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

出院

兩天後,林菀出院了,她直接被送到陳勁的公寓,雖然那一天神智並不清楚,但她還能辨認出這裡不是那個案發現場。可是那又有什麼區別呢,無論哪裡都一樣,醫院,公寓,不同的公寓,只要有他存在的地方,就是地獄。她不是沒想過反抗,可是反抗有用嗎?沒用的事就是白費力氣,而她現在最缺的就是力氣了。

她被人攙扶到臥室,坐在那張大的離譜的牀上,牀墊很軟,可是她如坐鍼氈,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房間裡有點空,除了基本的傢俱擺設,幾乎沒有生活過的痕跡,不是很久沒人住,就是從來沒住過人,這才讓她揪緊的心稍微放鬆。

然後她想,如果那天晚上她沒有返回去,是不是結局就會不同?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所以,她現在就要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開始一段離經叛道且兇險莫測的生活,也許她會葬身於此,也許她能倖存,也許……

陳勁一直都沒有露面,他專門請了一個有護理知識的保姆照顧林菀的日常生活,保姆很盡職,每天燉各種難喝但據說大補的湯湯水水,而且和那位送元宵的一樣,非得看着她喝得乾乾淨淨才肯罷休。每天上午陽光最充足的時候,保姆還要推着她下樓去曬太陽,說是這樣有助於鈣質吸收,有助於訓練血管和肌肉的功能。

她偶爾能聽到保姆打電話,用很恭敬的語氣事無鉅細的描述自己的情況,那個人不知道在哪裡,但是每天都能掌握她的一切言行,像是躲在暗處的野獸監視着自己的獵物,她覺得可笑,她如今這個樣子還能跑了不成。

又過了十幾天,保姆陪林菀去醫院拍了片子,醫生說骨痂已經明顯,可以練習走路了。她很積極的練習,雖然疼得滿頭大汗,但她知道,無論是逃跑還是戰鬥,都需要有一個健全的身體。

該來的總會來,這一天晚上,林菀正在客廳裡緩慢的來回走,門鎖響動,消失將近一個月的男人出現了。陳勁盯着她的腿看了會兒說:“你不知道什麼叫欲速則不達嗎?”

林菀沒做聲,心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你,然後她就轉身蹣跚着走回臥室。

陳勁當晚沒走,林菀知道遲早如此,因爲她在衣櫃裡看到他的衣服,一排排深淺不一的西裝襯衫,和他的人一樣帶着威迫感,讓她感到壓抑。可惜這個一百多平的公寓只有一個臥室,連個客房都沒有,她當然不能期望他去睡客房,但是她可以。她知道這樣的躲避很可笑,但是她實在是做不到,乖乖的躺在牀上等着那個惡魔臨幸。

然而她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陳勁似乎只是來睡覺的,整個晚上,沒再多說一句話,洗了澡就去書房了,到了十一點多才回臥室,一進門他就愣住了,林菀這女人,真是有才。牀雖然只有一個,可是被子卻有幾條,她居然給他單獨鋪了條被子,還煞有介事的窩了邊兒,看似體貼,可他下一秒就反應過來,她是怕他過界。

兩個人就這麼楚河漢界的在一張牀上睡了三天,陳勁晚上應酬多,大半夜回來只能看到林菀從被子裡露出的一個腦瓜頂,還有半米開外她給自己準備的小被窩。早上他起牀時,林菀還沒醒,規規矩矩的裹着被子縮在牀邊,他猜她是裝睡,可他並沒有拆穿她,因爲晨間的男人都比較衝動,萬一他把持不住再強她一回,雖然說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咬,但是總這樣也沒啥意思。

重要的是,一想到她那厭惡的眼神他就來氣,誰敢那麼看着他啊,即便是厭惡或者憎恨那也都是在背後,他聽不着看不見無所謂,做壞人就該有壞人的覺悟,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歡你愛戴你。可林菀不是把他當壞人,倒像是見了不可回收的垃圾一樣,有這麼尊貴而且還能爲社會做貢獻的垃圾麼?

陳勁不是君子,更不是柳下惠,到了第四天晚上,他就忍不住了,輾轉反側幾個來回,開了牀頭燈,支起腦袋看向半米之外的女人的後腦勺。林菀的髮質很好,在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澤,陳勁不由得伸手去摸了下,沒想到林菀像被狗咬了似的,嗖的一下拉起被子把腦袋蓋得嚴嚴實實。陳勁看着空空的手掌,還有她露在外面的一截髮尾,頓時來氣了,媽的,摸一下都不行?

他立即坐起身,一把掀開林菀身上的被子,本來她一直緊緊的抓着被角,無奈男人力氣太大,這一下差點把她連帶着揪起來。林菀憤憤的坐起,嚷道:“幹什麼,你有病吧?”

陳勁這人平時話不多,但是一旦存心跟人鬥嘴保管句句噎人,字字帶刺,此時,他就極爲自然的回了兩個字,“幹你”。

林菀聽得一愣,隨後咬牙吐出三個字,“強/奸犯”。

“我要真想強/奸你,一條破被就能擋住?”

