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名國際且神出鬼沒的莫覺,沒人見過,甚至不知男女。
國際刑警對他頭疼不已,宋老六也追蹤他多年。
一個向來只偷名畫和珍寶的神偷,拿走他的錢包有什麼用?
唯一能說得通的,就是他知道宋廖的身份,並且企圖在國內給他製造麻煩。
沒有證件,宋老六就沒辦法在國內順利查案。
即便補辦證明,也需要時間。
那麼……
黎俏邊想邊敲着桌面,幾秒後,她目光一閃,“最近國內有沒有什麼畫展,或者高端的珠寶展?”
宋廖面孔嚴肅地說道:“有,大千居士的國畫巡迴展,第一站就是南洋,所以我纔過來的。”
爲了追查莫覺,這些年宋老六沒少關注國際和國內的各大名畫展覽,連他自己的藝術細胞都得到了質的昇華。
黎俏瞭然地勾起嘴角,“展覽在什麼時候?”
“下週三。”
黎俏靠着椅背,高深一笑,“那就……一起會會這個莫覺吧。”
……
半小時後,黎俏帶着宋廖出門吃飯,並給了他一張銀行卡。
飯桌上,宋廖接過銀行卡憨憨一笑,“謝謝崽崽。”
黎俏喝了口水,細緻地打量着他。
其實整個七子之中,最不善言辭的就是宋老六。
他不夠俊美,可記憶力驚人,看過一眼的人和事,都能細數出對方的特點。
宋老六,據說小時候患過自閉症,性格有缺陷,但並不影響他對很多事非常敏銳獨到的判斷。
比如此時,和黎俏見面兩個小時後,他才提及到大哥蕭葉輝。
宋廖說:“我應該是第一個看到柴爾曼公爵以真面目示人的報道,因爲當時正好在國外辦案。”
黎俏單手摩挲着杯子,半垂着眼瞼,神色很淡。
宋廖一雙虎目炯炯地鎖着黎俏,“崽崽,雖然我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但他既然成了柴爾曼公爵,以後……大概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這是來自一位國際刑警的初始判斷。
“怎麼講?”黎俏回望着宋老六,玩味地反問道。
她沒說過一句蕭葉輝的不是,甚至模糊了過程,很奇怪老六竟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時,宋廖很認真地分析道:“他沒死,卻不露面,要麼有苦衷,要麼想隱瞞。不論是哪一種,他已經和我們劃清了界限。”
真是野獸般的直覺啊。
黎俏別開臉看向窗外,“的確如此。”
宋老六大概是七子中,唯一一個能坦然面對蕭葉輝死而復生,並且還能冷靜面對的一個人了。
正因爲他沒有那麼充沛的情感經歷,所以對於任何變故,都能泰然處之。
夜裡七點,黎俏把宋廖送回了江景豪庭,同時安排黎家的管家給他送了一輛代步車。
等他進了公寓樓,黎俏收回視線,並拿起手機準備打一通電話。
但手指還沒落下,商鬱的一條微信恰好跳進了屏幕。
商鬱:什麼時候回家?
黎俏回了他幾個字,隨即發動引擎離開了江景豪庭。
……
不到晚上八點,黎俏走進公館的客廳,昏沉的光線下,男人疊腿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聽到腳步聲,商鬱撩開眼瞼,眸子裡融了燈光的昏黃,薄脣勾起,對着她攤開了掌心,“去哪兒了?”
黎俏走過去拉住男人的手,三言兩語就概括了宋老六的事。
商鬱把腿上的文件遞給她,掌心撫着她的後腦,“想幫他抓莫覺?”
“嗯,他的證件都被莫覺拿走了,重新補辦費時費力,不如直接抓人。”
黎俏邊說邊接過文件,打開一看,裡面是旗袍的手繪設計圖。
看到旗袍,她就想到了蘇裕景,挑眉看向商鬱,“老六說,蘇繡唐卡圖已經還回去了。”
男人和她四目相對,眼睛裡的波光很柔,“倒是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你知道他?”黎俏背靠着商鬱的肩膀,聞聲就回眸看着他。
商鬱目光深遠地看向窗外,脣邊帶笑,“兩年前,莫覺混進了封毅的藏品古堡拿走了一顆鑽石,三天後被傭人在魚缸裡找到了。”
黎俏:“……”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身份神秘,行事乖張,處處透着欠揍的意味。
……
同一時間,月落窗沿。
宗悅摟着抱枕心不在焉地看着電視,目光偶爾投向牆壁,指針一圈圈走過,但黎君還沒回來。
又過了半小時,別墅門外傳來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宗悅丟下抱枕,趿着拖鞋就跑向了玄關。
門開,一陣酒味夾着清風撲面而來。
黎君的外事助理扶着他走進門,看到宗悅,立馬訕笑,“夫人,今晚有個市裡的飯局,秘書長……喝多了。”
宗悅溫婉地笑了笑,順勢上前扶着黎君的胳膊,“交給我吧,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那要是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外事秘書走後,宗悅把黎君的臂彎搭在自己肩上,另一隻手環着他的腰,扶着他往客廳走去。
黎君喝醉了,但不至於人事不省。
他強撐着醉酒的意識,整個人仰躺在沙發裡,揉着額頭,醉眼迷離地看着宗悅,“你怎麼還沒睡?”
“睡不着,你等等,我去給你沏杯解酒茶。”
她說着就要走,卻被黎君拉住了手腕,“不喝了,陪我待會。”
宗悅咬了下嘴角,喟嘆着蹲在沙發跟前,“你以後還是少喝點酒吧,就算有應酬,總是喝大酒,對身體不好。”
他們結婚以來,黎君已經醉過好幾次了。
她知道有些應酬必須要用喝酒的方式才能熱場,但也心疼他每次喝醉後不舒服的模樣。
黎君擡起眼皮,餘光恰好落在宗悅的臉上,燈光很暖,溫度適中,居家的妻子等着晚歸的丈夫。
這些認知清晰地劃過黎君的腦海,許是酒精作祟,他動作遲緩地勾住宗悅的肩膀,拉過她就覆脣深吻。
脣齒勾纏,極其的親密無間。
他們不是第一次接吻,但動情時的黎君,總是能讓宗悅感受到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折磨。
他的吻灼熱而激烈,和他平時嚴肅古板的處事態度有着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