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
“不坐車嗎?”林菀好奇的問。
“走走吧。”陳勁拉起她的手握住,外衣也不穿了直接用另一隻手拎着。
麪館坐落在一條不太繁華的街,他們此刻正往暗暗的街道深處走去,離停車的地方越來越遠。這樣手拉手散步的感覺讓林菀很不自在,她剛要說話,一擡頭看到陳勁在路燈照射下亮晶晶的短髮,忽然心跳一停,因爲想起從前王瀟每次打完球時,就是這樣的,比他的汗還要多,短短的頭髮茬溼成一簇一簇的,像刺蝟一樣,可是很好看,很陽光。
她喉嚨一堵,忍了又忍纔開口:“我走不動了,回去吧。”
陳勁不以爲意,“你剛纔吃了那麼多,就當消消食了。”
“我真走不動了。”林菀的聲音開始帶了哭腔,用力的甩他的手。
陳勁緊緊的攥着她不放,好笑的說:“我看你是撐着了,平時吃飯跟小貓似的,一下子吃太多胃肯定受不了。”再一看她的臉,嚇了一跳,“哎呦,還要掉豆子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走吧坐車去,要不咱先去藥店買點兒健胃消食片?”
回到公寓後,林菀洗漱完畢,坐在梳妝檯心不在焉的往臉上抹乳液,陳勁穿着浴袍走過來,一手拿着毛巾擦頭髮,然後不知從哪拿出來一個紅色盒子,遞到她面前說:“陳西幫着挑的,看看喜不喜歡?那丫頭自認品味還不錯。”
林菀接過,掃了眼盒蓋上那一串字母cartier,心想換做別的女人這個時候應該兩眼放光大聲驚呼再來一個擁抱或熱吻吧?可是她的演技還差太多。見他還杵在那似是有所期待,她敷衍的打開,原來是條單鑽鎖骨鏈,設計簡潔,鑽石很大很璀璨。 她乾巴巴的說:“很漂亮,代我謝謝陳西。”
“我幫你戴上瞧瞧。”陳勁說着丟掉毛巾,繞到她身後幫她把項鍊扣上,動作不是很嫺熟甚至還夾到她後頸處的細發,戴好後他衝鏡子裡瞅一眼,肌膚細白如瓷,鎖骨很深很直,鑽石鑲嵌在這裡比呆在盒子裡好看多了。他笑着說:“還不錯,不過不用謝那丫頭,幫自己哥哥買個東西還要跑腿兒費,就是個小白眼兒狼。”
林菀發現他真的很疼這個妹妹,說小白眼兒狼那幾個字時語氣都是寵溺的的,很陌生的感覺,她心想,做這個人的弟弟妹妹可真是幸福啊,一擲千金眼都不眨一下,惹了滔天大禍他都能把天補上,比女媧還厲害。
陳勁可不知道她心裡想的是這些,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另一個念頭,關於本/能。他手一伸就把林菀給抱起來放到梳妝檯上,動作極其流暢,然後低頭含住她的耳垂,吐着熱氣說:“我特意提前回來陪你過生日,你是不是也得好好謝謝我啊?菀菀。”
林菀最怕他這麼叫她,這兩字簡直成了他發情時的專用詞,她忍了又忍,終是沒有反抗。陳勁一邊吻着她的脖子一邊含糊不清的抱怨:“這破玩意兒真礙事,早知道就不戴上了。”說着上前一步擠到她的兩腿中間,一手託着她的後頸,一手隔着睡裙肆意揉捏她的胸部。
林菀被他撩撥得難受,這樣的姿勢讓她很難堪,兩隻手無處安放,只好扶住身下的檯面支撐自己。忽然後背一涼,身體被壓在鏡子上,睡裙已被推至胸口,她有種不祥的預感,明明知道沒用,還是哀求:“別在這兒。”
“菀菀,你會喜歡的。”陳勁百忙之中居然還顧得上回應她。
她喜歡纔怪,這種姿勢和位置讓林菀一點自主權都沒有,像個人偶一樣任由他擺佈,她還在想,以後豈不是每次對鏡梳妝時都要想起這一幕,陳勁就已經入侵了,他一點點向前推進,然後在她耳邊誘哄:“菀菀,你放鬆點兒,要夾斷我了。”
林菀聽得臉頰一熱,身體變得更僵硬,聽到他哼了一聲後調笑道:“讓你放鬆,你怎麼反而更緊了?你該不會想用這種方法殺了我吧?”她越尷尬他反而說得越起勁兒,“這樣只能讓我變成太監,到時候就真變態了,你就更倒黴了。”
陳勁說着托起她的臀讓自己更深入,聽到林菀悶哼一聲,忙問她:“疼?”見她沒回應,有些生氣的說:“總是這樣,跟個傻子似的,你不知道這種事兒需要交流嗎?這樣才能讓咱倆都舒服啊。”然後又嘆了口氣抱怨道:“什麼都不懂,都得從頭教起,真要命。”
林菀討厭死這種對話了,他還不如像以前那樣自己忙自己的算了,然後她可以繼續催眠自己被狗咬了,狗是不會和人對話的,可是現在,他一句又一句的像是在殘忍的提醒着她,提醒着他們在做什麼,提醒着他就在她的身體裡。
接下來她根本無暇多想,因爲陳勁的動作越來越劇烈,她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下下撞在身後的鏡子上,溫熱的肌膚和涼的玻璃分分合合,強烈的刺激着感官。而那些瓶瓶罐罐則是被震得乒乓亂響,聒噪的要命,她想把它們掃到地上,可是手剛一碰到一個瓶子就頓住了,這樣的動作會不會刺激到這個男人呢?
