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自尋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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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傲抱着洛雲姬進了主臥室,那是南宮傲的房間,昨晚她剛剛來過,所以很有印象。
南宮傲把她放在牀上,伸手就要解她小腿褲上面的鈕釦和拉鍊。
洛雲姬驀然握住了他的手,南宮傲停止動作,擡眸靜靜的看着她,洛雲姬覺得自己的眼睛花了,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一抹難得的焦急。
他在擔心她嗎?
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還知道什麼叫擔心嗎?
在洛雲姬失神的時候,南宮傲已經順利的脫下了洛雲姬的褲子,右腿膝蓋周圍有些浮腫和青紫,頓時南宮傲的眼神中劃過驚天動怒的暴風雨,一觸即發!
“這叫不礙事?”南宮傲冷酷的聲音中透着一股噬心的憤怒。
洛雲姬神情冰冷,拿過一旁的毛毯蓋在腿上以防走光,話語冷漠而疏離,“不關少爺的事,如果您真是爲我好,就應該送我離開,我可不想被你的女人再推一次。”
南宮傲握着拳頭,怒氣一觸即發,但卻隱忍着,“艾瑪不是我的女人。”
洛雲姬微怔,他是什麼意思?是在解釋嗎?爲什麼?
“是不是你的女人,都跟我沒關係。”洛雲姬淡漠的說道。
“是艾瑪自己來的,我沒有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南宮傲的背影剛硬冷凝,透着意味不明的尖銳,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洛雲姬看着南宮傲,眼裡沒有情緒,帶着淡然的笑容:“我沒有興趣知道這些,我想知道的是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夠離開這裡?”
南宮傲眼微眯,話含深意道:“這裡真的留不住你嗎?”
洛雲姬的目光凝結在南宮傲的背影上,眼眸深處染上了一層迷霧,一時間沒有說話。
她發現她越來越看不懂南宮傲了,他好像又回到了兩人剛相識的歲月,對她溫柔而又包容,可是他和她還能夠再回到過去嗎?
洛雲姬笑笑,脣微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總統先生!”洛雲姬的話語出口,房間內一時間陷入一片靜寂,兩人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亦或是都在等待對方先開口說話。
終於,南宮傲看着她,眼睛裡有碎鑽般的光芒,晶瑩冷澈:“我只想讓你留下來。”她的腿受傷了,他不能放任不管,最起碼等她腿好一些了,他才能夠放心。
洛雲姬泛起笑容,眼神如煙如霧:“少爺,SR銀行現在破產了,艾長風中風住了醫院生不如死,艾瑪代替SR銀行欠了一屁股債,每天過的像過街老鼠。我呢?我當初莫名其妙的闖進您的生命,然後不自量力的愛上你,可是我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孩子沒了,我的右腿也斷了,這樣的一個我,難道你還不肯放過嗎?”
南宮傲沒有說話,緊緊的握着拳頭,他的額頭有細汗冒出,臉色透着一絲不正常,背影似乎一瞬間又冷冽了幾分,室內頓時瀰漫着一股低氣壓!
洛雲姬看着他,漆黑的眼中閃現出溫情,偏頭說道:“放我走吧!我不希望我有一天叫你的名字都會覺得很無力。”
南宮傲看着洛雲姬卻好像看到了重影,她的話語一時清楚,一時間又很模糊,他甩了甩頭想聽得更真切一點,卻覺得頭痛的厲害,那種感覺彷彿有人在拿着錘子敲擊頭顱一般。
洛雲姬看着垂頭不語的南宮傲,冷聲一笑,一陣疲憊感襲來,忽然間覺得無力極了,她將毛毯裹在腰間就要起牀。
“你要幹什麼?”南宮傲察覺到她的動作,驀然擡頭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亂動。
洛雲姬看到他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直流,一向俊美的臉龐有些憔悴和痛苦,心裡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逼迫自己不予理會。他現在準備做戲給誰看啊?
她掙脫南宮傲的手,拿起手拐下了牀,冷笑道:“我累了,少爺。明天,明天你如果還不放我走,我就自尋解脫了。”
聽出洛雲姬的話外之音,南宮傲面色陰沉,黑眸中含着不知名的怒火:“什麼叫自尋解脫?”
洛雲姬看着他,深邃的眼中閃現出溫情,說道:“我厭倦了和你無休止的糾纏,我以前在監獄的時候,我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被囚禁,如今來到這裡,你覺得我還會被你繼續囚禁嗎?”
南宮傲一僵,看着她,忽然陰狠的說道:“所以你想用死亡來解脫嗎?”
洛雲姬的眼睛裡突然升起了決絕的嚴冰:“如果死亡能夠遠離你,我寧可死。”
南宮傲震顫了一下,靜靜的看着她,黑眸中的痛苦一閃而過,快得讓人抓不住。
奢華的房間內,洗去適才的冷凝,反而帶着一種陰沉的壓抑,悲慼的氛圍在空氣中一點點的渲染開來。
南宮傲低低的笑了起來,隨着聲音的擴大,充斥着整個房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的嘴角有一絲極淺極淺的笑意,那笑很殘酷,使人毛骨悚然。
洛雲姬靜靜地看着他,似感受到了南宮傲的仇恨和絕望,又似沒有。
一切都在於她的神情太過於平靜,但也因爲這樣而顯得有些悲涼。
洛雲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間的,她就像剛剛打了一場殘酷的戰鬥,如今是再也
沒有力氣了,她感覺自己很累,躺在牀上,不去想南宮傲莫名的神情,不去想他曾經對她的傷害,她只想離開這個讓她壓抑和恐慌的地方。
可是她究竟在恐慌什麼呢?
她愛南宮傲,可是卻也無法原諒他。
她愛他,是因爲從她九歲被洛霄收養,第一次看到南宮傲,她就愛上了他。
長時間生活在陰暗角落的人,如果一直以來都看不到陽光也就罷了,但若是她接觸過陽光,就永遠都忘不了陽光照在人身上是怎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刻骨銘心,終其一生都難以忘記。
南宮傲就是她的陽光,就像汪洋中漂泊的太久,當她找到一塊浮木的時候,只想永遠抓着他,緊緊的不肯鬆開。
可是她的人生被南宮絕完全摧毀了,於是本就自卑的命運再一次選擇了臣服生活現實之下。
她逃避,她屈服,她堅忍,於是便有了南宮傲傷害她的機會。
可就算是他傷害她,她又怎能完全對他憎恨。
其實南宮傲又何錯之有。
他以爲她背叛,他以爲是她不忠於這段感情,他沒有錯,錯就錯在他們的身份懸殊,一開始就是一個悲劇。
如果可以遺忘主僕身份,如果可以遺忘巴黎憾事,如果可以遺忘孩子,如果可以遺忘廢腿,可是一切也只是如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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