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言汐這樣說,恐怕她是真的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了,情急之下的言天啓居然伸出手掐住了言汐的脖子:“你敢出賣自己的親生父親嗎?”
“親生……父親……爲了瞞住當年真相……居然可以親手……掐死自己的……女兒嗎?”一股強烈的窒息感,言天啓的手勁很大,所以言汐幾乎已經快要喘不上氣來了,她的整張臉都是通紅的,那眼球之中已經佈滿了可怕的血絲。
言汐的一句話,倒是觸動到了言天啓。
那原本緊緊掐住言汐的脖子的手,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後便徐徐地鬆開了。
滿臉的無奈與無力,言天啓垂着頭說道:“作爲父親,真的沒辦法視若無睹地看着你去傷害凌兒。”
言汐一把扶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後咳個不停。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還真是好!
言汐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然後用滿是仇恨的眼神看着言天啓。
反正都是利益關係,那麼她現在也不必再將這個人當成是父親,反正他也不見得將她當成女兒吧?
言天啓深深地看着言汐良久,卻不見得他再度開口說點什麼。
而這個時候,言凌從門外衝了進來,當她看見言汐單手扶着桌面,然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的時候,她便知道,恐怕剛纔發生了點什麼,而且言天啓現在的面色真的不太好看。
看見言凌那假惺惺的模樣,言汐頓時就笑了起來:“你還得還真是時候啊。”
“凌兒,走吧,跟爸爸走。”言天啓走到言凌的身旁,打算要帶言凌離開。
但是言凌卻搖了搖頭:“爸,你先回去吧。我跟姐姐說幾句話。”
“在這個地方,你還怕我把她怎麼着了嗎?”看見言天啓那猶豫的模樣,言汐不禁這樣諷刺道,看來現在對於言天啓而言,她真的是無比惡毒啊,而言凌則是十分善良乖巧的。
言天啓還是有點不太放心,但是既然言凌自己堅持要與言汐說幾句話,那麼他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便提腳離開了辦公室。
待到言天啓從辦公室離開之後,言汐便開口說話了,此刻她的面色倒是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該不會是你跟爸爸說了什麼吧?”
她沒跟言天啓說什麼,不過言天啓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找言汐算賬,的確與她相干。
如果她將那個錄音器收好,那麼事態可能就不會這麼糟糕了。
看言凌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於是言汐便繼續說道:“這不說話是默認的意思吧?總是在爸爸的面前裝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這樣做是爲了凸顯出我的惡毒和冷漠嗎?”
“我沒有那樣的意思……”任何的辯解,在這個時候聽起來都是無力的。
而言汐自然也不會去聽言凌的任何的辯解:“好吧,直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沒錯,舞臺坍塌的事情,就是我找人去做的。”
言汐的眼神坦然,彷彿這並不是一件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一般,她理直氣壯地與言凌對視着。
言凌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顫痛了幾下,她微微垂眸,眼淚幾乎要流下來:“一定要這樣嗎?”
“沒錯!”言汐嘶吼一聲,完全聽得出來她對眼前的這個人的怨怒:“在我看來,就是要麼有你,要麼有我!我們兩個就是無法並存!你那個可憐兮兮的模樣,我看了就覺得噁心!別人覺得你清高善良,我可不覺得!”
“姐,我們曾經不是也很好嗎?”一想起那段歲月,言凌便覺得心下難受,現在怎麼就鬧到了這樣的地步了?
“少跟我提起過去的事情!”言汐再度嘶吼道,眼睛佈滿了血絲。
言凌淚眼盈盈的看着言汐。
而言凌的這幅摸樣,更是讓言汐怒上加怒,她轉過身去,然後高揚起下巴:“趁着我還沒想着對你做什麼的時候,離開這裡!不然,可能你就沒機會從這裡離開了!”
“只要我還叫你一聲姐,那就說明,我還珍惜着我們之間的那份姐妹情。”言凌真摯地看着言汐,但是言汐卻並不領情,完全沒有要回應她的意思。
知道自己又是在自討沒趣,言凌不禁苦笑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了。
在言凌離開之後,言汐才發覺自己居然落淚了。
她擡起手輕輕抹掉了眼角的淚水,然後怒罵道:“言汐!這有什麼好哭的!她跟你假惺惺地說什麼姐妹情,你就動心了嗎?你就打算要認輸了嗎?”
