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好風好月,卻是難眠。
曲吟心慌的很,乾脆抱着被子,跑去了蘇小羽房間,而近日來嗜睡的蘇小羽也失了眠,兩個女人抱着被子坐在牀上,從過去聊到未來,聊得眼眶都溼潤了,才緩緩睡去。
司千橙一個人呆在寢宮,摸着隆起的小腹,看着窗外的星月,給寶寶講着她父母過去的事情,說道最後,乾脆大哭一場,哭的累了,纔有了睡意。
董長夜拒絕了所有妹妹的相陪,疲於應對他們或羨慕,或嫉妒,或諂媚的嘴臉,柳月則奉了百里言的命,帶着嫁衣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長夜立刻抓住柳月,把自己數年來逛青樓的經驗與柳月分享,柳月潛心經營青樓數年,對這客人的意見及其重視,也來了精神,兩人聊到月上中梢才累極睡去。
離家鬼混了十多天的劉宇寧在傍晚趕了回來,聽劉澄寧添油加醋地把扶柳變成自己義妹的事情說了一通,立刻要去羞辱扶柳給妹妹報仇,更想借機輕薄於她,好在她本身學了點武功,沒讓他得逞,而西雲趕到後,二話不說把劉宇寧揍成了豬頭,劉宇寧向劉凡宇告狀,卻惹來劉凡宇的震怒,帶他向扶柳告罪後,將他打入柴房,事情這才告一段落,鬧完以後,天也已經黑透了,西雲陪着扶柳談天說地,慢慢平復她有點緊張的內心,這才睡了過去。
臨嫁的姑娘總是緊張的,而等着娶媳婦的男人也鬱悶得不行,本說新婚前了得要死,在白家大院裡商量着怎麼折磨長孫鬱風,怎麼打垮煙國、凌國,還死活不承認自己是在遷怒。
不管怎麼說,再難度過的夜晚也會迎來黎明,天亮以後,纔是真正的忙了起來。
蘇府。
“孃親孃親,拿來了拿來了!”蘇念羽邁着小短腿,臉上洋溢着喜悅,手中端着一個小匣子的首飾,往大姐的房間奔去。
百里言笑眯眯地接過,揉着他的腦袋,“念念乖,再給你曲吟姐姐送去。”
還來不及喘口氣,念念又被指使着往曲吟的房間跑去。
百里言抱着匣子關上門,來到了梳妝檯前,看着牀上坐着的女兒,眼眶微微溼潤,女兒大了,都要嫁人了。
“娘,冥王府離蘇宅只隔了五條街。”蘇小羽實在不懂得她孃親熱淚盈眶是爲哪般,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低頭看着自己華貴的喜服,有些鬱悶,這是她穿過最重的衣服。
“等你當了娘,就知道了。”百里言無奈地說道,讓她做到梳妝檯前,拿起木梳爲她梳頭。
“一梳梳到尾……”百里言嘴裡輕聲念着,手下的動作越發輕柔,溫柔地看向鏡子,卻見自家閨女已經歪頭睡着,一時間,所有的慈愛溫柔通通消失不見。
百里言咬牙切齒地瞪着鏡子裡安詳的睡容良久,最後還是無奈,爲這個睡美人精心打扮起來。
蘇小羽迷迷糊糊地醒來,擡頭,就看到鏡子裡陌生的女人,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兩片柳眉細細描繪,眉梢更添少許淺紅,眉心仔細地貼上梅花花鈿,一雙水眸勾勒得愈發靈動嫵媚,櫻脣染着硃紅,盡顯女兒豔色,臉頰天然的紅暈,道不盡的嬌羞。
如雲墨發大半盤成流雲髻,剩下的黑髮散落身後,頭上戴着血玉打造的典雅頭飾,高貴又不落俗套。
長裙如火,襯得她肌膚賽雪,吹彈可破,以銀線在錦緞上繡着片片形態各異的羽毛,俏皮脫俗。
“怎麼樣?”百里言滿意地看着自己精心打扮的女兒,身爲女人的她稍不留神也要爲之屏住呼吸,她的女兒,真的很美。
蘇小羽挑眉,撫了撫發間的血玉簪子,又彈了彈細碎璀璨的流蘇,緩緩起身,笑吟吟地看向百里言,道,“不錯,就是太重了。”脖子很酸。
百里言的笑容一僵,無奈地扶額,“羽兒啊……”
“孃親,皇帝哥哥和姐夫來接新娘子啦!”蘇念羽破門而入,呆呆地看着自己美得驚人的大姐,小心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臉蛋紅了。
大姐比醉春風裡的姐姐好看一百倍啊!
