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次來是想問你,你除了每天工作有沒有交女朋友啊?”抿了口茶,認真的問道。
紀銘川向後靠了靠,風輕雲淡的說道:“這件事情您不需要問我吧?”
紀夫人不自然的輕咳了聲,如果不是她找不到卓海那丫頭,當然不用直接問他,想起來就生氣,答應五天內給她消息的,結果那丫頭跟人間蒸發似的,怎麼打電話都沒人接,真是看錯她了。
不過聽兒子這口氣,應該是發現了,難道是把她開除了?
“我不是關心你嗎?你有又天那麼忙,我拜託她多照顧你一點。”
紀銘川輕哼一聲沒有說話,他真的不忍心打擊母親告訴她,那女人是個監守自盜的主,拿雙份工資,卻把他們母子騙的團團轉。
秦婉宜急忙切入主題,“媽來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一起去吃個飯。”
低垂的眸子擡了擡,睨向母親,“是我們一家人嗎?”
支吾着說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不去!”看母親的表情就能猜到幾分,又不是第一次了。
知道又被看穿了,秦婉宜也不隱瞞,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就聽媽一次勸好嗎?就是見見吃頓飯,媽又沒非逼你娶她,如果不喜歡就算了,萬一相中了說不定就是緣分。”
“這次又是哪位千金啊?”以前母親每次提到這件事他就會覺得反感,不過看着她一次次失望,也於心不忍,畢竟作爲兒子,他有義務讓老人高興。而且他也不再期盼什麼,反正他的一生就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秦婉宜一看有門,頓時心花怒放,難道他真的開竅了,忙解釋道:“林紹波的女兒,你聽說過林氏吧?最近聽說他的公司遇到了危機,可能是想讓你幫他吧?
我本來不想攪進這麻煩事,但是他的太太袁枚和我從小就是閨蜜,那時候我們還沒結婚前就說過,如果將來結婚後,有了兒女,就做兒女親家。本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爲她沒有孩子,所以這件事也就淡忘了,沒想到她又突然冒出個女兒來,說是他丈夫前妻的女兒,也是她的女兒,一直在國外留學,剛剛回來,長的怎麼樣的花容月貌的。
我一想啊,跟我們家也算門當戶對,而且是獨生女,將來林氏還不是他女兒的嗎?如果真能成幫幫他們也不吃虧。當然還要看你的意思,如果你見到後不滿意媽也不會勉強,這樣我跟袁枚也算有個交代,你覺得怎麼樣?”
“你看着安排吧。”紀銘川說完又坐回大班椅上,開始埋頭工作。
秦婉宜沒想到兒子真的答應了,以前她是說破的嘴皮子他也不肯去,有時候把他騙去,他很不給面子的轉身就出來,連女孩兒長什麼樣他都不看。原本以爲這次又是無功而返呢,太高興了,她要趕快去安排,只要兒子肯結婚,就算拿錢給他們堵窟窿又有什麼關係?
養老院裡,自從丫頭走了後,老太太也有點不適應,主要是她太活躍了,一下子安靜下來,總感覺缺點什麼似的。離過年還有好幾個月,無聊的拿起紅紙開始剪窗花,順便多剪幾個大喜字,說不定很快就能用上了。
“老夫人,您看誰來了。”玉珍提着菜籃子喜滋滋的進了屋。
老太太摘下老花鏡,“難道是丫頭來了?”卻看到門口站着的高大的身影,不僅閃過一絲失望。
紀銘川可沒錯過她眼中的失望,究竟是什麼人能比他在奶奶心中還重要?不僅問道:“哪個丫頭啊?”
“哦,是老夫人新認的一個幹孫女。”玉珍急忙回答。
紀銘川微皺了皺眉,對於老太太的心血來潮他早已經司空見慣了,幾年前突然要跑出來住養老院,說是這裡同齡人多,有共同語言。爲了讓她住的舒服些,他特地建造了這間養老院,讓她以償夙願。
老太太重新戴上老花鏡忙她手頭的工作,隨口問道:“你怎麼一個人,你不是說要帶孫媳婦給我看看嗎?人呢?”
