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百倍償還

“把情況詳細說一遍。”司千橙坐在馬車上,神色淡然,那高貴的姿態,與她平日的嬉鬧截然相反。

“是,公主,事情是……”白衣男子跪倒在馬車上,正欲開口,突然軟到在地。

“這纔是真正的你?”蘇小羽戲謔的聲音傳來,下一刻,一抹黃色身影出現在了馬車內。

“你見過的,都是真正的我,”司千橙有些訝異,但還是回答了她的話,“你怎麼來了?”臭小子知道小羽來了麼?

“給你點東西。”蘇小羽輕笑,從懷裡掏出一大堆瓶子,“青色的解毒的,藍色的是毒藥。”

“你都聽見了。”司千橙挑眉,她還猜臭小子肯定要瞞着小羽,沒想到她自己給聽了去。

“嗯。”蘇小羽點頭,然後懶洋洋地笑了起來,“你們的秘密真多。”頑劣的小姑娘和霸氣睿智的公主,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別的面目。司千橙是這樣,白朮也是這樣,司千煥,就更不用說了。

“好奇麼,如果你問臭小子,他會告訴你的。”司千橙淡淡地笑着,臭小子跟白朮從哪裡來,她都不知道,只知道,那個地方不是常人能猜想的。

“自己找出來的,比聽來的有意思,照顧好曲吟。”含笑的聲音還未消失,人已經不見了。

司千橙垂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蘇小羽,不但有意思,還很相信她小弟呢,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蘇小羽站在房頂,目送那馬車離去,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眉宇間有着凝重,白朮無論如何都要跟在白藜身邊,這種關係……希望他們不要是那個地方的人。

身形一展,蘇小羽迅速回到客棧,剛鑽進被子裡,司千煥便推門進來。

“醒了?”司千煥微微訝異過後,溫柔一笑,“等着,我給你拿飯菜。”說罷,轉身就走。

等他離開,蘇小羽朦朦朧朧的大眼才恢復清明,暗舒了一口氣,跳下牀來,煥不希望她爲曲吟擔心,所以不告訴她,他心疼她,她自然不會拂了他的心意。

“肚子該餓了,快吃。”司千煥端着飯菜進來,見蘇小羽笑吟吟地坐在牀邊,眼裡一柔,拉着椅子在牀前坐下。

“你吃了麼?”蘇小羽咬了一口蒸豆腐,滿足地眯了眯眼,隨口問道。

司千煥點頭,他跟白朮剛剛已經在下面吃過了。

慢慢嚼着嘴裡的米飯,蘇小羽看着身邊只顧着幫她佈菜的男人,微微勾起了脣角,眼裡也多了一分堅定,就算他是那個地方的人又怎麼樣,好男人可不多見,既然給她碰上了,那她就絕對不能放手了。

“幹嘛這麼看着我?”司千煥擡頭,看見眼前一對大眼睛亮晶晶的,心中一動,勾脣問道。

“有你真好。”蘇小羽咧脣笑着,“吧唧”一口親在了司千煥臉上,在他臉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油印。

司千煥失笑,寵溺地揉着她的腦袋,“老實點。”

蘇小羽眼角一抽,拍開腦袋上的大手,悶頭吃飯,還老實點呢,當她是小孩子麼?

“一會兒我去白朮房裡,你困了自己睡。”司千煥等她吃完,幫她擦了擦都是油的嘴。

蘇小羽本是吃飽喝足,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聽,立刻睜大眼,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怪異。

“煥,你跟白朮……”

司千煥本只是被她看的不明所以,但一聽她那話,心裡也猜出她在想些什麼,當下一張俊臉黑得幾乎滴出水來。

“蘇小羽,你腦子裡都裝的些什麼?”溫柔如水的聲音,卻帶着隱隱的怒意。

蘇小羽摸了摸鼻子,很小聲地說了一句,“腦漿。”

司千煥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閉了閉眼,不輕不重地在她腦門一敲,轉身離去。

蘇小羽見他離開,抿着脣無聲地笑了笑,放輕步子,隱身門後,見司千煥進了前面白朮的房間,眼裡閃過一道精光,旋身走到窗前,從窗戶裡躍出去。

要救曲吟,除了要去墨家取來雪蜇草之外,還需將雪蜇草在月見花熬製的水中浸泡,而這月見花,剛好就生長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小鎮子旁邊的月見山上。

月見山又高又陡,若非有絕頂的輕功,任誰也上不去,蘇小羽在崖壁前停下,微眯着眼仰首,天雖已經全黑,但還是看得見月見山上方一片雲霧繚繞,撇撇嘴,若她告訴司千煥,他肯定要代她來,所以,她不告訴他。

蘇小羽伸手摸了摸這山壁,吐了一口氣,縱身一躍,便是幾丈高,山壁雖光滑,卻依舊有植物生長,紅色的野花開得明媚,在夜色中妖嬈如血。

迅速上掠的蘇小羽隨手採摘了幾朵,不過瞬間,紅色的花瓣散落空中,雲霧纏繞,夢幻邪異非常,她以內力催動,讓那花瓣飛得更高,她自己便藉着花瓣的力量,輕盈地飛向山頂,其速度之快,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山頂的樹木蔥鬱,樹葉婆娑着,瀉下一地細碎的月光,蘇小羽有些懶散地靠在樹下,微眯的眼中一派慵懶,山風將她的衣裙揚高,僅以一條絲帶束起的黑髮此刻掙脫了束縛,散落空中,遮蓋了她姣好的容顏,她也未去打理,淡淡地看着前方的林子,鼻尖動了動,一陣淡香傳來,便見她眼裡劃過一絲喜色。

月見花的味道淡香中有一種薄荷的幽涼,很好辨識,蘇小羽順着花香來到一片草地,藉着月光,如絲碧草之間,零零星星地散落着淡淡的嫩黃的花,花很小,卻小得精緻可愛,散發着清甜的味道,只需一聞,便難以忘懷。

迅速採摘了幾朵,蘇小羽沿着原路回到上山時候的山邊,縱身一躍,放鬆身子,任身體自由下落,長髮飛揚,黃衣翩躚,美若仙子,待整個人已經落到半山腰的時候,猛地睜開雙眼,血紅的眼瞳再現,本下垂的身體突然一翻,穩穩地御空而立,邪氣勾脣,俯身朝山下飛去。

每個隱世門派,都有一種秘技,每個門派的秘技都不同,唯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修習秘技之人,都能御空而行,且功力越高,御空的時間便越長。

緩緩落地,蘇小羽再睜眼時,雙眸已恢復了墨色,擡手把亂了的頭髮整理好,慢慢走回了客棧。

烽國有四大富庶之城,分別是陵城,風夕城,雲羅城,延錦城,司千煥一行人緊趕慢趕,在天未黑之時趕到了這四大富庶之城之一的雲羅城。

華金樓是雲羅城最大的客棧,敢踏入其中的人,非富即貴,客棧的小二早就對那些大富大貴的人見怪不怪,但此刻,卻都紛紛呆愣了。

晚霞漫天,三名男子似從霞光中緩緩走出,光彩奪目,白衣男子面冠如玉,玩世不恭;黑衣男子雖然相貌普通,但尊貴天成;紅衣男子邪肆狂狷,風流不羈。

“小二,三間上房。”蘇小羽斜勾着脣,笑帶玩味,玉扇子在鼻尖輕輕一點,雌雄莫辯卻噬魂奪魄的聲音自脣邊溢出。

“公子請稍作休息,小的這就爲您準備。”小二尷尬地應道,然後快速離開,臨走眼光還忍不住又看了三人一眼,他這輩子還沒看男人看得呆過,眼前這三人,就算是雲羅城墨家少主墨仟也無法與這三人的樣貌氣質相提並論。

蘇小羽懶洋洋地拉開一張椅子,慵懶無骨地靠在上面,而後用扇子指了指旁邊的兩張椅子,對着司千煥和白朮笑道,“站着幹什麼,坐。”輕飄飄的語氣,卻足以說明她就是三人之中最大的。

周圍人見此,或在心中,或在面上,都很訝異,本以爲這三人的氣質不分伯仲,各有春秋,而那白衣男子看上地位最高,卻沒想到最大的是那最隨性無害的紅衣少年,而能讓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這樣優秀的人奉爲尊,這紅衣少年的地位,他們都不敢再去猜測了。

目光漫不經心地掃了掃四周,見目的達成,蘇小羽才喝下杯中茶水。

“你到底要幹什麼?”白朮淺笑,擋住眼中疑惑,爲什麼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三人之中地位最高的人?