林菀無語,他們倆人的大腦真不是一個結構。

“放心,今天不強迫你。”陳勁湊過去溫柔的說,稍一停頓又繼續道:“讓你自願。”

林菀見勢不妙,慌忙掙扎躲閃,可是仍被他牢牢的掌控住,陳勁打定了主意,便磨刀霍霍的唱起了前戲。和林菀的第一次,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一心想要把她吞下去,根本想不到什麼招數,第二次,他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純屬臨時起意,而且她身體不便只能草草了事。這一次,他決心好好表現,像上學時對待科研課題一般認真,因爲征服這個女人就是眼下最大的課題,當然他的努力僅限於在牀上,所謂的征服也僅僅是針對她的身體。

他扣住她的手,十指交纏,親吻她的脣,吸允她的舌,含住她的耳垂,不經意間朝耳孔吹氣,擡眼看看,林菀沒反應。他繼續,從她的鎖骨一路向下,隔着薄薄的睡衣輕咬她的乳/頭,手從下襬伸進去時輕時重的揉捏,什麼異常的聲音都沒有,再擡頭看,除了皺眉還是沒反應,他也皺眉,命令道:“睜開眼看着我。”

林菀順從的睜眼,眼裡除了厭惡就是嫌棄,陳勁氣惱,沉聲道:“閉上。”

林菀又不是聲控娃娃,根本不聽,陳勁咬了咬牙,順手抓起不知道什麼東西就蓋到她的臉上,隔絕了那兩道讓人惱火的視線。

他乾脆撩起林菀的睡衣,低下頭去親吻,吸允,她的肌膚像牛奶一般柔滑細膩,止渴的同時又讓人渴求更多。吻着吻着,他自己就□叢生了,可他仍沒忘記自己的使命,手沿着女人柔和的曲線下滑,探到她的腿間,媽的,居然還是乾澀如初。指間不肯認輸般的探進去,帶了幾分惡意的探尋,輾轉,抽動,最後手都酸了,愣是沒有一絲進展。

如果不是林菀的胸脯仍在輕微起伏,陳勁都懷疑是那塊破布把她給憋死了,他沒氣餒,倒是真鬱悶了,抽回手,腦袋往她肩窩裡蹭兩下,甕聲甕氣的抱怨:“你他媽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林菀這才鬆開下脣,伸舌舔去沁出的血珠,然後擡起手把臉上的東西掀掉,冷冷的出聲:“你輸了。”

陳勁擡起頭,愣怔了一下,認真的反駁:“不對,是你有病。”

“沒錯,我有病,你起開吧。”林菀皺着眉伸手去推他,碰到他滾燙的胸膛,立即嚇得縮回手。

陳勁見狀失笑,慢條斯理道:“不行啊,你瞧我都被你害成這樣了,你得負責。”

林菀被他無恥又無賴的話語氣得扭過頭去,聽他繼續慢悠悠的說:“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跟我做,要麼用手幫我弄出來。”

林菀都要被他氣暈了,人和人的差別還真是天上地下,以前王瀟再怎麼難耐也不會說出這般露骨的話來,可是這個男人,一開口就是污言穢語,還說的理直氣壯,簡直比垃圾還要不堪。

一個半裸着的大男人就那麼罩在上方,渾身熱乎乎的像個火爐,烤的林菀難受,她忍了又忍,可是這樣僵持着也不是辦法,於是小聲開口:“你可以去洗澡。”

“有女人在這,讓我用涼水解決?”

林菀終於被惹火了,也不管會不會激怒他,大聲嚷嚷:“你他媽到底想怎樣?要不就再當一回強/奸犯,要不就滾一邊兒去讓我睡覺。”

陳勁發現一個規律,那就是林菀的怒罵未必會激怒自己,他最受不了的是她的厭惡和嫌棄,所以被她罵完後他忽然冷靜下來,想到明兒早上還有例會要開,這真要是折騰起來保不齊鬧到幾點呢,算了,本來他也沒想怎樣,純屬節外生枝,於是他起身下牀,可是輸人不輸陣,末了加上一句:“今兒不跟你一般見識,就當照顧殘疾人了。”

陳勁去沖澡了,嘩嘩的水聲隔着玻璃門隱隱透出來,林菀頭疼的縮在被子裡,今天算是躲過了一劫,可是她又能保得住自己幾時呢,狼窩裡的兔子,貓爪下的老鼠,最終還是逃不了被撕裂被吞掉的命運,而她比兔子和老鼠都要慘,因爲那種撕裂的痛楚,她要經歷很多次。

浴室裡的陳勁一邊揉着腦袋上的泡沫一邊想,那三個字可真夠難聽的,雖然他臉皮厚,心也硬得像石頭,可那三個字還是像細針一樣刺進他的心臟,說不上多疼,就是彆扭,他陳勁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就非得跟這個又傻又倔的姑娘死磕呢?還得時時刻刻揹着這麼個罪名。但他轉瞬一想,管他呢,開頭不重要,過程也不重要,只要結局是他想要的就成。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他非要扭,因爲他嚐到這個瓜的味道了,很甜,而且他還格外享受扭瓜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