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沒有想到,南君墨那麼久都沒有回家。
今天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居然不是爲了別的,只是爲了來告訴她,他打算離婚了?
這是他答應言天啓的一場婚姻,當初他給言天啓的承諾是,他不會主動提出離婚。
而他知不知道,他一旦主動提出離婚,他就會失去如今騰飛建築的繼承權和經營權?
他很有可能就因此一無所有了!
但是他到底是爲了什麼纔會這樣義無反顧?就只是爲了有更大的自由和權利去跟蕭淺宜再續前緣嗎?
“君墨!君墨……不要……我不要跟你離婚!”言凌剛剛追上去幾步就摔倒在地。
她的胳膊和膝蓋處立刻就摔得烏青了起來,但是她根本就沒有閒暇去顧及這些,她立刻就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繼續追了出去。
只是,當她追出去的時候,南君墨已經坐進車內然後驅車開出了別墅。
而言凌則像是瘋了一般地追着車子跑,她明明知道自己根本就追不上的,她也知道自己這樣追,也追不來什麼。
南君墨所下定的決定,誰都無力改變。
言凌跑着跑着就那樣摔倒了,而這一次,她的膝蓋真的摔出了血,那白皙的皮膚上頓時就出現了鮮紅的血跡。
言凌撕心裂肺一般地痛哭着,但是不論她怎麼哭,都沒法改變這一事實了。
就如言汐所說的,她就是南君墨所娶回來的一個擺設品罷了,而現在,她這個擺設品要被正式撤下來了。
而此刻發佈會上。
高箬穿着淺灰色的條紋的連衣裙,頭髮高高地紮起,與平日所走的性感路線大不相同,倒是多了幾分的清新與陽光,這樣的她看起來也美麗照人。
與她並排而站的許洛言則是一身利落的黑色的西裝,簡單卻不失優雅。
他們再度聯手主演了一部特工類的電視劇,現在已經完成了拍攝,大家的反響熱烈,都對這部電視劇充滿了期待。
而高箬與許洛言的名氣也許都能借助這部電視劇更上一層樓。
主持人正在滔滔不絕地說着那些官方的話語,而就在主持人說話的時候,卻突然有人擠出人羣,然後抓起手中的東西就朝着高箬砸了過去。
因爲這個人的出現,現場頓時陷入了一片的混亂之中。
主持人也一時手忙腳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倒是許洛言平靜地將高箬護在了身後,然後對着已經匆匆趕來的保安說道:“還不快點把這個瘋子拉走!”
“瘋子?我纔不是瘋子!”這個妄圖爬上舞臺的男人像是瘋了一般地嘶吼道。
“我是高箬的父親!你們纔是瘋子!快放開我!”高箬的父親高成明掙扎着,臉上滿是怨忿,而當他的視線落在高箬的身上的時候,更是佈滿了陰毒。
而剛纔高成明手中所拿着的是一些西紅柿,剛纔砸在了高箬的身上,此刻已經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紅色的痕跡。
高箬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如何應付這樣的場面了。
而許洛言一眼就看出了高箬的無措還有驚恐,於是他便馬上摟着高箬從旁邊的樓梯上下去了,到了後臺那邊。
而現場則是一陣的議論聲:“那人真是高箬的父親啊?”
“不是吧?當初出道的時候不是說父親是做生意的嗎?”
“什麼啊,怎麼可能?父親是做生意的,她當初還能去當*的嗎?”
“那也是啊……不過這個人看起來也實在太……”
“不過高箬要是成名了卻把父親拋棄,那也實在太過分了吧?”
高成明最後被保安直接拖出了現場,而他在現場裡則一直高聲喊叫着:“高箬你這biao子!你給我出來!你出來!你以爲這樣我就找不到你了嗎!我還會再來找你的!你肯定別想避開我!高箬!”
被許洛言一路帶到了化妝室內,高箬仍舊覺得驚魂未定。
她只能驚恐不已地盯着地面,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着高箬的這副無助的模樣,許洛言的心裡不免起了一點的心疼之意,他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了高箬的肩膀上:“好了,沒事了。”
“不可能沒事的!”高箬驚恐不已地看向許洛言,她的臉上居然已經淚流滿面。
這樣脆弱而且無助的高箬,許洛言倒還是第一次看見,所以他不禁有點愣住了:“高……高箬。”
“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他……他既然出現了,他就一定不可能就這樣放過我!”高箬輕挑了下眉,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爲什麼,爲什麼當她那麼努力地生活,終於換得了一點的小成就的時候,她那個該死的父親卻又出現了呢?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呢?
