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鬱強勁的臂彎緊緊圈着她,讓黎俏無法掙脫逃離。
雖是深吻,但他還算恪守規矩,沒有其他逾越的動作。
吻畢,黎俏把腦門磕在了他的胸膛。
多少有點鴕鳥心態,喘勻氣息的同時,還悄咪咪地把脣上的水漬都擦在了商鬱的襯衫上。
此刻,男人的手掌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脊背,揚脣慵懶地挑起眼尾睨向看臺一隅。
乍然捕捉到老大的眼神,流雲等人立馬仰頭望天,假裝什麼也沒看到。
商鬱抿着薄脣,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髮絲。
許久沒見她這般熱衷於一件事,尤其是看到小姑娘賽車時飛揚的神采,下車時便情難自控。
這會冷靜下來,纔想起來還有旁人在場。
男人輕聲嘆息,把輪廓分明的下顎墊在女孩的頭頂,摟着她站在那一排RX7附近,嗓音沙啞地在她耳畔出聲,“繼續?”
黎俏從商鬱懷裡擡起頭,餘光掃向流雲等人,見他們都仰着腦袋往天上看,不免有些好笑地彎起了嘴角。
她收回目光和男人對視,聲音軟了很多,“他們要一起?”
“嗯,你想的話,一起陪你。”
直到此刻,黎俏才恍然驚覺,商鬱是特意爲她安排的賽車活動。
但,原因呢?
難不成是突然得知了她喜歡賽車?
黎俏看了看並排停放的跑車,又環顧着安靜明亮的賽場,不想辜負他的好意,便點頭允了他的提議。
於是,三分鐘後,七輛車高昂的引擎聲響徹在賽道上空。
近乎一致的喇叭聲響起後,七輛車瞬間衝出。
賽道很寬,也很長。
顏色各異的車身在四周燈光的照耀下閃過彩虹般的流光。
黎俏沒有炫技,也沒有加速,因爲只在那一瞬間,她的思緒略微恍惚。
雖然不至於影響到她開車的穩定性,卻讓她的心久久無法平復。
有些事,有些話,在這一刻不言自明瞭。
七輛車同時進入賽道時,回憶的畫面如潮水般席上她的腦海。
七輛車的顏色,分明是曾經邊境七子每個人的代表色。
而七這個數字,更是他們七子的人數。
月色當空,七輛車齊頭並進,像極了當年他們在邊境瀟灑恣意瘋狂飆車的一幕。
商鬱啊……
黎俏鼻尖酸澀,喉嚨隱隱發堵。
是了,在輝仔忌日的這一天,他在用這樣的方式,幫她祭奠輝仔。
黎俏壓抑着複雜到無法言喻的情緒,不再躍進,不再追逐,用最安靜的賽車方式,和其他六輛車開了一圈又一圈。
她的車身位置在正中間,左三右三,她不停,所有人就一直陪着。
十分鐘後,回到最初的起點,黎俏緩緩降下了車速。
車停穩,她卻沒有開門,坐在車裡直視前方,沉默了很久很久。
直到車門被拉開,商鬱偉岸的身影俯身而來,她才漸漸回了神。
男人半彎着腰,撐着車門和車頂,立體的輪廓半明半暗,薄脣微揚,對她攤開掌心,“發什麼呆?”
黎俏動作機械地遞出手,任由男人把她拽出了駕駛室。
車身四周還飄蕩着輪胎高速摩擦後的焦味,淡淡的白煙之中,黎俏垂着眼瞼,半晌沒有說話。
商鬱察覺到她情緒似乎不對勁,濃眉不禁蹙出痕跡,眉眼間覆着深沉,微一擺手,流雲等人心領神會地走向了遠處的看臺。
男人挑起黎俏的下巴,深邃的瞳仔細打量着她的神色,語調微沉,“怎麼了?”
黎俏依舊壓着眼瞼,眼尾泛紅,默了默才抿脣看向商鬱。
她舔了下嘴角,嗓音有些啞,“今天是輝仔的忌日。”
男人的指腹擦着她的眼角,喉結滑動,“嗯,我知道。”
黎俏眸光閃爍,微涼的指尖捏住了他的手腕,什麼都沒說,向前一步鑽進了他的懷裡。
道謝的話就在嘴邊,可她不想用這種蒼白的謝意來表達她的心情。
黎俏的手緩緩貼在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聲。
蓬勃而溫暖。
男人回擁着她,寬厚的掌心落在她的後頸,撫慰似的輕輕揉捏。
“回去吧。”黎俏在他懷裡悶悶地說了一句。
商鬱沉靜的眸泛起一絲冽光,薄脣緊抿,內斂地應道:“嗯。”
黎俏情緒的突變,有些莫名,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畢竟是曾經出生入死的夥伴,大概今晚的賽車,觸動了她的傷心事。
男人的神色,漸漸變得陰沉而冷漠。
似乎用錯了方法,本想給她紓解心情,但適得其反了。
兩個人一言不發地離開賽道,流雲和保鏢等人也連忙跟上。
車隊已經在賽車場外圍等候,黎俏勾着商鬱的指尖,上車時突然對着開門的保鏢吩咐,“麻煩你在外面等一下。”
保鏢令行禁止,關好車門後,就跨立守在附近。
車內,黎俏和商鬱並肩坐在後排,她似乎有話要說。
男人修長的雙腿緩緩交疊,半闔眸仰頭靠着椅背,聲音很沉,“想說什麼?”
商鬱陰沉的眉眼間暗藏戾氣,皺着好看的眉心,輪廓也愈顯得冷硬。
車廂裡過分安靜,沒等到黎俏開口,他懶懶地掀開眼尾,偏過頭的剎那,軟糯的脣覆了上來。
像是一種本能,商鬱壓下臉迴應,手掌攬住她並逐漸收緊。
黎俏雙手捧着他的俊臉,學着他教給她的技巧,在他脣中作亂。
怎麼那麼好呢。
讓她原本自傲的冷靜潰不成軍。
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迴應他感謝他。
此時,黎俏的主動讓商鬱的心底軟成一片。
車廂裡的溫度持續走高,直到一吻結束,彼此都氣喘吁吁。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被抱到了男人的懷裡,坐在他腿上,能輕易地感受到某些情動的痕跡。
她圈着他的肩,把臉埋在他的脖頸深處平復着呼吸。
商鬱的下頜貼合她,清雋的手指輕輕拍着她的腰,低啞渾厚的嗓音泛着性感的喑啞,“你這是感動還是生氣,嗯?”
黎俏微微擡頭,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撥開雲霧的星辰般皎潔,“看不出來嗎?”
男人壓了壓薄脣,拇指摩挲着她的臉頰,“確實不容易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