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南君墨離開公司的時候,正好在電梯口碰到了言汐。
言汐倒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而她恐怕還不知道蕭淺宜被人從大火中救出的事情,她只知道自己已經把事情交給高箬了,而高箬爲了自己的前程,總該把事情給她辦妥當了纔好,而她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被高箬在背後捅了那樣一刀。
現在南君墨自然認爲,所有的過錯都該歸咎在言汐這個蛇蠍毒婦的身上。
“你跟我來一下。”南君墨冷聲丟下這句話之後便轉身走向了一旁的長廊,這是一條透明的長廊,當你站在這裡,你可以看到自己腳下的一切,當你站在這裡,纔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居高臨下的感覺。
但是此刻,南君墨哪裡有心情再去管自己腳下的風景?
他已經縱容身旁的這個女人太久了,但是她卻開始得寸進尺。
“你找我……”言汐的話纔剛剛說到這裡。
南君墨就猛地伸出手扼住了她的脖子,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把言汐嚇了一跳,而且南君墨的雙手所用的力道很大,她的臉頰泛着紅色,快要接近窒息的狀態,想要求饒,想要問個究竟都顯得有點費力。
“真想就這樣把你掐死!不過要是讓你就這麼死了,其實也便宜你了!”南君墨說罷便狠狠地鬆開了言汐,眼神冰冷得令人生寒。
言汐伸出手扶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後咳了好久之後她才徐徐回過神來,她有點不明所以地看向南君墨:“我做錯了什麼?你爲什麼?南君墨……你未免太過分了吧!”
“我過分?你差點害死了蕭淺宜,你還好意思說我過分?別以爲我沒對你怎麼樣,你就可以肆意妄爲了。一旦把我惹惱,你會明白後果的。而這後果並不是你有力承擔的。”南君墨警告道。
因爲言家對他也算是有恩,所以他對言汐還有言天啓這對父女的某些言行可以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是如果他們繼續蹬鼻子上臉,他也沒有繼續隱忍下去的必要了。
再多的恩情,在他所重視的女人的生命面前,都不算什麼了。
言汐似乎明白過來什麼了,她試探性地問道:“該不會是蕭淺宜出事了吧?”
差點把蕭淺宜害死?那麼就是還沒有死的意思了?
蕭淺宜的命還真是大啊,都放了火了,怎麼還可以逃過一劫?
只是蕭淺宜被關在那偏僻的地方,到底是誰把她給救出來的?這不太可能啊。
言汐心下覺得困惑,但是卻不曾懷疑過高箬,而她也實在將高箬想得過於順從了。
“我想你可能要失望了,蕭淺宜現在倒是好好的。不過她的孩子沒了。孩子……沒了。”南君墨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雙眼猩紅地嚇人,蕭淺宜失去的那可是他與她的孩子,而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不幸,全是因爲眼前的這個女人。
這個不知死活,自私自利的女人。
從南君墨那陰沉的表情中,言汐也知道,這個男人心內的怒火。
而言汐也不會因爲南君墨的生氣就表現出低聲下氣的姿態來,她可不是言凌:“呵,這不是正好嗎?這就是我要的啊。這個女人沒了你的孩子,這樣正好。她又可以名正言順地嫁給申以安了,這樣,你跟蕭淺宜這輩子不就都無緣了嗎?”
“只要知道,你們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在一起,我就心安理得了。”言汐揚起下巴,得意並且略帶幾分挑釁之意地看着南君墨。
看着這張帶有勝利者一般的得意笑容的臉,南君墨真的很想幾巴掌揮過去,但他還是忍住了。
“不過這個蕭淺宜的運氣還真是好,每一次都能逃過一劫。還真是幸運。”言汐不禁勾脣一笑,雖然也算是達到了某種目的,但是蕭淺宜化險爲夷,終究讓她覺得有幾分的失落。
“這麼說,你承認了?”南君墨本來還想要給她一個辯解的機會,但是此刻想來,可能是不需要了。
言汐的這番話不就是已經承認了嗎?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是她在籌劃而操作。
這個女人的心,可能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愛一個人沒有錯,但是象言汐這樣,愛的過了頭,再加上愛而不得的不甘的情緒的刺激,她的腦袋中就出現了很多惡毒和恐怖的想法,而這些想法可能是她的良知無法阻攔的。
言汐久久地盯着南君墨,然後走到南君墨的面前,她滿目深情地看着南君墨,然後伸出手拉住了南君墨的手腕:“君墨,我一直盼着能夠嫁給你。這是我從懂事以來就有的夢想了,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爲什麼我們還是這樣?爲什麼你還不是我的丈夫?”
