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淺宜垂着的眼眸當中閃過了一絲的疼痛,對,她其實就是耿耿於懷,其實她就是想要開口瞭解一切。
可是她從小都將尊嚴這種事情看得很重,她明明也知道,尊嚴這種東西根本一文不值,可是她偏偏將它擺在了一個至尊的地位上。
而她如果肯在很多事情面前低頭,或者稍微不表現的那麼強勢與霸道,可能她都會比現在幸福許多。
而她要通過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將自己的棱角給磨平呢?
爲了愛情,她其實應該心甘情願磨去自己的棱角的。
“別說我的事情了。還是說說你吧,最近怎麼樣了?我哥他……”蕭淺宜問道,一邊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的這杯果汁。
提到蕭翼呈,傅婧茴的眼裡便閃過了一絲的疼痛,她的脣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他好像很討厭我。”
於是傅婧茴便將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給了蕭淺宜。
傅婧茴晚上的時候在西餐廳工作,這是一家比較高檔的西餐廳,平時出入這裡的也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當這些人心情不錯的時候,還能賞她一點小費,這樣她就能用這些錢給奶奶多買點東西吃。
而昨晚上的時候,她碰到蕭翼呈了。
他還是那樣,很喜歡帶不同的女人去不同的地方消費玩樂。
蕭翼呈的性格比較外向,他的朋友圈其實很廣,他在哪裡似乎都能吃得開,是那種很容易就可以跟別人打成一片的人。
所以圍繞着他的女人也是數不勝數,再加上家族所帶給他的光環,他更是備受女人追捧。
他左右各擁着一個女人,與他一塊兒進來的那個男人也是一樣,左右都有女人相伴。
傅婧茴推着餐車,當她看見這樣一幕的時候,她的心中不免一陣刺痛,就像是被一堆細密的銀針給刺過了一般,每個位置都痛到無法呼吸,可是卻偏偏看不到那細小的傷口,所以只能任由傷口不停地抽痛着,直到麻木。
傅婧茴幾乎是站立在了原地,動也不動,她對蕭翼呈的愛慕從來都不無法掩飾,因爲她從不善於將自己的心思掩藏起來。
她沒有那麼厲害,可以將自己的喜怒哀樂極好地隱藏起來。
蕭翼呈的視線在她的身上有片刻的停留,可是這停留卻實在短暫,很快他便拉着那兩個女人在座位上坐下了。
這個包廂是由傅婧茴負責的,與蕭翼呈同行的那個男人衝着傅婧茴揮了揮手,然後不耐煩地說道:“發什麼愣啊!趕緊過來啊!小心讓你老闆炒了你!真是!”
看起來,脾氣還不小。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傅婧茴招惹不起的,所以她乖乖地推着餐車就過去了,然後將菜單遞了上去:“這是菜單。”
“蕭總,您看着點吧。”那個人跟蕭翼呈說話的時候,卻又是另外一副口氣。
蕭翼呈看都沒看傅婧茴一眼,就好像他們真的素未謀面一般,就只是看着菜單,隨後便將菜單甩給了旁邊的其中一個女人:“來,你來點。”
“蕭總……你這麼好偏心啊……怎麼不讓人家來點呢?”另外一個女人則有點不滿了,於是就這樣委屈不已的說道。
那個與蕭翼呈同行的人則說道:“蕭總,她都說你偏心了。”
“哪裡偏心了?那今晚帶你去玩點別的,你看怎麼樣?”蕭翼呈一邊說一邊托起那個女人的下巴,滿臉的曖昧。
女人嬌羞不已地垂下頭去,然後在蕭翼呈的胸膛處輕輕一推:“蕭總真是討厭!”
