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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內門的山谷中,寧凡踏着厚厚的落葉,背影有些蕭索。
越接近金丹期,修士,便越是會,忘情...金丹期,也可以說,是與凡間俗緣,徹底了結。
心魔...越來越臨近,讓寧凡的心,升起一絲不適應。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收住腳步,閉目佇立風中,將心魔壓下,風仍在吹動,心卻靜了。
良久,寧凡睜開眼,恢復一貫不羈的笑容。
“這纔是我。”
回到雙修殿,天色尚早,但寧凡,已經連續一日夜的突破與煉丹,身心極其睏倦。
他和衣上牀,半躺睡下,但尚未入夢,那院子外的靈級陣光,又閃了一下。
白鷺,又來了...
“真是麻煩的女人,不能消停一下麼...”
寧凡起身,坐在牀頭,正見白鷺推門而入,帶着初見時的高高在上的笑容,得意地對寧凡冷笑。
“哼!區區鼎爐,竟敢消失一日一夜,讓主人我好找!”
“鼎爐?你在喊我?”
“不是喊你,又是喊誰!前天夜裡,勝利的,可是我。按照我們的承諾,我若採補到你一絲修爲,則你自願給我當鼎爐!”白鷺的語氣,有些驕橫,實力突破融靈中期,她似乎又升起了一絲傲氣。
“哦,那件事啊,你不說,我都快忘了...白鷺姑娘,你看這天色尚早,我們此刻白日宣淫,是不是不太好。”寧凡揉揉額頭,面色不動,心中卻是失笑。
這白鷺,還被矇在鼓裡,以爲自己成功採補了寧凡...
畢竟經過一夜交歡後,白鷺的修爲,成功從融靈初期提升到融靈中期,確實像是採補成功...
“哼!寧凡!你已經是我白鷺的鼎爐,難道你想反悔麼,告訴你,姐姐今天,還要採補你!”
“嗯,隨你,反正我也很舒服。不過,天色尚早,陪我喝杯酒吧。等我喝醉了,你隨便採補我,採補到你滿意...”寧凡絲毫沒將白鷺的‘採補’,放入眼中。
那哪裡是採補,分明是,‘投懷送抱’...不過白鷺自己,還沒有意識到。
“什麼,喝酒!”白鷺露出爲難之色,她從來是滴酒不沾的,因爲,酒量太差。
且就算喝酒,她白鷺,何其高傲的女子,憑什麼陪寧凡喝酒?她恨寧凡都來不及,雖然在兩次交合之後,心情微微有一絲變化,恨意仍是不變的。
她剛想拒絕,卻見寧凡一拍儲物袋,已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尊古樸的酒罈。
這酒罈,不知盛放的何種酒水,尚未開啓泥封,便傳出一絲誘人的甜香。而一絲香氣,便蘊含濃郁的靈氣,白鷺瓊鼻吸了一縷香氣,芳心一驚,自己的修爲,竟然提升了一絲...雖然,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絲,但也說明此酒不凡。
喝了此酒,能提升修爲!
提升修爲,能保護雙修殿的姐妹,不受男子凌辱!
如此好酒...不喝是傻子!
“好!姐姐就陪你喝一杯!”白鷺貌似爽快的答道。
她自忖,自己酒量雖然不好,不好寧凡看起來,也不像多麼會喝酒...喝一杯的話,自己不會醉的...
“等我喝完酒,再喊喊採補你!將你的修爲,狠狠採補到我的身體中!”
白鷺望着寧凡,恨恨地尋思着。
只是她註定要失望,留在她體內的,只可能有乳白液體,是不可能有寧凡修爲的。
“此酒,是我在妖鬼林獲得,名爲,‘青鬼血’...喝下一杯,便能爲一脈升靈,你是融靈中期,對你修爲提升,大有好處的。不過對我而言,無用...”
寧凡淡淡道。
此酒,是堆放在青部府庫的物品之一,可惜他覆滅青部只是,已是融靈後期,自然不會去喝此酒。
但今日,他心魔漸漸升起,有些莫名的煩悶,當着煩悶,不能用女人壓下的時候,便只能用酒壓下。
魔修,不能少了女人和酒,否則必定走火入魔。
揮袖,取出兩個翡翠杯,啓封,倒出的酒水,如血嬌豔,如葡萄甜香,如千年靈藥醇香。
寧凡是第一次喝酒。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一杯靈酒,價值連城,但他不在乎。這酒,不爲提升修爲,不爲凝練法力,僅僅是爲了平息心魔。
然而或許正是寧凡這絲淡漠心魔的從容,他的修爲沒有提升,心境,卻在緩緩提升。
一杯,他已醉,兩杯,他已搖晃,三杯,他卻漸漸清醒,喝到第四杯,第五杯時,他的眼中,已然一片清明,再無一絲醉意。
“何謂醉?卒於酉,死於酒,便是醉...若我守住心中一絲澄明,則任身體醉倒,心卻不醉,而終究,一絲醉意都不存於心。”
寧凡說着莫名話語。他喝得不是酒,喝得是感悟。他試圖從酒醉之中,找出斬滅心魔的方法。
心魔,就好比酒水,矇蔽了心...若自己守住心中一點澄明,即便身體,再被心魔侵蝕,則自己,終究不會沉淪心魔。即便那酒水,是千年靈藥所釀製,即便那心魔,是仙帝級魔功所產生!
心思一起,寧凡連飲數十杯酒,再無一絲醉態。
“心魔,並不可怕!”