紀銘川坐在老人身邊,玉珍端來茶,進廚房開始忙碌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爲奶奶是最疼他的,可穎走的那段時間,是奶奶一直陪着他,不知道爲他掉了多少眼淚。原本以爲這一次可以讓她高興一下,誰知道……
“我就知道你是在哄奶奶開心,白讓我高興一場。”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表情上也可以看的出來,其實她還是很看的開的,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他沒事就好。
“對不起,奶奶。”對於老人的期望,他真的很抱歉,工作上他可以努力,但是感情卻不是努力就可以開花結果的。
他努力過,只是把自己傷的更深而已,他儘量把傷痛隱藏起來,只是不想他們再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他已經成熟了,再不是那個青澀的年紀,只會意氣用事。
老太太轉過臉來看向孫子,心猛的一沉,“小子,你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臉色這麼差?”上次來還好好的,春光滿面的。怎麼幾天不見就變成這樣了,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努力的笑笑,紀銘川安慰奶奶,“沒什麼事,是公司最近比較忙,您知道我那個‘世紀家園’……”
“不要跟我提工作。”老太太不悅的出聲打斷,“整天就知道忙工作,除了工作你還有什麼?你看看現在年輕人都幹什麼?約約會,唱唱歌,跳跳舞,你也體驗一下現代人的生活。”
“奶奶,您說的是年輕人,我也年輕過,那些事我也做過,但是現在我已經不年輕了,您不要老是把我當小孩子。”
“你有多大?還不到30歲就說的自己多老似的,那我們呢,我們這把年紀還唱歌跳舞呢?按你這麼說,我們就是老妖精了?”
“你們不是老妖精,是老頑童。”
“你少來。”老太太也端起一杯熱茶,慢慢的品着。
須臾後,紀銘川開口問道:“奶奶,我是不是真的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
“是不是你媽媽又逼你了?”
“奶奶,您真是萬事通了。”學着那女人的手法,幫奶奶輕輕的按摩,他好像從來沒有爲他們做過這些事,這些年他真的錯過了很多東西。
老太太很享受孫子的服務,一臉輕鬆的笑意,“等你活到這個年紀,也能成爲百事通。很多事只有經歷過才明白,奶奶見的聽的比你多的多。”
“是,所以您老才這麼英明睿智。”
“少拍馬屁,今晚要不要留下陪奶奶,我讓玉珍做你最愛吃的菜給你好好補補。”老太太心疼的看着孫子,整天就知道工作,鐵人也會累壞啊。
“好!”
吃過飯後陪奶奶聊了會兒天,就回自己的房間去睡了,他當初留了這個房間,就是想着可以經常抽空來這裡陪陪奶奶,不過他好像真的沒住過幾次,想想覺得挺對不起她老人家的。媽媽再怎麼抱怨,可是她有爸爸陪着,只有奶奶一個人,雖然有玉珍和幾個老鄰居,但那畢竟不是自己的親人。
或許他真的應該結婚了,家裡很久沒有辦喜事了,如果再有一個寶寶……爲什麼他又情不自禁的想到那個女人呢?連牀單和枕頭都是她清香的味道,是太想她了嗎?
心裡亂糟糟,他以爲今晚又是個不眠之夜,但是很奇怪他竟然睡着了,鼻間充實着熟悉的味道,一夜安好,一直睡到大天亮,這是這些日子以來他睡的最舒心的一覺。
經過一番費心的裝扮,卓海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真的猶如脫胎換骨一般。原來她也可以這麼美,蓬鬆的捲髮,精緻的五官,再加上錦上添花的妝容,美的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哇,小姐,你好漂亮。”張嫂拿着衣服站在一旁,看着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孩兒,忍不住讚歎。
連拿着化妝品的袁枚都有些驚詫,她的手藝有這麼好嗎?還是以前她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這個女孩兒?她應該很像她媽媽吧?難怪他對那個女人一直念念不忘,的確是她所不能及的。
卓海倒是不太在意自己的容貌,美與醜,都是給別人看的。換上衣服,一件得體的知名設計師得意之作,玫紅的套裙,把她婀娜的身姿襯托的玲瓏有致。
“我們走吧!”
