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諸葛煜皺了皺眉,用力一甩,把那名宮女甩開,卻不想有一物因爲他的用力而跟着飄到地上。
從六皇子諸葛煜袖口裡飄出的東西是一方雪白的帕子,那方帕子隨意是落在地上,底面朝上,不過卻有一角翻了過來,露出繡了一朵,不對,應該是半朵並蒂蓮的修面。
六皇子諸葛煜一開始沒有留意是什麼東西飄了出來,因爲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名宮女身上,當他無意擡眸看過去,正好看到周圍的人都低頭看着地上的帕子,他也不由的低頭看去。
咦!他什麼時候有這方帕子了?看着好面生,難道是宮女新作的?
他身爲皇子,一概的衣服穿着都有宮女太監侍候的妥妥當當的,侍候的人準備什麼他就穿什麼,從來不用他操心。
尤其那些侍候他的人都是自小跟着的,知道他的喜好,不用他特意吩咐,他們都能處理安排的妥妥當當,所以就連塞在袖子裡面的帕子他也沒有留意。
現在看到一方新帕子,他還以爲是宮女新做的呢,於是他很自然的彎腰撿了起來,就要塞入袖口。
“六皇弟慢着,你這方帕子很有特色,能給我看看嗎?”同樣被那方帕子吸引低頭看着的太子諸葛溟突然出聲問道。
六皇子諸葛煜困惑的擡眸看着太子諸葛溟,什麼時候太子對這種女人的東西好奇了?
在他的心裡,繡工這些是女人的專長,他們身爲男子應該不會留意帕子上面繡的是什麼吧?要是問這話的是那位娘娘,他肯定不會覺得怪異,但是現在問話的卻是太子諸葛溟,他就覺得奇怪了。
難道這帕子真的有什麼特別?要不怎麼那麼多人看着。
六皇子諸葛煜心裡覺得有點古怪,但是卻想不出來,到底是那些地方古怪,現在聽太子諸葛溟要看,他也只得拿出來,遞了過去,“這是宮人準備的,太子哥哥要是喜歡,我讓宮人給您做一些。”
“嗯,我先看看。”太子諸葛溟不置可否的接了過來。
寧輕玥雖然在外圍,但是他同樣的把那方帕子露出的一角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心微微一震,一道古怪的意識浮現在心頭。
看六皇子諸葛煜的神態好像根本不知道這露出的一角的圖案代表的是什麼,難道他不知道?
不過,不對啊,這事是他負責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找到的那方手絹上頭什麼。
難道那方帕子真的只是角落上的並蒂蓮想象?
寧輕玥因爲在後面無法看到太子諸葛溟的神色,但是他卻看到站在太子諸葛溟旁邊的三皇子諸葛旭,在看到太子諸葛溟手上那方帕子時,那倒抽一口冷氣的模樣,還有他看向六皇子諸葛煜的古怪眼神。
他就猜到,這方帕子應該和從顧美人那裡找到的有關聯了。
而太子諸葛溟打開那方帕子,在帕子上看到那同樣的繡工,還有正中央那一朵並蒂蓮旁邊寫着的幾行詩詞時,他的手抖了抖差點拿不穩那方帕子。
那方帕子的中央寫着“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
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要是其他的詩詞,還可以說是想象,但是這明明白白就是那方帕子的另一半,這代表的是什麼,他怎麼可能不懂呢?
當即太子諸葛溟的臉色一沉,身上也盪漾出一股稟然之氣。
另一邊的四皇子諸葛泓雖然不怎麼想管這事,但是他也是知道帕子的事,而他同樣的也看到從六皇子諸葛煜身上掉落的帕子上寫的什麼,他也是倒吸一口冷氣,嘴巴微張,露出一抹錯愕的神色。
他睜着一雙無法置信的眸子瞪着六皇子諸葛煜,怎麼也想不到六皇子諸葛煜竟然會和父皇的美人私通。
站在寧輕玥旁邊的五皇子諸葛奕目光微閃,神情冷冷,沒有任何表示,靜靜地站在寧輕玥的旁邊,不過他側頭唆了寧輕玥一眼,看到寧輕玥沉穩如山的站在一旁,神情淡淡的,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
他挑了挑眉,也跟着也露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神情。
“六皇弟,我突然想到有事要稟報父皇,你陪我一起去。”太子諸葛溟把手絹隨意的往袖子裡一塞,連給回六皇子諸葛煜的意思都沒有,就拉着六皇子諸葛煜往御書房而去。
而太子諸葛溟這隨意的動作,讓六皇子諸葛煜以爲太子諸葛溟以爲這是自己的帕子,隨手塞入袖子,也不以爲意,不過一方帕子送給太子又何妨,當下跟着太子諸葛溟往御書房而去。
“你們也一起去吧,一會我們再去喝酒。”太子諸葛溟走了幾步回頭吩咐道。
“是。”三皇子諸葛旭和四皇子諸葛泓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四皇子諸葛泓回頭望了一下,正想吩咐貼身的太監去把五皇子諸葛奕和寧王找來,就看到他們兩個站在後面,就向他們點點頭,“我們一起跟着去。”
寧輕玥和五皇子諸葛奕對看一眼,寧輕玥從對方的眼底看到,“太子諸葛溟叫他們跟着去,肯定是需要他們作證的,去不去?去了怎麼說?”
