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高坐蓮座的巨佛,蓮下是金翠琉璃的座臺,其上雕刻着八百羅漢之刻,整個道象除了坐佛,並無其他。
按照明峰仙尊的說法,他的道象名爲古佛飼鷹,想必是化用了佛門割肉喂鷹的典故。只是道象鋪開至此,仍無鷹之圖案,亦無古佛割肉之舉,實在與這名稱不符。
不,並非不符,寧凡心思一轉,便明白過來。應該是這明峰仙尊太過託大、自負,並沒有展開完整道象,只展開了一小部分。
是在模仿他對付長鬚老僧的留手麼…
寧凡有些不以爲然,他的道象乃是天品,這個品級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中了,遠超明峰的地品五十三等!這明峰仙尊便是道象全開,也未必是他對手,如此託大,必敗無疑!
“對付你,老夫只需動用三成道象之力即可!須知…”
那明峰仙尊一派從容,話也極多,寧凡卻並不打算和他廢話,也不待他說完,直接將道象一催,周身頓時便有黑光沖天而起,並朝四周驟然橫掃開來。那黑色,乃是其部分道象光芒,帶着讓人窒息的壓迫感,魔氣滔天!魔威橫掃之下,竟使得此地空間都有了扭曲!
這股道象魔威來得突然,使得明峰仙尊猝不及防,直接被那魔威逼退了數步,原本想要說的話語生生中斷,神情劇變。他那三成道象則喀喀作響,在寧凡道象魔威的壓迫下不斷扭曲,竟逐漸有了裂痕,完全承受不住寧凡道象魔威一般!
佛不敵魔,這怎麼可能!
明峰仙尊倒吸一口冷氣!
雖說他只動用了三成道象之力,但在他人生長河中,道象被人如此壓制的時刻,還是頭一次遇到,尤其對方還是魔道道象!更可怕的是,寧凡連道象都沒顯化,甚至只放出道象魔威,便將其逼退數步,並令他的道象出現裂痕,此事簡直違背常識!
“拿出全力,否則這場道象對決,你會死!”寧凡淡漠道。
他立在黑光之中,那黑光,是他魔化黑夜道象的部分光芒,使得此刻的他更加具備魔性,氣勢也空前銳利可怕。
明峰仙尊似被寧凡的話語刺激到,神情有了惱羞之怒,“閣下好大的口氣!你不過是道象威壓強了些,須知道象之戰,可不僅僅是道象威壓的比拼,其中還有諸多較量!罷了,既然你執意要見識老夫十成道象之力,老夫便給你這個機會!再凝!”
明峰仙尊雙手猛然合十,道象之中,頓時出現了一鷹追逐一鴿的圖案,古佛面色的慈悲意,以及其中蘊含的佛性,一瞬間便增強了數倍之多!
這纔是他的完整道象!
佛敗於魔,此事絕無可能!應該是他的力量不全,纔給了對方魔威可趁之機!
此刻他已使出全部道象之力,周身道象佛威暴漲數倍,有如實質的金色威壓,雖說仍舊不如寧凡的黑色魔威,卻已能在寧凡魔威之下勉強支撐,不由得恢復了一些自信。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且看老夫行那降魔之事!
佛家有典,傳說久遠劫前,有一梵土國王爲救一隻被鷹追逐的鴿子,不惜割肉喂鷹,以換取鴿子的性命。這是護念衆生的大慈悲,鷹也好,鴿也好,皆是其意欲庇護的衆生之一,不分彼此。
明峰仙尊道象已然大成,所領悟的道術,便與這割肉善行有關,其中更蘊含了詛術之妙,頗爲厲害。不過此刻他與寧凡比拼的並非道術,而是單純的道象強弱,如此一來,自是不打算使用道術,而只是將這十成道象所產生的佛光一聚,凝成一個一人高的佛光掌印。
此掌印一現,好似可與衆生萬法呼應一般,竟不斷吸收周遭草木山石的自然道法,於半空中形成道法波紋的迴旋,那波紋一蕩,百花主峰登時有了地動山搖。
在那波紋聲勢上升到頂點的一刻,明峰全力一推,那掌印便朝寧凡呼嘯襲來,瞬間臨身,恍惚間更帶給寧凡一種錯覺:他面對的不是明峰一人道象,而是百花峰地界一切衆生的道之凝聚!
