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和賀琛分別端着戒託走到了他們身邊。
黎俏側目的剎那,眼角留下一滴淚。
她還沒擡頭,也沒看到商鬱越發暗紅的雙眸。
黑色的對戒盒在陽光下顯得厚重而莊嚴。
盒子被打開,流光拂過。
兩隻一模一樣的金色對戒映入衆人眼簾。
金色的戒面,分別鑲嵌着兩顆最稀有罕見的紅色異形鑽石。
珍稀的鑽石被打磨成字母的形狀,一顆的字母是S,一顆的字母是L。
戒指的背面雕刻着他們彼此的名字,是黎俏專門找人設計的對戒。
商鬱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對戒指,他指尖微微顫抖,拾起那顆字母S的戒指,拖着黎俏的手,輕輕套進了她的無名指,並低頭落下深吻。
黎俏笑中帶淚,拿起那枚屬於商鬱的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
禮成的一刻,神父淺笑着說:“願你們永遠相愛,永結同心。新郎,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商鬱和黎俏目光交匯,皆是一片繾綣的深情。
男人用戴着戒指的手捧着女孩的臉頰,緩慢地俯首。
黎俏脣邊含笑,微微闔眸。
四脣相貼的那一刻,現場響起了一段動聽的旋律——
So as long as I love you,Will have you and hold you,you look so beautiful in white……
音樂在最恰當的時候,最能夠打動人心。
現場也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黎俏和商鬱互相親吻,卻不帶任何旖旎的情慾。
直到黎俏感受到脣中滑入一抹涼意,她掀開眼角,纔看到商鬱的臉頰上掛着一行淚痕。
他閉着眼,淚從眼尾墜下,打溼了他們的脣瓣。
黎俏不露聲色地捧着他的臉,用指尖擦掉了男人眼尾的痕跡。
一吻畢,商鬱順勢擁着她,俊臉貼着她,啞聲低喃,“我愛你,至死不渝。”
……
婚禮結束後,就到了搶捧花的環節。
現場單身未婚的人太多,裡裡外外無數人在振臂高呼。
“俏俏,這邊。”
“少夫人,左邊左邊。”
“俏俏,正前方,看我看我。”
伴郎團和伴娘團站在最前面,相比其他人的激動,他們則顯得淡定許多。
靳戎回頭瞅了一眼,訕訕地撇嘴,“這玩意有那麼靈?”
宗湛拿下嘴角的煙,眯眸望着黎俏手裡的捧花,“誰信誰傻。”
“不管真假,權當討個好彩頭。”英倫紳士封毅笑着開了句玩笑,反正接不接這個手捧花,他和瑪格麗的婚事都要提上日程了。
這時,賀琛輕佻地舔着嘴角,“老子明天送你一百束。”
封毅偏頭瞥他,“賀小四你可真掃興。”
另一邊,站在伴娘團中的夏思妤撞了下尹沫的臂彎,“二姐,你要不要?我幫你搶。”
尹沫扯着紗裙搖了搖頭,“我要那東西沒什麼用。”
夏思妤一腔熱忱被潑了盆涼水,“尹老二,你真是個不懂浪漫的大直女。”
一旁的唐弋婷和南盺紛紛失笑出聲。
很快,黎俏表示要拋捧花了,衆人再次掀起了吶喊。
商鬱站在不遠處,深眸緊鎖着她的身影。
黎俏轉過身,最後摸了一下鑽石捧花,揚手高高地拋向了身後。
剎那間,現場一片混亂。
“別搶,我的。”
“臥槽臥槽,誰推我。”
“落雨,你個女漢子搶什麼捧花!”
“……”
嘈雜喧囂的吶喊聲中,捧花如同繡球般在空中飛起又落下。
前排的伴郎團和伴娘團早就被擠散了。
尹沫的裙襬有些長,又穿着高跟鞋被人擠來擠去,也不知是誰無意中用手肘撞到了她的眼角,尹沫頓時身子失控往旁邊趔趄着後退。
驀地,強勁的臂彎適時拉住了她的胳膊,尹沫穩住身形,定睛一看,是靳戎。
她道謝的聲音被人羣的呼喊蓋過,靳戎見她皺着眉,便扯着她往圈外走,“你說什麼?”
尹沫吸了口氣,“謝謝。”
靳戎笑呵呵地擺手,“客氣什麼,咱都是七七的人。”
兩人旁若無人地交談了幾句,捧花從天而降,砸在了靳戎的腦袋上。
鑽石捧花的重量可想而知,靳戎操了一聲,低頭一看,捧花就在腳邊。
他來不及多想,撿起來就往尹沫的懷裡塞,“快拿着,機不可失,都是鑽石。”
摘下來能賣好多錢。
靳戎這位老父親,充分發揮自己的優良品德,聽說七七的二姐家境不怎麼富裕,得到這束捧花,下輩子不愁了。
神仙腦回路的靳戎壓根不知道這捧花是怎麼砸到自己的。
人羣后方,賀琛面沉如水地望着他們,嘬着腮幫冷嗤了一聲。
這時,宗湛和封毅對視一眼,兩人玩味地看向賀琛,宗湛戲謔道:“你是不是巴不得砸死靳老大?”
封毅也是笑得不行,“賀小四,你也有今天。”
“說完了?”賀琛斜睨着他們,狹長的眸子噙滿了不悅。
宗湛摸了摸下巴,望着遠處正在和尹沫說話的靳戎,火上澆油,“靳老大單身這麼多年,文溪島要是能添個女主人,似乎也不錯。”
封毅笑而不語,選擇退出戰局。
щщщ▪ttka n▪℃o
賀琛幽幽側目,視線落在了宗湛的身上,“你也不看看靳戎有多老!”
宗湛好整以暇地挑眉,“尹沫不嫌棄不就行了,我看他們倆聊的挺開心的。”
賀琛呵了一聲,轉身就往餐檯走去,找酒,解千愁。
與此同時,靳戎還在對尹沫喋喋不休,“你別看小四挺不正經的,其實他人不壞,就是女人多了點,也沒有其他的毛病,誰讓他長的好,太招蜂引蝶了。”
恰好路過的賀琛,閉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CNM,這是兄弟還是仇人?
尹沫正敷衍地點着頭,餘光一閃,就看到了靳戎背後幾米之外的賀琛。
她目光滯住,抿着脣欲言又止。
靳戎沒察覺到什麼異常,就是覺得後腦勺冒涼風,他搓了搓脖頸,絮絮叨叨:“南洋這天還是不如文溪島舒服,尹沫,有時間去島上玩,哥哥招待你。”
尹沫見賀琛已經走遠,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謝謝。”
傍晚,還沒離開的衆人,琢磨着要鬧洞房。
但天還沒黑,公館各處就宣佈要清場。
此時,黎俏穿着紅色的新娘敬酒旗袍,坐在別墅主宅的客廳裡,煩躁地揉了揉額角。
婚禮持續了一整天,吵吵嚷嚷,令她疲憊不堪。
而各方大佬齊聚,難免有些勢力糾葛。
商鬱特意叮囑左軒送客,並確保所有人留在南洋期間,不能發生任何衝突。
晚上八點半,所有人被安全送走。
環島別墅四周也恢復了寧靜。
這場世紀婚禮隨着夜色降臨而落下了帷幕。
客廳裡,商鬱踏着月色推門而入。
黎俏緩緩側目,單手攏着孕肚,朝他攤開了掌心,“商先生,新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