反抗,他興奮,抓撓撕咬,他還興奮,似乎只有順從才行,可是讓她這樣一動不動的忍受,無疑又是另一種折磨。以前她藉由着那些動作來分散精力,忽略掉身體的感受,或者是那時候除了疼根本沒別的感受,可是今天不同,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那個活生生的器官在她的身體裡一寸寸滑動,帶着讓她驚恐的溫度,她無處可退,無計可施,只能緊緊的包裹,被動的接納。
男女之間的這種親密行爲,在她還有沒準備好的時候,就以這種醜陋恐怖的姿態強行介入,如果說起初給她的感覺是可恨可惡,現在給她的感覺則是可怕,太可怕。忽然感到左腳踝發癢,她低頭一看,原來是被褪掉的內褲掛在那裡,她猛的一抖腿把它甩掉,然後悲從中來。她閉上眼,卻擋不住淚水洶涌而出,頃刻間就流了滿臉。
“菀菀,怎麼哭了?”
陳勁看到她的一臉淚水嚇了一跳,雖然她的眼淚曾是他的助興佳品,更是最初點燃他欲/望的引信,可是見過了她更多表情,他覺得那樣的林菀也不錯,就像今晚惡作劇時的狡黠,還有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這樣讓她看起來更生動,也讓他覺得莫名的心安,所以當他看到她淚流滿面,居然生出一絲驚慌。
“別哭了,啊?”
他擡手去擦林菀臉上的淚水,可是太多了,而且一直不停地流,像壞了水龍頭的自來水,應景的想起那句“女人是水做的”,說出這句話的人還真他媽英明。手忽然頓住,居然還有——鼻涕,難怪水源那麼充沛,他索性把身上半敞着的浴袍扯下來,拿着它在林菀臉上抹兩下,純棉的,吸水效果甚好。
陳勁把髒兮兮的浴袍丟到地上,然後伸出雙手把林菀凌亂的髮絲攏到腦後,撫摸她的圓圓的後腦勺,額頭抵着她的,低喃着:“菀菀,二十四歲生日快樂。”
林菀一聽到這句,哭得更兇了,生日快樂,最最尋常的一句祝福此刻聽起來那麼諷刺,此時,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祭品,在冰冷的祭臺上任由魔鬼羞辱,凌遲,生不如死。但是魔鬼的祝福再次提醒了她,二十四歲,她真的該成熟了……
還沒等她繼續展開思考,陳勁像是要阻止她的蛻變一般,忽然抱住她,緊緊的沒有一絲空隙,她赤/裸的前胸貼着他同樣赤/裸的胸腹,感受到和自己完全不同的肌理結構,和彼此糾結一處的心跳,而他熱乎乎的肌膚更是像要燙傷她一般,她不由得伸出手推他。
下一刻右手被抓起,陳勁低聲說了句:“真涼”。然後握着她的手湊到嘴邊,從食指開始一根根的吸允。林菀對兩/性知識瞭解甚少,但她覺得這個動作很色/情,說好聽點叫蠱惑人心。他做這些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像是要望到她的心裡。他們的位置是揹着光的,可他那雙眼睛在昏暗中顯得異常明亮,再配合着他舌尖一下下的舔舐,林菀心裡咯噔一下,原來男人也是可以勾引人的。
而她,作爲一個懵懂的初級選手,最終被“勾引”成功,在陳勁開始吸允她左手中指的時候,她感受到了身體的明顯變化,像是有什麼東西不可抑制的奔涌而出,大腦的指令已經被徹底無視。她難堪了半分鐘,立即頑強的安慰自己,這隻能說明,她是一個正常的女人,還有,以後不會那麼疼了。
陳勁作爲一名身經百戰的老手,立即感覺到了她的變化,眼裡瞬時盈滿笑意,然後吸食的動作越發的慢,舌尖繞着她的手指打轉,不時的咬一下,越發的挑逗。直到放開她可憐的小指後,他低低的說了句:“終於破譯了你的密碼。”
