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迷宮(五)
“你知道這些植物的習性和特性?那怎麼不早跟我說?”張一淘懊惱的看着身邊的沫沫,抱怨的說道。他打過魔獸,玩過星際,但沒偷過菜也沒植物戰過殭屍。
“告訴你有用嗎?”沫沫白了他一眼:“我告訴你窩瓜是用來砸人的,要是他改成窩瓜是爆炸的呢?先入爲主你會死更快吧!”
“這麼說我還該感謝你的關心和周到了?”張一淘鼻子差點氣歪了。
“不用那麼流於形式了,你把謝意放在心裡就行了。”沫沫一擺手,好像聽不出對方的諷刺,大模大樣接受了對方的“感謝”。
張一淘臉黑如鍋底,生生忍住沒有才沒動手掐死這個不斷挑戰自己底線的小鬼。
兩個大孩子正在鬥嘴間,線條地板上五芒星的光芒再現,衣衫破爛狼狽不堪的玲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裡面植物陣營的縱深簡直不見底,越到後面植物越見詭異……”玲用鐮刀杵着地,喘着大氣的說道。身上衣衫已經在爆炸中被氣流撕得破破爛爛,多處肌膚下面都有鮮血滲出,嘴角口鼻也有鮮血不斷的流淌下來,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wWW ◆тт κan ◆C〇 “先別說話!”沫沫阻住同伴的報告,手中一枚乳白色的寶石化爲粉塵,乳白色光芒化成一個個小光球飄進了玲的身體。
魔術能造成各種特殊效果,療傷當然也在其中。除了地水火風的四色元素元素寶石之外,乳白色的寶石中蘊含的正是長時間積累起來的再生魔力。眼看玲受傷不輕,沫沫想都不想就消耗掉了自己的積蓄,戰至此時,她的十倍寶石已經消耗其四了。
寶石流魔術準備麻煩,耗時長,但爆發力驚人,在治療方面同樣如此。受到沫沫援手,破損的內臟瞬間癒合,甚至連已經流出的鮮血都違法萬有引力般的倒流了回去,傷體一時痊癒。
“裡面植物陣營的縱深簡直不見底,越到後面植物越見詭異……”玲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的淤血:“後半截的植物從日生向轉向了夜生向,甚至出現了連我的光炮都無法摧毀的墓碑,和能吞噬這些墓碑的詭異植物,另外還有引發核爆的植物,我就是被那東西炸死的。”
“等等,你說你被炸死了?”張一淘截住對方的話頭,驚訝的問道。
“你才被炸死了!”玲白了眼鏡一眼,毫不猶豫的吃掉了自己剛剛說出來的話:“我和沫沫有特殊契約,在我遇到臨死危機的時候,會自動被瞬移到她身邊!順便告訴你一個常識,人死是不能復生的!”
“人死不能復生?”張一淘已經學會自動忽略某些言語言辭,聽到這話腦子裡頓時閃過一個念頭:“可是B級任務中不是提供復活的機會嗎?那又是什麼?”
“復活?”兩個女孩臉上同時露出詫異的神色:“誰告訴你那個是復活的?”
“不是嗎?我們曾經完成過一次稍稍降級的B級任務,獲得了一個任務卷軸,施展效果就是復活了一個此戰中死去的隊友。”張一淘更驚訝了,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麼岔頭。
“你說的,是那個叫文池的女人嗎?”沫沫難得的帶着幾分憐惜的意味問道。
“不是,是另一個人。但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文池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嗎?”張一淘腦子轉得很快,霎時間已經做出了聯想。文池與其他人確實不同,她是趙莫言在《無限恐怖》中人造出來的生靈,但竟然被一眼看穿,莫非死小鬼的意思是……
“那看來你們有趣的經歷很多。算了,我還是直接告訴你吧。”沫沫考慮幾秒鐘,好像在整理詞彙:“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無論何等的法術都不可能挽回死亡的事實,就算是g先生也做不到這樣的事情。B級任務中所謂的復活,其實只是一種重塑,以大家思維中那個人的投影結合無限世界中的記錄等物重新造出來的一個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當然可以理解成復活,畢竟她每根頭髮都和原來一模一樣,而且思維性格也和你們記憶中的那人完全沒有走樣之處。但實際上,她確實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你的意思……我們復活出來的,只是一個人造人?”張一淘大驚失色,臉都青了。