蘇小羽毫無自覺地溫柔一笑,就見念念飄飄忽忽地走了出去,還不停地傻笑。
“沒出息。”百里言笑罵,拿起旁邊的紅蓋頭,給她蓋在了頭上。
宮中的老嬤嬤一身紅衣走了過來,跟百里言談笑幾句,便扶着新娘朝大門走去,百里言帶着蘇念羽,跟在她們後面。
蘇小羽眼前一片火紅,隱隱約約能看到外面一點,看着朝自己這邊走來的另一個蒙着蓋頭的人,心知那便是小曲兒,突然有些好奇她蓋頭底下的風景,待兩人雙雙走到大門時,手指一動,打算把曲吟的蓋頭給彈開,卻感覺到同樣有一道掌風朝自己的蓋頭揮來,側身躲開,卻打到了老嬤嬤身上,讓她跌倒,再看那邊,曲吟的蓋頭好生生地蓋在腦袋上,身旁的老嬤嬤也倒了下來。
曲吟有些無奈,本想看看蘇小羽蓋頭底下是什麼樣子,沒想到對付跟自己打的是一個主意,弄的現場一片混亂,不由有些內疚,正想蹲下把老嬤嬤扶起來,自己的手突然被一隻大掌包住。
“吟兒,大婚之日,還跟蘇小羽鬧什麼呢?”司千煌過來牽着新娘上轎,英俊逼人的臉上盡是無奈,他跟小煥剛剛一直站在旁邊,兩個女人的互動看得清清楚楚,真是不得不佩服兩人的默契。
曲吟聽到司千煌的聲音,強忍住一晚上的緊張爆發,當時就愣住不動了,任司千煌好笑地把她塞進轎子裡還不自知。
另一邊,蘇小羽就顯得淡定許多,不等司千煥過來訓導她,自己都憑着心中對他的感應湊了過去,看見朝她伸來的大手時,主動把小手塞進他手裡。
司千煥捏住綿軟的小手,溫柔地看着蒙着蓋頭還不老是的女人,嘴角勾起的弧度更高,絲毫不掩心中的喜悅之情,朝後面的岳父岳母小舅子一笑,扶着新娘上花轎。
同樣的戲碼在陵城其他三處上演,十里紅妝,新人走過之處皆是流光溢彩的紅色錦緞,奢侈至極。
這一天,陵城的大小街道擠滿了人,一個個探頭探腦,努力站的更高,只爲窺得皇家四子和駙馬爺的容貌,凡是見者,都被五人驚爲天人的容貌迷得發癡,特別是那擁有琥珀色異瞳的冥王,第一次摘下面具出現在衆人的眼中,便奪了日光的風采。
封后大典與司千煌和曲吟的大婚同日舉行,百官朝見,祭天敬神,當曲吟與司千煌並肩立於高臺之上時,萬人跪倒,喊聲震天動地。
相較之下,其他四人就低調了許多,司千煥、司千北、司千曉和白朮終於把心上人迎進了家門,交拜之後,新娘送入洞房,新郎官則滿心不願意地趕往皇宮,因這次大婚五人一起進行,所以在宮中設宴,招待所有的皇親貴胄,在宮外的白家旗下所有的酒樓也開了流水席,全城的百姓紛紛趕來,熱鬧非凡。
全國免受賦稅一年,真真是普天同慶。
當然,這中間有一段小小的插曲。
花轎搖搖晃晃,蘇小羽捧着小白坐在裡面昏昏欲睡了很久,最終還是腦袋一歪睡了過去,繡着羽毛的大紅蓋頭從腦袋上滑落,露出美麗的容顏。
到了冥王府大門後,喜娘笑眯眯地說了一大通話,司千煥難得有耐心地把她的話聽完,才按照規矩踢轎門,接新娘出來,但是,轎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四周一下子議論開來,甚至有的人猜測是不是新娘子逃婚了……
司千煥站在轎門外一會兒,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心知她是睡着了,只能淡淡地掃了衆人一眼,再他們閉嘴後在,自己鑽進寬大的花轎。
喜娘雖知這於理不合,但礙於那人是冥王,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着吉祥話,安撫着周圍的人。