袁枚上前一步,再次提醒了一句,“微微,你真的決定了嗎?”
頓了頓,看向面前的女人,“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袁枚低下了頭,如果她還有別的辦法她一定不會讓她這麼做,先不說丈夫知道後會怎麼樣,自己也於心不忍,經過了這些事,她心裡的恨已經慢慢的淡了,何況人都不在了,她還計較什麼,反倒是覺得對不起這孩子,成了他們大人間的犧牲品。
“既然如此,我們就祈禱着能成功吧。”踩着高跟鞋,率先出了門。
到了他們約定好的餐廳包廂,他們要等的人還沒有來,兩人在預定好的位子上坐下,要了兩杯飲料。
可能要等的這個人真的是個大人物吧?所以才姍姍來遲,就算他架子再大,她也只能耐心的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說不緊張是假的,不知道待會兒要見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以他的威望來看,至少也過四十歲了吧?會不會連頭頂都泄了?會不會是個肚滿腸肥的傢伙?越想越覺得噁心,身上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是不過怎麼樣她都要見,而且還要靠近他,讓他喜歡上自己,這樣他纔會幫忙解決林氏的危機。
“我去一下洗手間。”卓海起身,她覺得應該出去透一下氣。
走進衛生間準備洗一下臉,但是想到臉上的妝容,又忍住了,只是隨便洗了一下手就出來了。路過大廳的時候,看到一個客人和服務員起爭執,原來是服務員不小心把果汁灑在那人身上。她原本不想理睬,儘快趕回去,萬一人家來了,讓人空等不好,畢竟現在是有求於人。但是他們的話,卻讓她不得不停下步子,睜大眼睛。
只見一個頭大腰圓,四十多歲的矮冬瓜,指着服務員罵道:“你他媽的沒看眼睛啊?知道老總這身衣服值多少錢嗎?累死你也賠不起,老子今天要相親,如果因爲你搞砸了,老子不會放過你。”
服務員低聲下氣的說了什麼卓海沒聽進去,只是那瞪大的眼睛堪比牛鈴了。心裡哀嚎,媽呀,不會這麼準吧?禿頂,啤酒肚,耗子眼,蛤蟆嘴,又矮又胖。她咋不知道自己還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呢?以前怎麼不知道呢?雖然她已經不在乎那人長相怎樣了,但是起碼也要能看吧?
難怪人家說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看那混蛋看久了,再看這樣的,對她的視覺來說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腦袋嗡的一下,差點摔倒,急忙扶住牆,待矮冬瓜走了後,她才慢慢的站起身,一定要穩住,就算他是一坨狗屎,現在也必須去,而且還要歡喜的,面帶笑容的進去。
給自己打了打氣,才若無其事的回了包廂,走到門外聽到裡面的說笑的聲音,又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她這輩子註定爲了錢出賣自己,又不是第一次了還怕什麼?賣誰不是賣,這個更好,不用擔心會愛上他,這樣心就不會受傷了,鼓起勇氣推開了房門。
袁枚和秦婉宜正在閒話家常,對着紀銘川讚許有加,心想着如果那孩子真的能和他成了,也不算委屈,多麼般配的一對啊,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那個緣分了。
看到進來的人,室內頓時安靜下來,秦婉宜認真的打量着進來的女孩兒,果然如袁枚所說,美麗大方,端莊得體,只是仔細一看又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難道這就是緣分,反正這個兒媳婦她十分滿意。
“微微,快點過來,這是你紀伯母,還有紀先生。”
卓海進來一直沒敢擡頭看,聽到袁枚叫她只能微笑着擡頭,正要打招呼,這一看不要緊,嚇的她倒抽一口冷氣,面前這位端莊的貴婦不是紀銘川的媽嗎?那麼她口中的紀先生,側首看向一直默默坐在那裡沒說過一句話的男子,猛然驚叫出聲:“紀銘川!”