蘇小羽挑眉,“你知不知道墨家大小姐?”

白朮點頭,臉上露出鄙夷,墨家大小姐墨雲舞長得天香國色,身份也尊貴,但那脾性,還真是不敢恭維。

“東西,她只要最好的,人,她自然也要最好的。”蘇小羽早就讓柳月把墨雲舞調查得一清二楚,這個計劃也是一早便想好的,“我只有當你們裡面最好的那一個,她纔會喜歡我。”

“直接廢了墨家更快。”一直沒說話的司千煥突然開口,目光淡淡的,但仔細看便看得出裡面有着不悅。

“麻煩。”蘇小羽撇嘴,玩味地看了司千煥一眼,“女人的醋,沒必要吃吧。”

司千煥眼一眯,普普通通的臉,但尊貴霸道的氣勢不掩。

“收斂一下,我纔是老大。”蘇小羽拿扇子擋住別人的視線,可憐兮兮地迎着司千煥的目光,多日觀察,她發現某個人不太受得了這種眼神。

“下不爲例。”司千煥無奈地嘆了口氣,眼裡是淡淡的寵溺,伸手想揉揉她的頭髮,卻見她大眼一眯,不得不訕訕地收回手,心裡對墨家的怨氣又重了一分。

“所以你想我跟白藜用這個小盒子穩住墨仟,你去勾引墨雲舞,探聽雪蜇草的下落?”白朮想了想,猜出她的計劃,昨夜他跟白藜用六個陣法鎖住盒子,就是用來引起墨仟的興趣。

“我不會勾引人。”察覺到身邊的男人又開始散發危險的氣息,蘇小羽立刻開口糾正。

白朮一愣,似乎不太相信,不勾引,墨雲舞怎麼會喜歡上她,再信任她,不過沒過多久,他便明白了蘇小羽的“不會勾引”是什麼意思。

“這位兄臺,你可知墨府在哪兒?”蘇小羽腳一點,帶着椅子轉了個身,對着鄰桌的貴公子問道。

那貴公子眼中劃過一絲驚訝,這人轉動椅子,都沒發出一點聲音,看來是將椅子擡起才轉的,這少年年紀輕輕,竟然就有這般功力。

驚訝歸驚訝,但問題還是要回答的,那貴公子溫和一笑,問道,“不知這位公子爲何想要去墨府?”

“素來聽聞,墨家家主精通奇門八卦、機關術,我前些日子得了個寶貝盒子,卻怎麼都打不開這盒子,心中又是好奇得緊,這纔想着來找墨家家主幫個忙。”蘇小羽一臉的苦惱,那模樣與得不到玩物的紈絝子弟一個樣,可那通身的氣質卻又不是紈絝可比。

那貴公子一愣,瞭然地笑了笑,“公子不必心急,這墨府就在雲羅城最中心的位置,不難找。”

蘇小羽點頭,懶洋洋地抱了抱拳,又轉過身去,餘光一瞥,一抹鵝黃色的身影出現在二樓樓梯口,眼中閃過精光,狀似不經意地揚聲,“希望這墨家主不要讓我失望啊……”

此話一出,惹來大片抽氣聲,這紅衣少年未免太狂了些,連墨家家主的本事也敢懷疑。

“是誰敢懷疑哥哥的本事?”一聲嬌喝傳來,一位身着黃衣的嬌俏女子站到了蘇小羽所在的桌子邊上,柳眉杏眼,翹鼻朱脣,國色天香,但氣焰太過囂張,此人便是墨仟的親妹妹,墨雲舞。

墨雲舞一看到白朮和司千煥,心中一動,臉兒緋紅,這兩名男子每一個都是人中龍鳳,特別是那白衣男子,長得可真好,若他能成爲她的夫君……

察覺到墨雲舞的目光,司千煥微微冷下臉來,白朮更是被墨雲舞看得鬱悶,有氣卻也不能發。

“爲什麼不能懷疑?”蘇小羽暗中握了握司千煥的手,玉扇往腦袋上一敲,看也不看墨雲舞一眼,語氣中的輕蔑又惹來一片抽氣聲。

“你!”墨雲舞終於把注意力從白朮和司千煥身上收回,惡狠狠地看向蘇小羽,囂張的話語正待出口,卻在看見蘇小羽之時,心猛烈地跳動了起來,臉上也是紅了個通透。

這紅衣男子的模樣與那黑衣男子不分伯仲,但那唯我獨尊的狂狷,生生爲他添色不少。

“我什麼?”蘇小羽比墨雲舞高出大半個頭,她突然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墨雲舞,眼中的不耐,和脣邊涼薄的笑意,更讓墨雲舞芳心大動。

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蘇小羽在醫谷三年,常年男裝示人,紅衣妖嬈,修煉的血瞳訣本就帶着邪氣,長年沉澱下來,骨子裡都上了一股魔魅的氣息,自然是壞男人中的典範,平日穿女裝,她還會掩蓋一下,可一旦穿上男裝,那可就只有風華絕代四個字可以形容了,也怪不得墨雲舞喜歡了。

“公、公子……”墨雲舞只覺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不捨地撇過臉,嬌滴滴地說道,“哥哥對五行八卦的研究可是同一輩中最好的,公子見了便知。”待他去了墨府,她定要哥哥爲她留下這少年。

“你是想讓我去見你哥哥,還是想我跟你去墨府?”蘇小羽臉上的笑意褪去,一副涼薄冷情的樣子。

墨雲舞臉色一白,爲他的直白,感到有些羞愧,大眼都溢出的晶瑩,“公子……”

“女兒淚,最是讓人心疼,墨姑娘這是故意要讓白羽增加負罪感麼?”蘇小羽拿玉扇接住她眼角溢出的一滴淚水,微微蹙眉。

“不是的,白公子。”墨雲舞急忙否認,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驚慌地擡眼,卻撞入一雙無絲毫憐惜之意的薄情之眸中,心裡突然一涼,卻又激起了她的鬥志,這男人越是無情,她便越要得到!

“女子性子直一些,最是可愛,墨姑娘覺得呢?”蘇小羽逗也逗夠了,又慵懶地坐下,似笑非笑地說道。

墨雲舞一愣,然後羞答答地垂眸,“白公子的意思,雲舞知道了,白公子既然想請哥哥爲你打開盒子,不如就在墨府住下,也方便許多,不是麼?”

“恭敬不如從命。”蘇小羽滿意一笑。

“青花,回去跟哥哥說一聲,我自己帶白公子回去。”墨雲舞吩咐着身邊的侍女,然後轉身對蘇小羽說道,“白公子,雲舞帶您去墨府。”

“走吧,我對那小盒子還真是好奇得緊。”蘇小羽展開扇子扇了扇風,墨發揚了揚,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墨雲舞又是一陣臉紅心跳,走在了前面。

“白藜,拿着盒子跟跟上,白朮,付錢。”蘇小羽慢悠悠地跟在墨雲舞身後,吩咐這兩個“下人”。

司千煥面無表情地拎着盒子跟在蘇小羽身後,白朮則是猛地抽搐了嘴角,最後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放在桌子上,凸顯富貴。

墨雲舞在前面聽着,知道白朮和白藜都是白羽的手下,眼裡閃現興奮的光芒,心裡更加歡喜,這麼優秀的男人都是白羽的手下,連哥哥都做不到,這白羽她是要定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但依舊看得清眼前的景象,綠水環繞,樓閣相間,花草相融,整個墨府的佈置十分雅緻,卻又不失貴氣,看得出墨家老祖宗建這府邸的時候耗費了多大的心神。

白朮一走進墨府,便幾不可見地勾起了嘴角,這墨府一草一木的擺放看似尋常,實則做到了完美的防禦,牽一髮而動全身,不愧是墨家。

“哥哥,這個是白羽公子!”墨雲舞帶着三人走進墨府大廳,看着上位坐着的英俊男子,嬌羞地看了蘇小羽一眼。

墨仟淡淡地打量着墨雲舞身後的三人,眼裡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恢復了平靜,淡笑着對蘇小羽說道,“小妹被慣壞了,失禮之處,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墨家主。”蘇小羽懶洋洋地勾脣,目光迎上墨仟霸氣的雙眼,卻沒絲毫波瀾,“在下早就聽聞墨家家主機關術盡得老家主真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前日偶得一盒子,如何都打不開,心中又好奇的緊,這才尋來墨家。”

