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後她還是醒來了。
高箬在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立刻推開了許洛言,因爲吻的時間比較久,所以她的雙頰一片潮紅,呼吸也略顯沉重和急促:“許洛言!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許洛言目不轉睛地看着高箬,然後堅定無比地說道。
“你是來侮辱我的嗎?”高箬白了他一眼,然後便再度打算轉身離開。
“在你看來,我是那麼清閒的人嗎?”許洛言很快地丟出了這麼一句話。
高箬原本打算離開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她不明所以地看向許洛言。
“你消失了多久,我就擔心了你多久。我現在才明白這種擔心是因爲喜歡。”許洛言目不轉睛地看着高箬,他並不擅長說情話。
高箬有點猶豫地看了看許洛言,隨後又看向了別處:“洛言……你跟我……”
“我知道,你的心裡只有南君墨。也是,那個男人的確很優秀,即便是我這個男人看了都覺得自愧不如。但是那個男人能給你什麼?除了傷害和難過,你還能從他那邊得到什麼?”許洛言毫不留情地揭穿這樣一個事實。
高箬自己也很清楚這樣一個事實,但是她還是不願意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這樣一個事實。
因爲有的事實,如果別人不去刻意拆穿,也許她還能繼續自欺欺人下去。
但是一旦被拆穿,就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別說了。洛言,你回去吧,我現在是人人唾棄的惡人,你還是離我遠點吧。”高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而在轉過身去的那一瞬間,高箬的臉上不自覺地滑落了一滴熱淚。
就像許洛言所說的那樣,她無法從南君墨那裡得到什麼,現在,當她陷入了這樣的困境之中,但是他卻連一句最簡單的問候都沒有。
也許,她就算是死了,對南君墨來說,也一點都不重要。
就像是世界上的一塊不起眼的石子,被人投入了大海一般。
沒有人會去在意這麼一顆平凡而卑微的石子的消失。
因爲世界上有那麼多的石子,多一顆不多,少一顆也不會少。
而許洛言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他的雙拳徐徐握緊,他必須得爲高箬做點什麼。
第一次,心裡會有這樣一種慾望,那就是爲一個人做點什麼。
前面的人生,他是不是都過得太無聲無息了?竟然一直帶着一顆死寂的心過着生活。
大概是從遇見高箬開始,他的心才慢慢地活了過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才漸漸地明白,原來帶着一顆活着的心生活,是這樣一種感覺。
某大型會議廳內。
一排又一排的桌子後都坐着一個人,在臺子的正中央站着一個主持人:“還有人出更高的價格嗎?”
“有。”蕭淺宜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而當在座的所有人看見那牌子上的價格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我加價。”而這個時候,別的公司又有人加價了,因爲這是一塊位於市中心的商業繁華地段,一經開發,如果營運恰當,這個價格是完全不會吃虧的。
但是這樣的價格對於很多小公司來說自然還是無力承擔,但是對於申氏企業這樣的大型企業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蕭淺宜不以爲然地勾脣,再次在原本的價格上做了提升:“申氏企業加價。”
“還真是捨得啊……”有人這樣感嘆道。
“算了算了,還是別跟人家大企業爭了,放棄好了。”也有人這樣不甘地抱怨道。
而坐在南君墨身旁的言汐則一直給南君墨使眼色:“你倒是加啊!”
“要不要加,是我來決定,而不是你。”南君墨不以爲然地橫了言汐一眼,然後這樣說道。
“你分明就是故意讓給蕭淺宜!”言汐不滿地怒視着南君墨,他以前可從來都不會這樣感情用事的,但是今天他居然放棄了那樣一個賺錢的機會,就只是爲了取悅蕭淺宜嗎?
但是他知道,他所放棄的將是多少的商業利潤嗎?
只能說,南君墨爲了蕭淺宜,是真的已經瘋了!
曾經將商業利潤擺在首位的南君墨,現在卻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放棄那無法估計的利潤!
