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中都覺得心疼。
他剛想伸手撫摸她的臉頰,卻見她見自己醒來的一絲慌張,掩蓋一切,嗤笑着說道,恭喜你,不能走了。
這兩個畫面如同一根根細絲,纏繞住牧昊天的心臟,他覺得快要窒息,快速的喘息,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過來。
已是早晨,陸子衿和陸寶貝依舊睡在病牀上,牧昊天覺得頭部一陣疼痛加眩暈。
他忍不住的想要怒吼。
許久終於不再疼痛,他抿着脣站起身來,走到病牀邊上低頭打量着陸子衿。
她的呼吸平穩,那長卷的睫毛微顫,睡覺時眉頭都是半皺着的,她睡的不是很安穩。
牧昊天不知爲何,只覺得心疼。
回憶起的那兩個畫面,雖然覺得不虛幻,卻那麼的真實。
彷彿親身經歷,也確實是親身經歷,只是在夢中重溫。
再次經歷,還是有當初那種心痛的感覺。
此時的他則更是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陸子衿會這樣恨着自己。
他也很想知道,那之後,陸子衿有沒有原諒自己。
若是她沒有原諒自己,又爲何生下了小不點?
一時間暗恨,克洛斯此人太過奸詐,就是看準了這點纔會那個時候出現給牧昊天恢復。
牧昊天覺得先將陸寶貝的手術做了,這比什麼都重要,做好之後,再去找克洛斯所說的那個人。
雖然他覺得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克洛斯給自己下的一個套,但是他不得不往套中走去,因爲他必須得恢復,不能再被陸子若牽着鼻子走了。
去洗手間簡單的洗了一把臉,忽然發現自己的臉色變得好蒼白,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催眠後的副作用,反正他感覺自己的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白了,有資質去當小白臉了。
雖然這白是慘白。
他調允了自己幾句,走出洗手間,叫了一份外賣。
過了不久陸子衿也起牀了,這次她起的格外的晚,她只覺得這一覺睡的充足,沒有懷疑什麼,牧昊天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她起牀後便去洗漱,出來後看陸寶貝還沒醒來,不禁有些擔心,這都一天一夜了,還沒醒啊……
雖然對牧昊傑的技術很有信心,但是她還是不由的擔心今天的手術,牧昊傑也是人,也會有失誤的時候,萬一……萬一……
她越想臉色越蒼白,牧昊天見她愈來愈蒼白的臉色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
有時候真的很搞不懂女人,想的那麼多幹什麼?有些事簡簡單單的非要把它想複雜了,所以纔有了很多誤會。
然而牧昊天卻沒有醒悟,其實他自己的內心想法也挺多的。
牧昊天輕拍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兩人在病房用了早餐,也有護士走進來給陸寶貝換輸液,順便給陸子衿輸液了。
陸子衿一開始覺得莫名其妙,牧昊天才說,她昨天昏過去醫生說的那段話,陸子衿只覺得牧昊天小題大做,既然都沒事了還輸液幹什麼?
沒辦法既然都已經輸了,難道她還學着電視裡的直接把針拔掉?她怕疼啊!
牧昊天一臉淡定的靠在沙發那,發呆,這兩日他都沒有去公司,想必公司裡要炸了吧?
不是公司裡要炸,而是他的秘書組要炸。
牧昊天一直有個很奇怪的疑問,爲何他手下所有的秘書們都是那麼的八卦?
在S市的那一羣小秘書也是經常湊在一起聊八卦,聊天南地北,他也不是第一次聽見過。
而在法國的小秘書們也有着這些閒情逸致,就是喜歡在空閒時間聊聊八卦。
也許八卦是天下女人的天性?
牧昊天一直避開昨夜的那個夢,想着別的事。
忽然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陸子衿挑眉,“牧昊天開門去。”
“誰啊?”他無奈的站起身來,沒想到他捐出了自己的腎,居然還使喚他做這做那的,他是保姆咩?!
打開門,一個身着淺藍色休閒裝的女子站在門口,頭髮梳成馬尾,顯得青春洋溢。
“你是?”牧昊天不認識她,自然這樣問道。
女子見到牧昊天的一刻有些發愣,眼前的這個男人眉目間有那麼一絲熟悉,但是卻不是他心中一直住着的那個人。
卻被這一絲的熟悉感到一陣鼻酸。
莫名的感覺到緊張,“我……我叫藍曉,聽說小安德烈亞今天要動手術,所以……來看看。”
她是在陌生人面前結巴這是少有的事,從小她的家教就極好,不懼生,她膽子也大,所以此刻她結巴得自己都覺得丟人。
陸子衿在病房內說道,“是我讓曉曉來的,她是寶貝兒的舞蹈老師,牧昊天你堵着她的路了。”
牧昊天?這三個字如同雷擊一般刺入藍曉的心頭,她的臉色一變,即使是再加掩藏也不禁太過做作。
牧昊天挑眉,“藍小姐不舒服嗎?”
