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將我的心講給你聽呢?難道幸福真的會轉瞬即逝?
我真的不願相信,也許分離是註定的,難道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命運嗎?
“什麼?你剛纔說什麼秀京?”俊宇驚訝的轉過頭看着欲哭無淚的人再一次求證:“你剛纔的意思是那天的一切……都是Lisa指使的?怎麼可能?”
“千真萬確哥哥,難道我會把這種事拿來開玩笑嗎?”林秀京將輪椅滑到Lisa面前,一臉的哀傷:“你討厭的是我,爲什麼要報復我和俊宇哥的孩子?難道就因爲俊宇哥不愛你,你就要做這樣的事來報復我嗎?你好狠的心,你可不可以就此停手到此爲止了?你非要讓這樣的悲劇一幕接一幕的上演嗎?即使犧牲了韓警官也不要緊嗎?從頭到尾他都是你的傀儡,他真的太可憐了!爲了你這樣的女人丟掉了性命,你的心到底是拿什麼做的?”
“你!你!林秀京你居然……”Lisa氣得渾身發抖,完全說不出一句話。
“是你自己逼我的,我本來可以幫你永遠的保守秘密,是你逼我這麼做的!”秀京俯在輪椅的扶手上痛哭流涕:“我不想這樣做的,可你到現在還不知悔改,誰叫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Lisa,秀京說的都不是真的吧?你……你不是那樣的人啊?你沒有做對不對?你說話呀?”
“你已經相信了,既然你已經信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就算我否認你也不會相信。”Lisa的無所謂態度徹底的激怒了俊宇,他實在忍無可忍的揚起手掌卻遲遲不落下,只是維持着那個姿勢在空中僵持着。“想打我嗎?我不會躲的,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這樣打我了,不過此刻我要告訴你,我現在終於可以體會張允真當時的心情了,因爲我和她都是同病相憐!”
“爲什麼要這樣做?”俊宇轉過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因爲恨我嗎?”
“你問錯人了,你應該問她!”Lisa指着一邊的林秀京無力的說:“她製造的悲劇她才清楚!”
“看來,你果然病得不輕!”金俊宇轉身推着林秀京往病房外走去,走到門口他站住了,連頭也沒回的說:“你保重!”
輪椅和地面摩擦的聲音迴盪在走廊盡頭,房門輕輕的自動扣上,房間裡寂靜無聲,風輕輕吹動着窗簾,氣氛有一股說不出的蕭瑟。Lisa單薄的身體倚着窗臺,眼裡滿是憂傷與落寞。
“不會有真相的,真相都是被無情的掩蓋着讓人無法看透!”
站在金俊宇的別墅前,允真面無表情的倚在門口,默默的望向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房子。就在那鋪着琥珀色鵝卵石的臺階上,他溫柔地擁着自己,而自己也回抱住他,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說要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再也不要分開。他也溫柔的在自己的髮際上印上一吻。回想起他曾經向自己求婚的樣子,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彷彿自己是一塊罕見的絕世珍寶。
爲什麼?爲什麼不相信我?你寧願相信那個女人也不願意相信我?難道我在你的心中真的那麼壞得無可救藥嗎?你應該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因爲那個約定,我一直盼望着和你再次相遇。可是重新相遇並不代表什麼,也不意味着可以重新在一起,只是因爲你那句年少的約定讓我懷抱希望,讓我產生了無限的遐想,可當一切都到來時你又狠心的把我丟掉!不過,我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因爲早已痛過,我便習慣了麻木。曾經的那個我總是偷偷的躲在黑暗的角落獨自舔*昔日的傷口,可是這段愛爲什麼非要我一個人來承擔?你說過會一如既往的信任我,說過會給我想要的幸福,叫我只依靠你,相信你,就這樣傻傻的我便開始勾勒出只有你和我的美好未來,把自己和你的命運緊緊地系在一起,把照顧你、關心你、陪伴你當成是自己的使命一樣變成習慣,也變成了自然。可是從頭到尾,我究竟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難道在你的心裡我只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碼?原來,你從未把我放進你的世界裡,入住你的心房。我,也許真的是個可憐蟲!
淚,再次肆無忌憚的滑落,我討厭流淚,這種透明的排泄物代表着弱者的表現。可是遇見你後,我無法計算自己究竟流了多少淚,似乎從你拋下我的那刻起,它就像失控的水龍頭一樣氾濫,讓我的世界變得乾枯無力。我嘲笑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在任何人面前從未低過頭的我,竟然爲了你而變得如此軟弱不堪。我真的好恨你,如果可以再選擇一次的話,我只求自己沒有這樣的愛上你,因爲我不想再對你有所期待了。
我曾經這樣跟你說過,我們始終不是生活在同一世界的人,黑跟白,兩種截然不同的對比色,你無法漂白我,我也無法染黑你,也許兩顆心從未真正的走近,何以見得分離?忽然覺得現在該是徹底放手和遺忘的時候了,但是我不會原諒你,就算還愛着你我也不會原諒你!
