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與蕭翼呈之間始終存在着差距,所以她必須得小心翼翼地愛着這個男人。
但有的時候就是過於小心了,所以她但凡聽到一些什麼流言蜚語,不論真假,她的心裡都會是恐懼無比的。
她也不知道究竟在害怕什麼,也許是害怕如今眼前的幸福不過是黃粱一夢。
但是偏偏蕭翼呈就總是沒法給她那樣的安全感。
而這可能並不是蕭翼呈的錯,純粹是因爲她的不踏實造成的。
聽到傅婧茴這個問題的時候,蕭翼呈的臉上分明有稍縱即逝的驚訝,可能他從沒想到過,有一天傅婧茴會知道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
而傅婧茴卻是捕捉到了他那一閃而過的驚訝:“還沒告訴我答案呢,不敢說了嗎?”
“婧茴……”蕭翼呈再度試圖抓住傅婧茴的手,但是她卻再度避開了。
蕭翼呈失落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後看着傅婧茴:“沒錯,的確不是巧合。我跟高肅軒的母親是生意場上的朋友,所以就讓她幫忙了。而她一直知道你心裡的人不是高肅軒,也爲了兒子的幸福着想,所以她打算按着我所說的去做。騙高肅軒企業出了問題,讓你們分開了。”
“還真的是你一手策劃的……”傅婧茴就覺得有點奇怪,她從前所認識的高肅軒根本就不是那種勢利的人,他怎麼可能會爲了所謂的利益就放棄她?
卻不曾想,原來這一切都是蕭翼呈在背後籌劃?
爲了得到他,居然值得他這般費盡心思?
這說明,他是真的很愛她?那麼她是不是該高興?
但爲什麼此刻她的心裡卻是高興不起來的?原來,她所認識的蕭翼呈,竟然是這樣一個玩弄詭計的人嗎?爲了自己所想要的,便可以佈下騙局,那麼將來,也許他爲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她都會去猜疑。 шωш ⊙t tkan ⊙¢ Ο
“我只是爲了你……”蕭翼呈緊皺着眉頭看着傅婧茴,原本能言善辯的他,此刻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傅婧茴的那冷漠並且帶有指責之意的眼神,讓他覺得渾身無力,即便張開了嘴,但是卻做不到振振有詞。
原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的?
紙包不住火,果真沒錯。
“爲了我?蕭翼呈,那麼那天被人抓走,是不是也是你一手策劃的?爲了測試一下,我對你的喜歡到了什麼程度?是不是可以爲了你而連命都不要!”傅婧茴的眼角掛着晶瑩的淚滴,她失望地看着蕭翼呈。
她對他,真的失望透了。
“在你眼裡,我真的已經卑劣到這種地步了嗎?”沉默了半響之後,蕭翼呈才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由此及彼,女人總是敏感的,一點小事就能讓她浮想聯翩。
不過也是,不管換做是誰,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恐怕對過往的很多事情都有了猜疑和不信任。
傅婧茴卻已經沒有心思去聽下去了,她只是微微別過臉去然後說道:“不管怎麼樣,你都騙了我。如果我沒有從別人那裡得知這件事情,你打算永遠不告訴我,對嗎?讓我一直以爲高肅軒是個自私自利的人,而你卻是那樣可靠。”
“所以……你還想要說什麼?因爲這一件小事,你就打算跟我恩斷義絕了嗎?”蕭翼呈有點難以置信地看着傅婧茴。
此刻,她的神情實在冷漠,冷漠到讓他覺得害怕和力不從心。
在有些事情發生之前,你們可能很甜蜜。但是有的事情一旦爆發,可能就會是一顆炸彈,將你們曾經的甜蜜炸的面目全非,所有的感動和美好也都將不復存在。
傅婧茴深吸了一口氣,她冷冷地看向蕭翼呈:“對你來說,這只是一件小事嗎?那麼究竟得是多麼卑鄙的事情,在你看來才能算的上是大事?”
蕭翼呈一時啞口無言,他又說錯話了。
傅婧茴的心裡只覺得一陣悲涼:“我現在也沒什麼好跟你說的。一切都等我的心靜下來之後再說吧。”
傅婧茴丟下這句話之後便打算離開了。
而蕭翼呈則是馬上拉住了她的手:“就這樣走了嗎?等你的心靜下來……要多久?你需要多久?”
傅婧茴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伸出手將蕭翼呈的手給扯開了:“也許很快,也許我的心再也不會有靜下來的那一天。”
整顆心空落落的,蕭翼呈徐徐地收回自己那被甩開的手,而此時,傅婧茴已經揚長而去了。
她當真就那樣冷漠嗎?
