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平時跟這位王老師沒什麼往來，直到看了照片，才知道這位胖胖的老師姓王。
平時沒往來，現在人家女兒沒了，反倒上門了，未免有些不正常。
但林西還是決定去殯儀館看看。
明天不僅是她帶學生們做晨練，第一二節也都有課。
晨練完，去殯儀館應該不晚，但那兩節課，她得找人換換了。
“晶晶，明天你有課嗎？”林西問。
“下午有一節。”黃晶晶說。
他們是武術學校不是體育學校，籃球教練相對比較清閒。
“明天能不能幫我先代兩節課？”林西問。“我下午沒課，可以先還你一節，改天再還你一節。”
“不用那麼着急，你先記着，等我有事你再還我。”黃晶晶說，壓低了聲音。“明天你要去王老師那裡？”
“我有別的事。”林西說。
她不打算太明顯，也就不隨禮了，明天在殯儀館買束花，送圓圓一程，主要是想親眼看看圓圓。
“明天代哪個班的課？”黃晶晶又問。
“等下我發給你。”林西說。“謝謝。”
“別客氣，咱們誰跟誰。”黃晶晶笑，又問。“你現在回去嗎？”
“回。”林西說。
知道這個消息，她情緒有些受影響，也沒心情去吃美食了，決定直接回家。
願意就隨便下個麪條吃，不願意就吃點兒水果算了。
林西是逛着逛着臨時起意來學校的，也沒開車。
黃晶晶倒是開車了，說送她，被她拒絕了。黃晶晶跟她不順路，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黃晶晶去開車，林西提前在手機上叫了車，往校門口走。
剛出校門，她叫的車就到了。
林西打開後面車門，坐了上去，跟司機師傅對了手機後四位數，就看向窗外。
現在正是春暖花開不冷不熱的時候，外面的風景很美，但有人再也看不到了。
回到家，林西還是打起精神來，給自己做了一碗糊油麪，吃完之後，就去牀上躺着。
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她實在睡不着，還是坐了起來。
“小沐，給晶晶發消息，二年級四班。”
“好的。”小沐答應着，很快發又說。“消息已發完，晶晶回答，收到。”
“關機，來電轉移，消息轉移。”林西說。
“好的！”小沐說完，立刻自動關機。
林西來到客廳，從茶几抽屜裡拿出一個手機，手動開機，又打開打車軟件，叫了輛車。
換衣服，出門。
車在離她家不算太近的一家大型商場停下。
林西下車，在商場逛了一圈，買了兩樣化妝品，拎着化妝品盒子，來到一樓的咖啡館。
咖啡館環境溫馨，但裡面根本沒客人，只有櫃檯後面坐着一個女生，櫃檯上放着一本書。女生的頭卻一點一點的，昏昏欲睡。
林西走過去，女生彷彿嚇了一跳，擡眼看了看林西，笑了一下。
林西要了一杯摩卡，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在那裡等。
女生打開咖啡機，林西拿出手機，關機，坐在角落裡，盯着牆壁上的一幅靜物畫發呆。
女生很快磨好了咖啡，用托盤送過來。
林西看着咖啡機旁邊的長方形小紙巾盒，拿起來，往洗手間去了。
只一會兒功夫，林西就回來了，把小盒子放到托盤上，能看出來，裡面露出了原木色的紙巾。
林西用小勺子調了一下咖啡，小口喝完，又坐了兩三分鐘，起身離開。
“再見，歡迎下次光臨。”女生說完，走過去把空杯子和紙巾盒都收了，又坐在後臺後面，開始昏昏欲睡。
林西拎着化妝品又逛了一圈，拿出手機開機，打車回到家裡，把手機關機，放到茶几的抽屜，纔回臥室。
一邊換衣服，一邊呼叫小沐。
“在。”小沐答應着，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林西出去了近三個小時，沒有任何人給她打電話，或者發視頻。
倒是有幾個消息，都是被她屏蔽的羣裡的，不會消息轉移。
林西這回是真累了，洗了個澡，換了衣服，也沒管是下午還去晚上，躺在牀上一小會兒，就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還沒亮。林西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才凌晨三點多。
太早了，還得接着睡。就算睡不着，也不想睜開眼睛。
再次醒來，是被小沐叫醒的，時間是早上六點。
林西快速起牀，洗漱的時候叫了早餐，吃完之後換好衣服，開車去上班。
別的學校是上早自習，武術學校的早上是晨練。
小學部的晨練是半個小時，就是帶孩子們做做準備運動，跑跑步，舒展一下胳膊腿，爲一天的其他課做準備。
小學的課程，以武術課爲主，文化課爲爲輔。等到了初中，就慢慢以文化課爲主了。
作爲一個散打教練，林西的課程，也是很多的。
晨練結束，林西立刻開車離開學校，往殯儀館去。
林西本來想的是買花，在看到花的一瞬間，忽然想到，圓圓可能不會喜歡花，又看了看其他東西，覺得買什麼都不合適，乾脆什麼都沒買。
遺體存放的地方人很多，但暫時不讓人進去。
圓圓還小，也沒有遺體告別儀式，只等要去火化的之前，讓親人朋友們看一眼。
林西不想引人注目，也沒往近處去，就遠遠地等着。
其實她就是去近處，初中部那些老師也未必認識她，也許會以爲她是圓圓的同學。
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就有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過來，讓親人朋友進去做最後的告別。
林西跟在大家身後，圍着棺木繞了一圈。
死後的圓圓並不可怕，像是睡着了，真的跟遊戲裡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看完圓圓，林西也沒有多停留，開車回了學校。
黃晶晶正好剛下課，看到辦公室裡的林西，還有些驚訝。
“這麼早就回來了？你說你都請假了，就是事辦完了，直接回家多好，又來幹嘛！”
“家裡就我一個人，無聊。”林西勉強笑了一下。
“也是！”黃晶晶笑着說。“我就是這樣，成天想着放假，等真放假了。又盼着開學。哎，對了，你最近還玩幻境嗎？”
黃晶晶也玩幻境，遊戲裡的黃晶晶叫黃小容，是個身材嬌小性格內向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跟生活中的黃晶晶，一點兒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