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呸角的挑釁
“初夏,雖說我們好久不見了,可是你也沒必要一見面就跟我行這麼大的禮吧?”
徐絨絨這分明是把剛剛她跌倒的慘樣兒盡收眼底,說完,她還象徵性地掩嘴笑了笑,平日裡的乖巧賢淑早就沒影兒了,眼底滿是幸災樂禍的諷刺。
葉初夏瞟了瞟她,自顧自的往前走,懶得跟她廢話。現在她全身疼得厲害,只想趕緊回家處理傷口。
可是徐絨絨明顯是來找事的,她稍微一移動步子,正好擋在初夏面前。
只見她穿着潔白高雅的紗裙,頭上還彆着皇冠形狀的鑽石卡子,活脫脫的小公主模樣。葉初夏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摔得髒兮兮的不說,還四處掛了彩,這還真是沒法比。
若她是男人,想必也會選擇徐絨絨,放棄自己吧!
“初夏,你別急着走,我看你摔得不輕,需不需要去醫院?”
“徐小姐客氣了。”葉初夏冷冰冰地板着臉說。
“哪裡的話,我們怎麼說也是校友,多少算熟人。”徐絨絨揚着高傲的小下巴,踩着十幾公分的高跟鞋,繞着初夏轉了一個圈,裙襬微微起舞,美麗極其不真實。
“那麼...”葉初夏深嘆一口氣,衝徐絨絨微微一笑,“那麼,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今天徐絨絨明顯是有備而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既然如此,那葉初夏不妨就跟她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由她挑明好了,她非常不願意再耗下去了。
“我一定會嫁給佳彬哥的!”徐絨絨嘟着嘴,,雙眼亮晶晶的,宣誓般地道。
“哦?是麼?那恭喜你們了。”葉初夏面色不變,只是雙手握得緊了些,不小心觸碰到剛剛留下的擦傷,又是一陣鑽心的疼。
徐絨絨並不甘心看到葉初夏如此冷靜,她走近一步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對佳彬哥,我勢在必得。”
葉初夏聽到“勢在必得”四個字,突然有些恍惚,這句話是她們大學時期徐絨絨對葉初夏說的第一句話,到現在想必二人也是都對此印象深刻。
那個時侯,徐絨絨跑到葉初夏面前說,你就是葉初夏?倒追佳彬哥的那個?我告訴你,佳彬哥是我的,對他,我勢在必得!
說完,就扭頭走了,馬尾在腦後一甩一甩的,像極了驕傲的孔雀。
那個時侯,初夏還不認識這個大小姐,她的第一感覺是這個女孩莫名其妙,此外,竟然對她生出幾分好感,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畢竟她們都是敢於追求自己所愛的女孩。
倘若,她們愛上的不是同一個男人,或許還有可能會成爲好朋友...
葉初夏從那段記憶中回過神來,看着已經明顯成熟了的徐絨絨,淡淡一笑,還是那句話,“恭喜。”
“你...”
徐絨絨兩次主動出擊都打在棉花上了,心裡氣得不行,又找不出別的話來反擊,只能顫抖着手指指着初夏。
“沒事了麼?沒事我先回去了。”
葉初夏繞過她,往自己的小區方向走去。
兩人擦身而過的剎那兒,徐絨絨又想起什麼,勾起嘴角緩緩地說:“初夏,我哥要回國了。”
葉初夏腳下突然頓住,回過頭看着徐絨絨刺目的笑顏,脫口問道:“彌錦哥要回來了?”
見到葉初夏停下,徐絨絨露出滿意的笑,“是啊,我哥要回來了,你,該不會忘記他了吧?”
一開始的震驚褪去,葉初夏又恢復淡漠,無所謂地聳聳肩,“回來就回來吧,資本主義社會肯定是不如自己家好。”
“初夏,其實,我一直很希望你可以成爲我大嫂,我哥他是真的很喜歡你喲!”
徐彌錦,徐絨絨的大哥,比初夏大了三歲。
這是初夏在大學期間另一個不得不提的...朋友?
或許他們不是朋友。
“徐絨絨,我再清清楚楚地告訴你一遍,我有男朋友了,他叫李、恆、羽!”葉初夏皺眉強調。
徐絨絨毫不在意地撫了撫腦後的捲髮,“我知道嘛,不就是一個廣告公司的總監,他哪裡比得過我哥。”
徐絨絨嘴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鄙夷讓葉初夏渾身不舒服,她看着徐絨絨,冷笑道:“徐小姐,你還真是無可救藥!”
說罷,也不看徐絨絨難看到極點稍微有些扭曲的臉,大步地轉身而去。
剛打開家門,包裡的手機就響了,葉初夏夾着還沒摔壞的手機,一邊換鞋一邊接起電話。
“初夏...到家了麼?”
聽到這個聲音,葉初夏一怔,鞋子直接從腳上滑落,砸到地板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到家了,在換鞋,你聽到了吧?”她故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輕鬆一點。
“嗯...”李恆羽在那端低低地笑,不平穩的聲音緩緩地傳過來,“聽得很清楚。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路上有些塞車。”不願讓李恆羽擔心,她隨口胡謅道。
“那你記得好好吃飯,我先掛了...”
“喂,李恆羽!”不知道爲什麼聽到他的聲音,她心裡的疼和身上的疼都不算什麼了,只想在多延長一下通話的時間,那種很窩心的感覺,讓她突然放下了疲憊,放下了對徐絨絨的氣憤,那種感覺哪怕只有一秒鐘,她也想貪戀。
“怎麼了,初夏?”
“我...我想...我想你...做的菜了。”
李恆羽那端很安靜,只聽得到呼吸聲,一下一下,像重鼓敲打在葉初夏心尖。
她的那句“我想你”讓李恆羽幾乎忘記了呼吸,可是隨即,後面她欲蓋彌彰的那句“做的菜”又讓他哭笑不得。
不是都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麼?爲什麼在他們之間是反過來的呢?
“喂,李恆羽...”葉初夏有些氣急敗壞,她開始後悔自己那句話,她這是怎麼了?
“初夏,我想你。”
“嗯...”葉初夏愣了一會兒,小聲應道。
“我下週就回去了,到時候你來接我...”
“好。”
兩個人握着聽筒,誰都沒再說話,只是用一根看不見的電話線連着的兩端,兩個人的呼吸聲逐漸趨於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