從一進來就一直坐在那裡垂眸喝茶的人,被這聲音也驚到了,驚的倒不是誰這麼沒禮貌直呼他的姓名,而是這聲音太熟悉,熟悉到連做夢都能聽的到。
誰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兩人都很震撼。
紀銘川在這一刻心裡有驚有喜,他不知道爲什麼會歡喜,但是他隱藏的很好,只是默瞳沉了沉,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反倒是卓海真的驚到了,所以纔會下意識的驚叫出聲,不過馬上她後悔了,但是已經晚了。
“怎麼?你們認識嗎?”兩位夫人詫異的看看對方,不解的問道。
紀銘川沒有說話,只是斜睨向女人。
卓海知道自己的反應太大了,但是這也不能怪她啊?即便是真的那個矮冬瓜也沒這麼誇張啊,真的是太意外了。感覺到大家都看向她,一時無錯,訕訕的笑道:“那個紀總太有名了,哪個女孩兒不知道他啊,我是一時太興奮了,呵呵……”現在不是跟他計較的時候,早知道就問問相親對象的資料了,但是捫心自問,就算知道是他,她也是要來的,只是心裡會有些準備,不會這麼倉促。
“原來如此。”袁枚輕笑道,“不怪我們微微詫異,紀先生在我們b市可是鼎鼎大名的青年才俊呢?不知道多少女孩兒趨之若鶩,今天是我們有福氣,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家微微,那也是萬里挑一的好女孩兒,又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你們年輕人一定聊的來。”
卓海偷偷覷了一眼紀銘川,看到他聽到她從國外回來,不屑的輕嗤一聲,頓時頭冒黑線。這不是當聖人門前賣草紙嗎?她有幾斤幾兩他比誰都清楚。剛從國外回來不假,外語她也就只會一句。
紀夫人可不知道這些,聽袁枚誇的心花怒放,就恨不得他們現在就去結婚,明年就給他添個大胖孫子,這男才女貌的,孩子生下來肯定漂亮。
就在紀夫人心裡美美的計劃時,紀銘川驀然站起來,冷冷的說道:“我對她沒興趣,我先走了。”
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轉身出去,留下一臉茫然的兩人夫人,和一臉菜色的卓海。
當關門聲響起,卓海回過神來急忙追了出去,在走廊截住紀銘川,大聲質問:“紀銘川,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一直都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這樣對她,就算她做錯事總要給她個明白吧?
一把抽出自己的胳膊,凜然看向女人,“因爲我說過不想再看見你!”
“如果今天這個人不是我,你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是,只要不是你,任何人都沒關係。”因爲其他人根本就動搖不了他的心。
“爲什麼是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淚水氤氳了眼眶,她努力不讓它掉下來,不想在他面前顯示軟弱。
垂下的手緊緊握了握,冷冷的說道:“錯在你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更不應該走進我的心裡。絕情的說着違心的話,他感覺到心裡的某一個地方在滴血。
看着他漸漸走遠,她沒有再去追,淚水在眼眶裡轉了一圈,終究不爭氣的落下。
紀夫人追上電梯,不解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認識林小姐嗎?媽覺的她還不錯,你如果實在不喜歡也可以婉轉一點嘛!”
“因爲她是卓海!”紀銘川沉聲說完大步走出了電梯。
紀夫人楞了很久纔出來,卓海,那個小保姆?
難怪她覺得有點面熟,只是和她只見過一次,而且那次她臉上都是灰塵,根本沒看清真相。這個女孩兒在兒子身邊這麼久,把她唬的團團轉,一定是早就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虧袁枚還把她誇的那麼好,真是白和她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那女孩兒恐怕也是她臨時找來的吧?
