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藜,我的祖宗,你跑這兒來幹什麼?”
梨花林裡,突然跑進了一個黑衣男子,錦袍上繡着暗紅色的楓葉,腰間一條鑲玉的腰帶,劍眉星目,那叫一個丰神俊朗,只是他此刻臉上卻是佈滿了焦急,在見到白藜時,明顯鬆了一口氣,此人正是白家家主白朮。
“怎麼了?”白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怒自威的氣勢,讓白朮急躁的心情緩緩平靜了下來,但一想到那事兒,不由得滿臉的怨懟。
“白藜,這賞花宴是你大姐讓我給你辦的,爲的就是給你找個女人,各家千金都來了那麼久,你倒好,在這裡一個人散步,我要怎麼完成你大姐給我的任務?”
白藜懶得搭理他,似笑非笑地碰了碰自己的脣,眼裡劃過一絲笑意,朝林後走去。
“哎,你走什麼,姑娘們在那邊呢!”白朮瞪眼,琢磨着他八成是要逃了,當下急得去抓他,卻見他身形一閃,躍了開去,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看了看右邊與梨花爭風的男子,當下氣得臉色漆黑無比。
“你以爲,我要走,你攔得住?”白藜似乎心情很好,沒有直接走掉,反而起了逗弄他的玩心。
“你,你混蛋!”白朮三兩步走了過去,睜大眼睛瞪着好友,牙齒磨得“咔咔”響,那渾身怒火正旺,稍不小心便有可能殃及旁人。
只是,白藜似乎是已經習慣他這幅模樣,面色如常,懶洋洋地笑着。
白朮與他對視半晌,最終敗下陣來,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裡面已經全是祈求:“祖宗,我求你,去選個女人,就選一個,喜歡更好,不喜歡過兩天打發離開就好!”
白藜挑眉,眼裡盡是戲謔,調笑道:“這次的獎勵是什麼?”
他那火爆大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爲了他家傳宗接代的問題,利用白朮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這一次,白朮似乎特別堅決,看來好處不少。
白朮一愣,隨即臉色微微泛紅,目光有些飄忽,看看左,看看右,唯獨不敢看白藜。
“不說?”白藜眉挑得更高,故作可惜地說道,“那便不說吧。”話落,便準備轉身離開。
“好處就是,讓你叫我姐夫。”白朮見他真要走了,當下大急,終身幸福最重要,管他白藜以後要怎麼笑他,話一說完,立刻垂眸,不去看某人的反應。
半晌,沒等來該有的嗤笑,白朮奇怪地擡頭,眼前卻出現了一枚玉佩,瑩白的水滴狀的玉佩,對着陽光,有一根血絲在其中緩緩遊動。
白朮雙眼一亮,商人本質盡顯無疑,好玉,值大價錢!
還不等他伸手去拿,對方已經把玉佩給收了起來。
“你要拿這塊玉賄賂我?”白朮把白藜的一系列行爲串了串,得出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
“白癡。”白藜淡淡地說道,看着掌中精巧可愛的玉佩,眼裡浮現了暖意。
“哎,我說你……”什麼都沒做還要捱罵,他招誰惹誰了他,白朮未出口的話在看到白藜的表情時,頓住了,臉上呈現出震驚的神色,溫,溫柔!?
他與白藜自幼相識,他對白藜的瞭解不可謂不深,他這種人看上去只是邪氣張狂,但心裡其實是比誰都冷漠的,除了對自家人好些,旁人那是看都懶得看一眼。
他是會笑,他也會溫柔,但這些卻都不達眼底,可今次這由內發出的溫柔……他是不是錯過了些什麼?
“我很好看?”白藜冷冷地送去一眼,輕柔的問話,卻傳達着“若想要眼睛,就別看”的意思。
白朮抽了抽嘴角,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把這塊玉佩的主人找出來。”
白藜將玉佩收回懷中,打算離開。
“嗯?”
話題跳躍得太快,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想完成任務了?”
白藜最後瞥了他一眼,見他下意識地搖頭,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去,這玉佩可是他從小東西身上拿來的,料想也她也不會告訴他他的名字,自然得留下一些憑證不是?
想到那小女人,心裡有些雀躍,步伐也變得輕快了許多,很快便消失在了白朮的視線裡。
白朮被白藜繞得有些暈,突然發現他已經逃走了,當下氣黑了臉,他的幸福啊!正想罵人,卻突然想到他剛剛那些怪異的舉動。
給他看玉佩,問他想不想完成任務娶他大姐,讓他去尋玉佩的主人……
若非有聰明的頭腦,白家又如何能在白朮這代被壯大,當下便亮了一雙星目,這小子莫非是跟誰家姑娘看對了眼,卻只留下一塊兒玉佩了吧!
不過,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餘光無意間掃過旁邊倒下的梨樹,心頭莫名一跳,不要告訴他,這事兒是剛剛發生的……
白藜這邊是開始了尋人計劃,而蘇小羽那邊,卻並沒有這方這般快樂。
蘇小羽並未如離去時那般清冷淡然,實際上,等她回到了將軍府裡她所居住的小院子時,她的心跳依舊不太規律。
就算是當時在那個地方修習時,遇到那些挑戰,她也能坦然面對,心跳正常,可爲何一對上那白藜,便成了這幅德行?
又想到爲了給他下蠱,那一個主動的吻,耳根微微發燙,白玉般的臉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粉紅,分外可愛。
擡起手,覆上自己的心口,緩緩撫平心跳,有了這蠱,她跟他之間的關係就真的是斬不斷了,想想自己還真是衝動了。
收回思緒,指尖無意中劃過脖子,卻發現那裡空落落的,當下面色慘白,她的玉呢?那時孃親唯一留給她的東西,怎麼會不見!
突然想到,她與那白藜糾纏之時,他似乎碰過她的脖子……
美目一眯,剛剛那些淡淡的羞意消失殆盡,一張俏臉只剩下冷意,心中冷冷地哼出兩個字,白藜。
正想着趕回白家找人算賬,卻聽見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當下眸中的冷意加深,緩緩低下了頭,任風將她的秀髮吹亂,堪堪遮住她的臉。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了一道尖銳的女音。
“小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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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花宴裡來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