“人家也要去嘛……”另外一個女人立刻就放下菜單,然後這樣說道,語氣嬌滴滴的,讓人聽了連骨頭都酥掉了。
“好好好……那就都去……”蕭翼呈再度將兩個人同時擁入了懷中,而他的視線在這個時候,有意無意地總是會瞥向傅婧茴。
就好像,是故意要做給她看的一樣。
而傅婧茴的眼裡早已經盛滿了悲傷與疼痛。
可是他傷害起她的時候,卻是不留情面的。
“看來點餐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蕭總可真是大忙人。”那個人說罷就翻開菜單,而當他看見傅婧茴盯着蕭翼呈看的時候,不由得就冷笑了聲:“你盯着人家蕭總看什麼?再怎麼盯,蕭總也看不上你一個服務生。”
傅婧茴吸了下鼻子,差一點眼淚就掉下來了,她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然後說道:“對不起,我只是一時走神,我哪裡敢覬覦蕭總這樣的大人物。”
那個人輕蔑一笑,似乎傅婧茴總算是說了點識相的話語一般:“算你有點自知之明。行了,下去準備飯菜吧。”
說罷他便將菜單丟到了傅婧茴的手中。
傅婧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而當她不經意地看向蕭翼呈的時候,她卻發覺他的眼裡滿是嗜血的神情,他是在不高興什麼嗎?可是他在不高興什麼呢?左擁右抱,事業蒸蒸日上,他應該高興纔對……
他應該不會有什麼不高興的理由,唯一可能讓他不高興的理由大概就是,她的出現會影響到他的心情。
因爲他曾經說過的,在他看來,她就是顯得很不入流。
收回自己所有的猜想與疑慮,傅婧茴默默地離開了這間包廂。
是巧合嗎?還是意外?
居然就這麼與蕭翼呈不期而遇。
而他的出現,總是會讓她方寸大亂。
每一次,她都顯得那麼窘迫。
傅婧茴與另外一個服務生臨時換了班,也就是她不必再負責給蕭翼呈的那個包廂送飯菜了,也不必特意留在那邊進行服務。
因爲她沒法看着別的女人如同一條蛇精一樣纏在蕭翼呈的身上。
她怕自己忍不住,可能會上去把那兩個女人都扯下來。
但是她也深知,她如果這樣做了,會顯得多麼可笑和愚蠢。
到那個時候,她就真的變成了一個如同笑話一般的存在。
而後來,當她推着餐車打算走到另外一個包廂的時候,她卻看見站在走廊盡頭處的蕭翼呈,而她的雙腳就像是被立在原地一樣,動彈不得,當她想起來,打算落荒而逃的時候,卻被蕭翼呈給叫住了。
“每次看見我,不是都挺主動的嗎?現在跑什麼?難道是開始變矜持了?”蕭翼呈的話裡話外都滿帶諷刺之意。
而傅婧茴雖然學歷不高,可是這點領悟力還是有的。
她的心狠狠地抽痛着,她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去逃跑了,於是就站在原地,她緊抓着餐車的把手的雙手早已經冒出了冷汗。
蕭翼呈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了過來,在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一把將她拽了過去,然後將她抵在牆角的位置,他剛剛抽過煙,所以他的身上還帶着淡淡的煙味。
她向來是反感煙味的,可是蕭翼呈身上的煙味,卻讓她有些着迷,頓時腦袋就不太清醒了。
有的人,真的可以讓你不分青紅皁白地就中了毒。
一股男性氣息就那樣噴灑在傅婧茴的鼻翼之間,而她其實還未與蕭翼呈有過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近到她可以感受得到蕭翼呈的呼吸,所以她的呼吸聲頓時變得沉重起來,可是她卻對這樣的接觸有點牴觸與反感:“求你,放開我。”
爲什麼反感?因爲她覺得此刻蕭翼呈根本就是想要藉此機會來羞辱她一頓。
只是因爲她喜歡他,只是因爲卑微的她喜歡上了他,所以他就敢理直氣壯地傷害她。
蕭翼呈冷笑了一聲:“這不就是你要的嗎?跟我在一起,然後成爲我的女人,這不就是你一直盼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