“去,當然要去,到時候見機行事好了。”寧輕玥眨眨眼回了五皇子諸葛奕。
五皇子諸葛奕點點頭,表示知道,就齊齊跟在四皇子後面,他們兩的身後跟着他們幾個人的貼身太監,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御書房而去。
途中六皇子諸葛煜不着痕跡的想從太子諸葛溟的手裡抽出手來,卻試兩三次都沒有抽出來,如果六皇子諸葛煜甩動、掙扎還是可以抽出來的。
但是他們的周圍有着那麼多人,一路上還有站崗的侍衛,太子諸葛溟拉着他的手是給他面子,他怎麼敢大力掙扎落太子諸葛溟的面子呢?
當下六皇子諸葛煜雖然困惑太子諸葛溟爲什麼要拉着他,但是卻爲了他們兩人的面子,爲了不和太子諸葛溟鬧僵,他不得不讓太子諸葛溟牽着。
三皇子諸葛旭一聲不吭,頭微微低垂,望着底下青石地板,無聲的跟着四皇子諸葛泓一同往御書房走去。
因爲他低着頭,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跟在旁邊的四皇子諸葛泓嘴巴張張合合,欲言又止的張合了幾下,再看看周圍跟着的太監宮人,他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前面太子諸葛溟越走越快,三皇子和四皇子兩人因爲心裡有事,跟太子諸葛溟他們離開有一段距離。
而寧輕玥也因爲想着事情,也越走越慢,自然而然的五皇子諸葛奕也跟着慢慢的走着。
寧輕玥走了一會忽地站住,“五皇子殿下,臣突然想到有點事沒有辦,喝酒遲些再一起了,麻煩你幫我向太子殿下告個罪。”
原來寧輕玥想到,這事發生的太過詭異,看六皇子諸葛煜的神情不像是這方帕子的主人,那麼他是被誣陷的?還是被人栽贓嫁禍的?
這個他沒有弄清楚。
再有這事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這是一個局,至於佈局之人是誰他沒有猜到,不過隱隱約約的他的心裡有了人選,但是在心底他不希望是他。
否則真的他該傷心失望了。
所以突然間他不想跟着去了。
還有另外一個最重要的,那就是這是皇上的家事,還是令皇上沒有臉面的事,當然不希望有外人蔘與。
要是真的這方帕子的六皇子諸葛煜的,那麼他面臨的又是什麼?那就是又要面對一次大皇子和李美人一樣的事,接連着發生皇子和父皇的美人勾搭的事,想必皇上是不希望有外人在場的。
所以寧輕玥才以有事要處理,告辭。
以現在事情的發展,不管他參與與否都改變不了,不如好好的回去細想一下。
看一下這次的事得益的會是誰,那麼到底是誰設的局也就不難猜了。
而他可沒有明知道被人設計入局,還高高興興的進去,他沒有那麼笨。
五皇子諸葛奕同樣的不想因爲這事到父皇建元帝的面前,當他聽到寧輕玥告辭,他目光微閃,立即對他的貼身太監吩咐:“一會你稟報給三皇子和四皇子知道,就說寧王有事要離開,我送送寧王,一會再回去。”
說罷他揮揮手,示意那名太監可以離開,而他轉身和寧輕玥一同往宮外走去。
“你真的不跟着去?”寧輕玥邊走邊問道。
“有三皇兄和四皇兄在。”不過的讓他們去作證,有三皇子諸葛旭和四皇子諸葛泓作證也就可以了,尤其當時他們在場。
而他們兩個則在後面,可以說看不清楚,所以他們兩個去不去無所謂了。
五皇子諸葛奕雖然沒有寧輕玥想的那般透澈,但是他想到的卻正好是太子諸葛溟想到的。
當他知道五皇子諸葛奕要送寧輕玥出宮,也沒有什麼表示,只不過點點頭。
因爲他看到最重要的證人三皇子諸葛旭和四皇子諸葛泓跟着來,有他們兩個作證也可以了,當下準了五皇子和寧輕玥離開。
很快,他們四人來到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