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咬着包子看她,思忖着搖頭,“應該不認識吧,南洋商少衍,聽說過?”
夏思妤怔住了,同時又隱隱鬆了一口氣。
原來……不是雲厲。
黎俏看着她一副難言的模樣,挑起眉梢,神態也生動了許多,“你這什麼表情?”
夏思妤堪堪嚥下口中的包子餡,搓了下腦門,“你怎麼給自己找了個‘爹’?”
黎俏:“???”
商鬱年紀不大吧,只比她大了五歲而已。
還不等她出言反駁,夏思妤幽幽地說道:“還是個心狠手辣的‘爹’……”
但,那位確實長得好看。
按照小七崽顏控的屬性,倒也不算是太意外。
夏思妤見過商少衍,至少目前爲止,哪怕雲厲也比不上他的長相。
風度氣度暫且不提,但那個男人自帶的強大氣場,走到哪裡都是焦點人物。
這時,黎俏吃完手裡的包子,瞥着神遊的夏思妤,“你認識他?”
夏思妤恍惚了兩秒,“我爸認識,很久以前跟我爸參加聚會見過一面。”
講道理,當時幾百人的聚會場面,那個男人從二樓拾級而下的一幕,到現在都讓她記憶猶新。
享受着全場人的矚目,同時睥睨的不可一世。
偏偏,又能和他身上懾人的氣場十分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單論外形條件,那個男人確實配得上黎俏。
夏思妤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你們倆爲什麼吵架啊?”
黎俏摩挲着指尖,不太想再把內心的感受再剖析一遍,於是不鹹不淡地給了句迴應:“也沒什麼大事。”
昨晚是情感佔了上風,所以纔會有那麼多激進的情緒,到最後甚至產生了自我懷疑。
沒有誰天生就會談情說愛,她就算性格冷淡,也沒辦法在情感爆發的那一刻無動於衷。
男人驕傲又霸道,她也一樣。
而其實生氣的根源僅僅在於他受傷沒告訴她。
重點是受傷。
……
六點過五分,黎俏和夏思妤從天台下了樓。
兩人在外界依舊保持着陌生人的距離和狀態。
夏思妤再三確認黎俏並沒受太大的影響,不一會就踩着高跟鞋離開了招待所。
清早的街道乾淨又安寧,她腳步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頭頂大葉棕櫚樹擋住了稀薄的日光。
雲厲啊……
方纔那一刻,聽到黎俏說有男朋友,不知爲何就是突然想到了雲厲。
邊境七子和雲厲的關係亦師亦友,更確切的講,是黎俏把雲厲介紹給大家認識的。
夏思妤頓住了腳步,內心中一遍遍重複着雲厲的名字。
從沒有人知道,三年前輝仔去世之後,他們分別前的那天晚上,她去了雲厲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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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各奔東西,所以她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念頭想要和他表白。
只是沒料到,醉酒的雲厲,把她錯認成黎俏,抱着她說:俏俏,能不能別把我當師傅,能不能喜歡我……
如果不是醉了酒,這些話雲厲永遠都不可能說出口。
夏思妤更沒想到,原來雲厲喜歡黎俏那麼久了……
這個男人心思太深,深到他們邊境七子,竟沒有一個人發覺他的心事。
此刻,夏思妤仰頭望着頭頂的棕櫚葉,脣邊泛起了一抹自嘲。
她和雲厲表白過,只不過……也是在那天晚上,她紅着眼在他耳邊喃喃了無數聲我也喜歡你。
……
早上八點,黎俏回房間洗個澡換了身衣服就去了大廳和同事集合。
落雨跟在她身後,神色看不出異常,幾番糾結,最終小聲問道:“黎小姐,您沒事吧?”
她知道她昨晚回了南洋,據說從她出現到離開,整個人屬於極端剋制的狀態。
索性,今早見到她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黎俏前行的腳步頓了頓,瞥她一眼,“我看起來像有事?”
不過就是鬧了點小別扭,她不至於爲這點事愁眉苦臉影響別人。
落雨細細打量着她,稍頃,垂眸搖頭,“老大受傷的事,並不是意外,他讓我轉告您,別擔心,都會好的。”
黎俏低頭看了眼手機,似笑非笑,“爲什麼是你來轉告?”
從昨晚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
她走後,他沒有電話,沒有短信。
她就當他受傷需要休息。
現在倒是讓落雨來轉告她受傷不是意外了。
這男人……還真挺氣人的。
黎俏見落雨啞然的模樣,撇撇嘴,不再多說。
落雨看着她微微繃緊的側臉,拿着手機給流雲發了條微信:我哄不好,你能,你來。
流雲:我要是去哄黎小姐,你確定老大不會弄死我?
落雨:你沒試過怎麼知道?
流雲:謝謝您,我不想死。
……
今天的交流會即將開始各大實驗室研究成果的展示階段。
由於十三家實驗室帶來了將近二十項成果彙報,黎俏所在的人禾實驗室被安排在明天的下半場。
如此,一整天下來,黎俏都窩在觀衆席一邊旁聽一邊打瞌睡。
這幾天商瓊英倒是安靜的很,甚至讓人有一種她真的只是來主持交流會的錯覺。
傍晚來臨,七家研究室的彙報成果已經結束,其中不乏一些實驗室藥品的研發引起了醫藥公司的興趣。
江院士拿着手裡的筆記本翻了翻,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惆悵,“還是有差距啊。”
黎俏和連楨一直都坐在他左右兩邊,聽到他悵然的語氣,連楨問道:“老師指的是……”
“今天彙報的這幾家實驗室,除了對人體基因的深入研究,還有不少專門用於基因治療和穩定的開發型藥劑。
相比而言,咱們人禾的研究結果確實沒有太大的優勢,畢竟小關的身體狀況雖有好轉,可也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江院士雖是學術派,但這等學術盛會,自然也希望能把人禾實驗室的研究項目推到醫學前沿發揚光大。
如今看來,人禾還是有些拿不上臺面。 шшш⊙ ttκa n⊙ c o
對此,連楨面色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江院士。
而睡醒一覺的黎俏,正單手環胸,另一手輕輕摩挲着腦門,“老師想太多了,就算關明玉的身體沒有痊癒,但人禾針對她基因病變的研究也是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