盡然聯合起來騙她,太可惡了,她一定不會原諒他們,想進他們紀家的門,想的美,就算兒子同意她也不會同意,那女孩兒,太有心機了。
從餐廳出來,袁枚沒有說什麼責怪的話,反倒安慰卓海,“可能是天意吧?聽說紀銘川本來就是一個很冷情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到現在還沒結婚,我們也算盡力了。”
“對不起!”如果不是她和紀銘川以前的那段,說不定現在就不會是這個結果,因爲他說,如果不是她,誰都有可能,只是她不知道到底她哪裡得罪了他,讓他對她如此反感。
她們從餐廳出來直接去了醫院,到了病房的門口看到很多人圍在病牀前,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什麼,大概內容是要撤資,要討債之類的。醫院的特護極力勸解請他們出去,可是那些人卻無動於衷,仍然我行我素。
病牀上的林紹波臉色越來越難看,幾乎都快不能呼吸了。
卓海衝進去站在父親牀前怒視着這些落井下石的人,大聲喝道:“你們想幹嘛?要把人逼死嗎?當時林氏紅火的時候一個個的前仆後繼,只想多撈點好處,現在林氏倒黴了,你們一個個跑來要錢,只顧爲自己打算。林氏現在還沒誇呢,你們就沉不住氣了。我告訴你們林氏一定會度過這次危機的。你們馬上給我出去,不要影響我爸爸休息。”
大家似乎都被卓海的兇悍嚇到了,一個個都不敢出聲,互相對視着。
一箇中年男子走出來說道“不是我們落井下石,誰也不容易,都是血汗錢,誰願意看着錢打水漂啊,林氏股票每天都在下落,如果我們再不撤資真的要賠的傾家蕩產了。”
“是啊,是啊。”後面幾個人符合。
卓海自信滿滿的說道:“你們放心,林氏只是暫時出現危機,很快就會度過難關,你們的錢也一分不會少,我是林紹波的女兒,我代表我爸爸也代表林氏向你們保證。”
也許她的話真的起到振威作用,大家沒有再逼迫,有人說再等等吧,也許真的有轉機,然後就都散去了。
等大家都走了,卓海才發現身上都出汗了,這個海口她是誇的大了,現在真是騎虎難下。
被她驚到的不只是她自己,還有林紹波夫婦,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但是林紹波很欣慰女兒的魄力,不虧是他的女兒。不過他都沒有辦法,她能有什麼辦法?
內疚的說道:“微微,對不起,是爸爸沒用,爸爸沒有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現在還連累你。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決定聲明破產了,你和阿姨的的生活我會安排好。”
袁枚坐在丈夫身邊,安慰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也不用自責,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你一起承擔的。”
林紹波看了妻子一眼默默的點點頭,多年的夫妻怎麼說也是有感情的,雖然怨過恨過,難得的是到這個時候還能陪在自己身邊,一起面對風雨,或許這就是患難見真情吧,到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可計較的了。
“爸,您先安心養病,或許還有轉機,不是說水到橋頭自然直嗎?我也會跟您一起渡難關的。”卓海走過去坐在爸爸的另一邊。
林紹波一隻手握住女兒,另一隻手握住妻子,感動的說道:“我真的很開心,你們能在我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們一家人一條心,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從病房出來,卓海一個人進了電梯,剛纔醫院發生的事依然縈繞心頭,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雖然她一直都是自己照顧自己,但是這一刻她覺得肩上的責任更大了。
“叮”電梯打開走進一對年輕男女,女人是個孕婦挺着一個大肚子,男人在旁邊小心的呵護着,說着關心的話,女人一隻手被丈夫牽着,一隻手撫摸着隆起的肚子,感覺到裡面的小生命,兩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多麼甜蜜的畫面,真的很讓人羨慕,恐怕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享受了,愛人,孩子?她還有機會擁有嗎?
紀銘川,這一切都是他害的,他讓她對生活充滿了憧憬,又把她打進無邊地獄。說的好聽,各取所需,互不相欠,憑什麼她的命運要他來決定!