“哦?不知這盒子在……”有關機關的事情,墨仟一向很有興趣,當下出言問道。

司千煥慢慢掏出木盒,看也未看上位者一眼,看不清他怎麼出的手,那木盒已經落在墨仟身邊的桌子上。

墨仟心中震驚,神色莫名地看了司千煥一眼,這白藜武功如此高強,氣度又如此尊貴,這白羽到底有什麼能耐,能讓這樣的人成爲他的手下,江湖上從未聽說過白羽這個名字,看來這男子是不願意透露自己的真實名字了。

“白朮,白藜,你們倆對這些東西略懂一二,就留下來跟家主好好學習一下吧,我去休息一下。”蘇小羽慵懶地打着呵欠,淡淡地瞥了兩人一眼。

“那雲舞帶白公子去客房可好?”墨雲舞期待地看着蘇小羽。

“墨姑娘金枝玉葉的,爲白某人帶路,是否不太合適?”蘇小羽困惑地皺了皺眉,像是不明白墨雲舞的心意一般。

“人都是血肉之軀,哪裡有什麼不一樣,我這妹妹難得如此乖巧,還真是託了白公子的福了。”墨仟眼底閃過精光,寵溺地看着墨雲舞,這妹妹看樣子是喜歡上這個少年了,放兩人相處一番,若是白羽也對雲舞有意,促成兩人的婚事,定能給墨家帶來不少好處。

“墨家主能有這份胸襟,白某人佩服。”蘇小羽挑眉看向墨雲舞,“那便勞煩墨姑娘了。”

“白公子,請。”墨雲舞向墨仟福了福身,擡手爲蘇小羽引路,後者一挑眉,慢悠悠地跟上。

看着四處如畫的風景、美麗的夕陽和身邊紅暈一直未褪的女人,蘇小羽微感詫異地說道,“這兒還真是漂亮。”

“若白公子對雲舞家有興趣,雲舞自當帶你去看看,但是白公子舟車勞頓……”墨雲舞正在爲沒有更多時間與蘇小羽相處感到着急,乍一聽他的問話,腦中便成了一個計劃,立刻失落地說道。

“好風景,總是能驅走疲憊,墨姑娘不這麼認爲麼?”蘇小羽聳聳肩,表示不認同她的看法。

“那雲舞便帶公子四處轉轉可好?”墨雲舞驚喜地睜眼,心中暗喜不已。

蘇小羽微微頷首,見墨雲舞開心地走在了前面,眼裡閃現精光,雪蜇草是墨家傳家寶,若這個墨府有什麼禁地的話,應該就在那裡了。

兩人不知道在墨府轉了多久,蘇小羽已經暗中記下了走過的地方,腦中把未去過的地方搜索了一下,轉頭看向西邊,目光微閃,提步朝西邊走去。

“白公子,這兒是聚和園,裡邊有云羅城最大的荷花池,等荷花開放的時候,景色尤爲壯觀……白公子?”墨雲舞開開心心地在前面說着,突然發現身後沒有了聲音,回頭一看,見蘇小羽向西邊去了,立刻跑到了蘇小羽面前,“白公子,那邊都是些荒草枯木,哥哥也懶得打理,由着它去了,沒什麼好看的。”

嬌俏的笑容,看上去與平時沒什麼不同,但蘇小羽卻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淡淡地笑了笑,“墨府還真大,稍不注意就走錯了路,差點錯過美麗的風景。”

“白公子謬讚了,請隨雲舞來這邊。”墨雲舞暗中鬆了口氣,又帶蘇小羽去了別的地方。

而另一邊,墨仟將白朮和司千煥帶到他的書房中,細細研究起了手中的盒子,只見那盒子外表是古老的圖騰,古樸大氣,本以爲只是一個陣法把盒子鎖住,耗費了一個時辰終於把那陣法解開後,發現盒子還是不能打開,這才細細研究了其他五面,發現那五面也都設有陣法,且一個比一個複雜,當下震驚了。

這盒子中鎖住的到底是什麼,竟要用着六大陣法鎖住?

“兩位可否告知,這盒子從何而來?”墨仟不動聲色地問道。

白朮目光一閃,淡淡說道,“這盒子是公子友人送來的,至於是哪一個友人,我們也不知道,不知這盒子有什麼問題嗎?”

“這盒子用六個陣法鎖住,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因此在下才好奇這盒子的來歷。”墨仟知道他們是有意隱瞞,也不好多問,如實說道。

“看來,這盒子裡裝的可是寶貝了。”白朮詫異地拿過盒子,認同了墨仟的說法,感嘆道。

聞言,墨仟眼裡多了一些什麼,但是速度太快,誰都沒抓住。

“墨家主能否解開?”白朮繼續問道。

墨仟淡淡一笑,臉上多了一份自傲,“墨仟能力雖不及前人,但解開這陣法還是可以的,只是需要一些時日。”

“家主費心了。”白朮感激一笑,“公子對這盒子實在是好奇得緊,若能解開,定當重謝家主。”

“客氣了。”墨仟搖了搖頭,低頭又投入對盒子的研究中去了,只是頭髮遮蓋下得眼中多了些精光,墨家家大業大,不尋常的東西怎麼能用上“重謝”二字,看來這白羽身後的勢力,不容小覷啊。

“墨家主專心破解陣法,我二人在此還怕打擾了家主,而且公子的膳食從來都由白藜負責,我二人還是先離開好了。”白朮瞥了眼漫不經心地盯着某一處的司千煥,背脊一涼,立刻想墨仟說道。

墨仟一笑,點了點頭,“既然二位有事,就去辦吧。”目光掃過司千煥,呼吸頓了頓,這種人才,只是一個廚子?

白朮聞言,鬆了口氣,拉着司千煥迅速離開了書房。

“白藜,你去哪裡?”白朮一出來,就見司千煥轉身往南邊邊走去,疑惑地問道。

“廚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司千煥不鹹不淡地吐出兩個字,臉上神色莫名。

白朮嘴角一抽,“你怎麼知道廚房在南邊?”

“南方屬火。”司千煥輕哼,慢悠悠地朝南邊走去,再不理睬白朮。

墨府大體依據五行陰陽的規律建造,那南方必然屬火,可是……白朮抿了抿脣,快步追上去,“你不是一直在發呆麼?”

司千煥停下了,看白癡一樣看着白朮。

白朮一愣,尷尬地笑了,白藜好像可以一心二用的,上次幫蘇小羽疏導真氣的時候,還可以走動來着,只是……

“那你到底在發什麼呆?”

“菜譜。”司千煥臉一黑,“那個白癡一樣的墨仟有什麼好對付。”兩個時辰才發現那個盒子有六個陣勢,竟然也能讓人懼怕三分。

白朮乾笑兩聲,示意他可以去廚房了,其實他很想說,不是每個人都是你白藜!

墨府,朋客苑,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院落。

蘇小羽躺在軟榻上,閉着眼在腦中勾勒出墨府的全圖,除了西邊那一塊不知道之外,其他地方都清清楚楚了,看來就這幾天應該去西邊探探。

正想着,突然感覺到脣上一重,熟悉的氣息隨之而來,像是在發泄什麼一般,狠狠地咬了兩口,才放輕的動作,溫柔地吮。

蘇小羽並沒有睜開眼睛,但閉着的眼卻彎了起來,心知這男人心裡不舒服,乖乖地把小嘴張開一個縫,便感覺他的舌頭猛地鑽了進來,瘋狂熱烈的剝奪着她的呼吸,漸漸地帶走了她的神智,不知道過了多久,胸腔中傳來一陣陣清涼的空氣,才慢慢找回神智。

“怎麼了?”蘇小羽伸手按了按紅腫的脣,擡着水霧未褪的大眼問道。

司千煥坐在她身邊,似笑非笑地伸手輕輕捏住她的耳朵,語氣是一種近似飄渺的溫柔,“佳人相伴,感覺不錯吧。”

“你!”蘇小羽美目一瞪,正想反駁,耳垂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眼裡水霧一凝,不敢再多說一句,只能氣鼓鼓地瞪着他,這個男人不講理的。

“吃吧。”司千煥涼涼地瞥她一眼,輕哼一聲,把旁邊的桌子整個搬了過來,讓蘇小羽坐直後可以直接進餐。

魚香肉絲,麻婆豆腐,金玉滿堂……簡簡單單的幾樣菜,卻是色澤亮麗,味美香濃,見者無不食慾大增。

“你只爲我做過菜麼?”蘇小羽滿足地嚥了一口菜,突然有些不相信一個新手能做出這樣的美味來,心中莫名有些堵得慌,悶悶地問道。

司千煥自然沒錯過她神色的變化,眼裡閃過一抹溫柔,挑眉語氣微涼,道,“不然呢?”

