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箬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眼眶頓時就紅潤起來了:“你說這話是想要跟我分手嗎?”
“我不會想要跟你分手,除非是你逼我的。高箬啊,我們在回來這裡之前,一切都很好,而我希望,即便是換一個地方生活,我們照樣還是可以好好的,好嗎?”莫凡的表情漸漸地變得嚴肅起來。
高箬立刻走上前去擁住了莫凡:“莫凡,你要知道,我不管做任何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只是因爲太愛你了而已,只是因爲太愛你……所以我希望你不會因爲我有多麼喪心病狂就厭棄我。”
“也許我一開始所喜歡的,就是這個喪心病狂的你。”莫凡徐徐地伸出手將懷中的人抱的更緊了幾分,只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冷得就像是一塊永遠都不會融化的冰塊一般。
“你答應過我的,等我結束了這部戲的拍攝,就帶我離開的,這句話還算話吧?”高箬問道。
莫凡點了點頭:“當然算數。”
只是究竟什麼時候,他們才能夠離開這裡呢?
這就說不準了。
“但是你爲什麼總是要去那家福利院?”高箬緊張地詢問道。
“不過是一家福利院,有一次開車的時候偶然路過。但是你爲什麼這樣緊張?”莫凡有點不解地看向高箬。
高箬將自己額前散落的一捋頭髮捋到了耳後,然後牽強一笑:“沒什麼,只是因爲以前你是不愛去那種地方的。”
“看來我跟失憶前有很大的不一樣?”莫凡問道。
“也不是很大的不一樣,至少你所愛的人還是跟從前一樣的。”高箬說道。
莫凡淡淡一笑,然後再度將高箬擁入懷中。
而高成明今天早上接到了一條陌生電話所發來的短信,說是要約他見面,短信上還寫明瞭地址和見面時間,看來是高箬將見面的時間提前了。
高成明心滿意足地帶着這條短信便出發了,臉上掛着滿足的笑意。
這是一座十分空曠的廢舊工程,四周都是還未完工的水泥工程,四處還飄散着東西黴爛的臭味,這裡真不是一個見面的好地方。
再加上如今天氣炎熱,這四周所傳來的一股又一股的熱浪,夾雜着臭味,實在是會讓人昏厥。
高成明一下子就對這個見面的地點產生了不滿,全程蹙着眉頭。
而當他看見從不遠處走來的是一個男人的時候,他頓時就愣住了。
不是高箬約他出來的嗎?
不過也先別緊張,可能高箬是將錢轉交給別人了。
高成明讓自己靜下心來,不要太緊張。
而當他看清眼前的這個男人的面龐的時候,他便有點狐疑地眯起眼睛:“你不就是電視上的那個許洛言嗎?”
許洛言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在距離高成明差不多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沒錯,是我。”
“怎麼是你來了?我可沒說要見你。”高成明不以爲然地說道。
“你是不想見我,但是你想要見錢吧?”許洛言說罷便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支票,他將支票舉到半空中:“這就是你想要的,這上面的數字夠你花大半輩子的,這也是我進入這個行業以內,所有的勞動血汗錢。”
果然,一看見那張支票,高成明的眼底頓時就亮了起來,他伸出手想要去搶,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硬搶肯定是搶不來的,於是就問道:“所以……我要怎麼樣才能得到那筆錢。”
“其實這麼久以來,你從高箬那邊所得到的錢也不少吧?可你爲什麼還是要那樣爲難高箬?她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卻還是要受到你的連累。”許洛言是爲高箬覺得不平和不甘。
高成明卻仍舊對於許洛言所說的不以爲然:“我是她的父親,她養我,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把她好不容易拉扯到,讓她可以走到如今的這個位置,這些她不都得感激我?”
“你懂不懂什麼叫做別人的父親?別人的父親可以爲了孩子連命都不要,別人的父親就怕自己給孩子的還不夠多,別人的父親是絕對不會做出像你這樣的事情來的!”許洛言指責道。
但是高成明早已經對於這樣的指責不以爲然,他現在已經深陷賭博之中無可自拔,哪裡還有心情去管自己女兒的死活啊?只要有個人能來給他錢,不管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都好!
