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三察覺到觸感不對,餘光瞥了一眼,嫌棄地把耳機丟到了桌上,“手。”
“什麼手?”南盺一時不察,下意識伸長脖子看向了蕭葉輝和瑪格麗的方向。
黎三不悅地抿脣,徑自拉過她的手緊緊攥住,“席蘿那種女人,她朋友要是小白兔,早被坑死了。你見哪個小白兔身上會帶着監聽器?”
南盺無語地看着黎三,視線落到他的手上,往回扯了扯,“鬆開,熱。”
“音頻保存好,儘快發給俏俏。”
南盺試了幾次都沒能把手抽回來,凝眉在他手背上狠狠擰了一把,“我要用電腦,你給我撒手。”
黎三手背吃痛,皺着劍眉斜睨南盺,“跟誰學的天天打人?”
要不是南盺手欠,他的胸口也不會被她撓出三條紅痕。
明明還沒走到最後一步,這女人反而開始在他身上留記號了。
南盺訕訕地撇嘴,“誰讓你不老實。”
她剛挪開手,黎三就舔了下嘴角,眯着眸口吻有些危險,“看來我是把你慣壞了,不老實這個詞,用在我身上合適?”
南盺微微瞠目,“你什麼時候慣着我了?”
黎三滾了滾喉結,正要說騷話,河谷長廊和涼亭連接處,傳來了一道寒暄聲:“承哥,真巧。”
南盺擡眼,目光不冷不熱。
黎三神態依舊,眯眼抽了口煙,“我可擔不起公爵這一聲哥。”
蕭葉輝對他的冷淡也不惱,嘴角掛着標誌性的笑容,“看來打擾到兩位了。”
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掠過了南盺的電腦,表情透着意味深長。
瑪格麗左顧右盼,適時插話,“朋友?”
蕭葉輝溫柔一笑,“不是。”
“哦。”瑪格麗作勢轉身,“那走吧,不是朋友你叫什麼哥,我還以爲你們很熟呢,熱死了,緬國怎麼這麼熱。”
蕭葉輝深深地看着瑪格麗,浮着波瀾的眼底滿是審視。
瑪格麗視若無睹,一邊用手扇風,一邊往回走,“熱熱熱,好熱。”
蕭葉輝眯眸,再度看向黎三,點頭示意,便轉身離開了涼亭。
哪怕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他依舊處之泰然。
南盺斂神,煞有介事地說道:“我喜歡這個公主。”
黎三用力捏了下她的手指,似笑非笑,“她不喜歡你。”
“你真沒意思。”南盺悻悻地蓋上電腦,睃着黎三,“你不覺得她演技很好?”
黎三嘬了着腮幫,“連你都能看出來她在演戲,你以爲蕭葉輝看不出來?”
南盺表情一僵,“那她……”豈不是很危險。
“你操心的太多了。”黎三鬆開她的手,撣了撣西褲上的菸灰,“二王儲的女兒,就算演戲,蕭葉輝也只能受着。”
……
下午三點,黎俏和商鬱決定回別院。
衛昂特意驅車來接,表示今晚有一場聚會,需要他們一同出席。
“爸組織的?”黎俏挑眉,頗有些意外。
商縱海抵達緬國之後,最近很少走動,大部分時間都在別院看醫書。
但前天商鬱說他去了趟機場,黎俏也沒細問。
畢竟能擁有敦親王的別院,商縱海在緬國的地位已經昭然若揭。
這時,衛昂抿了抿脣,似有難言之隱,“這個……您和大少爺去了就知道。”
黎俏睨着商鬱,男人順勢攬着她,“那就去看看。”
兩人上了衛昂開來的商務車,不遠處的落雨連忙走到後門敲響車窗,“老大,需不需要我陪着一起?”
商鬱擡起眼皮,“不必,你先回別院。”
落雨應聲稱是,目送着衛昂的車隊離開酒店,低頭掂了掂手裡的防彈車車鑰匙,折回去就拉開了車門。
“落雨,你要去哪兒?”
酒店大堂,夏思妤略顯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
落雨站定回頭,“夏小姐有事?”
夏思妤擦了下腦門的細汗,“俏俏已經走了?”
“嗯,夫人和老大有事,如果夏小姐找他們……”
夏思妤連忙擺手,“不找不找,我找你,有空嗎?”
“有。”落雨如實回答,又不解地問道:“您要出去?”
夏思妤連聲道:“對對,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蘭天字藥堂,我要取點東西。”
天字藥堂?
落雨莫名覺得這個藥堂有點熟悉,好像聽過。
夏思妤似乎很着急,作勢要拉開防彈車副駕駛的車門,“商陸說天字藥堂以前叫蘭藥堂,後來改名了,內比老街區正好有一家,你知道嗎?”
落雨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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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蘭藥堂……
早些年商氏藥堂旗下的子產業,以明岱蘭的最後一個字命名的。
後來兩人離了婚,家主就將蘭藥堂統一更名爲天字藥堂。
兩人上了車,夏思妤握拳敲了敲厚重的車門,“這是防彈車?”
“是的,夫人在緬國的專用。”
夏思妤目光一怔,“那她出門怎麼沒坐這輛車?”
“家主的車……也是防彈級別。”
而且是帕瑪軍工廠製造,特意空運過來的。
安全係數比夫人的那輛更高,唯獨沒有特權。
……
五點,仰山御府,坐落在仰山和緬因河交界處。
距離內比城區足足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整片仰山御府,六棟御府別墅,四周山水秀麗,傳言是祥瑞之地。
黎俏下車,腳步緩了緩,聚餐的地方竟然是仰山御府。
那商縱海……
“怎麼不走?”黎俏肩頭一重,鼻息間也竄入了男人身上獨有的清冽味道。
商鬱攬着她的肩膀,微微俯身,目光專注地打量着她。
黎俏彎脣笑笑,偏頭靠近他,悄聲道:“這裡是緬國六大家的地盤。”
緬國六大家,掌握着境內超三分之一的礦脈和水利資源。
互相牽制,又互相成就,很完美地規避了一家獨大的局面。
黎俏睨着遠處的六棟御府,如果當年的慕家有危機意識,或許就不會因爲手握二十三座礦脈而遭人聯合算計了。
商鬱順着黎俏的目光看向前方,爾後薄脣彎起高深的弧度,“以前來過?”
黎俏點頭,毫無隱瞞地回答:“吳叔帶我和敏敏來過,他有個長輩,就是六大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