蘇小羽心裡“咯噔”一聲響,瞟了瞟他,又瞟了瞟菜,不做聲。

“不知好歹的笨女人,還懷疑我。”輕輕敲了敲她的腦門,司千煥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煥……”嬌嬌氣氣地喚了一聲,蘇小羽彙報了今天的成果,“墨府西側似乎不讓人隨便進,我猜,雪蜇草就在那。”

“嗯,今晚去看看。”司千煥淡淡說道。

“墨仟多久能解開你們設下的陣法?”蘇小羽皺了皺眉,問道。

“十天。”說到這件事,司千煥多多少少有些不屑。

“那……我們明天藉口遊覽雲羅城,讓白朮穩住墨仟。”蘇小羽想了想,說道,也不知道禁地裡面有什麼,總得好好休息一晚的。

“你那個尾巴呢?”司千煥一聽,不知是氣是喜地哼了一聲。

蘇小羽一愣,有些懊惱地皺了皺眉,她怎麼把墨雲舞給忘了,墨雲舞若是想博得白羽的歡心,自然是要跟上一盡地主之誼。

“下迷幻藥。”想了想,蘇小羽緩緩說道,不過這藥效似乎只有四個時辰,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也不知道有沒有足夠的材料改造。

“你捨得?”司千煥挑眉,見她很久沒往嘴裡送東西了,好看的眉頭一皺,指了指碗,“快吃。”

“司千煥!”蘇小羽美目瞪得圓圓的,大口大口地吃起飯來,不再理他,誰要是跟醋缸子較勁,非得惹一身餿。

司千煥也不是真這麼小心眼,只是看她惱羞成怒的樣子很可愛,也就喜歡這麼逗她了,正想說什麼哄哄她,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手下,還不迴避一下?”蘇小羽眯了眯眼,涼涼地瞅着司千煥。

狠狠地在她耳邊咬了一口,惡狠狠地留下一句“待會兒再找你算賬。”便飛身躍到橫樑上,隱去身形。

蘇小羽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慵懶地靠在軟榻上,似笑非笑地看了門一眼,緩緩閉上了眼睛,剛還說沒機會拜託這白癡大小姐,這下子便自動把機會給送上門來了,唔,這麼低劣的藥味,還真是久違了。

墨雲舞跟蘇小羽逛完墨府之後,便去書房找過墨仟。

“雲舞,你真的喜歡那個白羽麼?”墨仟問的直接,臉上是擔憂的神情,心中卻是希望墨雲舞可以跟白羽在一起,他是墨家家主,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白羽的身份雖然神秘,但其富貴和權力絕對是墨家所不能比擬的,若妹妹可以與白羽成婚,那對墨家而言,更多的是利益,而妹妹若能嫁給這種男人,也定是一生富貴。

“他,很好。”墨雲舞微紅着臉蛋,含羞帶怯地看了兄長一眼,“哥哥不用擔心,白公子是個好男人。”

“呵呵,這才見過一次面,就這麼偏袒他了?”墨仟見此,心情很好,忍不住打趣道,這妹妹可是眼高於頂,在這雲羅城幾乎是沒一個能被她看得上眼的男人。

墨雲舞嬌羞地跺腳,睜大雙眼嬌嗔,“哥哥!”那白羽是真的很優秀,他高貴優雅,風流不羈。

“可是雲舞,白羽喜歡你嗎?”墨仟語調一轉,又變爲擔憂。

墨雲舞聞言,有些氣惱地搖了搖頭,整個雲羅城的男人都想娶她,不爲她的樣貌,也會爲她的身後的墨家,但是這白羽不一樣,看上去彬彬有禮,其實根本就是冷情,她從他的眼裡看不到任何癡迷,這教她氣惱的同時,對他的喜愛更重了一些,若他也跟其他男人一樣,又怎麼配得上她墨家大小姐呢?

“這盒子,哥哥不久就會解開,等盒子解開,白羽恐怕就要離開了。”墨仟皺着眉,語重心長地說道,“雲舞自己要多努力啊,哥哥只能把這打開盒子的時間延後一些。”

墨雲舞一愣,感激地看了墨仟一眼,“謝謝哥哥,雲舞先下去了。”她就知道哥哥疼她,這盒子上的陣法晚些時候解開,旁人會懷疑哥哥的能力的,她一定不可以讓別人說閒話,她一定要用最快的時間讓白羽愛上她。

回到房間後,墨雲舞晚膳也沒用,一門心思想着怎麼讓白羽愛上自己,那焦慮的神情,是青花很少看到了。

青花想了想,臉上突然一紅,緩聲提議,“小姐,何不將生米煮成熟飯?”她記得以前那些丫鬟討論着怎麼勾引少主的時候,就有過這一條。

“啪!”

墨雲舞一巴掌打在青花臉上,便見她臉上多了一個紅紅的掌印,看着墨雲舞羞怒的樣子,青花也不敢多言,只能忍着疼痛,憋回淚水。

“我堂堂墨家大小姐,怎麼可以勾引男人!”墨雲舞氣得臉色通紅,怒瞪着青花。

青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着頭,“小姐饒命,青花只是不想小姐如此着急,纔出此下策的!”

看着地上慢慢地出現血跡,墨雲舞心裡的羞憤才慢慢淡了下來,冷哼一聲,才道,“不怪你了,起來吧。”

“多謝小姐開恩!”青花鬆了口氣,忍着出血的額頭的疼痛,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墨雲舞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回身坐着,繼續想辦法,她長得這麼美麗,可那白羽卻未有絲毫動心,依靠美貌是不可能的了,若是論才藝,她自小不喜歡那些東西,所以琴棋書畫樣樣都不精通,唯一會的奇門八卦之術,在哥哥面前又不值得一提……

糾結地看了青花一眼,墨雲舞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莫非真的要用青花說的那法子,讓生米煮成熟飯麼?

“青花,你去給我找些……”墨雲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爲了自己的幸福,她決定大膽一回,伸手把青花招來,小聲地在她耳邊吩咐道。

青花一愣,點點頭,立刻轉身離去,待轉身之後,眼裡浮現出鄙夷,她還當這大小姐多高貴,還不是用她想的這種法子。

墨雲舞見青花離去,細想着待會兒的計劃,打開衣櫃,仔細地挑選着衣物,最後把一件紫色薄紗裙和一件繡着荷花的白色肚兜放在了牀上。

然後,她又去了一趟廚房,命廚子熬了一盅湯,端回了房裡,真好碰上回來的青花,吩咐她離開後,將那淡粉色的藥粉倒入湯裡,輕輕攪拌之後,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換上衣物,再在外面套上一件黑色袍子,墨雲舞端着湯就朝蘇小羽所在的客房走去,等走到他房間門口時,纔將外面的黑袍脫了下來。

天已經全黑,淡淡的月光灑落,照在墨雲舞身上,薄薄的紫紗裹住她玲瓏的身體,隱隱約約露出凝脂般的肌膚,令人血脈噴張,那白色的肚兜又顯得清純,這清純與誘惑結合,再配上她那張美麗的臉蛋,只要是個男人,都很難拒絕。

壓下心裡的燥意,墨雲舞端着湯便敲了敲蘇小羽的門。

“誰啊?”蘇小羽懶洋洋地開口,像是纔要入睡一般。

墨雲舞一聽見蘇小羽的聲音,立刻心跳加速,抿了抿脣,嬌羞地說道,“雲舞特意爲白公子熬了一盅湯。”

“進來吧。”蘇小羽聲音顯得清醒了一些,卻還是帶着讓人心動的慵懶。

墨雲舞心中一喜,端着湯便走了進去,看見蘇小羽和衣躺在軟榻上,那閒適的姿態,令人着迷,也越來越肯定她今晚的決定了。

“公子,請用湯。”墨雲舞走到蘇小羽面前,輕輕把湯放下,不但沒走開,更是在軟榻邊上坐了下來,羞澀地低着頭。

蘇小羽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端起湯一口氣喝了下去,“我還顯今晚這菜太乾了,沒想到墨姑娘就把湯送來了,這大晚上的,墨姑娘有心了。”

墨雲舞心中一動,臉上露出喜色,“公子喜歡就好,雲舞什麼都願意做的。”這話說的,可謂是一語雙關。

“墨姑娘言重了。”蘇小羽淡淡一笑,臉色突然一變,一抹潮紅浮現在她的臉上,還有那慢慢滲出的一層細汗,呼吸也變得急促了一些,當下詫異地看向墨雲舞,“這湯裡有什麼?”