“這麼大驚小怪的表情,看來真的是一點也不知道呢!”沫沫懷疑的盯着對方的臉:“這種事情章刑不可能不知道,是他沒有說嗎?就算他沒說,七傳說你總知道吧,如果B級任務就擁有復活的力量,那七傳說中的復活傳說又是怎樣傳說開的?你該總不會以爲,在你們之前,從來沒人能完成B級任務吧?或者你確實如此孤陋寡聞,什麼都沒聽說過……”
剩下什麼話張一淘都沒聽見了,腦子裡盡是嗡嗡之聲。復活術的破滅代表着自己等將重新站回死亡的懸崖邊上,一時間心裡百念翻騰,不能自已。
迷宮中的白之角,被十戒隨後追上封印的許徵和趙莫言已經擊倒了擋在白門之前的雜魚,推開門之後是一個弧線梯形的房間,按其弧度來算,很有可能旁邊還有五間這樣的房間,一共組成了一個圓形的建築羣。
“休息一下吧,那對魔道組合也頗有實力呢!”許徵卸下了上身的盔甲,腰間取出水壺遞給了趙莫言。
“嗯。”趙莫言應一聲接過了水壺,口中雖然喝着水,腦子裡卻還在盤算脫出迷宮的事情。
剛纔自己的傳送術受到不明道具的封鎖效果,只是傳出了區區十幾公里,小蘿莉剛剛出口要衆人及時返回去助章刑等人一臂之力的時候,突然一個戴面具,全身腐爛,唯有十指完好更戴有十枚戒指的怪人撕裂空間而來。其中一枚指環上發出黑色光暈,所有人甚至來不及抵禦就被捲進了其中,等一切塵埃落定時,自己和許徵已經在這個龐大的迷宮術之中了。
所有魔法中,迷宮術是極少的無法對抗無法豁免的法術,完全憑藉施法者的力量構築出一個次元的世界。想要從裡面出去,除了施法者自願釋放、法術時間結束、受術者滿足迷宮術的要求自己走出去之外,若想強行攻擊迷宮本身的話,空間魔法的造詣和魔力強度都必須在施法者之上,以自己和那個面具亡靈的差距來看,最後這一條是不用想了。
自己進來的時候與小蘿莉和巨人分散了,他們兩人魔抗雖然不弱,但也沒到比自己更強的地步,自己不能抵抗的迷宮術他們兩人也沒有抗拒的道理,這裡有六個梯形房間,他們可能是被封印到了迷宮其他的角落去了。
單論迷宮的話自己和許徵應該算是已經走完,但顯然此術並未結束,剩下的關竅又是什麼呢?
白門之前有守關的兩人,其性質並非是亡靈。一個是混血的道術美女,另一個是黑袍法師,實力雖然不弱,但也只是c+而已,更關鍵的是他們身上沒一點東西能與亡靈二字掛上勾連。之前曾經估計過其他團隊有投誠亡靈團的可能,莫非他們就是其中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敵長我消,那章刑他們面臨的局勢將比估想的更加危險。
雖然受了魔物巧克力的蠱惑,但那東西並非抹去記憶,只是修改人一部分的感情而已。趙莫言依舊記得蠻洲隊的點點滴滴,甚至最後自己吃下巧克力的情景,這些絲毫不影響之後她的選擇,同樣也不影響她仍關心着蠻洲隊曾經的同伴們。如果有可能,兩隊之間的戰鬥她是絕對不想爆發的,雖然自己心中也知道,那是一個奢望。
“……莫言!莫言!”許徵用手在趙莫言眼前晃着,將她的魂招了回來。
“啊,對不起,我出神了,你剛纔說什麼?”趙莫言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又陷入了回憶之中。這樣的境況最近常常發生,而且似乎回憶的時間越來越長,深度也越來越深。
“我沒關係,倒是你,最近操勞太多,你身體沒事吧?”許徵關心的拉着對方的手,趙莫言勉強笑了笑,表示自己一切都很好。
兩人話剛說到這裡,白之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許徵迅速穿起了盔甲,趙莫言也起身握緊了手中的法杖。
門被推開,銀光透進的第一瞬間,許徵的單手劍已經帶起破善斬砍了出去。狄洲隊中並沒有這種帶銀光效果的角色,對方不是亡靈團就是其他幾個團隊的人,是敵非友,先佔偷襲優勢再說。
與許徵相比,趙莫言便要拘束一些,她仍沒做好與自己同伴刀兵相向的心裡準備,手中人類定身術緊握,卻沒發出去。一來是爲萬一對方的變招給許徵留下後路,二來也不希望萬一之下對方死在兩人合擊之中。
眼看黑色刀光就要將開門之人一刀兩斷,來人突然伸手一擋,金色聖光閃耀生生架住了許徵的全力一擊,隨即神聖驅散伴隨一聲敕令而放,趙莫言救場的人類定身術亦遭瞬間驅散。
“背叛同伴的罪人,接受神聖的制裁吧!”面目籠罩在光芒中反而顯得一片黑暗,來者裝束猶如“暗黑地下城”遊戲中的天使,身後無數羽翼飄飛,一手持光芒閃閃的聖劍,一手正氣沛然的戟指着對面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