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兒……不要,我愛你,我不想忘記你,我求求你,別這樣做,你怎樣懲罰我都可以,你甚至可以向我開槍報復,只要你解氣。只是不要拿這個來懲罰我,求求你……”
他的憤怒徹底沒有了,只剩下悲痛和不顧尊嚴的哀求。
只希望自己的卑微,自己的痛苦能讓她冷硬的心能有一點動搖。
他不能失去的,只剩下這些記憶了,什麼親情冷暖他已經不在乎了,爲什麼還要剝奪掉,他人生裡唯一珍貴的東西。
皇夜痛苦不堪,一向陰狠冷漠的眼睛甚至溼潤了流出淚,他卻不知道,因爲他從來都是個只會流血,忘記了怎樣流淚的男人。
即使被母親賣掉時,他都沒落過一滴淚。
他什麼都不在乎,他的心冷得像冰,覺得世界上所有的人再也不能傷到他。
可是冰也會有融化的一天,當融化到來時,確實他痛苦得靈魂都顫抖的時刻。
他如此如此的深愛她,刻入靈魂和骨子裡。他以爲寧柯忘掉他,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卻不知道,原來這纔是對他最致命的懲罰,如此如此痛苦,絕望得世界都要崩潰了。
“不可能。”
寧柯不去看他那悲痛欲絕的臉容,冷硬着聲音。
“皇夜你是個有魄力的男人,該拿得起放得下,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皇夜卻慘笑起來:“誰規定我一定要拿得起放得下,我就是不想放,我寧願你瞧不起來我,也不願意放下。”
就像生命不可以沒有陽光一樣,讓他放掉自己的陽光,怎樣做得到?誰來告訴他,該怎樣做。
“放不下,那就是你自己的悲哀,而我不會因爲你的腳步而停下。”
寧柯深呼吸了一口氣,回頭對本傑明教授打了個眼色,她已經無法再聽下去了,否則她也會崩潰。
本傑明教授走過來,帶着橡膠手套的手遞過來一支針劑,寧柯接過。
皇夜眼神絕望的盯着她手上的針,心絕望到極點,胸口都快窒息了。
“打了這支針後,所有的事情你都不會再有知覺,醒過來後,你會忘記我的,皇夜,你的人生也不會因爲少了我而失色。”寧柯握着針的手微微顫抖。
“不,我不要忘記你,柯兒,我愛你。”皇夜已經徹底絕望了,只能痛苦的看着她。
寧柯突然感覺到手腕上一熱,皇夜那無力的手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顫抖的握上了她的手,努力的握住她。
她震驚不已,不可能,任何人打了剛纔那些麻痹劑,除了意識清醒,都不能再動,他的手竟然能動了。
本傑明也意外萬分,感嘆道:“他的意志竟然能抵抗到生理,真是個厲害的人。”
或許說是愛的力量讓他能抗過藥性,這個男子真的深愛着小瑪琳,可惜了。
寧柯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心中一痛,卻狠心說:“老師,這樣的情況,只能加大劑量了。”
“不,柯兒……”皇夜哀痛如死,卻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死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