“雲舞說過,爲了白公子,雲舞什麼都願意做的。”墨雲舞看着他因媚藥而變得愈發邪氣妖冶的臉,只覺得嗓子乾啞,舔了舔舌頭,紅着一張臉便俯身,朝蘇小羽的身體壓去,就在雙手快碰到他脖子時,身子一輕,便重重地摔在了門邊,渾身都痛了起來。

“白、公子?”墨雲舞不可思議地看着蘇小羽,身上的疼痛讓她不住地發抖,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裡溢出,那模樣,我見猶憐,但她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不可能生出一絲的憐惜,因爲他現在的神情,是恨不得殺了她。

“我白羽這一生最恨的就是被人算計。”蘇小羽冷冷開口,臉色越來越紅,口中無意間溢出低喘,似乎是受不了一般,“嘩啦”一聲把桌子掀翻,那些碗碟全都碎裂飛濺,還有一部分濺到了墨雲舞的身上,讓她忍不住痛呼。

墨雲舞雖然身上疼着,但看見蘇小羽越來越迷離的目光,咬了咬牙,揚起一抹嬌媚的笑容,再次撲了上來,聲音也是柔美動人,“白公子,就讓雲舞伺候你……啊!”

“嘭”的一聲,墨雲舞直接被蘇小羽丟出門外,狠狠地跌在了地上,骨頭震得生疼,胳膊也被磨破了皮,忍不住尖叫了起來,她墨雲舞自小就沒受過什麼傷,這一下對她來說,已經算重了。

“滾。”冰冷的聲音從房內傳來,墨雲舞擡頭,正對上蘇小羽那雙陰冷如來自地獄一般雙眼,也顧不上羞憤,抓起地上的黑袍裹住身子,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青花見墨雲舞這般狼狽,也不敢多說什麼,趕快準備金瘡藥,要給墨雲舞上藥,卻被她一巴掌打得跌倒在地。

“都是你這個小賤人出的餿主意!”墨雲舞一想到在蘇小羽那受到的屈辱,雙眼通紅,表情憤恨,從沒有一個男人敢這樣對她,這份羞辱,她怎麼可能忍得下,白羽,她不會放過他的!

“小姐饒命,饒命啊!”青花聞言,就知道是這法子在白羽那行不通了,立刻跪倒在地,慌亂地磕着頭,墨雲舞發脾氣,倒黴的可是她,她也想不到墨雲舞這種長相,卻連一個男人也迷不倒啊,要是知道,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提這法子。

“饒命?”墨雲舞正缺地方發泄心中的憤恨,聽青花的話,立刻從牀底抽出一個鞭子,狠狠抽打在青花的身上,邊打,她自己還流着眼淚,“我打死你個小賤人,若不是你,我怎麼會受到如此羞辱,我打死你!”

“啊!小姐饒命啊,小姐饒命!”青花痛苦地喊道,她跟在墨雲舞的身邊不久,以前只是聽說這大小姐對下人不好,等自己親身嘗試了,才知道爲什麼她換丫鬟換得那麼快,她根本就不是人!

不知道打了多久,青花淺色的衣服早已被血染紅,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叫聲也慢慢的變得虛弱。

墨雲舞打了半天,再也聽不到聲音了,才把鞭子丟到她身上,對着門外喊道,“來人,把這丫頭丟出去,別髒了我的屋子。”

侍衛很快地進屋,低着頭沒有東張西望,動作熟練地把奄奄一息的青花擡了出去,後面又來了兩個丫鬟,給墨雲舞的房間換上了乾淨的地毯。

他們都是墨府的老人了,早就清楚這墨大小姐的脾性,熟知她的狠毒,自然動作迅速,不擡頭看她,否則什麼時候被拖出去的人,就是自己了,墨府的下人私底下更是把來伺候墨雲舞當做折磨。

有人將墨雲舞這邊的事情告訴了墨仟,墨仟一掌狠狠地打在了桌子上,桌子應聲而碎。

這個白癡妹妹,怎麼會用這種方式留下白羽,那白羽一看就不是簡單人物,哪裡受得了別人這般算計,就怕這親事結不成,反而要給墨家帶來禍患!

墨仟眼裡閃過陰狠,既然那個白癡妹妹已經這麼做了,他也無力挽回,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只是那白羽身邊的兩人都如此厲害……目光掃過那個木盒,想到裡面的寶貝,眼中的猶豫又被狠辣所代替,他墨仟最擅長的便是五行八卦,要想在墨府留下一個人的性命,又有何困難。

這邊墨仟已經有了計劃,安心地睡下,那邊蘇小羽的媚藥卻還未解。

“嗯……”蘇小羽躺在司千煥懷裡,難耐地低吟了一聲,聲音嬌媚入骨,惹得司千煥眼神徒然一暗,身子也僵硬了起來,中了媚藥的女人嬌媚異常,那動人的紅暈,水色氤氳着的眸子,無一不是對他最大的誘惑。

“別。”蘇小羽自然看出他轉暗的眸色,有些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慢慢閉上眼睛,運起寒性的內力,慢慢將媚藥的藥性壓制下去,身上一陣一陣冒出白煙。

司千煥嘆了口氣,體內的興奮也被無奈所代替,這女人從來就知道惹火,卻不知道救火,定了定心神,專心地爲她注意着周圍的動靜,免得她運功被打斷,反成了內傷。

半晌,蘇小羽的臉色恢復了正常,只是還有一些殘餘的紅暈,身上早以被汗浸溼,兩頰散落的頭髮也貼在了臉上,有些狼狽,卻不影響她的美好。

“怎麼回事?”司千煥見她已經把藥性壓制了下去,皺眉問道,那種媚藥怎麼會讓她產生這反應。

“我吃的是自己的十日歡。”蘇小羽吐了吐舌頭,無辜地眨着眼,見司千煥越來越危險的神色,下意識地朝後退去,那種劣等的媚藥怎麼可能對她有用,不得已,只能服下十日歡了。

司千煥一把摟緊她的腰,冷冷地笑了起來,十日歡?這小東西真是好樣的啊,所謂十日歡,便是歡愛十日纔可解毒,常人歡愛十日,還能好好地活下去?因此,這十日歡成爲媚藥中的極品,若不是有深仇大恨,是斷然不會給別人下的。

“只有十日歡還能對我有點用處嘛,不會對我身體有傷害的,真的!”蘇小羽咬着脣,可憐兮兮地看着司千煥,她也吃過不少好寶貝,雖然沒能像司千煥這樣百毒不侵,但抵抗力還是很強的,戲要演的逼真,總得有些付出纔是。

“你真想掐死你。”司千煥輕輕地撫上她的細長的脖子,眯着眼呢喃。

蘇小羽被他的動作弄得癢癢,縮了縮脖子,黑眸中閃過一絲笑意,突然主動攀着他的脖子,在他脣邊輕輕印下一吻,“煥捨不得了。”

司千煥冷哼,垂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被動化爲主動,叼住她的脣瓣,細細啃噬着,也不加深這個吻,就只是含着,含糊不清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寵溺,“以後乖一點,嗯?”找個機會他一定要把小東西身上的毒藥統統丟掉。

“好。”見他不再生氣了,蘇小羽笑眯了眼,乾脆地答應下來,乖在每個人心中的定位都不一樣的,反正做到她自認爲的乖就可以啦。

“別打那些鬼主意,以後乖乖聽我的。”司千煥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雙眸一眯,邪氣地笑了起來,輕輕地在她脣上咬了一口,說道。

蘇小羽挫敗地閉了閉眼,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一下,感覺到他有一瞬間的緊繃,立刻放開了手,有些心疼。

“吃飽了麼?”司千煥突然放開她,見她悶悶的閉着眼,心裡好笑,瞟了眼地上的狼藉,突然問道。

蘇小羽睜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隨着他的視線看向地上那些破碎的碗碟,微微皺了皺眉,“不該摔了它們。”就算已經吃飽了,也不該毀了煥的心意,剛剛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皺什麼眉,吃不完總是要倒掉的。”司千煥伸手撫平她的眉頭,臉上是柔柔的笑容,在昏黃的燭光下,格外溫柔,仿若夕陽輕撫着山川,不熱烈,卻溫暖。

蘇小羽笑了笑,窩回他的懷裡,感覺到身上一陣滑膩,嘟了嘟嘴,“煥,我想洗澡。”

“墨府外面有一處溫泉,想去麼?”司千煥想了想,說道,他去廚房做好菜後,便去墨府外面四處轉了轉,在不遠的郊外發現了一處溫泉,周圍也沒什麼人,想着小東西也許會喜歡,就把位置記了下來。

蘇小羽一聽,樂的眼睛一亮,溫泉可比那大木桶舒服太多了,往司千煥懷裡縮了縮,笑眯眯地說道,“帶我去。”

“懶。”司千煥寵溺地敲了敲她的腦門,走到窗子邊將窗子打開,飛身離開了房間。

司千煥的輕功極好,幾乎看不清他怎麼借力的,幾乎是御空而行,墨府的陣法在他腳下形同虛設,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兩人已經來到了那個溫泉邊上。

層層的樹木掩映之下,還未看見那溫泉,便已經嗅到了它獨有的氣息,穿過樹木,便是一片草地,綠瑩瑩的草長得很茂盛,一圈石頭圍住的泉水在月華下閃耀着熒熒的光,淡淡的白煙嫋娜地升起,爲溫泉戴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頗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感,讓人如臨仙境。

“這麼好的地方,爲什麼沒人來?”蘇小羽探手試了試水溫,暖暖的很舒服,這地方也不算僻靜,怎麼會沒人來呢?