司千煥一進轎子,目光便膠着在了眼前美麗不可方物的臉上,她雖安睡着,可那呼吸之間輕易便能勾魂攝魄,朱脣微啓,宛若水嫩的紅果子,誘人品嚐。
“小東西,起來了。”司千煥俯身,輕聲喚道,大掌流連在她臉頰上,不捨離去,看着她長長的睫毛開始顫動,淺色的雙眸中散落了細碎的柔情。
蘇小羽蹙了蹙眉,緩緩睜眼,便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臉,一時間怔在那裡,不知作何反應。
那大眼圓睜,紅脣輕啓的可愛模樣,撓得司千煥心癢難耐,再低頭,直接吻住她悠誘人的紅脣,好在他還存有理智,淺嘗即止,很快就放開了她,雖是這樣,她脣上的硃紅仍是被他吻去,露出原本粉嫩的顏色,可她白皙的臉蛋卻紅透了。
“下去啦。”蘇小羽的聲音細細軟軟地,侷促地看着轎子前隨風飄動的紅布,一是怕別人把裡頭的風景看了去,二是爲自己剛剛睡着的事情感到羞愧。
司千煥似是回味一般地咂咂嘴,邪氣一笑,見她臉色更紅,纔拿起旁邊的蓋頭,親手爲她蓋上。
蘇小羽突然按住他的手,掀開蓋頭,看着他脣邊果然有紅痕,不自在地別過臉,伸手輕輕地把他嘴上的紅印擦掉,這才自己把蓋頭放下。
司千煥一愣,差點大笑,舔了舔嘴脣,笑得愈發邪佞,隔着蓋頭在她臉上印上一吻,才拉着她的手,下了花轎。
喜娘見新人終於出來,鬆了口氣,趕快張羅着兩人跨過火盆,進了冥王府。
蘇澤和百里言作爲證婚人,早早就在大廳裡坐好,見者女婿牽着女兒進來,齊齊揚起了笑容。
“一拜天地!”嶽成高聲喊道,眉眼裡都帶笑。
司千煥扶着蘇小羽轉身,溫柔地看她一眼後,朝門外一拜。
“二拜高堂!”嶽成繼續喊道。
兩人轉過身,對着蘇澤和百里言緩緩一拜。
百里言擦着眼淚,笑着看眼前的一對新人,蘇澤眼眶也微微溼潤,朝司千煥點了點頭。
“夫妻交拜!”最後一聲,嶽成的聲音愈發響亮。
司千煥垂眸一笑,轉過身,看着蓋着蓋頭的女人,心中突然充滿了溫熱,心跳都加快了許多,看着小女人不自覺地捂住自己的心口,眼底的柔光幾乎要溺死人。
緩緩一拜,兩人的腦袋輕輕碰在了一起,不疼,卻震得兩人的心都酥酥麻麻的。
“禮成!”嶽成最後喊道。
然後新娘被送進了洞房,新郎黑着臉被人請去了皇宮。
“哈哈,阿澤,你瞧瞧小煥哪表情,恨不得把那李公公給生吞活剝咯。”百里言捂着嘴輕笑。
蘇澤失笑,想到當年他成親的時候,忍不住感嘆,“能不生氣嗎?當年我們倆成婚的時候,我也是被父親攔住,生生在外面灌了一肚子酒,才能回房,當時我也是氣得恨不得殺人……春宵一刻值千金,旁人想賠都賠不起。”
百里言臉一紅,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帶着念念往皇宮趕去,她得幫閨女兒看着點,萬一小煥喝多了,那可怎麼辦。
蘇小羽被送進新房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
禮節上講,新娘子是不能自己掀開蓋頭的,不過蘇小羽不會在意這些細節,伸手,直接把紅布掀開,看到房間裡的佈置後,微微張大的眼。
紅燭,紅紗,紅牀單,紅錦被,原本以黑色爲主調的房間此刻洋溢着新婚的熱烈,全都換成了紅色。
看着空蕩蕩的房間,蘇小羽心中終於冒出了緊張的情緒,雖然這情緒來得有點遲。
“成親前後,會有什麼不同呀。”蘇小羽扭着自己塗上豆蔻的手指,大眼睛轉來轉去,小聲嘟囔着,見大門被打開,微微眯眼,“誰?”