而如果被言天啓知道這一消息,還不知道得掀起怎樣的大風波。
因爲言天啓今天早上還叮囑過言汐,這塊地是勢在必得。
但是現在卻眼睜睜地看着這塊地被劃入申氏企業的名下,這對於騰飛建築來說將是一個挑戰。
“沒有人要加價了吧?那麼現在開始倒計時。三……二……一……好!我宣佈,這塊地現在是申氏企業的了。”主持人宣佈道。
在座的許多人都十分惋惜地搖了搖頭。
而在離開會場的時候,言汐則攔下了蕭淺宜:“君墨都是因爲你,才放棄了這塊地。”
蕭淺宜有點不耐煩地橫了言汐一眼:“拜託你用這種時間來做點正經事吧,別再做些幼稚的事情了。”
“幼稚的事情?你什麼意思啊?”言汐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蕭淺宜不耐煩地橫了她一眼:“你告訴我這些又是什麼意思?想讓我感激南君墨嗎?還是想要來責怪我?”
“我爲什麼要讓你感激南君墨?我恨不得你們當一輩子的仇人!”言汐也毫不隱藏她對蕭淺宜的那種不屑和不滿。
但是她的不屑和不滿卻並不能對蕭淺宜產生任何的影響,因爲言汐對蕭淺宜來說,是那樣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所以蕭淺宜根本就不在乎。
“既然不想讓我感激南君墨,那就別再來我面前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很忙,先走了。”冷漠地掃了言汐一眼,蕭淺宜便繞過她離開了。
而言汐在看着蕭淺宜的背影的時候,那眼神之中佈滿了陰毒和冷漠。
而南君墨故意將這塊地讓給蕭淺宜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言天啓的耳中。
言天啓第一時間就趕來公司這邊:“南君墨!你最近的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怎麼了?”南君墨故作不知地看着言天啓。
而南君墨的這幅摸樣更是讓言天啓覺得生氣,言天啓氣得渾身都在顫抖:“那塊地,還要我說得更清楚一些嗎?啊!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
“我並不認爲這是多麼愚蠢的事情。”南君墨淡定自若地回答道。
言天啓徹底被南君墨給激怒,他幾乎要直接拎起手中的手杖打向南君墨,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看來一直以來都是我低估了蕭淺宜,她比我想象的要有手腕得多。”
“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南君墨的眉頭微微皺起,他還是比較瞭解言天啓,言天啓對自己不順眼的人是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的。
言天啓的代表性標籤便是冷血,無情。
“沒什麼意思。反正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爲了蕭淺宜做出任何傷害騰飛建築的利益的事情,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言天啓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般冷血的笑。
南君墨一言不發地看着言天啓,他現在算是在以蕭淺宜來威脅他嗎?
“還有啊,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想着跟凌兒離婚。”言天啓朝着南君墨走近了一步,他壓低了聲音,但是每一個聲音卻透着無盡的冰冷與決絕:“一旦離婚,我也會讓蕭淺宜付出代價,一切的後果都將由蕭淺宜來承擔。”
南君墨猛地轉過頭去看向言天啓,而言天啓則是露出了抹如同勝利者一般得意的笑。
他當然相信,象言天啓這樣自私自利的人,哪有做不出的事情呢?
但是他卻不能因爲自己而眼看着蕭淺宜受到傷害。
雖然蕭淺宜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自己,但是他還是不能這樣冒險。
而他也是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人是這麼容易後悔的。
他現在就有點後悔了,自己當年居然與言凌結婚。
但是當年結婚其實也是爲了拿回裴欣晨的骨灰,只是……這樣的交換,真的值得嗎?
他無法放着裴欣晨不管,但是現在卻又對蕭淺宜念念不忘。
“所以還是收回要離婚的決定吧。”言天啓輕挑了下眉,嘴角所掛着的還是那令人生寒的笑意。
“你到底還要介入我的人生多久?你不過是收養了我……”南君墨的話纔剛剛說到這裡。
然而卻被言天啓給打斷了,他的表情頓時嚴肅了下來:“只是收養了你?看來你覺得這樣還不夠是嗎?收養之恩,你覺得不該心存感激嗎?南君墨,你還真是狼心狗肺啊。”
“沒有心存感激?狼心狗肺?”南君墨是不認同言天啓的這番話語的:“如果不是心存感激,你覺得騰飛建築會有今天嗎?你覺得我能任由你控制嗎?”
言天啓算是明白南君墨的意思了,他只是不以爲然地勾脣一笑:“是嗎?但是你有這樣可悲的人生你能怪誰?不就是怪蕭建業嗎?是那個人毀了你的家啊,如果不是他,你有可能淪爲這樣被人收養的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