“這溫泉外面的樹木是一個天然的隱秘陣法,很少有人能注意得到這裡。”司千煥淡淡說道,天然的隱秘陣法,會將陣法中的東西隱藏起來。

“哦。”蘇小羽點了點頭,早就受不了身上的汗溼了,伸手就想解開衣服,突然想到旁邊還有一個男人,手下動作一頓,回頭見他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臉上難免有些紅,“轉過去。”

“還有哪兒是我沒看過的?”司千煥痞痞地笑着,目光不但沒收回,反而更變本加厲地在她身上慢慢瀏覽着,似乎她身上正一絲不掛。

“司千煥!”蘇小羽羞惱地瞪着他,指尖花瓣射入水中,“譁”的一聲,溫泉泛起兩人高的水浪,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着水光,異常炫目,火紅的衣袖一揮,一股強大的內力向水浪擊去,那水浪便化爲水龍,帶着冷冽之氣,飛離河面,朝司千煥撲去。

司千煥失笑,隨意地接下那水浪,“嘩啦啦”地落了一地,他自己的身上卻沒一處是溼的,不過就在這一空當,泉邊就只剩下一堆紅色的衣袍,人已經不知道竄到哪裡去了。

“我去給你拿衣服。”司千煥勾了勾脣,淡淡地看向溫泉的某一處,轉身離去,他忘了給小東西拿衣服了,還真是失策,不過他就這麼離開,卻也不擔心小東西的安危,畢竟這地方很少有人發現進入,而小東西的本事也是不錯的。

見他真的走了,蘇小羽從山石後面遊了出來,嘟着嘴瞪着司千煥消失的地方,他還真放心留她一個人在這兒麼?

蘇小羽發現,跟司千煥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她對他的依賴程度可謂與日俱增,有他在的時候,她幾乎都忘了自己有一身本事,也忘了自己是什麼人,也許,這就是戀愛吧。

臉上多了些莫名的笑意,蘇小羽靠在岸邊,悠閒地洗着澡,溫暖的感覺流竄全身,薰得她昏昏入睡,正迷迷糊糊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衣服摩擦的窸窣聲,雙眸猛地清明,抓起岸邊的衣裳就躲回了剛剛的山石後,司千煥的腳步聲她認得,這個人不是他。

墨仟帶着一個身着黑衣的男子來到溫泉邊,鼻尖傳來一陣陌生的問道,皺了皺眉,警惕地看向四周,什麼都沒發現,這才作罷。

“怎麼了?”那黑衣男子偏頭,露出他的俊逸的臉,刀刻一般的五官,鐵血的氣質,正是楚天佑。

“沒什麼,是我多想了。”墨仟笑了笑,看着楚天佑道,“就是這個溫泉,在裡面浸泡,能增長內力。”

“你想要的,很快就會送來。”楚天佑淡淡地看了那溫泉一眼,說道,他處理完那些事情,本想快些去找蘇小羽,但一想到她強悍的武功,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一個女人的武功怎麼可以比自己的男人還強?因此,他找到了墨仟,早就聽聞烽國墨家精通五行八卦之術,他也聽說運用某些陣法可以有凝聚靈氣,提高練功速度之效。

他手上有一塊喜歡陣法的人都夢寐以求的九龍玉,以九龍玉鎮壓陣眼,就算你是大羅神仙也很難找得到,那想破陣就難上加難了,他以九龍玉作爲交換,跟墨仟換了一個可以提高練功速度的陣法,所以今晚他纔會帶他來這裡。

“那就多謝了。”墨仟笑了笑,拿一處無意間發現的池子換一塊九龍玉,這生意怎麼看都是值的,“進入這裡的方法我已經告訴你了,以後你可以自己來,我先離開了。”話落,轉身消失在了樹叢裡。

蘇小羽在山石後面,臉已經黑了,這溫泉不容易發現,這陣法不容易進來,她倒好,第一次來就碰上個發現了這裡還能進來的人,這下好了,難道她要跟那個男人同池而浴?想想救覺得噁心。等她出去了,非把墨仟千刀萬剮不可!

窸窸窣窣脫衣的聲音傳來,蘇小羽嘴角一抽,臉色更難看了一分,想着要不要直接殺了那人,突然發現他的聲音很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再仔細想了想,纔想起他就是那天那個戴面具的黑衣男人,看來,今天她可以連着煥的一劍之仇一塊兒報了。

就在那男人如水的一刻,蘇小羽已經從水裡出來了,隱身在山石後面,腳輕點在一株不知名的植物上,側臉看了看,見那男子已經進入水中,兩片樹葉落在指尖,正欲動手,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僵,被帶離的原地。

司千煥帶着衣服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墨仟從林子裡走了出去,危險地眯了眯眼,迅速進入林子,就見楚天佑坐在溫泉裡,閉目練功,當下氣得差點動手殺了他,餘光瞟見石頭後的紅色身影,殺氣一收,閃身到蘇小羽身後,見她直勾勾地看着楚天佑,直接矇住她的眼睛,點了她的穴道,把她帶離的原地。

“你幹什麼?”蘇小羽瞪着司千煥,見他不慌不忙地給自己換上衣服,臉羞得通紅,卻動不了。

“很好看麼?”司千煥表情臭臭的,輕哼,故意在她腰間掐了一下,惹來更猛烈的瞪視。

蘇小羽知道他在吃醋,心中冒出一絲絲的甜,但還是對他的行爲感到不恥,就算是不想讓她看那個男人,可現在他們也離開了溫泉,不用再點着她的穴道,親自動手給她穿衣了吧。

“那楚什麼的有什麼好看。”

“你認出他了?”司千煥眼一眯,琥珀色的眼裡盡是危險,小東西還記得他?她怎麼可以記住別的男人。

“司千煥!”蘇小羽氣得雙目圓瞪,“我記性好!”

司千煥見她氣哼哼的樣子,伸手解了她的穴道,忍不住笑了起來,眼裡似乎有細碎的星光,異常的耀目。

蘇小羽嘴角一抽,心中暗罵一聲,喜怒無常。

“走吧。”司千煥拉起她的小手,說道。

“我還沒找他算賬。”蘇小羽眯着眼,不願意走,她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那個楚什麼的傷過司千煥,她纔不會輕易放過他。

司千煥一愣,然後開心地笑了起來,“所以你剛剛躲在後面看他是要給我報仇麼?”

“我要真想看男人,幹嘛放着你不看看他?”蘇小羽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他知不知道自己長的有多好,這種事情還能懷疑?

“家花不如野花香。”某人面不改色,義正言辭。

蘇小羽額跡青筋一陣亂跳,“啪”的一聲,狠狠地拍在他的手上,這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夜間格外響亮。

“司千煥,我們似乎還沒成親,這樣說來,你也不是什麼家花嘛。”蘇小羽皮笑肉不笑,理了理衣襟,甩開他的手就朝前走。

聽到她不承認自己,司千煥臉色一黑,正要說什麼,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水聲。

“你們是誰?”楚天佑隨意裹着衣袍,冷着臉從林子裡走了出來,看着司千煥和他身邊低着頭的青衣男子,冷冷地問道,墨仟不是說這個地方很少有人能進來嗎?