她原本以爲自己可以徹底擺脫那個賭鬼了!但是爲什麼卻還是甩不掉呢?
難道她高箬的命,註定要這般卑賤了嗎?
不,她不願認輸!
她辛苦得來的一切,她憑什麼就這樣拱手相讓?
而有的時候,高箬只是覺得命運過於不公罷了,別人都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但是她爲什麼會生在那樣的一個家裡面?
蕭淺宜和傅婧茴都罵她現實?說她是個不值得原諒的惡毒女人?
那是因爲她們從不曾見過她的悽慘與可憐,所以纔會完全沒法理解,究竟爲什麼她會變成了這個模樣。
她只是想要徹底擺脫曾經的不幸和可悲罷了。
這樣的願望,很過分嗎?
許洛言的臉色也有點變了:“那個男人,真是你的父親?”
高箬不由得輕笑了一聲:“你也不相信對吧?就連我自己都覺得他不是!但是偏偏,他真的就是我的父親!我一輩子都無法否定的一個有着最親的血緣關係的父親!”
許洛言心疼不已地看着高箬:“那他來找你是?”
“我跟你說過的,幾年前我就跟那個家斷絕了一切的關係。而當時他們都覺得我是掃把星。我媽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女人,但是卻好吃懶做。而我爸呢,一個名副其實的賭鬼,遊手好閒。但是他們卻將家中的貧窮怪在了我的身上。這很荒謬吧?這跟我究竟有什麼關係?他們自己不努力,但是卻反過來怪我?”高箬說到這裡的時候便不由得揚起一抹諷刺的笑。
但是這的確就是她的成長背景。
她就是在這樣的荒謬與不可思議之中長大的,從來都不受爸媽的待見。
有一次,她那狠心的爸爸還想把她賣到酒吧裡去接客。
呵呵,多麼狠心的爸爸啊!
“已經好幾年沒有來往了。大概是看到我紅了,現在是大明星了,所以想來認親了。他前幾天來找過我,找我要錢。我沒給。他當時說過,他會讓我後悔的。沒想到他會跑來發佈會上鬧事。”高箬無奈一笑。
許洛言走上前去,不知道爲什麼,他居然伸出手將高箬擁入了懷中。
此刻,高箬雖然還在逼着自己露出笑容,但是許洛言卻看得出來在這樣的笑容之下的辛酸。
而她現在所做的任何事情,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她都只是爲了證明,自己可以過得很好罷了。
“你不要害怕,都會過去的。”許洛言也只能給出這樣的安慰。
有的時候,他們真的是同病相憐。
但是他至少會比高箬幸福一點,至少他還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雖然父親現在也就是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植物人罷了。
但是高箬呢?父母親雖然都活着,但是卻什麼都給不了她,反而總是給她帶去苦惱和痛苦。
有的時候,不擁有是不是會比擁有更幸福呢?
“都會過去的……呵呵,你覺得我還敢期待有這樣的一天嗎?”高箬微微勾脣。
她接下來的生活究竟會因爲這個瘋子一樣的男人而變成什麼樣,她已經不敢想象。
“如果他敢傷你,我也不會饒了他。”許洛言的語氣之中帶着些許的憤怒與不滿。
而高箬的心裡自然是一陣的感動:“謝謝你。”
“這有什麼好謝的。”許洛言鬆開了高箬,她現在的情緒好了許多:“快去換身衣服吧,都是西紅柿的味道,怪難聞的。”
高箬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的連衣裙,的確,紅了一大片,不僅僅有股奇怪的味道,這顏色看起來也蠻奇怪的,於是她便尷尬一笑:“也是。”
“換好了,我帶你去吃飯。”許洛言開口說道。
高箬點了點頭,的確有點餓了。
與許洛言簡單地吃過晚飯之後,許洛言便送高箬回家了。
等到高箬走進公寓樓的時候,她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蕭淺宜。
高箬的眉頭微微皺起,蕭淺宜?
“今天的發佈會還算精彩吧?現在網絡上的新聞可是傳得沸沸揚揚的。”蕭淺宜的語氣裡不免有了些許的幸災樂禍。
高箬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她甚至有點難以置信:“該不會……都是你安排的吧?”
蕭淺宜不以爲然地笑了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高箬的臉頓時沉了下來:“蕭淺宜!你也太過份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