來。
“六十二畫!此子的魔符比起老夫的佛符,也不弱太多了…若非老夫另有機緣,佛符也不過六十餘畫而已…”
木七面沉如水,已經不敢小覷寧凡的魔符半分。
六十二畫的魔符,在修真界絕不可能籍籍無名,爲何他從未聽說過寧凡的魔符?
他本以爲六十二畫已是寧凡魔符的終點。卻想不到,寧凡竟又第十七次擡手,繼續在六翼的基礎上,畫下嵐角圖騰。
回首往事,他記得在嵐角族中,亦收過了一名魔妃,叫做蘇顏…那裡,亦有他的回憶…
那回憶融在指間,畫在魔符之中。漸漸給那圖案中的巨魔,畫下了錯綜繁複的雙角。
當徹底畫出嵐角圖騰之時,魔符的筆畫數,增加到了驚人的九十九畫!
“竟是九十九畫的魔符!如今的古魔淵中。只有九大魔祖魔符筆畫能夠過百,此子的魔符,絕對能在九祖之下列入第一!”
木七再難鎮定,與寧凡九十九畫的魔符相比。他的佛符根本就是渣渣!
“想不到,想不到能看到此子重凝魔符的一幕!且還是九十九畫的高深魔符,這對老夫修古佛之道。亦可起到印證效果…這算不算承了古魔小鬼的恩惠!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平白欠下了這古魔小鬼的因果!”
木七心中暗暗計算着,也不知道送給寧凡的那點建木真髓,能否還清這段因果…
“還有鬼目圖騰沒有畫出…”
寧凡回憶收尾,在那巨魔圖騰的眉心,畫下第三魔目。
一百零九畫…
一百一十七畫…
一百二十九畫…
一百四十一畫…
當寧凡收指之時,其魔符終於重新聚齊了魔羅四相,筆畫數達到了恐怖的一百五十二畫!
他徐徐睜眼,凝視着眼前的魔符,眼神柔和。
無人知,他看得不是魔符,而是自己修出古魔血脈的過往,如青年的自己,看着少年的自己一般。
滿場死寂!木七也早已沒有敲響鐘聲、釋放佛光,卻打擾寧凡感悟!
在此之前,誰也沒有料到寧凡的魔符筆畫,能達到恐怖的152畫!
如此筆畫數,唯有祖級魔符能夠達到,不必問,寧凡的魔符,絕對是祖符的級別!
幻夢界中,能擁有祖級魔符的,除了隨封魔巔一同失蹤的遠古大魔,便只有被鎮壓的九大魔祖了!
寧凡這祖符,是九大魔祖的祖符,還是魔巔上的大魔祖符?抑或者,是從界外仙域流傳而來的祖符?
“麻煩了,這因果欠的可是有些大了…木鬆的門人之中沒有古佛,倒是無法從中領悟什麼,不欠此子因果,老夫卻不同。老夫修爲卡在二劫仙尊境,已有九百萬年,見了此子凝符一幕,老夫這瓶頸,竟有了鬆動…若突破,則爲仙王!這可是助老夫突破仙王的因果,怎麼還呢…”
木七心念飛轉,想起寧凡對他的建木真髓很感興趣。
當年木鬆種下七鬆,爲七棵松竹開靈之後,將最後一滴建木真髓分成三份,贈與七鬆感悟。
作爲第七鬆的樹靈,木七有權力自有支配這些建木真髓。該感悟的,他已從中感悟,這些建木真髓已無大用,送給寧凡,未嘗不可!
“古魔小鬼,啊不不,是古魔小友。古魔小友啊,你既然想要老夫的建木真髓,老夫便都送給你吧…”
木七平生最厭惡古魔,此刻卻強迫自己擠出一次微笑,面對寧凡。
可惜,寧凡雖然睜開眼,眼中卻只有魔符,仍沉浸在自己的感悟之中,壓根聽不到木七的話語,將他完全無視。
這感悟,仍未完!
重凝魔符,只是在做他突破天魔後來不及做的事情。
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那便是將他感悟到的木之道則,繼續畫入魔符之中!
此事,可比重凝魔符難多了,但若是成功,便可繼續增加魔符筆畫數,增加魔符的力量!