來勢磅礴,風雲變色!
“老夫已經給了你一場公平,若你因此而死,也可死而瞑目,之後老夫會爲你念經超度的!”
明峰仙尊一推之後,雙手合十,口誦阿彌陀佛,緩緩閉上眼,似不願看寧凡道崩而亡的一幕。
這已是他道象之力的全部,更以佛家神通採此地衆生之道融入其中!論修爲,明峰在百花峰七大輔峰之中僅排名第六,但論道象強弱,他卻可列入前三!
此刻他已施盡全力,殺寧凡,想必是足矣了。
然而下一個瞬間,明峰仙尊便駭然地睜開雙眼,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麼,一道比其佛掌更凌厲數倍的魔掌掌印,驟然轟來!
赫然是寧凡有樣學樣,凝聚其道象之力所產生!論威能,這魔掌竟要比明峰的道象佛掌強上數倍,只一擊便將明峰的佛掌拍碎,幾乎勢不可擋!下一個瞬間,魔掌去勢不減地轟在明峰的巨佛道象之上,似要以其一己魔道,抗衡明峰及明峰採集而來的衆生道力!
崩!崩!崩!
雄鷹、白鴿、蓮座、巨佛的道象,瞬間便被這魔掌一掌拍碎,明峰仙尊如遭重擊,鮮血狂噴,不斷倒退,每退一步,氣息都會萎靡不少,六步之後,再難支撐,半跪在山道之上,竟是連站立都困難了!周遭則無處不是破碎的佛光,以及道象對轟所產生的巨大轟鳴,有如雷震。
山道數百步之內更是魔氣瀰漫!這一戰,寧凡的道象魔威不僅擊潰了明峰道象,更使得此地佛法氛圍強行改變,將好端端一小片佛門淨土,污染地如同上古魔窟!
若無大能之修驅除此地魔氛,恐怕便是再過千年萬年,山道上這百步距離,仍會是魔氣沖天的格局。
“敗了…完全不是對手…”一股濃濃地挫敗感,出現在明峰心頭。
完敗…二人道象之力,完全不是同一級別…
若是正面對決,即便是寧凡全盛,他也不可能如此無力地潰敗。但這是道象對決,有別於正常途徑的鬥法,二人道象上的巨大差距,註定了這場對決的結果,只會是單方面的狂虐…
對方的道象強得可怕!對方甚至…沒用全力…
多蘭紅脣微張,震驚地說不出話。
若她沒有看錯,寧凡一擊擊潰明峰仙尊,仍舊只用了部分道象之力而已。以部分道象之力,擊敗碎念修爲的長鬚老僧不足爲奇,但擊潰同級仙尊,就有些駭人了。
仙尊級別裡,道象差距一般不會太過巨大吧,這種一面倒的潰敗,極少出現纔對。
寧前輩的道象究竟有多強!究竟超出了明峰仙尊多少!
這一戰,寧前輩又用了幾分力,是九成,是七成,還是更少…
“是一成…”寧凡內心自語,面上卻沒有開口。他以竊言術看透了多蘭心中疑惑,但多蘭既然識趣沒問,他也不打算開口解釋。
其實對於明峰的一觸即潰,寧凡同樣有些震驚,他從未試過自己道象的極限,也是在今日對決之後,他才充分意識到,普通人與他的道象差距,究竟巨大到了什麼程度!
一成道象,便足以擊潰明峰仙尊的全部道象!
而且他道象實際上有兩個,一爲魔化黑夜,一爲道化北斗,此次對決,他其實只用了魔化黑夜而已…
正常情況下,萬古仙尊們的道象差距即便是有,也不會太大,也就是說,在仙尊一級之中,能勝過他一成道象的,恐怕屈指可數!
而若是他全力施展,恐怕便是仙王與他道象對決,也要落敗。只不知,若與仙帝相比,他的道象是否還能佔據上風…
“爲什麼不殺我!”明峰咬牙問道,仰望寧凡的目光,滿是掙扎。
他明明敗了,竟然沒有道崩而亡…
是對方手下留情了,看似道象全面崩潰,實則仍留了一線生機,否則他定會死於此次道象對決!