“你來這裡幹什麼?”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難道你又在計劃什麼嗎?現在除了我已經沒有可以讓你害的人了,所以在我喊你滾之前自己離開吧!”
忍住流淚的衝動,仍然維持着那份驕傲,這纔是百毒不侵的張允真!被拋棄了又怎樣?被欺騙了又怎樣?此刻我還活着,就算是條毒蟲,也要在臨死前釋放出它所有的毒液,讓它眼前的敵人倒在自己的腳下,讓敵人的鮮血滲入泥土裡,就算是四周的草木也無一倖免,然後再閉上眼,結束自己短暫的一生。
允真高傲的揚起下巴,仍然佯裝出一臉的堅強:“我。。是來還你一樣東西的,雖然對於你來說是垃圾,但是也只有你有權利處理它!”攤開手心,銀色的十字架項鍊在那枚鑽戒的輝映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既然是垃圾誰處理不一樣?非要讓我浪費時間做這些幼稚又毫無意義的事嗎?那好,我也不想讓你白跑一趟,我現在立刻、馬上幫你解決掉!因爲我不想讓你再爲了這樣無聊的事來煩我!這樣毫無準備的相遇我非常厭惡!”輕佻的語氣,不以爲然的表情卻硬生生的刺痛了允真的心,淚再一次傾瀉而下。“怎麼?強擠出幾滴鱷魚淚是要幹嘛?你又想搞什麼?”邊說邊憤怒的從她手心抓過那條項鍊朝路邊的牆根扔去:“現在已經處理了,你可以離開了吧?”看着自己如此寶貝的東西在他手裡就像是什麼不詳的東西一樣,毫無留戀的扔在了馬路邊,允真的心頓時猶如一把冰錐直直的插進胸膛。
“對不起!”喊住背對着自己快要走進大門的金俊宇,明顯感覺到他的手背僵了一下:“對不起!我只想給你說這三個字而已!”語句平緩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忍着!張允真你要爭氣!你要讓自己在他的面前維持最後一絲驕傲。不要讓這個男人看清自己,做回那個驕傲的‘夜煞’,不帶任何個人感情。可是,怎麼那麼難?爲什麼我還是想再看一次他的臉?爲什麼有一股衝動想就這樣捨去臉皮衝過去抱住他?爲什麼腦子裡仍然不爭氣的想着他會相信自己而不去理會那些傳言?甚至還奢望着他像曾經那樣輕擁着我?死心吧張允真!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不要再這樣沒出息自己瞧不起自己了。
“知道嗎?你說了很可笑的三個字。”金俊宇仍舊帶着不屑的笑:“給了傷口又送來藥,你真的很搞笑啊?”
“我想是你誤會了。”允真忍住淚回以他一抹冷笑:“我跟你說對不起並不是因爲你所認爲的那些事,我所謂的‘對不起’是指我竟然忘了你,我怎麼能忘了你呢?我曾經發過誓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張臉的,我想再一次近距離的看清你的模樣,因爲我‘害怕’忘記。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因爲我們再也沒有任何理由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因爲你說過我是猶如瘟疫一樣的存在,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有災難。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吧?我要讓你永永遠遠都會覺得對不起我,一直到你死的那一天!”
兩人對視片刻,俊宇讀不懂她眼裡的情緒,也許他從來都沒有讀懂過。看見她平安的站在他的家門口,心裡不禁莫名的鬆了口氣,原來自己還是會爲她擔心,可是爲什麼他們倆會走到這步田地?今天的她很反常。
“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嗎?”
“拜你所賜!如果沒有你和你那位可愛的未婚妻,也許現在的我還在準備明天的結婚典禮呢?你的未婚妻終於做了一件對我有利的事,我是不會忘記她的‘恩惠’的,還有你!這張不應該輕易忘記的臉。”
“還有話要說嗎?”金俊宇沒想到她又恢復了以前的咄咄逼人,他拉開鐵門,語氣裡明顯透着不耐煩。
“還要我說什麼?還嫌我今天說得不夠多嗎?”
也對!要她說什麼?一切已經結束了不是嗎?看着她平靜的轉身與他拉開距離,走到自己的座駕前打開車門,上車、帶上門、發動引擎,踏着尾氣一氣呵成的決然而去,哪怕沒有再轉過頭看自己一下。
那一瞬間,我甚至期望那些不好的記憶是否可以消失,只保留我認爲美好的瞬間。可是沒有記憶並不代表沒有那段經歷,我悲傷的想象着要是我沒有那段可恥的過去有多好,如果我不記得你有多好,那樣的話也不至於想念和期盼。
亮黑色的車身在夜色中狂奔,她不知道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內心充滿了無限的絕望。可她卻不想停下,只能一直一直的前行,直到兩旁的景物在疾馳中扭曲,直到身體感覺到飛翔的快意,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播放着曾經的相遇、相愛和相互傷害。原來最終我們還是得回到各自的世界,在感情的領域中,我永遠都是輸家,是輸得體無完膚最慘烈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