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那些滿目瘡痍的過往,那顆撕裂的心早已承載了太多了傷痕,我努力的壓抑着我的情感,在黑夜的庇護下由夜色傾訴我的憂傷。
(2年前……)
“會長,你不能這樣對那個孩子,這樣對她不公平!上一輩的恩怨爲何要一個孩子來償還?她只是一個聽從你一切命令的孩子,在她的心裡面你就跟她的父親沒什麼兩樣,她走上這條路已經夠可憐了,你爲何還要如此殘忍的對她?想想過世的少夫人吧!”全尚東跪在地上,與坐在正對面的徐元直對視着。
“不要說了!更別在我面前提那個女人,我決定的事不會隨意更改,要怪就怪她命不好偏偏是那個女人和那姦夫的野種,之後偏偏卻又被我選中,這一切不早都是天註定嗎?她只有接受的命!尚東,我不希望爲了她的事讓我們之間產生隔閡。”
“如果大哥真要那樣,我也不妨把話說明白,我絕不對讓那樣的事發生的!”
“你是在威脅我嗎?”徐元直的眼眸微微眯起,眼裡射出陰冷的光:“我說過我不希望我們成敵人,你還是關心一下你‘女兒’比較好,聽說最近不太安分呢?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纔不和那小女孩計較的,但你最好是警告一下她,別太過分!否則我的手段你最清楚。”
“別。。別動那孩子!”全尚東的表情顯得有些驚慌。
“這麼緊張?真是沒想到啊!這輩子我還能在你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所以這兩個孩子你只能選一個,這是我對你最後容忍的限度!尚東啊,雖然你曾經救過我的命,我也一直把你當成兄弟看,但有些事你要懂得量力而行,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較好,畢竟這裡掌權的人是我徐元直。記住我今天說過的話,這可不是勸告,而是警告!”……
徐元直的思緒漸漸收回,他拿起桌案上的毛筆沾了點墨汁,在宣紙上興致勃勃的龍飛鳳舞,白皙的宣紙上一個繁體的‘勝’字在他的筆墨之下顯得是那麼的鏗鏘有力:“明天過後,我就是這裡‘真正’的主人了!從來沒感覺如此的興奮。一切都準備好了嗎?不要過於疏忽,明天對於我來說很重要,雖然是那丫頭的結婚儀式,還不如說是我的‘上位’宣告式。真期待明天的到來啊!”徐元直興奮得自言自語。
“一切都安排好了?請會長放心!”
“想好怎麼安排纔不會引起懷疑嗎?”
“是的!都安排好了,明天婚禮一結束,一切也都結束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見對方埋首不說話,徐元直擡起頭窺視着眼前的人:“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朴忠深深地吸了口氣才鼓起勇氣說:“我只是覺得這些日子以來,看到她和會長相處得這麼愉快,不禁讓我都有一種錯覺,好像你們就是真正的父女,難道會長一次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嗎?而且這幾天她失蹤後,我也有看到你的焦急,其實你和她並不是沒有一點感情的。”
“說完了?”徐元直把手裡的毛筆輕輕的放在硯臺上,他緩緩地走到朴忠面前注視着他:“把頭擡起來!不要像個失敗者一樣,我不喜歡在我部下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他拍拍朴忠的肩膀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我最後允許你說一次!不要惹惱我,這樣很不像我認識的你,我說過同情心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就是絕望的深淵!我承認我喜歡那孩子,但是這份喜歡只維持到我知道她真實身份的那一天,她是我仇人的女兒,所以也是我的仇人,我怎麼能喜歡仇人的孩子呢?這些日子和她的相處,不過是我試探她是否失憶的一種方式,另外最重要的還是那些股份,所以你看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覺你明白嗎?”
“但是她是真心的把你當做父親對待的!”
“那是因爲她現在腦子不好使,她是活在她自己幻化出的世界裡。總有一天她會找回從前的那個她,到了那時,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我不會留下這麼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危險品在我身邊提心吊膽的,我說過對敵人不忍就是對自己殘忍!”
“對不起會長!是我感情用事。”朴忠低下頭。
“對於我來說你是我最信任的手下,是我徐元直的心腹,這些年你對我的忠心我也是有目共睹的。”徐元直回到書桌旁,又重新拿起了毛筆在紙上飛舞:“她的記憶在逐漸恢復,對於我來說可不是個好現象,這些日子我都是過得提心吊膽,因爲我太瞭解她骨子裡的本性,我想你應該也不會陌生吧?一個5歲的孩子會拿槍殺人,她的未來絕不會有多明媚,她是註定要與黑暗爲伍的惡魔,有生俱來就生出一對黑色的羽翼,是撒旦的化身啊!”一個繁體的‘敗’也完成好了,徐元直把兩個字並排放在一起:“人生就是這樣殘酷,‘勝’與‘敗’不過是一字之差,但意義卻存在着天壤之別,就像‘天堂’和‘地獄’不過是一線之間,卻永遠陰陽相隔。一切早該結束了!雖然浪費了太多時間,不過這些日子卻過得很充實啊!所以對於我來說,你再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樸美鳳,張延宇,你們的寶貝女兒明天就可以和你們團聚了!”
