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黎俏神色淡淡地睨着雲凌,“不然?”
雲凌聞聲就驚愕地站了起來,腿窩直接把藤椅頂翻了,“真的?爲、爲什麼幫我?你不怕我報復嗎?”
他的手腕中槍,一左一右,拜她和商少衍所賜。
然後,雲凌就聽到了一句十分扎心的話:“你昨晚帶了二十個一級傭兵都失敗了,還好意思報復?”
說完黎俏就走了。
雲凌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望着黎俏遠走的身影,隱約間想起了一件事。
國際會,有兩個身份成謎的人。
一個是創立國際會的會主,還有一個是傭兵團的隱藏人物。
沒人知道對方是誰,雲凌還記得幾年前他哥親口說過,如果不是那個人發生了一些意外,傭兵團的二首領永遠也輪不到自己。
所以……她會不會是兩者之一?
大概是黎俏太讓雲凌震驚,以至於他忽略了一件事。
ICC系統,他登陸了賬號,卻忘了退出。
……
半小時後,左軒帶着雲凌再次上了直升機。
黎俏站在客廳落地窗前,低頭看着手機頁面,嘴角牽起了若有似無的笑意。
僱主:商**
佣金:兩億
目標:商少衍
備註:行動成功,佣金翻二倍。
僱主名稱的最後兩個字,受限於保密規則,所以並未顯示出來。
但這個姓氏,熟悉的很。
這時,身後傳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黎俏徐徐轉身,驀地撞進了男人清冽溫暖的胸膛。
她仰頭,和商鬱四目相對,爾後又朝他背後看了看,“秋桓走了?”
“嗯。”商鬱搭着她的肩膀一同立在窗前,望着直升機飛走的方向,濃眉輕揚,“和他聊了什麼?”
黎俏順勢將手機遞給他,“你看看這個。”
男人垂眸,拿過手機的剎那,眸色高深地看了她一眼,“ICC系統?”
“你也知道?”黎俏詫異地挑眉ꓹ 眼裡精光四溢。
商鬱應聲,並滑動了幾下屏幕ꓹ “以前見過,哪來的?”
聞聲,黎俏對着窗外努嘴ꓹ “雲凌給我的。”說罷,她扭頭睇着男人ꓹ “你看看僱主的信息,也姓商ꓹ 我猜……”
話未落ꓹ 商鬱已經把手機還給了黎俏,深邃的眼裡隱着笑,“找雲凌談判就是爲了幫我查僱主信息?”
黎俏瞥他一眼,“也不完全是。”
更重要的是,要讓雲凌出面……把商芙踢出國際會。
她不是自視甚高嗎?那就好好嚐嚐從神壇跌落的滋味。
商鬱薄脣勾起淡淡的弧度,揉着她的頭頂,嗓音磁性溫柔地說:“不用這麼麻煩ꓹ 下次可以直接問我。”
“嗯?你知道是誰?”
見狀,商鬱牽着她的手踱回沙發ꓹ 入座時道出了一個名字ꓹ “商芙的姑姑ꓹ 商瓊英ꓹ 旁支的暫代家主。”
黎俏眨了眨眼,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商芙之所以會知道傭兵團的行動ꓹ 八成就是僱主商瓊英告訴她的。
這時ꓹ 黎俏又看着ICC接單系統裡所顯示的僱主信息ꓹ 她眯着眸,幽幽道:“所以ꓹ 昨晚商芙過來,就是給你通風報信的?”
突然有點不爽了!
男人從茶几的抽屜裡拿出藥箱,瞬着她,慵懶地垂了下眼睫,沉沉的嗓音卷着狂:“還輪不到她通風報信。”
嗯,不爽的情緒沒了。
黎俏彎脣看着商鬱從她腳腕上拆下紗布,意味深長地開口:“衍爺該不會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吧?”
他對商芙來過的事,也絲毫不覺驚訝,似乎對任何事都瞭然於心一般。
聞聲,男人半蹲在地面,側身拿出綠色葫蘆藥瓶,擡了擡眼皮,手指捏着她的腳腕,醇厚的音色帶着笑:“不算準備好,畢竟還需要女朋友幫忙處理掉狙擊手。”
這話,似調侃。
但黎俏一點都不信。
昨晚左軒等人的出現,足以證明他有萬全之策。
即便自己不出現,山裡那些狙擊手也根本構不成威脅。
黎俏不動聲色地別開眼,表情有點糾結。
早知如此,她昨晚就不來了。
現在意外暴露了自己,估計……雲厲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啊,麻煩。
黎俏斜倚着沙發扶手,扶額暗自鬧心。
不一會,她撐着額頭的手指下滑,托腮看着商鬱給自己上藥,驀地腦海中閃過一個疑問,“對了,昨晚落雨說,公路那邊做了信號屏蔽,他們的電話都沒辦法接聽。
那我的呢?我在山裡的時候就發現手機一直有信號,給你發的消息你不是也收到了?”
商鬱擡眸,和黎俏狐疑的眼神撞了個正着,眸光高深莫測,“自己想。”
黎俏:“……”
……
午後時分,黎俏趁着商鬱去書房處理事情,便順勢叫來了流雲詢問緣由。
“黎小姐,是這樣的,老大和您的手機都添加了防屏蔽芯片,所以昨晚在山裡的那片區域,只有你能和老大聯繫。”
黎俏喝茶的動作一頓,“我的手機也裝了?什麼時候的事?”
這段時間她的手機一直在自己身邊,除了落在實驗室,幾乎沒離身。
流雲仔細想了想,便提醒道:“黎小姐還記不記得老大上次從帕瑪回來,在實驗樓下面等了你三個小時?”
記憶有點久遠,但黎俏還有點印象,她點了點頭,示意流雲繼續說。
見狀,流雲咳了一聲,“那晚您回房睡覺,把手機落在客廳沙發上了,然後……”
哦,想起來了。
那晚她把手機落在客廳,以至於第二天早上才發現爸媽給她打了很多通電話,義正言辭地詢問她爲什麼又夜不歸宿。
黎俏瞭然回過神,對流雲道謝,便起身走到了窗前。
她摩挲着手機,目光悠遠地看着南洋山。
商鬱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某些時刻,默默地爲她做了很多事。
那她能爲他做些什麼呢?
……
下午三點半,黎俏收到了連楨發來的消息。
她看了幾眼,便偏頭瞅着商鬱,“你打算什麼時候放雲凌他們回去?”
此刻,男人單手夾着煙正在眯眸看文件。
聽到黎俏的詢問,他吹出煙霧,點了點灰燼,“着急了?”
“沒着急,就是問問。”黎俏又看了看手機,“實驗室那邊催我回去,不如等你放了人,給我個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