煥去皇宮應酬了,絕對不會是他。
“是我啦,小羽主子。”西雲偷偷跑了進來,手裡拿着食盒,在看到蘇小羽的時候,手一顫,食盒落了下去。
蘇小羽嘴角一抽,伸手接住,“幹什麼?”
“唔,小羽主子你好漂亮。”西雲激動地圍着她轉,良久纔想起她來的目的,“小羽主子,新娘是不能吃東西的,可你現在懷着寶寶,所以我去廚房偷了點東西,小羽主子快吃吧。”
蘇小羽聞言,覺得肚子還真的餓了,對她一笑,打開食盒蓋子把裡面精緻可口的小菜端了出來,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起來。
西雲在旁邊看着,剛剛的驚豔徹底幻滅,果然,小羽主子還是不動的時候驚爲天人,一動,就是個凡人!
西雲收拾完東西走後,房間裡又只剩下蘇小羽一個人,她靜靜地坐在牀上,靠着牀柱,把玩着繡工精良的枕頭,突然瞥見牀角一本小冊子,拿過來,好奇地打開,然後小臉紅得如她頭上的血玉一般剔透,眼睛也開始發直,小手一顫,闔上小冊子,這纔看到書名——
《巫山雲雨十八式》
彷彿是燙手山芋一般,蘇小羽迅速把小冊子丟開,朝臉上扇着風,企圖降溫,可惜扇着扇着,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挪向地上那本被拋棄的小冊子,嚥了口口水,忍不住伸出手,把它撿了回來,深吸一口氣,翻開了第一頁。
看着小冊子上栩栩如生的小人這樣那樣,她的臉色越來越紅,等看完最後一頁,終於把它丟得遠遠的,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睫毛一顫一顫的,鼻尖都緊張地冒出了細汗。
可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不斷地出現自己和司千煥的身影,然後照着小冊子上的畫這樣然後那樣,猛地睜開眼,那小人彷彿就在大牀上翻滾,一個激靈,逼得她又閉上了眼睛。
司千煥被灌了很多酒,那羣人才終於放他離開,走到煥雲宮時,他的酒意已經被夜風化淡了許多,按了按太陽穴,推開大門,終於看到了心心念唸的人兒,眼裡的喜悅被疑惑代替。
蘇小羽一張小臉紅撲撲的,抱着枕頭不停地哼哼着,連大門開了又閉上了都不知道,知道眼前出現紅色的錦袍下襬,才猛地回神,呆呆地看着憑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司千煥是王爺,成親的時候穿的服飾也跟平常的新郎不同,紅色錦緞上繡着朵朵栩栩如生的暗金色梨花,腰間一條黑玉腰帶低調奢華,頭髮一絲不苟地用黑玉發冠束起,新郎裝扮讓他看起來面冠如玉,俊美得不可一世。
“小東西,怎麼了?”司千煥好笑地看着她臉上莫名的紅暈,嗅了嗅,沒在她身上嗅到酒味,臉上更加疑惑。
蘇小羽看着他靠近的俊臉,腦中又冒出某個畫面,身子一震,立刻把他推開,小蛇似的竄上了大牀,踢掉鞋子就朝裡面挪去。
司千煥怔愣在原地,有些無辜,他纔剛剛回來,什麼都還沒做,小東西那驚恐的表情是怎樣?