門外的人順着牆壁滑倒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無神,臉頰上全是冰冷的淚痕,頭痛仍然繼續,就像有把利刃要將她的頭顱剖開,然後直搗她的腦髓。彷彿像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兩耳也聽不到周圍的一切聲音,四肢無力地癱倒在地上,靈魂好似被無情的抽離身體,殘酷的過去在眼前一一拉開帷幕。
“俊宇你就別一次又一次的爲她脫罪了,這保育院的孩子就數她最壞了。”
“我們不會分開的,我會一直呆在這裡照顧允真的。就算哪天被收養我也會帶她一起走,我絕不會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的!”
“這個給你!”
“好漂亮!真的送給我嗎?”
“那哥呢?哥的願望是什麼?”
“我想做一名受人尊敬的歌手,就像SCAN那樣的。”
“好啊!如果哥哥能成爲像SCAN那樣的歌手,我就做你的經紀人。”
“好啊!就這麼說定了?”
“這是小姐,以後他就是我的女兒!這兒除了我,她的話就是命令!聽明白了吧?”
“看到了吧?你所謂的仁慈有多麼可笑,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你所做的一切只會把你自己帶進墳墓!”
“別怕!我會保護你!”
“不要太相信會長,他不可靠。。離開他。。才能活……”
“今天我在神的面前發誓,這一輩子我金俊宇只會愛張允真一個人,至死不渝!”
“我不想知道!因爲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相信。”
“從今以後我張允真不會再愛任何人,是你讓我再一次感覺到這醜陋的世界是如此的不堪,你,會後悔的!你這一輩子都會後悔今天你對我說的話,而且我會詛咒你無法再愛上任何人,我要讓你永遠都會覺得對不起我,一直到你死的那一天!”
“不行!你曾經救過我,我絕不會丟下你獨自逃生的,要走一起走!”
“等會兒我掩護你,你逮到機會就跑,你不可以死,在沒找到對方害死你的原因之前你得好好活着!如果我有什麼意外,請記得偶爾去看看我的妻子和女兒。”
“我幾乎翻遍了世界的每個角落,沒想到你竟然離我如此之近。”
“你們是未婚夫妻!”
“你不是愛演戲嗎?我陪你一起演啊?可你爲什麼這麼快就掀開了底牌?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看來你的演技簡直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既然你不記得了,那麼就讓我來幫你回憶如何?”
“爲什麼還留着它?你應該扔掉它!我討厭這個東西!我不想看到它!”
“怎麼好好的突然發脾氣啊?難道這個不是哥你送給我的嗎?”
“當然!因爲我們是情敵!”
“你殺了他的父親,還殺了他像弟弟一樣的朋友,還有他一直昏迷在醫院的母親也是你的傑作,爲了達到你的目的你傷害了他身邊的每一個人,而且還欺騙了他的感情。”
“我說過,一切都結束了!因爲我的拖泥帶水牽扯了太多的人受到連累,就這樣完結吧!現在就連聽到你的聲音對於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所以現在我要做的事就是將現在的自己,和那個有着一段骯髒過去的你切割開來,這次應該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真是慶幸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你這張臉了,因爲你是如瘟疫一般的存在,你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有血腥和災難!”
回來了!都回來了!爲什麼會是這樣?哈哈……允真蒼白的笑聲像啞劇一樣顯得那麼沉悶和悲哀:“不要!我不要回到過去!我不要……”允真連滾帶爬的往樓下跑去,她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允真逃命似的瘋跑,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撞在正準備上樓的人身上。
剛剛從美國回來的洪秀玄一下飛機就接到徐元直的電話,叫他來‘錦瑟’一趟,需要和他商量一些事,沒想到會遇到許久不見的允真,看着她驚慌失措的從樓上衝下來還以爲她出了什麼事,洪秀玄扶住她有些顫抖的身子關切的問:“你怎麼呢?怎麼搞得慌慌張張的?發生什麼事了嗎?”可他看到對方的狀態好像有些不對勁,這樣的表情他還從來沒有在她臉上看到過。
“孩子你怎麼了?怎麼弄得這麼狼狽?怎麼全身都溼了?是不是不舒服呀?”洪秀玄扶住她幾乎快站不穩的身子滿臉的擔憂之色:“明天都要當新娘子了怎麼還這麼冒冒失失的,不舒服就呆在家裡休息……喂!你往哪裡跑?”洪秀玄話還沒說完,允真便一把推開他東倒西歪的朝樓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