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很是燒腦,從五年前到現在也算第一次遇見,之前是張隊帶着我,我就看他如何破案。
擡頭朝天看去,只見灰濛濛的一片,天似乎有還要下雨的意思。
“待在這裡真頭疼,真不願意再待上一秒,那我還是先看看那保潔阿姨,那個……你……你要去嗎?”
小夏擺着頭說不。
“對,你還是找那保潔阿姨吧,也許會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也當做出去放鬆放鬆,我看你挺惱火的,待在這裡也悶了,也該出去走走了。這裡暫時就由我看着,放心,對了,你有啥事就給我打電話。”突然間,小夏顯得很是親近,不像以前那個高冷的御姐形象。
“那行,辛苦你了,晚上我再和張京回來看你。”
離開了陵城路,就到市中心,這裡車水馬龍,和往常一樣,都是堵車,還是堵車,車子喇叭“嘀嘀嘀”地直響,這麼久了,也沒見那裡開出一朵花兒出來,不過好不容易纔看到這熱鬧的景象,多待一會也是享受,畢竟在陵城路那邊待久了,再回來就會覺得自己如隔世之人,也難怪陵城路的居民會不斷地從那裡搬出來,如今人家少的可憐。
打心底說,這醫院說我是真的是不想再來,陰暗的院內,狹長的走廊,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種強烈的壓抑感,住在這裡的病人能好纔怪。
我上了樓,徑直朝保潔阿姨病房走去。
裡面很是亮堂,也許是因爲這裡靠邊的緣故,沒有什麼建築物當光線。
再往裡瞧,就看見病牀上的黃阿姨,她正在打葡萄糖,看藥水還沒過半,也許是剛換完一瓶。
黃阿姨臉色看起來很好,臉頰上泛着紅暈,她笑起來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看起來是如此慈祥,又是如此的親近。
“張京。”
張京見我站在門口,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過來拉着我向裡走去,就坐在黃阿姨病牀旁邊的空牀上,說着。
“王良,看你臉色不大好,那案子進展如何?”張京拍着我的後背,一邊安慰着我,一邊拿塑料杯給我倒茶水。
我嘆了口氣,這幾天不僅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而且精神也愈加不好。
“嗐!你別說這事,案子有些棘手,現在還不能確定兇手,不過線索還是挺多的。”我見杯子裡茶葉翻滾着,漸漸地將白開水染成了綠色,就變成了茶水。
黃阿姨就一直看着我,水汪汪的眼睛,長睫毛,不過這眼神是溫和的,也許剛纔是聽着我說那案子的事情纔來了興致。
“你說那案子?”黃阿姨問着。
我點頭說是,接過張京手裡的茶,就聽她繼續說。
“嗐!張大爺他人挺好,沒有與人有過什麼糾紛,也不知道殺他的人怎想的。”
“您說死者與他人沒有什麼過節?”我輕聲問着黃阿姨。
“可不是哩,俺和他相處快一個月嘍,也沒見着他……等等……”
只見黃阿姨突然變了臉色,眉頭緊縮,皺成一團,如書上蜷縮着的毛蟲,我看出了不對勁,便趕緊接了上去。
“嗯?有什麼異常嗎?”
黃阿姨拿手摸着額頭,仔細想着,眼睛就盯着一個地方看着,就那樣死死地盯着,似乎要把那裡看出一朵花出來。
“在六月中旬的時候,俺和張大爺就去了一次安山村,就是他的大表哥的朋友家,與張大爺關係並不算太好,曾經還與張大爺發生過糾紛哩。”
“您還記得去的那天那天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問着黃阿姨,似乎又將有了新發現,內心又緊張起來,我努力壓制着內心的晃動。
“張大爺他也不告訴俺去那是幹啥子的,就只說讓俺給他搭伴兒一起去,俺們還在那裡過了兩夜哩。去的頭一天俺睡得早,就留他哥兒幾個在堂屋裡搓麻將,半夜就迷迷糊糊聽見堂屋裡有動靜,還玻璃碎的聲音。”
“有玻璃碎的聲音?”我內心猜測着,“他的嫌疑不可忽略,得趕緊去調查一番。”
“是的,那聲音還有些大哩,”黃阿姨一臉憨笑,一邊閉着眼回想着,腦袋還有節奏地左右搖擺,“俺當時就想從牀上爬起來去外頭看看怎麼了,不過奇怪的是俺怎麼也起不來,就覺得渾身無力,腦袋也昏,俺就又睡了。”
“黃阿姨,那您知道他大表哥的朋友叫什麼嗎?”