“羽兒?”司千煥低喚,見她咬着嘴巴瞪自己,微微蹙眉,餘光突然看到了什麼,好看的眉毛一挑,慢慢朝那邊走去。
“不準過去,不準撿!”蘇小羽見他看到了那本小冊子,矇住腦袋低吼。
司千煥眼裡閃過一道精光,迅速撿起那本小冊子,一看,眼裡閃過笑意,終於明白小東西的反常是爲了那般,故意走過來一些,翻開小冊子,促狹地笑道,“巫山雲雨十八式之一翻……”
“不準念!”蘇小羽紅着眼瞪他,低吼。
丟臉,丟大臉了,別讓她知道是誰把這本破書放在這裡的,否則她一定好好奉還!
司千煥聽話地丟掉書,從桌子上拿起酒壺和酒杯,在牀邊坐了下來,朝牀裡窩着的女人挑眉,“過來。”
“不要。”蘇小羽瞪着大眼搖頭,緊緊地抱住枕頭。
司千煥饒有興味地笑了笑,眯着眼輕聲說道,“巫山雲雨十八……”
“不準念!”蘇小羽竄了過來,跪在牀上捂住他的嘴,感覺到他的舌頭在掌心一添,才觸電般鬆了手,警惕地看着他。
“這麼兇,蓋頭不讓我揭,合巹酒也不喝了麼?”司千煥情緒有些低落,看着手裡兩個盛着酒的杯子,幽幽一嘆。
蘇小羽心一緊,伸手拿過一杯,小聲嘟囔,“誰說不喝了,我只是不要你念嘛。”
很順手的,酒杯就往嘴邊送。
司千煥眼裡閃過精光,擡眸,溫柔地看着她,伸手把她圈入懷中,阻止她喝酒的動作,低笑,“傻丫頭,合巹酒要這麼喝。”
說着,勾住她的手臂,將酒杯送到自己嘴邊,眼神示意她也這樣做。
蘇小羽眨着眼,把腦袋湊到杯子邊,擡眸正巧撞上了他熱烈的目光,手一顫,酒差點灑出來。
“你好像很緊張。”司千煥低聲說道,看着她燦若桃花的臉,眸色沉了些,笑得越發溫柔。
“誰、誰第一次成親不緊張,多、多了就好。”蘇小羽強自鎮定,顫着眼皮子說道。
司千煥臉一黑,咬牙問道,“多了就好?你還想嫁給誰?”
蘇小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臉蛋紅透,“喝、喝合巹酒了。”
司千煥輕哼一聲,擡眼,把手中酒喝掉,嘴脣依舊挨着酒杯,看着蘇小羽顫顫巍巍地把酒喝掉,才勾脣,收回手。
“你還拿着酒壺幹什麼?”蘇小羽丟掉酒杯,往他懷裡縮了縮,見他莫測地笑着,搖晃着手裡的酒壺,有些疑惑。
司千煥但笑不語,把酒壺放下,溫柔地看着她上過妝的小臉,眼裡有着癡迷,然後伸手把她頭上的頭飾取下來,在手裡掂了掂,蹙眉,反手朝地上一扔,“嘩啦啦”玉碎了一地。
“唔,孃親給我做的。”蘇小羽有點心疼,不過沒阻攔他繼續丟東西的行爲。
“想要我給你賣,這些東西你用不了第二次。”司千煥輕哼,把她腦袋上的東西都毀了,耳朵上的也取下來捏成粉末,霸道樣子讓他更加吸引人。
蘇小羽忍不住低笑,摸到自己白玉腰帶,也跟着司千煥毀東西,然後把自己重重的婚服扒了下來,只着瑩紅的裡衣,壓了她一天的重量減輕,讓她大大地鬆了口氣,表情甚是愉悅。
“小東西,岳母沒告訴你,不能在男人面前脫衣服麼?”司千煥看着撕衣服撕得開心的小女人,眼神暗了暗,無奈地說道。
“裝什麼純潔,又不是第一次。”蘇小羽小聲嘟囔,自己輕鬆了,看着一樣被包的緊緊的司千煥,蹙眉,光着小腳跪在他身前,爲他寬衣解帶。