當年冥王出征之時,面戴銀色面具,連眼睛也因面具的特殊處理,未露出來,因此楚天佑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我們是誰,跟你有關係麼?”蘇小羽擡起頭來,人微微倚在司千煥的身上,眼底幽光流轉,脂粉未施的小臉清美絕塵,剛剛沐浴時散下的青絲柔順地垂在肩上,雖身着男裝,卻掩不住她傾城的女子容顏。

“你!”楚天佑一聽,立刻沉下臉來,他是凌國太子,從未有人敢這般對他說話,目光移向蘇小羽,待看清她的臉後,微微怔愣了起來,“你是蘇小羽?”她不是女子麼,爲何身着男裝。

不等蘇小羽說話,楚天佑看向她靠着的男子,傾世之貌,仙妖之姿,脣角溫柔的笑容未褪,滿腔的寵溺只給懷中之人,而懷裡的妙人兒也對他依賴萬分,乍一看去,兩人之間親密溫馨,旁人根本插不進去,這男人就是蘇小羽那天在河畔想找的吧。

這個認知讓楚天佑心生怒意,這個女人是他未來的太子妃,怎麼可以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即使這個男人的樣貌氣質是他也難以比擬的。

“他是誰,你跟他是什麼關係,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楚天佑冷冷地看着蘇小羽,低聲質問,彷彿自己是一個丈夫,而蘇小羽是那個外出偷情的妻子。

蘇小羽眨巴一下眼,無辜地笑了起來,“跟你有什麼關係麼?這荒郊野外的,你管我們怎麼會來這裡。”心裡對這個人的厭惡也更重了一分,明明就見過一次,竟然就把她當做自己的私有物了,真不知道該說他自大,還是腦子有問題。

“女人,你別不識好歹!”從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跟他說話,女人只是附屬品,就算他喜歡蘇小羽,也容不得她如此放肆,聲音也嚴厲了起來。

“我的女人,豈是你能罵的。”司千煥將蘇小羽摟進懷裡,那佔有的姿態顯而易見,斜斜地勾起脣角,臉上雖有笑容,卻冷得嚇人,如妖魔一般的邪氣霸道盡顯,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染上濃濃的殺意。

“我倒未聽說過她有了婚配。”楚天佑眼裡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消失不見,心中有一個人影慢慢浮現,他覺得,他似乎見過這個男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是誰,男人的本能告訴他,這個男人是他最大的敵人,但他查過,將軍府的二小姐,根本沒有婚配。

“楚天佑,幾年不見,你越發的沒用了。”司千煥冷冷地勾脣,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低頭看着蘇小羽,眼裡並沒有蔑視,但他的行爲卻是告訴楚天佑,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冥王要娶將軍府的小姐爲王妃,這個消息陵城已經傳遍了,但他卻什麼也不知道。

“你到底是誰?”楚天佑此刻也不想着蘇小羽的問題了,冷冷地看着司千煥,心中加強了警覺,這個男人到底是誰,既然知道他的身份,還敢直呼他的名字,這天底下沒幾個人敢這樣。

“呵……”低低的笑聲,如魔之音般蠱惑人心,司千煥摟着蘇小羽靠在身後的樹幹上,姿態慵懶,不斷的笑聲,彷彿是聽見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別笑了。”蘇小羽從不知道一個人的笑聲可以笑得人心裡發痛發癢,擡眼,輕輕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楚天佑,卻見他完全地呆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千煥,見此,心中有些疑惑。

“司、司千煥!”楚天佑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但這樣的笑聲只有司千煥纔有,當年在戰場上,他就是這麼笑的,那一次,他刺了他一劍,但凌國依舊慘敗,那笑聲裡的情緒很複雜,但有一種他聽得出,那就是輕蔑。

與司千煥的對戰,他輸得很徹底,那是他一生的恥辱,他發誓此生一定要贏他,可沒想到,這蘇小羽也跟在司千煥的身邊,原來冥王娶的將軍府小姐,是二小姐,並非大小姐。

複雜地看着蘇小羽,楚天佑眼色暗沉,這女人他一定要得到,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輸給司千煥,就算她先跟司千煥在一起,他也要把她搶回來。

“別這麼看着我的女人,我會忍不住挖了你的眼睛。”司千煥注意到他眼裡的勢在必得,眼裡的殺意一閃而過,而後勾起脣角,涼涼地說道,態度很囂張,但他就是有囂張的本錢,這楚天佑也算是一個對手,但他還是太弱了。

“司千煥,你以爲我會怕你麼?”楚天佑臉色很難看,他最討厭的,就是司千煥這種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姿態,他楚天佑何曾被人這般瞧不起過,目光轉向蘇小羽,冷聲開出條件,“蘇小羽,你跟我回凌國,我許你一個凌國後位。”凌國雖沒有烽國強大,但凌國的皇后總比烽國一個王妃身份高貴,他就不信哪個女人不愛身份地位,不愛金錢權力。

“本想放你離開,結果你自己找死。”司千煥冷哼一聲,笑意褪去,眼底盡是殺意,敢打他女人的主意,找死,要不是看他在軍事上的能力配得上成爲他的對手,他哪裡會有那麼多廢話。

話落,擡起左手,便要給出一掌。

楚天佑知道司千煥武功高強,立刻運足十成功力準備對敵,卻見蘇小羽緩緩擡手,攔着了司千煥的攻擊,心裡不由得冷笑一聲,果然,女人都是愛身份地位的,剛剛這女人還處處維護司千煥,這下就倒戈了。

蘇小羽不會在意楚天佑想什麼,只是涼涼地看了司千煥一眼,“煥,我說過的,你的仇,我幫你報。”誰準他自己動手的。

司千煥一聽,滿意地笑了,緩緩放下手,退後一步,小東西是向着他的。

司千煥開心了,但楚天佑卻徹底冷下臉來,臉色難看至極,蘇小羽攔着司千煥不是因爲他的建議心動,而是要親自動手?

“打仗的時候,你刺了煥一劍,對吧。”蘇小羽無辜地眨着眼,聲音也充滿了善意,聽不出一點殺意。

“是又如何?”楚天佑眯着眼,對蘇小羽再無半點憐惜,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他自然會寵着,但這女人只會關心司千煥,那他就算真的把她帶回凌國,再要得他寵愛,那就不可能了。

“我這個人呢,比較小心眼,別人欠了我的,我一定要百倍報回來,你傷了煥一下,那我回你百下,挺公平的,對麼?”蘇小羽掰着小指頭算着,那憨態可掬的樣子,看得司千煥越發的心癢,只想把她抱回懷裡,不過,小東西想做的事情,他是不會阻攔的。

雖然看得出蘇小羽的武功比他強,但若他用盡全力,也不一定會輸,她的囂張,跟司千煥的臉重疊起來,讓楚天佑眼裡閃現出恨意,“蘇小羽,你找死。”

話落,身形一閃,朝她衝了過來,這樣的女人,若是他的,再好不過,若不能成爲他的,就只能毀滅!

蘇小羽收起笑容,臉上殺機畢露,身形一展,閃避開去,雙眼閉着,掩住裡面的紅光,雙手朝兩邊一抓,無數樹葉紛紛飛向她的手掌,她的手掌朝楚天佑一拍,後者雖然躲避開來,但那些樹葉似乎有意識一般朝他射去,不多時,他便避無可避,震驚地看着無數的樹葉刺穿自己的身體。

最後一擊,正好在琵琶骨。

蘇小羽對人體構造很熟悉,想傷一個人的哪裡,就一定傷的到,楚天佑全身上下所有的樹葉都是擦着大穴過的,可以讓他全身無力,血流不止,又不會讓他立刻死亡,畢竟現在司千煥還好好的活着,她也就大人有大量,放過他,如果有人來的及時,他就算是個廢人,也能活下去,不過要是沒人來嘛……那就不能怪她了。

“啊!”蘇小羽前腳剛落地,便聽見一聲低低的痛呼,眼裡劃過精光,慢悠悠地回到司千煥身邊,指着那個血肉模糊的男人,無辜道,“煥,我好像數錯樹葉了,不止一百片呢。”

“羽兒開心便好。”司千煥寵溺地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淡笑道,冷冷地看了軟到在地上不斷抽搐的楚天佑一眼,帶着蘇小羽轉身離去,惹着他,本來一掌就可以解決,但是惹了他家羽兒,他就不敢保證了。

蘇小羽爲司千煥報了仇,心情極好,點點頭,任他牽着慢慢走回去。

被傷得體無完膚的楚天佑,痛苦地低吟着,他的武功被她最後那一下刺穿琵琶骨,徹底的廢了,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血窟窿,他只知道司千煥鐵血無情,卻不知道那個女人也這般可怕,他恨,恨司千煥,恨蘇小羽,恨他們的蔑視,恨他們的強大,身體裡的力量不斷流失,楚天佑在昏迷的那一刻發誓,若他還能活下去,定要這二人百倍相償!