“你分明知道的,你都知道,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但是最後你怎麼會選了言凌做你的妻子呢?”言汐一想起那天的事情,仍然覺得是一段恥辱。
她做好了準備,原本以爲南君墨會迎娶她,但是最後……南君墨做出的選擇卻是言凌。
他寧願要迎娶那樣無趣的言凌,也不要選她做他的妻子。
她在他的眼裡。居然連言凌都比不上。
她在他的眼裡,連備胎都不算。
那麼在他的眼裡,她到底有幾分幾兩?
南君墨猛地甩開了言汐的手,他的眼神仍舊冰冷:“言汐,我對你的容忍只到今天,倘若你繼續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了。你要再敢傷蕭淺宜半分,我就讓你整個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這句話多麼令人心痛啊?
她只是傷蕭淺宜半分,他就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了?
對他來說,她就那樣不堪嗎?她就那樣毫無地位嗎?
蕭淺宜的心傷了,那是傷。
那麼她的心破碎了,難道就不是傷嗎?
同樣都受傷了,但是他卻只懂得憐惜蕭淺宜,而她就只能每次站在寒風中落淚哭泣。
南君墨轉身離去,留言汐一個人站在原地哭得全身顫抖。
她真的恨,她真的恨那個叫做蕭淺宜的女人,除此之外,她也恨言凌。
但凡是與南君墨扯上關係的女人,她都不待見。
離開公司之後,言汐便去酒吧喝酒了,喝得酩酊大醉,當她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她還扶着酒吧外面的牆壁嘔吐了好一會兒,吐了不少的東西出來,一股惡臭立刻就散開了。
經過的路人都對她投去了鄙視和嫌棄的眼神,而那些人的眼神,盡數都落在言汐的眼中了。
她並沒有多餘的反應,她現在有點累了,根本就罵不動了,這些人怎麼看她又有什麼關係?她在意的只是南君墨對她的看法罷了。
稍有點清醒的言汐掏出手機,她打了電話給言凌:“你出來。”
“到公司的頂樓去,我有話跟你說。”言汐說罷就掛斷了手機,也不等電話那頭的言凌給出答覆。
言凌會來的,她一定會來。
從小到大,言凌都不敢對她的吩咐或者是命令有任何的違抗和拒絕。
說起來,這個妹妹對她真的沒有什麼不好,完全可以說,言凌對她是特別好。
但是再多的好,在愛情的面前變都不值一提了。
所有的好,都不足以讓她原諒,言凌跟她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這一件事。
站在公司的頂樓,看着這座城市的霓虹燈在不停地閃爍着,多麼繁華的一座城市,看着那車水馬龍的街道,她的心內涌出了一股孤獨感。
其實這麼多年了,她一個知心朋友都沒有,真是可憐得很。原本以爲還有個父親是疼愛她的,但是自從她的某些行徑被父親得知之後,父親便也不再站在她這邊了。
這座城市裡的那麼多人,大家多少都有個依靠,但是她……怎麼連個依靠都沒有呢?
別人羨慕她大小姐的身份,但有的時候,她怎麼也會去羨慕別人的簡單的生活?
不知怎麼地,這眼眶就溼潤了,變得熱起來了,好像是要掉眼淚的節奏。
“姐。”言凌多帶了一件外套,當她走近言汐的時候,她便將這件外套給言汐披上了。
其實言凌的這個舉動有點暖到了言汐那冰冷的心的,但是再怎麼暖,她的那顆心終究是暖不起來了。
言汐的心裡明明是有點感動的,但是她偏偏就是將言凌披上來的這件外套甩了出來,這件外套隨後便掉落在地,顯得有點可笑:“少來這一套!”
“天氣轉涼了,早已經不是那個夏天了。”言凌提醒道,言汐穿得很少。
但是言汐卻偏偏要將言凌說出來的話細細斟酌一番,然後又多想了:“你的這句話是不是要提醒我,我終究要成爲過去?而屬於你的輝煌,已經到來了?”
“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每次都是好心辦壞事,言凌實在有點無力了,說什麼都是錯,所以很多時候,她都寧願選擇緘默不語。
“很得意吧?當你嫁給南君墨的那一天,從那一天開始,你都特別得意吧?”言汐不禁挑了下眉,滿臉的自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