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OL老老實實地坐在29號登機口附近,生怕自己一走開就會誤了飛機。剛纔看着登記卡,在心裡換算了好一會,才明白自己在飛機上會一下子丟掉好幾個小時。在中國時她沒有這種時差概念,可能是因爲國內沒有時區的劃分,東到上海,西到烏魯木齊,大家都是一個時區。
她將要乘坐的這次航班,如果不晚點的話,應該是美國東部時間晚上九點多到B城。九點多啊,天肯定全黑了。沒人接機,怎麼樣才能安全地到100英里以外的C城去呢?
在C大BBS上“招親”的時候,遇到過一個B大畢業的男生,叫錢波,他向她介紹過機場到C城的SHUTTLEBUS。錢波很誠懇地說,本來應該去機場接你這位校友,但你到得太早,我得半夜三點就起牀去接你,還是你自己坐TRISTAR的BUS過來吧。到了C城,可以給我打個電話,我去BUS站接你。你可以在這個網站查到BUS的班次、始發和到站時間。
шшш★ тт κan★ ¢ ○
她到他給的那個網站查過,把時間抄了下來,以防萬一,看來這次是用得上了。BUS最早的一班是早上七點半從機場出發,最晚的一班是晚上七點半從機場出發。今天當然是沒法乘BUS到C城去了,只能在機場呆一晚上,明天一早坐第一班車。不知道可不可以在機場呆一晚上?會不會象國內有些地方一樣,半夜三更警察會跑來把沒票的人象趕盲流一樣趕出去?要是給趕出去,那就糟了。
聽說B城犯罪率很高,槍擊案,強姦案都是美國首曲一指的。CAROL想像着自己被趕出機場,拖着兩個大箱子,在街上流浪的情景,心裡很緊張。遭槍擊似乎還不那麼可怕,一槍斃命,雖然可惜,但死得乾脆。如果遇到一個強姦犯,那就慘了。做個女孩真不好,白白地多一重擔心和害怕。如果是男的,現在走在街上,頂多也就怕被人劫財。如果遇到劫財的,拱手奉上所有的美鈔就是了,也許不至於送命。但如果是女的,就不僅怕被人劫財,還怕被人劫色。
記得上小學的時候,學校有個女孩被人強暴了,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老師學生都在講那事,都講得神神秘秘的。沒人告訴CAROL細節,隻影影綽綽地聽說“全都是血”。她從那時起,就特別害怕被強暴,雖然不知道強暴是怎麼回事,但“全都是血”這一句,已經夠嚇人的了。後來那個小女孩就沒再到學校來上課,聽說是轉走了,因爲在這個學校呆不下去了。這件事給CAROL的印象就是被強暴是很可怕很羞恥的事,而且是要流血的,很可能會死人的。
後來偷偷跟幾個女伴議論這事,有一個說:“強暴都不懂?就是強姦呀,就是一個男的,把你肚子破開了,當然要流很多血的。”
還有一個說:“被人強姦了,就會生小娃娃的,很醜的呀。”
那時CAROL沒插上話,因爲她什麼也不懂,但媽媽從那件事發生後,彷彿時時刻刻都在爲她擔心,生怕女兒離開自己視線一分鐘,使她覺得強姦一定是一個女孩一生中可能遭受的最可怕的事情。後來又從這裡那裡地讀到過一些故事,好像女的爲了逃避被強暴的命運,是死都不怕的。
記得有一次,班上一個男生欺負她,他在他自己的課桌上途了墨水,然後把桌子向前擠,只給她留很小一個地盤,她不小心靠在他的課桌上,剛穿的一件新襯衫就被墨水染上一大道黑印。兩個人大吵一場,那個男孩不停地罵“我X你”,她不知道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既然他用來罵她,她也如法炮製,回罵一句“我X你!”那時就聽得圍觀的人哈哈大笑,後來老師講給她媽媽聽後,媽媽也囑咐她:“你一個女孩家,再不要說這話了。”
她非常不服氣:“他罵我,爲什麼我就不能罵他?”
媽媽覺得跟她講不明白,只說:“你是個女孩,你那樣罵他,還是你吃虧。”
她忿忿不平:這就怪了,他罵我,是我吃虧,我罵他,還是我吃虧,這世界還講不講理啊?
到現在她仍然認爲她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爲什麼男孩可以用“我X你”來罵人,女孩就不行?這一個X字,不就是發生性關係的意思嗎?性關係是要男女兩人才能發生的,難道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一發生,就是女人吃了虧?這隻說明人們在思想深處認爲男女發生性的關係,是男人在X女人,而女人則是被X的。這樣的事可以用來罵人,說明大家在內心深處認爲女人在性關係中是受侮辱的一方。
“雁狼”也遇到過一件類似的事,她在一個聊天室裡跟一個ID爲“採花賊”的人發生了爭執,那人一口一個“我靠”地找她麻煩,“雁狼”也不示弱,也反“靠”回去。
那邊嘻嘻笑着傳來一句:“等着你來靠我。”
“雁狼”惡狠狠地罵道:“你去死吧!”
“採花賊”仍舊樂哈哈地回道:“死不足惜,只求妹妹將我先奸後殺。”
“雁狼”回到寢室,講起來時還義憤填膺:“TMD,男人怎麼回事?女的寧死不受辱,男的居然要求先奸後殺,變態!”
“玲仙”說:“觀念問題,純粹是個觀念問題。如果女性不把發生性關係當作是受辱,就不會寧死不受辱了。現在流行的一句話:被強暴的時候,如果反抗不起作用,還不如閉着眼享受。”
“玲仙”一下子受到寢室幾個人的圍攻。“雁狼”捶胸頓足地嘆道:“看你平時一直是個有腦筋的人,怎麼會說出這麼糊塗的話?你以爲強姦犯是在那裡爲你服務,帶你上高潮啊?很多都是極其兇殘的,不打得你鼻青臉腫,昏迷不醒,他不過癮。”
小麗說:“可能他怕你泄露出去,會殺了你的。”
CAROL也加上一句:“如果他有艾滋病呢?”
“算了算了,”“玲仙”讓步了,“我不過是引用一句流行的話,你們怎麼對待強姦犯,是你們的事,我是不會傻呼呼地硬性反抗的,惹惱了他,真的把我殺了怎麼辦?殺了也沒人爲我立貞節牌坊。反正我現在也不是處級幹部了,多一次,少一次,沒什麼太大區別。只請求他用套子,別搞上一身病。”
“雁狼”狠狠地說:“我纔不會束手待斃呢,我打不過他,咬也要把他那玩意咬下來。”
於是大家熱烈討論起來,怎麼樣纔能有機會咬到他那玩意呢?
小麗說:“我就裝做一個服從的樣子,說願意爲他KJ,乘他不注意,就一口咬下它來。不過那玩意放嘴裡也太噁心了。”
“玲仙”吃吃笑着說:“一看就知道你們是沒咬過那玩意的。你以爲他那玩意是條黃瓜呀?乾巴脆崩的,一口就咬下來?那可是肉做的,又是筋又是皮的,哪能一口咬下來?如果一口咬不掉,那你肯定是難逃一死了。”
最後四個人決定報名參加跆拳道訓練班,加強自身防護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