紀銘川,我卓海不是一件物品,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丟。她不會再逃避,無論是爲了爸爸還是爲了她自己的尊嚴,總之她不會放過他,她過不好,他也別想過好。
紀氏公司。
紀銘川從來都沒有去查過卓海,因爲他相信她,他以爲她就是這麼簡單的女孩兒,只是這次的事讓他不得不再次對她刮目相看。他不相信真的有這麼多巧合,如果說她有目的,到底是什麼目的。
拿起剛剛送來的調查報告,不禁眯起眼睛。原來她真的是林紹波的女兒,她的親生母親卓艾嘉,二十多年前和林紹波私定終身,有了孩子,迫於家庭的壓力不的不分手。這倒是跟她的身世很吻合。
丟下資料靠進椅子裡,腦子有些凌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沒有告訴他真相,可是他也沒有去查過她的過去,這不應該算是刻意隱瞞。可是他接近他的時候林氏已經發生了危機,難道這就是她的真實目的,她怕他不會和他結婚,所以才一步步接近他,想等他愛上她以後再和他說這件事。那麼她和蘇航之間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有更大的陰謀嗎?
“扣扣”敲門聲驚擾了他的思緒。
“進來!”
“總裁,卓小姐要見您。”邱良進來稟報道。
皺了皺眉,冷聲道:“就說我沒時間。”
邱良有些爲難,不知道這小兩口又在鬧什麼彆扭,“可是卓小姐說,她會等你,直到你願意見她爲止。”
紀銘川有些頭疼,不耐煩的說:“那就讓她等好了。”
邱良想緩解氣氛呵呵的笑道:“總裁,您和卓小姐吵架啦?”
“不是吵架是分手,我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啊?”邱良吃了一驚,難怪總裁這段時間這麼失常,工作起來像打了興奮劑一樣,搖搖頭,無奈的轉身出去。可是沒多久又轉了回來,爲難的開口“總裁。”
“又怎麼了?”紀銘川本來就心裡煩,不耐的問道。
“那個,您要不要出去看看啊?”小心的問道。
頂樓工作間裡,所有職員都放下手頭的工作,聚在一起吃着美味的點心,對他們未來的老闆娘如此體恤下屬心裡很感激。
“味道怎麼樣?這裡還有很多,都是我親自下廚做的,你們儘管吃,喜歡的話我下次再帶新的口味來。”卓海笑呵呵的分發着籃子裡的點心,依然以老闆娘的身份自居。
“老闆娘,您的手藝真的很好,都趕上大廚的水平了。”小甲滿嘴油漬的奉承道,恐怕沒有人敢冒充是他們老闆娘吧?所以她說的一定是真的。
“那當然了,我們總裁真有福氣。”小乙也不甘人後,把老闆娘的馬屁拍好,總不吃虧。
“老闆娘,您和總裁是怎麼認識的?”小丙問出了大家都很好奇的問題,他們總裁的確是一個迷死萬千少女的絕色美男,但也是一個超無趣的工作狂,沒見他身邊出現什麼女人啊?怎麼突然就跑出來個老闆娘?
卓海不好意思的笑笑,儘量表現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淑女樣,“我們是相親認識的,但是一見面我們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所以就一拍即合了。”
“原來是這樣啊。”衆人都一副瞭然的樣子。
“你是卓海嗎?”一個女人猶豫的問道,有些不確定,因爲無論是穿着打扮還是氣質都不像,但是長的真的很像。
卓海記得她是羅主管,以前她在紀氏做清潔工的時候,經常被她欺壓,一個大齡剩女。
面不改色的笑笑:“對不起,你可能認錯人了,我叫林微微,我爸爸是‘遠航’公司的林紹波。”
“原來是林小姐,跟我們總裁真的是門當戶對啊,不過最近傳言遠航……”自覺說錯了話,忙閉上嘴巴。
卓海裝作沒聽見恬靜的笑道:“這個芙蓉酥點還可以吧,我是特地爲啊川學的,你們給點意見吧?”
衆人開始七嘴八舌,大多都是奉承拍馬的話,卓海只是微笑着傾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