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蔣明的結案報告最後呈上來的時候,何儒豐看着,卻沉默下來。
他突然想起來小子卿說過的一句話,“因爲爸爸愛媽媽,所以纔會殺了她啊。”
細細想來,兩者之間其實有着很相似的本質。
但這並不是他該去追根究底的——
若不是韓墨青曾經和他們分局糾葛太深,相信韓墨青的存在根本不會讓他們知道,更不可能讓他們這些普通警察來插手。
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很多事情他其實心裡都有數。
……*……
韓子卿一點也沒有關注蔣明最後的結果,幾乎是一出現就來到了總局,直接殺進了聞人笑的辦公室。
聞人笑十年如一日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平靜地拿着一份文檔在看。
韓子卿走到他面前,一把搶過文檔扔在一邊:“聞人笑,我要韓墨青的所有資料,事無鉅細。”
聞人笑緩緩擡頭,眼皮輕撩:“可以。”說完直接拿起話筒撥出了一個號碼。
韓子卿有些愣怔,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似笑非笑地看着聞人笑:“怎麼,現在願意將他的資料給我了?”
聞人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上面給的最新指示,如果你對韓墨青的案子有興趣,可以請其他所有人協助你將人抓住。”
韓子卿眯緊雙眼,心情十分不爽:“怎麼現在願意了?當初不是說我應該避嫌嗎?”
“因爲他們終於意識到,你纔是最想要抓住韓墨青的那個人。”
“呵!”韓子卿笑得諷刺,“何必說得這麼委婉?”
“喔,他們說的原話是——像是韓子卿這樣的變態,怎麼可能顧念親情?”
韓子卿被這話一噎,看着聞人笑的目光十分不善。
但她又沒有理由去說什麼,畢竟是她自己吃飽了撐的,明知道那羣蠢貨不會說出什麼好話,還是腦殘地拿話去激聞人笑。
因此韓子卿只能一個人坐在一旁生悶氣,只是時不時地拿刺人的目光戳一下聞人笑。
過了沒多久,就有警察將韓墨青的所有資料拿到了聞人笑的辦公室。
韓子卿根本不等聞人笑說什麼,看到那警察懷裡抱着的高高一摞資料就直接迎了上去。
那警察顯然被韓子卿這麼急切的動作嚇了一跳,急忙後退,卻因動作太過猛烈竟踩滑了地板瞬間倒向了地面。
韓子卿瞳孔一縮,一把抓住警察將人拉住。
但那些資料,還是沒能逃脫落在地上的命運。
韓子卿眉頭擰成一團,看着地面上散亂無章的資料,面色不怎麼好看。
那警察顯然也被這突然狀況嚇到,急忙蹲在地上收攏資料,唯恐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韓子卿——
聽說心理異常案件組的這些人都是變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你坑成神經病。
韓子卿見着他哆哆嗦嗦直髮抖的雙手,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隨即學着他的動作蹲下身,撿起一份資料就直接蹲在那裡開始看了起來。
聞人笑看了他們這邊一眼,雖然對韓子卿沒有因爲這名警察的冒失行爲生氣感到意外,但他還是很快就移開了自己的目光,繼續處理起之前被韓子卿打斷的工作。
這間並不大的辦公室內頓時沉寂下來,一時間只能聽到聞人笑簌簌的翻資料聲音,以及那警察不停地從地上撿起資料,並將它們按照順序排好的聲音。
而韓子卿,目光專注地看着手上的資料,雙手卻將那張白紙越攥越緊。
聞人笑很快就察覺到韓子卿的奇怪之處,忍不住擡頭看向她。
只是還不等他出聲喚回韓子卿的神智,韓子卿就“刷”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因爲動作太過猛烈,她眼前一黑,忍不住晃了幾下。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剋制着不適的身體一把推開擋在門口的警察直接跑了出去。
那警察被直接推倒在了地上,茫然地擡頭看向聞人笑,並且很快化作驚慌:“聞警官,我是不是得罪韓教授了?”
聞人笑頭也不擡地說:“跟你沒有關係,韓教授應該是在資料上看到了什麼有用的消息。”
許久,“對了,你將所有資料整理好之後放在我這裡就行了,到時候韓教授會直接到我這裡來拿的。”
那警察吐出一口鬱氣,心情頓時輕鬆下來。
……*……
韓子卿臉色陰沉地離開了公安廳,手上死死地攥着那張意外看見的資料。
那是一張韓墨青的生平介紹。
其中很多都十分平常,但有一點卻讓她恨得想要將人抓到自己面前,直接將他千刀萬剮——
她到現在仍舊記得,媽媽曾經說過,韓墨青是從事生物研究的高級研究員,雖然不曾有很好的經濟條件,但至少能夠養家。
但這份資料上是怎麼說的呢?
韓墨青竟然是當初那件研究所的老闆?
