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賀琛坐在車廂裡,偏頭看着身側端坐的尹沫,仍覺得不可思議。
他心底深處並不認爲容曼麗會將母親藏在賀家企業的大樓內,可還是被尹沫動搖了心智,二話不說就帶着她出了門。
時間已經臨近晚上九點,路燈漏進來的昏黃映在尹沫的臉上,忽明忽暗,又立體清晰。
手機的震動聲拉回了賀琛的思緒,他滑下接聽,口吻凌厲,“說。”
“琛哥,容曼麗已經到了尼亞州,她去了購物商場,目前還沒有異常。”
“盯緊她。”賀琛薄脣下墜,冷聲吩咐,“老宅也別鬆懈。”
結束通話,他將手機丟到了腿邊,仰頭將臂彎搭在額頭上,闔眸不斷深呼吸。
這時,尹沫從手機上擡起頭,望着賀琛緊繃的側臉,柔聲道:“要不……我們分頭行動吧。我去賀家公司,你去尼亞州。”
賀琛掀開眼角,餘光睨着女人略顯擔憂的雙眸,臂彎繞過她的頭頂將人摟住,“想都別想。”
尹沫順從地依偎在他懷裡,沒有多言,一邊用手機破解賀家企業的網絡監控,一邊安靜地陪着賀琛。
……
與此同時,身在尼亞州的容曼麗也接到了消息。
她坐在咖啡廳裡,身旁站着兩名身材魁梧的保鏢,無視四周隱晦打量的目光,攪拌着咖啡,輕聲反問:“你的意思是,他準備去賀氏總部?”
保鏢在其身後頷首,“盯梢人的彙報,他的車已經駛向了城中,懷疑他可能要硬闖總部。”
“呵。”容曼麗鬆開手指,鐵質湯匙撞到了杯沿發出輕響,“賀氏總是哪是他想闖就能闖的。”
“夫人,賀琛背後可能有幫手,那天在老宅您也看到了,要不要我們再派點人到總部守着?”
容曼麗側目望着窗戶上的倒影,伸手撣了撣裙襬,“你們以爲我今天到尼亞州,就只是來喝咖啡的?”
保鏢二人面面相覷,隨即俯首拍了個馬匹,“夫人英明。”
說話間,商場咖啡廳的玻璃門已經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名體魄修長神色不羈的男人單手插兜環顧着四周。
當他的視線落在容曼麗的身上,頓時邪肆一笑,擡腳走了過去,“容夫人?”
容曼麗聞聲便攏着裙襬站起身,優雅且禮貌地伸手,“雲先生,又見面了。”
對方低眸瞥着她的手,動作懶散地和她握手,就這一剎那,容曼麗敏銳地發現了他手腕上有些猙獰的疤痕。
是舊傷,疤痕看上去有些駭人,像是被什麼灼燒了一般。
此人,尼亞州傭兵團二首領,雲厲的弟弟,雲凌。
……
另一邊,賀琛二人抵達了賀氏總部的樓下,頂層幕牆還掛着賀氏顯眼的logo燈牌。
賀琛和尹沫下車,動作一致地看了看大樓,隨即沿着臺階拾級而上。
華燈璀璨的城中商業區,男人穿着襯衫和西褲,身形挺拔且富有張力。
女人則是曼妙的緊身訓練衣,曲線畢露婀娜性感。
哪怕夜深了,整片商業區依舊人頭攢動,不顯蕭條。
兩人就這般堂而皇之地走進了樓宇的大堂,難免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因爲停在樓下的那輛賓利歐陸,價值不菲,且直接撞倒了大廈樓前的一排路障雪糕筒。
怎麼看都像來者不善。
大堂內,賀琛和尹沫走過轉門,值班的保安立馬起身阻攔,“下班了,樓內不許進,有事明天再來。”
賀琛隨手從兜裡摸出煙盒,狂妄地夾着煙送到嘴角,“自己讓開還是我教你讓開?”
保安眼皮一跳,抄起電警棍就敲了敲桌子,“你把煙掐了,這裡不讓……啊嗚嗚嗚嗚!”
賀琛都沒看見尹沫怎麼動的手,就聽見保安渾身顫抖着‘啊嗚’個不停。
他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女人手裡拿着電警棍,照着保安的肚子就打開了電擊模式……
賀琛嘴角抽搐了好幾下,走上前拍了下尹沫的後腦勺,“這就是個打工仔,別電死了。”
“哦哦。”尹沫連忙撤下了電警棍,揚手丟到桌上,回眸一笑,“走吧。”
賀琛咬着煙,情難自禁似的在她臉上摸了一把,“真他媽可愛。”
尹沫對此早就習以爲常,從褲子後兜裡掏出手機,橫過屏幕就遞給賀琛說道:“這是大廈整棟樓的CAD建築圖,我剛剛看過了每層樓的格局,有兩個地方可能會藏人,頂層和負三層。”
賀琛略略掃過屏幕,拿下嘴角的香菸,壓着俊臉向前探身,“尹隊長想先去哪層?”
“負三層。”尹沫擡眼望着他,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眼睛裡好像充滿了躍躍欲試的興奮。
賀琛瞭然地勾起薄脣,“就這麼想打架?”
負三層,那是安保中心的所在地。
尹沫不答反問:“去嗎?”
“爲什麼不去?下地獄老子都陪着你!”賀琛一把勾住尹沫的腰,如入無人之境般朝着電梯走去。
而那名被電擊倒地的保安,好不容易恢復了神智,拿起對講機就給樓下通風報信,然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衝出大門連夜跑了。
命要緊呢。
負三層,靜謐且光線不明,走廊裡只亮着幾盞頂燈。
賀琛和尹沫剛走出電梯,安保中心的辦公室就竄出來多名……保鏢和打手。
這些人和大堂的保安不同,看起來更加高大魁梧,訓練有素。
尹沫將手機塞進靴筒,歪頭看着賀琛說道:“十點方向我的,後面是你的。”
賀琛倚着電梯旁的牆壁,輕佻地揚眉,“你自己二十個,就給老子留四個?”
她是有多想動手打架?
尹沫瞥了眼對面嚴陣以待並逐步逼近的保鏢隊,想了又想,凝眉建議:“那給你留十個?”
前排逼近的保鏢隊:“???”
這一男一女是什麼來頭?
你們倆在這兒分地瓜呢?
這時,賀琛把菸頭丟在地上碾了碾,邪笑着勾住尹沫的脖子在她嘴上嘬了一口,“寶貝,站好看戲,等我回來。”
顯然,他壓根不打算讓尹沫動手。
勝負不重要,重點是他女人的手太嫩,用來打架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