他堂堂大卑仙尊,竟被一介外修手下留情…
“你沒有仗着修爲欺我,我便也留你一命,僅此而已。只是若你再阻我,我不會第二次手下留情。”
寧凡淡淡掃了一眼瀕死一般的明峰仙尊,收回目光,再次牽住多蘭,在山道上閃掠疾馳,直奔山頂。
多蘭自然又是耳根發熱。
明峰則望着寧凡直衝山頂的背影,苦澀不已。
他便是想追,也沒有一絲力氣站起,傷勢太重了…且,他還欠了寧凡一個饒命之恩…
而且百花帝的意思也十分值得玩味…
“尊上不可能不知道此地發生之事,以尊上冷血嗜殺的個性,若有人敢在我百花地界行兇,向來都會不問緣由地出手懲戒,即便尊上如今重傷,殺一個修爲受限仙尊,也絕不會有多難,卻遲遲不見出手…”
莫非尊上並不怪罪此人行兇殺人之事?
是因爲這名外修與尊上有所關聯?畢竟前些日子,似乎也有幾名外修來到百花峰,受到尊上禮遇,莫非此人竟與那些人是一路?
又或者,尊上只是看上了此人頗爲俊俏的相貌,而心生喜愛,有了饒恕之念…
還是說有其他不爲人知的緣故…
明峰盤膝于山道,一面服丹療傷,一面心思飛轉。實際上,他起初阻攔寧凡之時,就有了這些念頭,因而有所猶豫,纔會給寧凡一個公平,裡面未必就沒有放水、試探的意味…
現在看來,他似乎是賭對了。
他道象崩潰、生死一線之時,尊上都沒有出手,若非寧凡手下留情,他已經死了啊…
尊上果然是涼薄之人,萬古門徒的性命,莫非在她心中,竟還不如眼前外修,否則爲何不出手。
呵呵…尊上變了…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恍惚中,明峰似乎又看到那個七彩光芒中的婀娜身影,一步步朝他走來。
看不清容顏,卻有着分外軟糯動聽的聲音,好似蜜糖。
“我是百花峰仙帝,你,可願隨我…”
“我有普度衆生之願,你,可願隨我…”
“我欲拯救世間一切苦,你,可願隨我…”
“有我在一日,必不讓衆生死於我前,你,可願隨我…”
於是他與無數貧苦孩童一道,憧憬着那位大人,加入百花峰,修行至今,已記不清過了多少年…
必不讓衆生死於我前…
必不讓衆生死於我前…
呵呵…
呵呵…
明峰渾濁的雙眼,不知何時,有了兩行老淚。
這一切,寧凡自是不關心的。
此時距離山頂已經不遠,寧凡又將速度開到此時極致,一路上,零零總總遇到數十個巡山修士,試圖阻攔他前進,卻均被他仗着速度強行闖了過去,如此一路闖到了山頂,纔將多蘭鬆開。
寧凡一到山頂,那些在後面追趕的百花修士,紛紛顧忌重重,不敢再追,似乎那山頂是什麼無上禁地一般。
“主峰之巔,乃是百花帝的洞府所在,若無傳召,等閒百花修士是不敢追入此地的。”多蘭解釋道,看着此地一如當年的景緻,有些恍惚,想起當年爹爹帶她一路殺上百花主峰的事情。
寧凡目光掃了掃。
這裡已是山道盡頭,四周雲霧繚繞,在那雲霧深處的山壁之上,隱約可以看到一個虛幻的洞府山門。山門兩旁,則生長着一叢叢蒼白蘭花。
十分特殊的白色,猶如病弱美人的膚白。
山門臨崖,崖頭立着一座石碑,約三丈高,八尺闊,上有兩行十六個大字。
花生花死,衆生皆苦。
花死花生,覺照者度。
頗有幾分普度衆生的意味在這行文字裡面,看着文字中蘊含的無上威壓,多半是百花帝所刻。
好生厚重的佛威,看來這百花帝也是修佛之人,在這佛法氛圍濃厚的大卑族,倒也不是什麼奇事。
山門之上,有着極爲微弱的禁制波動,若非陣道宗師,很難看穿這一點,卻自然瞞不過寧凡。寧凡目光一掃,此地山門也好,草木蘭花也罷,一草一石之間,幾乎無處不是禁制,不但數目極多,排列更是錯綜複雜,殺機暗伏,若是主人不許,則即便是萬古仙尊,而不敢隨便擅闖的,否則便有隕落之險。
誰讓此地是堂堂仙帝的洞府山門呢,擅闖者死,倒也合理。只是與那普度衆生的碑文放在一處,不由有些可笑。
說好的普度衆生呢。擅闖山門的人,就該死麼,就不需要普度了麼…
“此碑文字,只得其表,未得其實…”寧凡微微感嘆。
想那百花帝是與葬月一個時代的人物,時至今日,卻仍是六劫修爲。或許這百花帝遲遲無法修到更高境界,便與其表裡不一有關吧。
並不似這碑文上說得那麼慈悲呢…
不過這山門陣法確實有些門道,不容小覷!