因爲在某一個研究中取得了重大的研究成果,而這份成果賣得的專利費讓他直接將研究所買了下來。
甚至這麼多年後,韓墨青還在使用着當初那筆專利費。
但是,不管是小子卿還是傅眉,從來都不知道這筆專利費的存在!
甚至有一次傅眉半夜闌尾發炎,需要動手術切除闌尾,韓墨青都不曾拿出那筆錢,而是將那筆錢瞞了下來,選擇到親戚那裡去借。
韓子卿甚至想起來,當初那筆手術費的大頭,還是爺爺奶奶攢的棺材本兒!
這簡直太荒謬了!
韓墨青爲什麼要隱瞞下那筆專利費?他爲什麼不曾告訴傅眉那件研究所的老闆就是他?
難道還擔心傅眉貪了他的錢?
再說,韓墨青拿到那筆錢之後什麼都沒做啊,資料上先顯示,那筆專利費打到韓墨青的賬戶之後,他除了拿出一部分買下了研究所,其他的全都存在了銀行,直到後來逃亡纔開始陸陸續續地開始使用。
哈哈,難不成韓墨青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犯罪,會被警方通緝?
因爲被突然的發現氣得失去了理智,韓子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對隨意在公安廳門口攔下的出租車司機說的地址是哪裡。
所以當她的理智迴歸後,看到眼前出現的一所高中學校時,一點也沒有意外。 WWW▪ tt kan▪ co
雲夢高中
韓子卿看着這四個碩大的字,眨了眨眼,嘴角竟緩緩勾了起來。
她竟然到範琴這裡來了。
雖然還不到時間,但是她既然過來了,怎麼也得問問範琴這麼多年過得好不好啊?
韓子卿嘴角噙着溫柔至極的笑容,來到了門衛室。
雲夢高中值班的保安正好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是愛美的年紀,因此看見韓子卿的第一眼,就忍不住雙眼泛光,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後。
韓子卿心中覺得這樣的一幕不忍直視,面上卻還是平靜地向他打探:“我就是想問問,你們高中的範琴範老師是不是還在這所高中教書?”
“範琴老師啊?”報案心中警覺,身體向後仰了一下,“你是範琴老師的什麼人嗎?”
“啊?我爸爸以前和範老師是同事來着,這不是爸爸去世,我想問問她能不能過去參加爸爸的葬禮麼?”
一邊說着引人同情的話,韓子卿一邊低着頭斂下眼中的情緒。
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被悲傷籠罩起來了一樣,讓人忍不住心疼。
而這樣的姿態最容易降低旁人的警覺心了,更不用說她才發生了慘事,本身又長得十分漂亮。
那保安本就心性不定,怎麼可能招架得了?當即就將手足無所地開口,“這位小姐你不要哭啊,我們高中以前確實有一個叫做範琴的女老師,教授生物的,你找的是她嗎?”
韓子卿輕輕點頭,雙手攪在了一起,“範琴老師大概五十多……”
她不會退休了吧?
雖然她應該比自己的父親還要小一兩歲,按照時間推算應該還沒有退休,但這些年來,提前退休的老師比比皆是……
“喔喔,那你找的應該是她了。”
韓子卿看着這四個碩大的字,眨了眨眼,嘴角竟緩緩勾了起來。
她竟然到範琴這裡來了。
雖然還不到時間,但是她既然過來了,怎麼也得問問範琴這麼多年過得好不好啊?
韓子卿嘴角噙着溫柔至極的笑容,來到了門衛室。
雲夢高中值班的保安正好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是愛美的年紀,因此看見韓子卿的第一眼,就忍不住雙眼泛光,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後。
韓子卿心中覺得這樣的一幕不忍直視,面上卻還是平靜地向他打探:“我就是想問問,你們高中的範琴範老師是不是還在這所高中教書?”
“範琴老師啊?”報案心中警覺,身體向後仰了一下,“你是範琴老師的什麼人嗎?”
“啊?我爸爸以前和範老師是同事來着,這不是爸爸去世,我想問問她能不能過去參加爸爸的葬禮麼?”
一邊說着引人同情的話,韓子卿一邊低着頭斂下眼中的情緒。
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被悲傷籠罩起來了一樣,讓人忍不住心疼。
而這樣的姿態最容易降低旁人的警覺心了,更不用說她才發生了慘事,本身又長得十分漂亮。
那保安本就心性不定,怎麼可能招架得了?當即就將手足無所地開口,“這位小姐你不要哭啊,我們高中以前確實有一個叫做範琴的女老師,教授生物的,你找的是她嗎?”
韓子卿輕輕點頭,雙手攪在了一起,“範琴老師大概五十多……”
她不會退休了吧?
雖然她應該比自己的父親還要小一兩歲,按照時間推算應該還沒有退休,但這些年來,提前退休的老師比比皆是……
“喔喔,那你找的應該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