司千煥呼吸一窒,看着她像個小妻子一樣給自己寬衣,心一瞬間融化成水,擡手撫上她的臉,低聲呢喃,“小東西,你現在真的是我的妻了。”
“相公!相公!相公!”蘇小羽抿脣一笑,伸手環住他的脖子,笑吟吟地嬌聲喚道。
司千煥嘴角不可抑止地上揚,摟住她的腰,突然拿起旁邊的酒壺往嘴裡灌了一口,然後用手扣住她的下巴,低頭覆上她香軟的脣,將嘴裡香濃的佳釀渡入她口中。
“咳、咳咳……”蘇小羽被嗆住,眯着迷濛的大眼,輕咳了起來,可他並沒有放過她,反而藉此加深這個吻,熾熱的氣息傳進她的身體裡,讓她不可抑止地戰慄。
“寶貝,皇兄說,今晚你能精神地與我共度春宵。”司千煥含住她的脣,低笑道,改日備上大禮,他要親自謝過大皇嫂。
蘇小羽俏臉微紅,撇開目光,急促地呼吸着,臭曲吟,幫着司千煥來欺負她!
司千煥繼續吻着她,吻得她意亂情迷之時,將酒壺拿了過來,往她衣內倒去。
“唔,司千煥你幹什麼!”蘇小羽猛地推開他,卻被他鉗制住腰,只能咬着脣任冰涼的酒液流進衣內,身體隨之戰慄。
司千煥丟開酒壺,看着她衣衫凌亂又透溼的樣子,眸色幽深暗沉,脣角的笑容也愈發邪佞,“寶貝,這麼快就忘了麼?巫山雲雨十八式之十,以佳釀……”
蘇小羽臉蛋爆紅,仰頭便吻住他的脣,堵住他的唸唸有詞,半眯着眼,水潤的眸子裡盡是哀求,軟軟地撒嬌,“你想怎樣就怎樣,不要說了嘛。”
有了這種暗示,司千煥立刻化身爲狼,將她推倒在牀上,避開她的小腹和刀傷,覆了上去,再次吻住她,看着她媚眼如絲的勾人模樣,感受着她呼吸急促撓人心癢的滋味,手下一使勁,她身上的衣服和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碎成爛布,薄脣向下,吮吸着她身上和着香汗的佳釀,白皙的臉也泛起暗紅,琥珀色的眸色漸漸變成金色。
蘇小羽偏着腦袋,雙手插入他的發間,輕咬着脣瓣抑制不住地輕吟,雙眸被水色氤氳,隱隱有暗紅閃過。
“相公……”垂眸,惡作劇一般嬌媚地喚了一聲,感覺到男人身子猛地一僵,紅脣不由微微勾起。
司千煥知道她故意逗自己,薄脣邪氣一揚,再次吻住她的紅脣,語氣邪惡惑人地低喃,“小東西,信不信,今晚你會暈過去。”
“你、小、小曲兒……”蘇小羽心一顫,磕磕巴巴地想辯駁,目光閃爍着,根本不敢對上他熾熱的眸子。
“巫山雲雨十八式……”司千煥挑起她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己,脣角一朵妖冶的笑花,聲音曖昧地低啞着,見她瞪大雙眼,俯身,狠狠地吻住她的紅脣,不給她叫嚷的機會。
三層紅帳落下,在紅燭的光亮中,牀上一雙男女共赴巫山,行那雲雨之事,嬌吟不絕,酥麻入骨,低喘陣陣,勾人心魄。
洞房花燭正當時,熾熱的氣息比滿室的火紅更燻人,至於那巫山雲雨十八式到底用上了多少,無人得知,只是某嘴硬的小妻子,的的確確暈倒在了她相公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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