饒是寧凡領悟了勢字秘,一時半刻也無法完全看破此地陣勢運轉,若想徹底看破,沒有數日幾乎無法辦到。由此可見,這山門附近的禁制,複雜程度還要超過沖和大帝設在招搖山的陣法。
畢竟當日寧凡破招搖山陣法時,可沒有花多少時間。
這百花帝也許是個表裡不一的佛修,但其陣道造詣,卻是絕對不容小覷的…
“我們闖山之事,必然瞞不過百花帝的,她既然沒有直接出面,滅殺你我,想必是不會出手了,許是多少顧忌着我聖女身份吧…這山門陣法兇險異常,便是我父當年,也是煞費苦心,纔將之破開,以前輩受限修爲,擅闖怕是有殞命的可能。若無百花帝傳召,你我怕是隻能在此等候,等那山門自行開啓…”
一想到即將面見百花帝,多蘭多少有些忐忑,她的父親,當年可是重傷過百花帝的,有宿怨呢。只是她話音纔剛落,山門竟忽然自行打開了,這倒是讓她頗爲意外。
在她看來,她與寧凡闖山殺人,她又與百花帝有宿仇,即便不被百花帝降罪,也會多少受些刁難的。若運氣好,她們只會被關在山門外冷落個數日,再行傳召;若是運氣不好,或許還會被這山門外的陣法再攻擊一次…卻不料,二人行至此地,沒有受到多的刁難,山門便打開了。
幾名肉翅少年從洞門走出,見到寧凡多蘭立在山門外,也不驚訝,只冷淡道,“帝尊已經等候多時了,二位這邊請。”
正是之前接寧凡上山、後又在山道上消失的幾名少年。
其中一個肉翅少年取出一個令牌,朝令牌打出一訣,此地絕殺禁制頓時偃旗息鼓,停止了運轉。
而後幾名少年轉身回到洞內。
這幾名少年語氣雖說冷淡,卻還是被寧凡聽出了一些客氣,與山腳下的態度相比,竟是好了一些,但也好得有限。
至少,寧凡沒從這些肉翅少年臉上,看出明顯的敵意。
這些肉翅少年想來是奉百花帝的命令接他們進入洞府,他們的態度,便暗指了百花帝的態度。
顯然百花帝對於山道發生的一切,已經瞭如指掌,對於寧凡的行兇闖山之事,卻似乎並無怪罪之意…
“看來這百花帝倒是個明辨事理之人,當然也有可能,是這百花帝看在葬月等人的面子上,纔不與我計較此事…”
忽有山風吹拂而過,山門附近的蘭花叢,竟因風過,有了嗚咽之聲,時而如嬰兒哭,時而如少女泣,極爲奇特。
寧凡不由得多看了那些蘭花一眼,會發出哭聲的蘭花,本身還並未成精,倒是他修真多年第一次遇到。
那嗚咽聲實際也不過是聽者的臆想罷了,但聽在寧凡耳中,卻似乎真的聽出了一絲萬古至今的悲傷。
竟有些內心觸動的感覺。
寧凡發現自己的目光被那些蒼白蘭花吸引了,不是迷惑,不是神通,只是單純的吸引,移不開眼。
多蘭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不由得有些好笑起來,想不到魔氣滔天的寧前輩,竟還是個愛花之人。
“此花是百花峰的獨有品種,名爲無憂蘭,乃是大卑十大佛花之一,在這中州,素有‘花開見性’的美譽。據說是百花峰第一任主人某次遊歷之時獲得,因此花而領悟,故而對此花煞是喜愛,移栽至此。那名前輩更曾在某屆古佛會上展示此花,公開贊曰,‘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此花自此名動中州,更獲得了無憂之名。”
多蘭給寧凡傳音解說道。
“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寧凡喃喃自語,只覺得那名前輩的話語佛道領悟極深,不由得多唸了幾遍。
