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2)

風雨欲來(2)

葉初夏把地上那本精緻的雜誌拾起,慢慢撫平剛剛在胡姐的拉扯中被弄出來的褶皺,無力地走回辦公桌前坐下,指尖冰涼。

這就是她跟李恆羽將要承受的東西?這只是開始,或許還有比這個更加嚴峻的?

葉初夏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想到昨晚李恆羽嚴肅而擔憂的眼神,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已經無路可退了,他眼裡的不自信和受傷明顯震撼了葉初夏,她才發現,原來,李恆羽竟然是那樣在乎她的。

她是怎樣告訴他的?

把手貼在他的心口,她說,只要是我葉初夏決定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堅持到底,絕不退縮!

是呀,她就是這樣一個充滿“軸勁兒”的人,所以,當初撞了南牆都不死心地追趙佳彬,心痛到呼吸一下都困難還要決絕地跟趙佳彬分手,跟李恆羽打了賭就安安心心呆在他身邊,一晃就是四年...

四年,原來已經有那麼久了,比跟趙佳彬在一起的時間都長了。

那個人在不知不覺中用了近乎無賴的手段把他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裡,躲不掉,也不想躲,哪怕她一直不肯坦白自己的心聲,承認自己早就已經輸了...

葉初夏收起飄到遠處的心思,還是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李恆羽,他也有他需要面對的問題,可以自己解決的,就自己解決吧!

葉初夏給李恆羽打了電話說下午要去S集團總部開周例會,中午就在路上吃點東西,他不用刻意幫她訂餐了,李恆羽安靜地聽着葉初夏的話,破天荒沒吃醋,只是淡淡的囑咐葉初夏記得好好吃飯。

可是,葉初夏卻被他這樣的態度弄得很是不適應,她難道有受虐傾向?非要那個人惡狠狠地朝自己哇哇大叫心裡才舒服?

“喂,李恆羽!”他要掛電話,葉初夏急急忙忙地叫住了他。

“怎麼了,初夏?”

李恆羽依舊的尾音依舊帶着笑意,葉初夏握着手機卻明顯感覺到了他的反常,難道他也遇到麻煩了?

“你...你回家了麼?你母親她還好麼?”葉初夏咬着脣,沒話找話講。

“初夏,乖,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你放心,好麼?”

葉初夏知道他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了,也就對他說了一句一切小心就掛了電話。

而那一邊,李恆羽聽着手機裡傳來一陣陣的忙音,心裡越發陰鬱,要說兩天之內可以做到如此大手筆買賣的人放眼M市他只想到了趙佳彬,憑藉S集團的財力,別說一家小小的廣告公司了,就連他哥們的家族企業都沒法在國內與之抗衡,雖然不知道趙佳彬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自己母親跟他聯手辦的,李恆羽只擔心葉初夏那邊也不會好過。

這個時候,他的心裡頗爲矛盾,一方面他不希望自己的母親會跟趙佳彬聯合,那樣只會讓他更加寒心,可是另一方面,若母親真的跟趙佳彬聯手,那初夏至少會比他好過一些,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是看得出趙佳彬對她還是有感情的,不會輕易爲難她。

周例會必須親自到場?李恆羽覺得事情似乎變得簡單了,又害怕趙佳彬會傷害初夏。

有時候,沒能創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真是難受,心有餘而力不足,李恆羽終於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葉初夏發現自己的電腦有問題,可是又沒法具體說出是哪裡有問題,只能找一個高手來幫忙看看。

這臺電腦的密碼幾乎社裡一大半的人都知道,一來是葉初夏賴,沒改過原來的密碼,二來是有時候大家會直接在葉初夏的電腦裡審文,有時候她不在也方便自己隨時打開,一來二去,這密碼設了等於沒有。

她其實是不大願意相信是社裡的人乾的,畢竟她對這裡的感情很深,要她去找內鬼,怕是比讓她承擔這件事的後果更讓她難過的了。

這家雜誌她也聽說過,只是一家名氣頗大的娛樂性的雜誌,怎麼會用加刊來報道這樣一篇跟他們風格完全不符的文章呢?葉初夏知道這裡面有問題,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下手解決。

打電話去那家雜誌社卻被告知所有主管以上官職的負責人集體休假去了,還聽說這是他們的新老闆給全公司的福利,具體去了哪裡她就不方便透露了。

葉初夏掛了電話,心裡反而輕鬆了一截,這樣的大手筆想必也只有他做得出來了吧?動作也真是迅速,短短時間就可以策劃好這樣一系列的步驟爲難她。

那麼他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呢?總不會真的逼自己因爲過失而辭職吧?還是想讓自己去求他?

可是,這樣做又有什麼意思?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脾氣啊!難道,她像是那麼容易就被打倒的人麼?

沒有等到午休,葉初夏直接拿了包就衝出辦公室,當她離開時,身後傳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冷嘲熱諷她早在大學期間就習以爲常了,這些年人越發成熟,更是不會把這些人放在眼裡,自顧自地一路小跑,隔絕了一切質疑聲。

走進S集團的大廳,這一次葉初夏明顯淡定很多,嚴苛的保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次她的冒失反而記住了她,葉初夏對那個小青年微微一笑,順利進入。

前臺就像是在等她一樣,一位笑得很隨和的年輕女子自稱是趙總的秘書,特意在此等她。

葉初夏也不懷疑,跟這樣氣質的女人打交道她也很舒服。

跟着秘書小姐從專用電梯直接上到最高層,再次跟站在趙佳彬辦公室的門口,葉初夏心裡比上次坦蕩多了,或許因爲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她也不再害怕面對趙佳彬了,畢竟一個是過去,一個是現在,或許還有她跟他的將來...

深吸一口氣,手裡捏着一個精緻的藍鵝絨小方盒,這是她特意回家拿的,總覺得這樣一個東西放在自己身邊會是一個隱患,哪怕它早已不能代表什麼了,她還是覺得應該物歸原主。

象徵性地敲了敲門,葉初夏推開門一步一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