一句隱晦的話讓林菀立即兩頰通紅,而陳勁則是滿意且得意的笑出了聲。他們的身體還連在一起,他又開始動了,在對方變得“配合”的情況下,動作越發的順暢,可他並沒有想以往那樣劇烈衝撞,而是放慢了動作,好像每一下都沒有盡頭,下一次沒有開始……
有人說,男人通過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陳勁認爲那純屬扯淡,女人,怎麼能和世界相提並論?在他心裡,排在最前面的是自己,其次是家人,哥們兒,事業……女人,作爲男人的附庸,只能在點點點裡視情況落腳。
可是此時他爲何有種打了勝仗的感覺呢?而且還以最飽滿的熱情最昂揚的鬥志,期待着整場戰役的勝利?他雖然愛刺激愛挑戰,但那備選項裡從來都沒有女人二字,只能說,凡事皆有例外。他低頭看了看懷裡柔軟溫熱的身體,心想,這個例外倒是挺值的。
林菀不知何時停止了哭泣,冷卻了的淚水沾在他的胸膛,她急促而沉重的鼻息打在他的肌膚上,癢癢的,像是一隻小貓隔着皮肉輕撓他的心臟,難耐而**。身心的全新體驗讓他悸動,亢奮,他從不知道這樣溫吞的方式也能產生莫大的快/感,爲了避免太過激動而打破了這難得的和諧,陳勁低下頭,親吻她的頭髮。
嘴脣剛好落在林菀頭頂的發旋兒處,想起那句老話兒,“一個旋兒橫,兩個旋兒愣,三個旋兒打架不要命。”他不禁心生好奇,林菀這個又橫又愣又不要命的小傻妞,到底長了幾個旋兒?於是擡手輕輕扒拉她的頭髮仔細查看,最終只找到兩個,原來林菀是個愣頭青……
回想起兩人相識以來林菀大大小小的意氣用事,陳勁不由得勾起嘴角,果然是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他忽然想看看她的臉,於是將手臂稍稍鬆開一點,只見她雙眼緊閉,睫毛上還掛着淚珠,臉蛋紅紅的像熟透的蘋果,嘴巴像鮮豔欲滴的櫻桃,讓人恨不得一口吞掉,很誘人,很安寧,很美。她的樣子像個睡美人,讓人不忍打擾,可是他卻生出一種惡作劇念頭,或者只是,想跟她交流交流,於是他抱着懷裡的人側過身體,讓她的臉面向鏡子,無比溫柔的說:“菀菀,看看你現在多動人。”
林菀又進入自己的世界了,就像是在大腦裡開闢了一片新區域,那是一個新天地,那裡安寧祥和,重要的是,那裡沒有陳勁。被一句男人的低語驚醒,她睜開眼,看到鏡子裡的景象後驚叫出聲,那麼陌生,那麼的放蕩……身體瞬間收緊,男人在同一時間到達幸福的巔峰。
早晨,陳勁剛一動身林菀就醒了,因爲睡得一直不踏實,她閉着眼睛聽着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是衛生間的門打開,關上,再打開,腳步聲走到近前。
“今天別去上班了,我讓人幫你請假。”某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林菀睜開眼睛,窗簾拉開一半,晨光透進來,她看不清他的臉,只是這麼看着這人他更顯得高高在上,只知道他站在那一邊打領帶一邊對自己發號施令:“先把飯吃了再接着睡。”
男人說完就酷酷的走了,毫不拖泥帶水,這纔是原來的那個人吶,林菀胡亂的想着,只是,似乎又有點不一樣。
十分鐘後,她撐着痠軟的身體坐起來,拿起放在牀頭的手機,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過去,沙啞的聲音裡帶着決絕:“……是我,我想跟你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