“不過我聽爹爹說過另一個秘聞,爹爹說,那名前輩給此花定的名字,本不是無憂蘭,而是望夫蘭。此花風起嗚咽,其實是在思念她的夫君…”多蘭竟有些憧憬的模樣。
“望夫蘭麼…”
寧凡收回目光,終是跟在幾名少年身後,邁入洞府山門。
百花帝的洞府,格局極其複雜,地形十息一變,頗有幾分幻陣的味道,若不跟隨幾名少年,而是自行行走,寧凡深信,自己會在此地迷路。
對於百花帝的陣法造詣,寧凡有了更爲清晰的認識:單憑其陣道修爲,倒也有資格與巔峰修爲的葬月結交。
洞府明明不大,分岔也不多,寧凡卻在裡面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行到一處幾位開闊的大殿。
大殿兩側,侍立着十餘個身着輕紗的侍女,一個個低頭候命,等着百花帝隨時吩咐。
大殿上方正中,有一個一丈長的金椅,其上臥坐着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一身粉色輕紗難掩身上的凹凸有致,依稀竟還能看到那嬌嫩的豐滿與凸點。她面上同樣遮着近乎透明的紗,紗下卻是過於性感妖冶的脣,輕喘呼吸間,便能激發男人最原始的**。
征服,必須征服這個女人!
在這女子臥坐的金座下,跪着三四個目光貪婪的肉翅少年,正近乎瘋狂,舔吃着女子的手指,腳踝,裸足,場面霪糜不堪,使得多蘭立刻別開了目光,俏臉微紅,不敢直視…
而那幾名領路少年,一回到此地,便也加入到服飾女子的行爲中。
那臥坐的妖孽女子,自然就是此地主人,百花大帝,並沒有施展氣運加身,來遮掩其容貌,反倒肆意暴露着她的身體,並不排斥男子褻玩觀賞。
殿中點着薰香,那薰香同樣可以催人慾念,便是多蘭也有些難以抗衡這種香氣,但對寧凡卻絕對算不得什麼。
“楚烈多蘭,呵呵,多年不見,你竟然還沒死…”
百花帝擡起迷離水澤的眼,微微一掃多蘭,語氣頗有幾分譏諷。
譏諷的,自然是多蘭掙扎於世的落魄。
咯咯,區區孤女竟然還沒死,這楚烈聖女的命,還真是大呢。
百花帝的面上,帶着潮紅,顯然對於身旁少年們的****,並非沒有感覺,只是這潮紅卻也難掩她深藏的一絲蒼白,她的體內傷勢很重,重到一身實力,只足以發揮出一兩成。
卻仍有有着攝人的帝之威勢!
她的目光從多蘭身上移開,轉而目不斜視地看着寧凡,舔了舔紅脣。
不錯的男子,寧凡的相貌,很合他的審美觀,她就喜歡這種柔柔弱弱、白白淨淨的男子,喜歡他們臣服於自己的腳下,狗一般的服侍…
可惜,此人是葬月仙妃的同伴,不能動呢,否則她倒是不介意與寧凡來場魚水之歡,而後…將寧凡的肉身,永久做成她諸多屍魔藏品裡的一件!
寧凡本能地有些反感。
以他雙修修士的立場,當然沒有資格鄙夷百花帝的放浪,但卻也不喜歡被百花帝看獵物一般的直視。
想不到真被多蘭的烏鴉嘴言中了,這百花帝竟然對他動了色心…不過看起來,這百花帝還是極爲剋制的,果然是因爲葬月的原因嗎。
“郎君貴姓?”百花帝咯咯嬌笑,詢問道。
“我叫寧凡。”
“哦,原來是寧郎,咯咯,寧郎來我百花峰,不知所爲何事,可是來尋葬月姐姐的?”百花帝的目光下移,落在寧凡下身位置,做了個吮吸的動作。
赤果果的調戲…
寧凡心中反感更多,卻還是平靜道,“不錯,我正是爲了尋她們,纔來到此地。不知葬月等人何在?”