“沒……沒有……我進來看一眼,就要走了……還有事。”她抿脣說道,額上彷彿冷汗都流了下來。
牧昊天覺得這個女孩有些奇怪,卻不知道奇怪在哪,她爲什麼忽然就反應那麼大?是受到什麼刺激了嗎?
牧昊天也沒攔着她,既然是陸子衿認識的人,應該不是壞人,讓她進來。
藍曉的心跳跳的極爲快速,她知道,牧昊天……牧昊天是那個人的哥哥啊。
她懷揣着有些緊張的心情走進病房,病房內很寧靜,只有儀器的聲音,陸子衿因爲在掛點滴,所以也沒站起來,只是揮揮另一隻手挑眉跟她打招呼。
她是來看陸寶貝的,聽說陸寶貝找到了合適的*,也爲她高興,可是她現在卻高興不起來。
牧昊天在病房內,那是不是他就是捐獻者?或者是和捐獻者有什麼關係?
牧昊天在,那……他在不在?……
一瞬間無數的思緒擁入心頭,彷彿這個病房是一個魔掌,將她死死的按住。
看着陸寶貝那小小的身體,一絲心疼劃過,希望你能好起來,不再受病痛的折磨。
心裡默唸完畢,她便對着陸子衿說道,“那我有事先走了……遲一點再過來……”她還沒邁開步伐,忽然病房的門被打開。
牧昊天正想責怪牧昊傑的冒失,卻聽牧昊傑說道,“哥,手術時間定在半個小時後,你好準備了。”
牧昊天挑眉,眉梢微皺,“怎麼這麼遲纔來通知?”
牧昊傑抿脣,“怪我咯?院長昨天下班了,今天才找到他,被他坑了兩次手術才換來的。”
砰——的一聲,藍曉的手機掉在地上,她臉色蒼白,似乎在掩飾着什麼,連忙慌張的地下身去找手機。
身體有些顫抖,終於找到手機扶着牆站起身來,卻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牧昊傑看向藍曉,只覺得這個女孩好熟悉,似乎是認識。
藍曉的臉色愈發不好了,低下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剛剛沒拿穩……”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在極力掩飾着什麼。
她的聲音也似曾相識。
牧昊傑不斷地回憶,卻回憶不出什麼來,牧昊傑挑眉好奇的問道,“她是誰?”
陸子衿似乎沒有發現異常,淡淡的答道,“她叫藍曉,是寶貝兒的舞蹈老師。”
藍曉?這個名字……?
他抿着脣回憶,似乎一個聲音從腦海的最深處喊出,“對不起對不起……牧醫生?你是牧醫生!”那麼明媚的聲音,靚麗的令人無法忘懷。
牧昊傑微笑着說道,“你是藍曉?我記得你,我是牧昊傑你還認識嗎?”臉色沒來由的溫和。
藍曉一愣,連忙低着頭抿脣道,“牧醫生,好久不見……”
她的聲音中似乎帶着一絲滄桑與委屈,隱藏至深,被那抹沙啞掩蓋。
牧昊傑沒聽出來,只是微笑着說道,“是啊,好久不見,沒想到你在法國,還當了舞蹈老師。”
陸子衿聽聞挑眉,“原來你們認識?”
藍曉抿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眸縹緲,低聲咕噥,“是認識……但是不是很熟……”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以着什麼心情說出這話來的,只是心酸。
牧昊傑微微蹙眉,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見到藍曉,覺得她變了許多。
三年未見,她還是原來那副青春洋溢的樣子,雖然成熟了不少,至少再讓人懷疑她是未成年人了。
她也許是因爲再見到自己太緊張了?
爲什麼他覺得她有些不太待見自己,連眸光都是逃避着的。
此時的氣氛有些沉悶,藍曉咳了咳清清嗓子,說道,“那個……我有事,先走了,希望小安德烈亞手術順利,下次見……”
不知爲何她覺得說出這話來,氣氛更加怪異了幾分。
耳垂都像火在灼燒,一直蔓延到脖子,都是一片粉嫩,她呼吸變得粗重,低着頭如同無頭蒼蠅一般衝了出去。
感覺自己剛纔的樣子,一定很蠢很蠢,她覺得自己只要見到牧昊傑,就會變成那副蠢的樣子。
暗暗地咬着下脣,心跳如雷,剛剛只是短暫的一個碰面卻在她平靜的內心深處激起一片波瀾。
在之前他認出了自己,她便覺得自己輸了。
輸的徹底,這輩子在牧昊傑身上輸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