“少廢話,趕緊把錢給我!”高成明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要還,如果不按期還,免不了又是一頓暴打。
許洛言將手中的那張支票舉得更高了一些,他揚了揚手中的發票:“想要嗎?只要你搶得到,這張寫着天文數字的支票就是你的,我決不食言。”
高成明的眼睛緊盯着那張支票,然後便急匆匆地跑上前去搶奪支票。
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張支票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掏出匕首的許洛言,那鋒利的刀尖顯得格外刺眼和嚇人。
許洛言看了眼高成明,然後就毫不猶豫地將那把匕首刺入了高成明的身體內,而且連刺了好多刀。
高成明沒想到許洛言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當他的肚子傳來那樣的疼痛感的時候,他以爲是自己的幻覺,而當他低頭看見自己那沾滿了血跡的襯衣的時候,他才知道並不是錯覺。
許洛言鬆開了手,然後向後退了兩步,他的手在微微顫抖着:“這是你欠高箬的。”
高成明伸出手抓住了肚子裡的那把匕首,他的臉上頓時寫滿了陰鶩和仇恨:“你……你居然敢……許洛言……你居然……”
高成明忍痛將那把匕首從自己的肚子裡拔了出來,那血就像是止不住一般地往外流,頓時就將外面的襯衣染紅了,觸目驚心。
高成明將那匕首對準了許洛言,他想要走上前去也給許洛言一刀,但是他的雙腿卻在那一瞬間*了,根本就動彈不得,最後只能跪倒在地。
那血還在向外流着,滴在那水泥地面上,顯得特別不一樣,有一種特別淒厲的妖冶。
爲了解決高箬的燃眉之急,許洛言能夠想得到的方法也只有這個,雖然他知道,這樣做之後,他自己的人生會完蛋。
但是用他的人生去換高箬的人生,他換得心甘情願。
而他唯一的心願便是,高箬跟莫凡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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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父親!像你這樣沒有責任心的男人,爲什麼要組建家庭?爲什麼要生下孩子?最後卻不過是給孩子帶來了災難和噩夢!我真的很瞧不起象你這樣的男人!你該死!”許洛言咬牙切齒地說道。
每每想起高箬那因爲高成明而絕望和無助的表情的時候,許洛言便覺得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高成明現在整個人都已經癱倒在地上了,他的手上也沾滿了鮮血,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不遠處的許洛言,可是他現在就連說話都很費勁。
但是他現在也不過是想要象許洛言求救罷了。
因爲趁着他的血還沒流乾,將他送到醫院,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但是等他的脈搏都停止了,那個時候可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救我……救……請你……救我……”高成明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許洛言則是一動不動地看着高成明那痛苦而絕望的模樣。
人都需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而這是高成明該爲自己付出的代價。
救他?
這可能嗎!
許洛言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隨後便轉身離開了,臉上帶着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接下來,等待他的可能也不會是什麼好的下場。
果然,隔天,許洛言就被警察帶走了,許平輝哭得幾乎癱軟在沙發上,但是他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警察只說許洛言涉嫌殺人,現在要帶回警察局去做細緻的調查。
聽到這一消息的高箬也馬上趕到了警察局,而許洛言已經被關押起來了,經過審查之後,許洛言自己也認罪了,所以等待着他的是死刑。
高箬的眼眶紅腫,她難以置信地看着穿着囚服的許洛言:“許洛言!你告訴我!警察所告訴我的都不是真的!啊!”
“我的確那樣做了。”許洛言的語氣倒是平靜得很,就像是與自己不相干一般。
高箬頓時就跌坐在椅子上了,她失魂落魄地看着泛着光的地面:“許洛言……你爲什麼要這麼傻?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反正我昨天要是不那樣做,你今天不也是要這樣做嗎?我只是幫你把想做的事情給做了而已。你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就請你好好地幸福下去,好嗎?而我,我倒是……就是我父親可能以後還得麻煩你多照看一下。”許洛言說到這裡的時候便苦笑了下。
他答應父親的,終究還是沒有做到。
不知道此刻父親怎麼樣了,想必覺得生無可戀了吧。
高箬站起身來,直直地看着許洛言:“不!我不要替你照看你父親!你自己的父親爲什麼要我幫忙照看?擔心你父親,你就起來啊!你就自己出去照顧啊!爲什麼要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危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