“她們正忙着幫我溫養丹藥,這個時辰,應該還在忙碌,怕是要再過兩個時辰,才能結束。你若想見她們,只能再等等了,在此之前,我們先談談其他事情如何?”百花帝妖媚笑道。
“不知帝尊想談些什麼?”
“自然是談談,你在我百花地界行兇殺人之事…”
百花帝美目一霎殺機閃爍,那冰冷蝕骨的殺機,只一瞬便讓多蘭冷汗淋漓,沉重地彷彿窒息,卻當然嚇不到寧凡。
這是一個從上古活到今日的大帝,幾經生死,煞氣非同小可!
這是一個詭譎多變、翻臉無情的大帝,與此人相處,必須心存一萬個小心!
一瞬間,寧凡心中便有了多種想法。
只是下一瞬,百花帝眼中殺機又消逝了,仍是那副妖冶迷人的姿態,對寧凡咯咯笑道,“寧郎不要怕,殺一個區區長髯,我是不會介意的。誰要殺人者是你呢,此事我可以不計較,但你身旁的這個女人,與我還有些舊賬未算,接下來我會給她一些懲戒,希望你不要阻攔,否則就算我對你心腸再軟,也會動殺機的哦…嗯…嗯…輕點,再輕點,對,就是這裡,舌頭進來,嗯…”
因爲太過舒服,百花帝輕哼了一聲,享受地閉上雙眼,又過了一會兒,才軟若無力地下令道,
“雲郎,石郎,你們不用服侍了,去把楚烈多蘭的衣服給我剝了,我不能殺她,你們代我好好羞辱她,把服侍在我身上的本事,用在她身上。”
“是…”頓時便有兩名肉翅少年站了起來,死氣沉沉地回答道。
多蘭一霎面色慘白。
她料定自己進入百花峰,不會有性命之危,卻不曾想到,百花帝會以如此手段褻瀆自己的清白!
讓這些屍魔少年,來****自己!
“我乃楚烈聖女,你若毀我清白,楚烈必究!”多蘭咬牙怒道。
“你以爲此代楚烈帝會爲你出頭?只要我不傷你性命,聖山是不會追究此事的。別忘了,你父在我百花峰,造成了何等殺戮,更在我身上留下了何等創傷!”
百花帝揮退幾名肉翅少年,站了起來,面色一片冰冷,當着衆人解開了衣裙。
在他近乎完美的****上,有着一道極爲醜陋的傷疤,一直貫穿到背後,至今未能癒合!
“這是你父一劍所斬,你可還記得!我不傷你性命,並不代表我不打算還清此仇,你既然自行送到我百花峰,也怨不得我略施報復了,若聖山問起,我只說此事是你自願,你當如何自辯!”
無法辯駁!
多蘭面色一白,她是自願進入百花峰的,無人逼迫,若是在此地有失,怪也怪她大意。
且只要百花帝不傷她性命,此事便不算鬧大,畢竟聖女的貞操雖說重要,但身爲聖女,本就是要被人褻玩的,否則爲何要泡子母池!有不少沒落派系的聖女,便被當做貨物,被一些聖山大能任意施爲,以此精進修爲…
若她清白毀於此地,便是重回聖山,也會被人視爲玩物,而加以摧殘採擷…
她不想淪爲那種命運!
她寧可…死!
若她以死相逼,百花帝或許會忌憚一二,畢竟她一死,此事便算鬧大,百花帝也要承擔責罰…
多蘭微微咬牙,有了決斷,正欲做出反抗,卻見寧凡微微側身,將她攔在身後。魔威一散,直接震得逼近多蘭的兩名少年悶哼而退,再無法靠近半步!
“收起你那求死之念,此地,有我在!”
寧凡從未確信過,他反感眼前這名女帝。
百花帝,呵呵,好一個百花帝,以仙帝位欺負一個晚輩,以百花之勢欺負一個孤女,縱然佔了前代楚烈帝血洗百花的道理,也不應施如此手段對付多蘭。
太**份!
