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琛被迫站定,鼻端竄入了女子身上濃郁的香水味。
他低眸,力道極大地扯開她,甩出了幾米遠,眉目陰鷙地冷嗤,“舌頭沒用就割了吧。”
女子身形趔趄着後退,一抹難堪爬上眉眼,卻不死心地撅着嘴抱怨,“姐夫,你好粗魯……”
與此同時,尹沫拿着文件夾起身往外走,賀擎垂眸似笑非笑,眼底泛起了愉悅。
男人好色本無可厚非,偏偏賀琛每次動心的女人,都是胸大無腦的貨。
就比如此刻,再大的音樂也蓋不住那道響亮的巴掌聲。
賀擎抿了口酒,略略擡眸,但很快便皺起了劍眉。
雅座外,女子難以置信地捂着左臉,胸口起伏劇烈,明顯氣得不輕。
尹沫則面無表情地瞅着她,表情冷兇冷兇的,“我沒有妹妹。”
賀擎手指一緊,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到底是無腦還是智障?
讓她打賀琛,她反而去打了程雯。
而另一邊,賀琛偏頭睨着尹沫,下一秒便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眉目恢復了一貫的輕佻,“打人說話,自己動手幹什麼?手疼不疼?”
尹沫看他一眼,“有點。”
賀琛捏着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兩下,“還疼?”
“好點了。”
被打的女子名喚程雯,此時目瞪口呆,你們倆是人嗎?
就連旁邊的保鏢都一言難盡地別開視線,心情無比複雜。
賀琛當年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對程雯這個小姨子可是極好的。
如今……居然見面就要割人舌頭,真是今非昔比。
“姐夫,你竟然讓她打……啊……”
程雯眼含熱淚,委屈地望着賀琛哭訴。
誰知話還沒說完,尹沫又是出其不意的一個巴掌甩在了她的右臉上,“你再叫他姐夫試試?”
賀琛捏了捏額頭笑得不行,圈着尹沫的腰帶到懷裡,佯怒地叮囑,“還打?”
“你心疼?”尹沫面色平平,但下墜的嘴角不難看出她的不悅。
賀琛拿過她夾在臂彎下的文件直接丟在地上,拉住尹沫的雙手不停揉搓,並側目喚道:“阿泰。”
話落,不遠處的吧檯立馬走過來一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琛哥,您吩咐。”
賀琛輕揉着尹沫的掌心,挑眉對着程雯示意,“她再嘴賤,你來打。”
“姐夫……”程雯撲簌簌地往下掉眼淚,“你這麼對我,姐姐她知道的話……”
賀琛的俊臉陡然一沉,這讓尹沫也抿脣皺起眉頭。
他突變的臉色,是因爲程雯的話還是因爲……想起了她的姐姐?
尹沫心知她不該在意過往,但賀琛如果還會被對方所影響,她可能真的沒辦法不介意。
這時,賀琛陰霾鋪面,冷睃着身後懵逼的阿泰,伸腿踹了他一腳,“你他媽沒聽見老子的話?”
阿泰挺糾結地撓了撓頭,“琛哥,打女人……不合適吧?”
“她是你女人?”
阿泰搖頭,憨了吧唧的上下掃視着程雯,“我不要這樣的,太騷了,看不住。”
賀琛玩味地勾起薄脣,摟着尹沫走進雅座時,冷笑道:“那、就、打。”
下一秒,阿泰勉爲其難地點頭道:“行吧。”
程雯不哭了,也不敢再叫賀琛姐夫,只能警惕地盯着阿泰,並從長裙的兜裡拿出手機,悄悄發了條消息。
雅座內,賀琛帶着尹沫坐在賀擎的對面,三個人誰都沒說話,氣氛詭異地安靜着。
賀擎從兜裡摸出香菸,送到嘴邊看了眼尹沫,“尹小姐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見識少還有臉說話?”賀琛單腿踩着茶几,邪笑着諷刺道:“賀擎,你那花生仁大小的腦子是不是就會在女人身上下功夫?”
賀擎低頭點菸,淡淡的薄霧模糊了他陰鬱的神色,“你這話說的,我和尹小姐是舊識,喝杯酒聊聊天,難不成還要得到你的允許?”
不等賀琛開口,賀擎又深沉一笑,“還是說……你害怕重蹈覆轍?”
“不是舊識。賀先生,我和你不熟。”
任憑賀擎千方百計地挑撥離間,尹沫都能泰然自若地拆臺。
賀琛單腿橫在膝蓋上,揉着尹沫的腦袋,側目冷笑,“聽見了?”
賀擎面無異色地搖着頭,並用夾着煙的手隔空指了指尹沫,“尹小姐,我們剛纔……可不是這麼說的。”
尹沫看向微微揚眉的賀琛,十分直率地說:“他剛纔讓我扇你。”
賀擎:“……”
賀琛:“……”
尹沫似乎有個特質,能把任何風起雲涌的場面搞得讓人頭大且無言以對。
賀擎頭一回感覺尹沫似乎不傻,但說她精明又顯得牽強。
唯一的解釋,就是腦回路不一般。
這時,賀擎深深看了眼尹沫,俯身點了下菸灰,語出驚人,“賀琛,聽說你的小荔枝這些年一直在等你,你抱着新歡的時候,就一點也不懷念她?”
尹沫不自禁地偏頭望着紗簾外的地面,那份被賀琛隨手丟下的文件,還躺在那裡無人問津。
小荔枝……是程荔?
尹沫摳了下手指,小荔枝這名字……聽起來真好聽。
是他取的?
要不說尹沫的腦回路無比清奇,她低着頭想了半天,語氣清清淡淡地問道:“你喜歡荔枝啊?”
賀擎:“……”
賀琛閉了閉眼,牙齒刮過下脣,強勢將她拽到懷裡,低頭舔了下她的耳垂,“老子喜歡你。”
這是賀琛第一次說喜歡她。
雖然場合不對,但並不影響他發揮。
這種場面,以後只會越來越多,誤會埋得深,早晚會出問題,不如當場解決來的痛快。
尹沫聽到他不合時宜的告白,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哦。”
賀擎笑了,笑得前仰後合,“尹小姐,你真是傻的可愛,男人順嘴說出來的話,你也信?”
尹沫無辜地眨了眨眼,“爲什麼不能信?你剛纔的話難道不是順嘴說出來的?”
賀擎不笑了,逐漸僵硬的眉眼泛起了嘲弄和輕視,“你和黎俏關係很好?”
“黎俏?”尹沫似是迷糊地思忖了幾秒,“哦,你說衍爺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