億空傳媒。
站在這座再熟悉不過的大廈面前,蕭淺宜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幾年前,那段不諳世事的簡單時光。
但是在她覺得一切都很單純的時候,其實很多事情都帶有了陰謀和算計,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大廈前面人來人往,但是卻不再是曾經的那些人。
而此刻坐在大廈最頂層的不是別人,正是南君墨。
她來這裡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想要收購億空傳媒。
而當她乘坐這邊的電梯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都變得困難起來,可能並不是因爲這電梯內的空間過於狹小,只是因爲她今天來見他的時候,心態是有點不一樣的。
聽慕浚朗說了那些事情,她便覺得心中對他的感情,又有了一些很微妙的變化。
她究竟應該將這個男人擺在一個怎樣的位置纔是正確的呢?
究竟怎樣選擇,纔是對大家最好的選擇呢?
申以安最近派了幾個人跟着她,而她也是用一些事由纔將這些人給甩開了。而申以安不願在婚前的時候讓她與南君墨再有什麼接觸,恐怕是害怕南君墨衝入火場救她的事情,會被她得知。
但是消息這種東西無孔不入,即便你無心去探問,但是也總會從別人的口中湊巧得知。
助理在看見蕭淺宜的時候,便馬上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蕭小姐。”
“南董在嗎?”在億空傳媒,南君墨算是公司的董事長,所以還得稱呼他爲南董。
助理看了眼緊閉着的門,然後點了下頭:“在,只是我可能要先進去問問看,南董要不要見您。”
“我想自己進去,可以嗎?”蕭淺宜問道。
助理知道南君墨向來將蕭淺宜看得很重,所以她只是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好,那麼蕭小姐就進去吧。”
“謝謝。”與助理道過謝之後,蕭淺宜便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而當蕭淺宜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坐在沙發上的南君墨卻是馬上呆住了。
他還在幫自己的手背上的那道傷口更換紗布,但是當他看見蕭淺宜進來的時候,他便想着要將自己那受了傷的手藏起來,不過可能最後意識到自己根本就無處可藏,於是便也就自如地將手垂在了身側:“你怎麼進來了?助理沒有負責通傳嗎?”
“跟助理見過很多次了,所以就很厚顏無恥地讓她不要通傳了。沒有打擾到南董吧?”蕭淺宜問道,視線卻是始終落在那桌面上的藥具上。
南君墨很少會表現出這樣無措的模樣,而此刻的他就像是什麼秘密不小心被人發現了的孩子一般:“沒有。”
“南董的手……受傷了?”那天在墓園看見的時候,蕭淺宜倒是沒有注意到,原來他的手傷得這樣嚴重啊?現在都還能看得到那燒傷的痕跡。
南君墨伸出另外一隻手,想要將自己那受了傷的手背給遮住:“沒什麼大礙。”
蕭淺宜不以爲然地抿起脣角,她走到了南君墨的面前,然後主動地抓過他的手。
蕭淺宜的動作倒是讓南君墨嚇了一跳,他有點錯愕地看着蕭淺宜,同時也覺得有點無措。
“我先幫你上藥然後包紮吧,之後再說正事。”蕭淺宜觀察着南君墨那受了傷的手背,看起來還真是觸目驚心。
除了手背,其他的地方應該沒有受傷吧?如果有的話,蕭淺宜心中的愧疚之意可能又得多幾分了。
“坐下吧。”蕭淺宜這樣說道。
南君墨便也就坐了下來,他很難得會這樣順從。
蕭淺宜熟練地將那棉籤沾了藥水,然後爲南君墨的傷口塗抹藥水。
“會疼嗎?”看着都能夠想象,在受傷的時候會是怎樣鑽心的疼,一想到這裡,蕭淺宜只覺得自己的眼眶發熱。
她最近怎麼動不動總是這樣感性?總是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這樣未免過於矯情了吧?
這個男人,總是讓她的心緒難定,還真的是她的劫。
南君墨有點不自然地別過臉去:“哪裡會疼?不過是小傷。”
“你還是那麼喜歡嘴硬嗎?疼的時候就說疼,非得瞞着嗎?”蕭淺宜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南君墨。
南君墨也毫不避諱地看着蕭淺宜:“那麼我要是告訴你,我的心特別疼呢?比起心裡的疼,這點疼,又算什麼?”
蕭淺宜突然覺得,她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於是她便繼續爲南君墨的手背上藥,最後爲他把紗布包上:“怎麼也不讓幫忙?自己能給自己包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