“何謂木?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種木之道則。這樹靈木七,本體是鬆,故而他感悟的木之道則,也是以鬆爲根基。去領悟的。他的佛符有七十二畫,所畫的佛符,卻是一棵蒼勁古鬆…”
“木七畫鬆爲符,取的,似是鬆的拒人千里之意…松葉如針,觸之則痛,那刺,是一種不近人情的霸道。因爲有了這種霸道,這木七纔會一見我是古魔。便不容拒絕地趕我走,態度惡劣…”
“木七看到的松針,是拒人千里。我所看到的松針,卻是敢於刺破一切的桀驁。敢筆直挺立。刺天生長,而無敬畏之心;敢迎寒獨立,刺破風雪,而無屈服之意。那刺。不會傷人,卻是一種警告,犯我者。雖遠必誅!欺我者,便是玉石俱焚,也要讓爾付出代價!這鬆,未必沒有自己的偏執…”
這一刻,寧凡明明悟的是鬆,腦海中回憶的,卻偏偏是自己一路走來的桀驁往事。
剛踏上修真路,他便敢與涅皇爲敵;尚是蝴蝶身,他便敢撞毀掌情一目。
不是不能忍讓,只是無法妥協。這世間有太多事情,半步也不能退…
我舉手向蒼穹,並非一定要摘到星辰,只是需要一個向上的、永不屈服的姿態…
“從這一點上講,我果然只配修魔,不配修佛。佛修講究逆來順受,魔卻不肯吃半點虧。佛修講究五蘊皆空,須捨棄一切外物雜念,不住於心,我卻偏偏要守住所有堅持。佛修講究行善積德,我卻如一個魔頭一般,殺戮十方,兇名遠播。世人敬我者罕有,怕我者卻是極多,然而我所求的,從來都不是世人的敬仰…”
“木七畫下的鬆,一共七十二畫,其中,六十四畫爲根基,唯有最後六筆,融入了木之道則的力量…”
那最後六個筆畫,在寧凡腦海不斷重播,這六筆,蘊含了木七數千萬年的木之感悟,亦蘊含了木七一生佛之感悟。
“這六筆中的木道感悟,我可以吸收,將之融入我的魔符之中,但其中的佛之感悟,我卻要與之相逆。我是古魔,而非古佛,佛逆古魔而修,魔亦逆古佛之道而生,這六筆,我要正取其道,逆取其意!”
寧凡擡手,在魔羅四相之後,又畫下第153個筆畫!
這一筆,若是道行不足,根本看不出其中玄妙。
此地唯有鬆國、松溪、烏老八、木七能夠看出其中玄妙,尤其是木七,幾乎瞪圓了眼睛。
木七隻一眼便認出,寧凡這一筆,分明是從自己七十二畫佛符之中感悟出來的!
非只如此,這一筆,更是完完全全逆了木七佛符中的佛意,而是融入了寧凡自身的魔念。
這是在自創魔符!寧凡竟然在祖級魔符的基礎上,自創魔符!
一筆落,整個木島的木之道則,都被寧凡魔符所引動,此魔符依稀間,竟是具備了木之道則的力量!
這一筆,是古魔、古佛道不同的逆音。
這一筆畫出,寧凡的魔符更是有了質的變化,硬說它是魔羅祖符,已不準確,魔羅祖符之中,可沒有融入木之變化。
這是一種有別於魔羅祖符的魔符!此符一出,寧凡的古魔血脈纔算真正與魔羅斬斷聯繫,有了自己的不同!
“唯有祖血古魔,能夠自創魔符!若血脈級別不夠,或無古魔身份,則無資格開創屬於自己的魔符、血脈!這古魔小鬼能自創魔符,只有一個解釋…他不僅是一個古魔,更是一個修出了祖血的古魔!”
“想不到這末法時代…竟還有古魔魔祖存在!”
雖說佛魔道不同,但卻又有共同之處。
若能親眼見識一個古魔魔祖自創魔符,對於木七而言,絕對是天大的收穫!
這因果,真是越欠越大了…
他一生中最討厭的,便是古魔,偏偏這一次,欠了寧凡如此巨大的因果。
在木七複雜的目光中,寧凡在魔符之上,增添了第二畫、第三畫、第四畫。
第五畫,寧凡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方纔將之畫上。
第六畫,寧凡足足用了兩個時辰,纔將之畫上。
至此,寧凡的祖符筆畫數,正式增加到158畫,在那四相巨魔左側,多了一株參天而立的古鬆。
雖說魔符的筆畫只增加的六畫,其級別,卻已高出原本的魔符不少!更能憑藉魔符的力量,使用少許木之道則的力量!
“古魔小鬼,我服了,真服了,你給我看了這麼一場好戲,我便把我手中的建木真髓,通通送給你吧。如此一來,我可就不欠你因果了啊。對了,順便再給你一個忠告吧,我對木之道則的領悟,只有六筆,我那六個兄長的道悟,可比我高深得多,若你去了其他禁地,直接告訴他們,你要看他們的佛符,以此感悟自己的祖符,相信他們會很樂意把自己的佛符展示給你看的…他們也卡在瓶頸多年了呢,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木七喟然一嘆,張口吐出數十個青色光團,送與寧凡。
他一番惡意,卻引發了寧凡一場感悟,自創魔符,那惡意,償還不了寧凡給予的因果。想要了結因果,只能以建木真髓回報寧凡了。
反正他從寧凡身上獲得的好處不小,卡了九百萬年的仙王瓶頸,因寧凡而鬆動,此乃大恩,付出些代價也是應該…
“都送給我?”
寧凡微微一怔。
他不去奪建木真髓,建木真髓卻自己送上門,還有這等好事?
心思一轉,寧凡便想通了其中原因,原來,這木七是因自己的創符之舉,有了感悟,想要還清欠自己的因果。
佛修一生追求的,便是因果圓滿。種善因,得善國,欠人因,必還果。
如此一想,他收下這些建木真髓,倒顯得理直氣壯了。
更讓寧凡在意的,是木七的忠告。
木七的六位兄長,還有更高深的木之道悟?
不知那些感悟,可否能令他魔符,再多上幾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