而言天啓在離開公司的時候,當司機爲他打開車門,他正要上車的時候,餘光卻掃到了那個站在不遠處的人。
眉頭不自覺地蹙緊,最近倒是把他給遺忘了。
司機還是懂得看眼色的,於是就先將車門給關上了。
言天啓提腳朝着蕭翼呈那邊走了過去,他四周環顧了一圈之後,然後低聲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找你聊聊不行嗎?我知道對你來說,我完全是不速之客。但是很多年前,你也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我的面前的,不是嗎?”蕭翼呈原本波瀾不驚的生活,就那樣被言天啓攪得亂七八糟,而他現在居然什麼都沒能得到。
言天啓還是在戒備地四處張望着:“有話就快點說。”
“不如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吧。我想你也很怕有什麼秘密被人偷聽了去。”蕭翼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而言天啓現在完全可以說是驚弓之鳥,稍微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都能讓他的心內產生不安之感。
蕭翼呈現在是在故弄玄虛,還是真的查到了什麼?
言天啓的眉頭微微皺起,最後還是同意了。
蕭翼呈伸了伸手:“這邊請。”
言天啓不滿地橫了蕭翼呈一眼,然後便率先朝着蕭翼呈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朝着這條路一直走下去便是一個很安靜的河濱公園,這個公園很安靜,沒什麼人來往,而且還有一個湖畔,倒是散步的好地方。
只是言天啓現在可沒心情欣賞這裡的額美景,他看起來很緊張,很忐忑不安,尤其是那緊皺着的眉頭,完全將他的心情暴露出來了。
蕭翼呈倒是樂於看見言天啓的這副模樣,他不禁勾脣一笑:“是不是覺得我最近特別安靜?明明說要回來收拾你的,但是卻什麼行動都沒有。”
但其實,蕭翼呈卻是沒有任何的作爲,越是讓言天啓覺得不安。
風平浪靜的背後是否在醞釀一場極大的風暴?
言天啓當然會覺得不安和忐忑。
只是依照他那高傲的性子,他又不可能主動暴露出自己的緊張和害怕。
言天啓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的狠光,但是卻沒有說話。
“我在查那段往事。”蕭翼呈又繼續說道。
提起往事的時候,言天啓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他停下了行走的腳步,然後轉過身去看着蕭翼呈:“往事?”
“您在跟我裝糊塗嗎?我想現在在這個世界上,最清楚那段往事的人,恐怕就是您了吧?”蕭翼呈滿臉驚訝地看着言天啓,這個老頭居然也是演戲的一把好手!
以前他可真是小瞧了這個人,所以纔會被欺騙了那麼久吧?
言天啓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眼眸之中寒意十足,他那緊握着手杖的雙手也不禁加大了力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我告訴你,當年的事情,我已經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蕭翼呈的話不過才說到這裡而已。
言天啓竟然就已經臉色大變了,他的瞳孔已然張大:“什麼?”
“這麼緊張幹嘛?你越是這樣緊張,越是刺激了我要繼續往下查的慾望,看來,您當年的確做了很過分的事情,瞧您這心虛的樣子,可真是不打自招啊。”蕭翼呈不禁嗤之以鼻一笑。
言天啓不由得鬆了口氣,原來是在故弄玄虛。
那麼在蕭翼呈查出點什麼的時候,他最好還是讓這個人徹底消失吧。
這樣,當年的真相也就不會浮出水面了。
言天啓的雙手緊緊地攥住手杖,眼睛已經佈滿了殺意。
“怕嗎?還是不怕?”蕭翼呈一步一步地逼近言天啓。
而言天啓自然是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只是當他退到了河畔的時候,他整個人差點就跌落進水裡了。
而言天啓自然是及時地抓住了蕭翼呈,現在只要蕭翼呈鬆開手,他便會掉進這深不見底的湖裡去。
言天啓心裡自然是害怕不已的:“蕭翼呈!”
“知道這種臨近死亡邊緣的感覺了吧?怕嗎?而我告訴你,你確實是離死亡不遠了。但是我纔不會那麼傻,讓自己的雙手沾滿你這個人的髒血,像你這樣的人,總歸還是會有人來收拾你的。”蕭翼呈的雙手稍一用力,便將言天啓從河畔邊緣拉了回來。
還真是有點驚心動魄,言天啓匆忙地走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蕭翼呈不禁勾起脣角輕蔑一笑:“你一直覺得自己已經談得上是人生贏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