若百花帝的報仇手段,是不顧一切斬殺多蘭,而非毀其清白,寧凡反倒要贊百花帝一句果敢了,當然,他還是不會坐視多蘭死去的,仍會出手。
要報仇,就乾脆利落地報,別耍那些齷齪伎倆,那樣只會落了下乘。
百花帝與楚烈的宿怨,是非對錯,寧凡不打算過問,誰對誰錯他不管,多蘭是爲他進入百花地界,就絕對不能因他有失!
這是他的原則!
“我好像說過,若你阻我辦事,我不會再手軟…”
百花帝美目之中殺機展露!
此刻的她身受重傷,不可妄動法力,但若是道象對決,便無須動用法力了。
道象對決固然有其風險,但在絕對的實力懸殊下,百花帝何懼選擇這一手段。
仙帝之下,她難道還會在道象對決中輸掉嗎!
道象又不會因爲傷勢而減弱,她的道象,其他中州四帝無人可敵,寧凡自然更加不值一提!
莫說寧凡的道象品級、修爲不可能高過她,單說仙帝道象是經過帝氣加持這一點,就絕不是任何仙帝之下的修士可以戰勝的!
沒有任何一個仙尊、仙王,敢接受仙帝的道象對決,那意味着自尋死路,沒有一絲勝算!
若寧凡是仙帝,百花帝或許還會顧忌一二,不會選擇這一手段,但寧凡不是!
自然,她不會真的殺死寧凡的,她還沒利用完葬月一行,還需要藉助她們的幫助治療傷勢呢,若她想恢復實力,五色藥魂的煉丹師,可是不可或缺的,決不可輕易得罪!
但,必要的教訓必須給!否則她身爲仙帝的威嚴,如何保證!
“你若能在道象對決中勝過我,我百花峰與楚烈多蘭的宿怨,一筆勾銷!你,可敢!若是不敢,便莫要阻本宮報仇雪恨!”
百花帝充滿譏諷地看着寧凡。
她不信寧凡敢接戰!
除非寧凡是傻子!
“不要!仙帝道象絕非仙尊仙王可比,在我大卑歷史上,仙帝之下,從無人可在道象一途戰勝仙帝!不要答應她!”
多蘭怕了。
她不怕自己會死的可能性,畢竟這些年了,她無日無夜不是面臨算計與死亡,早已對自身安危麻木。
但寧凡不同,是,寧前輩是她的仇人,是挾持了她的狂徒,是楚烈的敵人…
但她就是不能眼睜睜看寧凡送死!
做不到,做不到!
若寧凡接戰,一定會死,這百花帝或許會顧忌她的聖女身份,留她性命,但對寧凡一介外修…卻絕對不會有任何顧忌!
她怕寧凡會死。
越對寧凡熟悉,她便越知道,寧凡絕非那種畏縮怕事之人,相反,寧凡絕對是那種一怒之下,誰都敢殺的狂徒!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寧凡深藏於冰層下的怒。
寧凡直視百花帝的眼,沒有任何避諱,沒有慾念,也看不出憤怒,還是平靜的模樣,卻給人太過沉重的壓迫感。
她的父親便曾是如此!平生唯一一怒,便是如此姿態,看不出傷心,看不出怒火,卻…做出了震驚聖山的瘋狂之舉。
血洗百花峰,戮血河一脈,火燒聖山,雷屠三焰,劍指光明佛!
誰也沒想到向來一心向佛的前代楚烈,發起怒來,會是如此可怕,如此…瘋狂!
“她是我的人。”寧凡平靜道。
“所以呢,你是戰,還是不戰?”百花帝不屑道。
“若你不悔,戰又何妨。”
仍是那般平靜的語氣,卻直接引動百花帝的惱怒。
果然狂妄,好生狂妄!
若我不悔…呵呵,便看你區區一介外修仙尊,如何令本宮後悔!
“來人,通告七輔四十九峰,有一介外修,要與本宮對決,真仙之上,所有閒暇之修,務必前來主峰觀戰!”
許久沒展露神通了呢。
自她重傷難愈以來,百花峰地界人心浮動,這倒是一個機會,也趁機讓門徒們看看,她還是那個八荒**唯我獨尊的百花大帝!
便在衆人眼前,懲戒寧凡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