雙眼通紅,待最後怨恨地一吼,楚天佑昏迷了過去,林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衣人,露出的眼裡神色莫名,半晌,冷冷一笑,單手拎起楚天佑,閃身離去。

“羽兒,你剛剛又用了血瞳訣。”等走了很遠,司千煥突然緩聲說道,表情很溫柔,看不出喜怒。

蘇小羽一愣,有些詫異地看着他,“你怎麼知道?”她剛剛明明是閉着眼睛的。

“要你平時的武功,楚天佑不會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司千煥嗤笑,小東西越來越笨了。

“用了就用了,殺他又不需要多大的力氣,反噬的感覺都沒有。”蘇小羽掩下心虛,嘟了嘟嘴,說道,楚天佑跟醫谷長老的力量差得太遠,根本沒有可比性,她只是調動一點血瞳訣的力量,沒事的。

“我記得我說過,你再使用血瞳訣,我便廢了它。”司千煥停下腳步,淡淡地看着蘇小羽,握着她手的手突然移上她的脈搏,輕輕一按。

“你廢了它,我會疼死的!”蘇小羽可憐兮兮地揚眸,脈搏上的威脅讓她背脊發涼,她知道,司千煥說的是真的。

“可你這麼不聽話,我能怎麼辦呢?”司千煥狀似苦惱地按了按太陽穴,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啊啊啊,鬆手,血瞳訣若修煉了十章,就不會有反噬了,我答應你,在修煉夠十章之前,絕對不再使用!”倒不是疼痛,只是手腕上的威脅真的讓她心裡發慌,忍不住求饒。

“再不聽話怎麼辦?”司千煥鬆手,似笑非笑地問道。

“我自己廢了它!”三個手指併攏擺到司千煥眼前,蘇小羽認真的說道。

司千煥輕笑,捏着她的指頭,輕輕彈了彈,抱着她飛離原地,朝墨府飛去,小東西,他信她纔有鬼,這個鬼靈精。

蘇小羽悄悄地勾了勾脣,心滿意足地縮回司千煥懷裡,他在的時候,她自然不會再用,他不在的時候,她用他也不知道!

白朮在客房門口已經等了半個時辰,終於看到了等了半天的人,暗罵兩人一聲,迅速站了起來。

“怎麼了?”司千煥淡淡地看着他,大半夜不睡覺,應該是有事。

“墨仟起了殺心。”白朮眯了眯眼,說道,剛剛他特意去墨仟的書房看了看,剛好看見墨仟跟墨府管家商量着用什麼陣法不知不覺殺了他們,若只是爲了那個盒子,也沒必要吧。

“墨雲舞來羽兒房裡勾引她,被打出去了。”司千煥睨了懷裡的人兒一眼,涼涼地說道,墨仟看中小東西背後的勢力,所以讓墨雲舞來博得小東西的喜愛,但墨雲舞這一舉動明顯觸怒了小東西,在墨仟看來,“白羽”公子一定會報復墨家,而墨仟本人也對他們的那個盒子有意,乾脆就想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勾、勾引蘇小羽?”白朮不可思議地瞪着在司千煥懷裡裝睡的女人,他覺得這些人的世界觀都有問題,怎麼看都是白藜和他纔是男人啊。

“是白羽。”蘇小羽悶悶地說道,眼皮子動了動,卻沒睜開,蘇小羽是女的,白羽是男的。

“是,是白羽,哎,我們白家人就是魅力大。”白朮忍不住調笑,看到司千煥斜過來的冷眼,才訕訕地閉了嘴,臭小子沒必要這麼護着媳婦兒吧。

“我姓蘇。”蘇小羽睜眼,涼涼地看着他,這白朮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嘴這麼不討喜,虧司千橙喜歡他。

“蘇青遠姓蘇,你姓不姓蘇,就不知道了。”憋悶了一天,終於有人願意跟他鬥嘴了,白朮當然不會放過,不過這話一說出來,便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蘇小羽眯着眼看着遠處,半晌沒有說話,眼裡的深沉和悲傷,看得司千煥心疼,白朮心驚。

白朮想開口道歉,背脊一痛,痛得他冒出一身冷汗,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偏頭看了看若無其事的司千煥,心裡暗罵不已。

“羽兒,等我們回去以後,就去找娘。”司千煥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蛋,聲音輕柔。

蘇小羽點了點頭,半晌,長舒一口氣,身上的肅殺慢慢收了起來,半眯的眼裡有些飄渺的情緒,近似低喃地說道,“孃親說過,我姓蘇。”她不是蘇青遠的女兒,但她的確姓蘇,這麼多年來,她查過所有姓蘇的人家,但都沒有一處有孃親的下落,只希望,擄走孃親的人,不是那些隱世家族門派。

“蘇?”司千煥眸光一閃,腦子裡快速地劃過些什麼,卻抓不住,看了白朮一眼,見他也疑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皺了皺眉。

“怎麼了?”敏銳地察覺出司千煥的異常,蘇小羽擡頭,眼裡有着隱隱的期待,如果真的是隱世門派家族,那煥和白朮應該會知道的,就算不希望孃親跟那些人有關係,但只要能找到孃親,怎麼樣都沒關係。

司千煥不忍她失望,但他的確想不起來了,皺了皺眉,搖頭。

“我們快些找到雪蜇草吧。”蘇小羽有些失落,但還是淡淡地笑着,就算有了司千煥的陪伴,但孃親在她心中,依舊很重要,每晚摸着孃親留給她的玉佩,總覺得胸中酸澀,若非曲吟的毒等不了,她真的很想衝去風夕城。

“明日便去。”司千煥抱着蘇小羽進了屋子,將她放在牀上,溫柔地說道,對小東西的母親,他是有些好奇的,當初他也讓白朮幫他查過,竟一點結果也沒有,就連那擄走她母親的老人,他們都查不到,若不是小東西記得他的相貌,羽閣的人恐怕也很難查到。

“嗯。”蘇小羽抿脣笑着,想到她孃親離開時的神情,心中一痛,離風夕城的奪寶大會日子不遠了,她的速度要快。

“別擔心,乖乖睡覺,我陪你。”司千煥輕輕在她額頭烙下一吻,說道。

從來都不知道,只要聽到一個人的聲音,就會心安,但蘇小羽此刻感受到了,司千煥的聲音就像一雙溫柔的大手,足以撫平她心裡所有的不安。

溫柔地笑了笑,蘇小羽慢慢閉上眼睛,嗅着他身上的氣息,心裡暖暖的,也逐漸有了睏意,臨睡之前,還不忘關心一下司千煥,“不用陪着我的,你也去休息。”

就聽他歡喜地“嗯”了一聲,然後不大的牀上又擠進來一個人,蘇小羽刷地睜開大眼,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幹什麼?”

“羽兒是一定要陪的,覺呢也是一定要睡的額,我上來,不就兩全其美了?”司千煥手臂一伸,把蘇小羽摟得緊了些,小聲抱怨着,“牀小了點,抱緊些將就吧。”

“司千煥!”蘇小羽嘴角一抽,咬牙切齒地吼道,什麼傷心憂愁都化作了羞憤。

“辛苦了一天,挺累的。”司千煥閉着眼,呼吸迅速變得均勻,像是睡着了一般。

蘇小羽聽着這話,差點沒氣出病來,去墨府散步找禁地的是她,吃媚藥算計墨雲舞的是她,給他報仇對楚天佑動手的還是她,他累?他累個屁!

想把他踹下去,卻又不忍心,氣咻咻地瞪着他的睡顏,心也慢慢平靜了下來,這個男人真的很好看,閉着眼,沒了平日的邪氣和霸道,倒像是雪山之巔將開未開的雪蓮,聖潔,靜謐。

看着看着,眼皮子慢慢變重,不多時,呼吸也均勻了起來。

與此同時,司千煥睜開了雙眼,溫柔地勾了勾脣,伸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將她抱緊一些,慢慢睡去。

白朮一個人坐在外面,看着月亮想着自己的心事,半晌,幽幽地嘆了口氣,平日的嬉皮笑臉早就收了起來,眼裡有些迷茫。

他和白藜當初千辛萬苦脫離了那個地方,要的不就是普通的生活麼,但他知不知道,爲了蘇小羽,他又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

哎,他白朮就是個可憐的孩子,跟在白藜身後辛苦奔波,可誰教這是他的宿命哪,宿命……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題外話------

嗷嗷,嗷嗷,小羽好凶殘,呆紙好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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