黃阿姨睜開眼睛,眼珠朝天花板翻着,想了片刻,才說。
“好像叫朱餘貞,”黃阿姨說着說着就拍着手,笑了笑,“俺記得,就是叫朱餘貞。”
“好的,那多謝黃阿姨您了。”
黃阿姨笑得像個孩子,露出甜甜的酒窩,很是甜美。
“嗐!這謝個板凳啊?你想知道啥就儘管問俺,或許俺還記得。”
“不了,”我笑着迴應,又將腦袋湊近旁邊張京耳朵,小聲說着,“京,這事情有些麻煩,我可能要回一趟老家了。”
張京突然面無表情地看着我,說:“你要去查那個叫朱餘貞的嗎?”
我點頭說是,又拍着張京的肩膀,說:“圖書館那邊不知道能不能先擱着。”
“良,我陪你去安山,不放心你,至於圖書館那邊的調查我託付給李彬,讓他先頂着。”
我有些不放心,畢竟李彬這小子特愛玩,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大靠譜。
“他……他,能行嗎?”
“良,你別看李彬他平時憨頭憨腦的,若要他辦件事情來,還是挺不錯的,也許你還不及他呢。”張京笑着錘了錘我的胸口。
“那也行。”說完我看了看手錶,這會兒也才下午一點二十分,還早。
“早上那碗豆皮吃了還沒吃午飯吧。”張京湊了過來,一嘴孩子氣地說着,“嘻嘻,快走吧,我帶你去樓下館子下面吃。”張京早已站了起來,就要往門那走。
“黃阿姨,那您先休息,我給您帶面來吃。”張京轉了個身,面帶笑容地說着,瞧他那孩子氣,不過說真的,可愛極了。
合慶鎮到安山村遠的很,又沒有公交車,只有在陵城路的車站,那裡有車,可以把我帶到安山村去,於是我買了明早六點的車票,這案子耽誤一天就麻煩,所以得早點去。而且安山又偏僻,七彎八拐的,到村口還得繞好幾個彎子才能到呢。
黃阿姨說剛好明天出院,也要回安山一趟,就與我們搭順風車一路,人多,也熱鬧。
等圖書館那邊小夏安排妥當,我才肯放心回所裡收拾一下,就等明天的早車了。
夜深人靜,樓下沒有車輛來往的噪音,況且張京去了樓下,只留了我一人,不禁覺得有些孤獨。
“叮叮叮”
發呆中,電話聲就猛地竄入我的耳中,把我帶回到現實,鈴聲似乎響了有一陣子了,我歪着身子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
對面是一個男的,聲音很含糊,和之前我與張隊分散後張隊又給我打來的電話時一樣含糊,不過越聽這,越覺得耳熟,是二彪子?
“喂,你找哪位?”
那邊的聲音很是急促,我能通過電話聽見他喘着粗氣。
“我是你表侄兒二彪子啊,”他說的很快,也很大聲,能體會到那種急切感,“表叔,安山村這兒出大事了。”
我頓時緊繃神經,感到背後一陣冷汗,肯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回叔殺了人。”
他說的回叔,是一個叫李回的,四十五歲,是我們那邊最有錢的一戶人家,平時我也和他們走得也不算太近,不知道爲什麼要給他喊回叔,只是爺爺從小教咱這麼叫就行。
恐怕圖書館這件事得耽擱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