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後來醫生來查房時發現了,這纔沒有出事。
然後薛懷展他們都意識到,寧柯已經開始用抵抗的方式,拒絕配合治療,下一步不知她會幹出什麼事來。
而她雖然自我封閉,但是智商卻沒有退化,若要自殺,絕對不像普通病人那麼容易被發現,估計沒人看得住她。
所以薛懷展他們覺得冒險一試也比皇夜回來發現她的屍體好。
……………………
當晚一輛救護車從醫院裡出了來。
薛懷展已經讓天橋附近的路段都封鎖掉了,令人概嘆的是,晚上竟然下起大雨來,場景顯得那麼相似,一時間令人分不清,這是過去還是現在。
他準備了足夠強大的醫療隊伍陪同過來,防止發生意外。
其實看着輪椅上坐着木然的寧柯,他的心也很不安,感覺自己好像在做一件罪大惡極的事情。
可是他真的怕寧柯死了,那麼夜怎麼辦?
無論生命如何殘忍,都該努力活下去,就當是爲了皇夜,即使讓他親手做這件刺傷她的事情,也在所不惜。
風雨瀟瀟,這邊的天橋很安靜也很陰暗,路燈昏黃的光,在雨中顯得淒涼而冷落,溫度也很冷,讓人覺得更爲蕭瑟淒冷。
“把她推下來。”他撐着大雨傘,命令那些醫務人員,將寧柯的輪椅從車上擡下來。
醫務人員將輪椅推下來,寧柯靠着輪椅,臉容依然是白如紙張,明亮的眼睛此刻黯淡無光,像深淵般空洞,她沒有一絲表情,就像一個漂亮定型的紙人一般。
周圍狂風驟雨,雨點被風吹到她臉上,她都感覺不到一點冰冷。
薛懷展讓跟隨着的玲瓏推着她往前走,大雨淋漓中,他們安靜的一行人就像深夜裡的送葬隊伍,詭異而淒涼,走向死亡開始的地方。
“寧柯,還記得這個地方嗎?還記得這座天橋嗎?”
薛懷展的聲音帶着清晰得像冷酷的刀尖,劃破了所有的寧靜。
連玲瓏聽了,都覺得難受,看着這樣的場景,她也不禁回憶起那一夜的悲劇,感覺渾身都難過得顫抖,但是現在他們所作的事情,就是將一個血淋淋的傷口,再度撕開,撕碎,讓寧姐姐重新感覺到刻骨的痛,用那種劇烈的痛楚支撐着她活下去。
玲瓏想到這些,推着輪椅的手不禁顫抖,眼淚悄悄的掉下來。
“那一夜,你們姐妹在宴會上被人欺辱,爲了追妹妹,你跟着跑了出來,然後……你跑上了這座橋,然後你從天橋上摔了下去。”
一直像雕塑死人般的寧柯,放在輪椅邊的手指輕輕顫了一下。
薛懷展察覺到她這個細微的變化,頓時心中一喜,知道當晚這樣的場景再現,她無法再平靜。
他向玲瓏打了個眼色,示意她將寧柯推到當晚寧柯摔下來的地方。
寧柯頓時渾身一震,彷彿被什麼猛烈的刺痛一般,身體不由得往後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