他目露精光,若此刻閉關,突破金丹期,斬心魔,他有五成把握,不借助任何手段,直接斬滅心魔!
可笑的是,寧凡在這裡借酒水感悟,另一邊,白鷺卻在發酒瘋。
白鷺,低估了‘青鬼血’的酒力!這可是青部大長老的珍釀!這可是千年靈藥釀製、一杯醉倒寧凡的靈酒!她區區融靈中期修爲,弱不禁風的小身板,怎能抵擋酒力!
白鷺淡脣,僅僅輕輕抿了一口血紅酒水,立刻,便俏臉酡紅如醉。
此女,本就極不擅長喝酒,何況是喝千年靈酒!
醉了...醉了也就罷了,乖乖趴着就好了,但此女,偏偏不是個安生的主。
因爲酒力,白鷺嬌軀微微滾燙起來,迷醉中,她如寧凡自飲自酌,不過每喝一杯,身體就更加火熱。
“好熱...我脫衣服,你不許偷看!”她醉態畢露,驕橫地瞪了寧凡一眼,而後,開始脫身上一層層輕紗。
輕紗本就單薄,而她身體微微滲出香汗淋漓,讓衣衫貼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線。
熱,還是熱...熱的不是身體,是心。
白鷺醉眼迷離,癡癡看着寧凡,又愛又恨的目光,有些悲苦,又有些,不捨。
那是怎樣一雙足以讓任何人深深迷醉的眼睛,純潔、無暇、清澈、仿若山溪清流,連漫天星辰都在她雙眼面前失去了光芒。
她的衣衫,半遮半掩,驀然起身,一把鑽入寧凡懷中。
“姐姐好難受,快讓姐姐狠狠採補你!”
她在寧凡懷中,如水蛇一般,來回廝磨,她玉腿纏住寧凡的腰,藕臂摟住寧凡脖頸,很緊很緊。
她徹底醉了,只是醉了之後,似乎本能的對寧凡的懷抱,有些依戀。
她的心,仍是恨着寧凡,不過身體,似乎很流連寧凡的衝刺。
不過此刻的寧凡,顯然是沒有心情和這個麻煩女人雙修...
“安生一會兒,等天黑...”
他屈指一點,點在白鷺眉心,令此女昏睡過去,嬌軟的倒在自己懷中,掩好薄被。
寧凡,仍是一杯一杯喝着酒,一絲絲地感悟,一絲絲穩固心境。
而昏睡的白鷺,仍是不安生的,迷迷濛濛,再次說起夢話。
“娘,鷺兒想聽謠...”
“不唱。”寧凡淡淡拒絕。
“要聽,非要聽,定要聽...不聽,鷺兒今夜,便不睡,便去河邊,聽青蛙唱歌...”
...
寧凡微微沉默。
很難想象,原來表面冷傲的白鷺,小時候,會去傻瓜一樣聽青蛙唱歌...
他露出莫名之色,許久,開了口,唱起了吳國漁歌。
一聲聲,直到天黑,而白鷺,終於睡去。
西塞山前白鷺飛,
桃花流水鱖魚肥,
青箬笠,
綠蓑衣,
斜風細雨不須歸。
白鷺,恐怕是寧凡目前的鼎爐中,待遇最好的了。能雙修,還能聽寧凡,唱謠。
“好聽...還要聽...”白鷺迷迷糊糊地說道。
天黑,寧凡起身,收了殘酒,望着昏睡的白鷺,尋思要不要雙修。
比起蹂躪一個爛醉如泥的白鷺,寧凡倒更願意自己躺着,讓白鷺自以爲是的‘採補’。
“我是不是,越來越壞了...”寧凡搖頭輕笑,驀然間,其背心卻一冷,寒毛一立,幾乎立刻便側身一避。
卻見剛剛站立的地方,一個虛空波紋閃動,驀然裂開一個缺口,而其中,一個骨爪一探而出,直取寧凡!
骨爪之上,帶着一絲金丹初期的氣息,一擊不中,立刻消失無影,虛空癒合。
而此骨爪,這氣息,寧凡自不可能忘記的。
他面沉如水,立刻斬離在手,小心戒備,但那骨爪,卻再未出現過。
偷襲!是骨皇在偷襲!只是,骨皇究竟是從那裡出手!
妖鬼林麼?不對...妖鬼林,屏蔽一切鬼物法術,骨皇不可能在妖鬼林中,偷襲自己。
“他離開妖鬼林,來到越國了?!”寧凡露出凝重之色。
若骨皇離開妖鬼林,則自己,恐怕很危險了。
從那骨爪威力來看,如今的骨皇,似乎只能發揮金丹初期的攻擊...
而骨皇之所以不現身,只用手段偷襲,恐怕是在等,等修爲恢復...
“骨皇,真是跗骨之蛆!”
這一次,寧凡是徹底沒有了雙修的心情。
...
執事殿中,王遙收起法訣,面露一絲冷笑。
“感覺挺敏銳,看起來,想要偷襲此子,倒是不可能麼...罷了,此‘離骨之術’,對本皇消耗甚大,若是無法殺他,再用也沒意義...還是老老實實,繼續吞噬血食,恢復到元嬰修爲吧...此子,逃不出本皇的手掌心!這種貓戲老鼠的感覺,很有意思,呵呵...”
夜色漸暗,王遙出了執事殿,身形一閃,再次離開鬼雀宗。
今夜,他仍要去滅人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