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大師,冰藍人的毒一定可以解的。”我勸慰說,“我馬上去幫你找解藥。”
“無解。”沐珺說,“冰藍人的毒從來都沒有解藥……鬼谷子那麼聰明,怎麼會讓自己的化身被人解了呢?”
我心想那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看着沐珺在這裡變成一個冰藍人,化成一灘水嗎?
忽然間,沐珺發出了一聲嚎叫,她張大了嘴巴,嘴裡冒出了藍色的氣流,帶着一股寒氣,她痛苦至極,一定是傷口上的毒素開始往身體的各處蔓延,她的嘴裡呼出了寒氣,說明毒素已經蔓延到了體內。
她一頭撞向了冰牆,我眼疾手快把她按住,她的腦袋擺動不止,企圖咬住我的雙手,這時候的沐珺就像是一個犯了狂犬病的人一樣,我一邊提防着被她咬傷,一邊低聲安慰她,控制她的情緒。
隨着她的哀嚎聲,藍色的冰牆裡不斷有冰藍人迴應,冰藍人一回應,沐珺就更加癲狂,好像對方的聲音是一劑催化劑,把她的癲狂情緒推至又一個高潮。
“沐大師,沐大師!”我緊緊按住沐珺的腦袋,讓她的牙齒不至於碰到冰牆上被折斷,我這個大男人竟然有些力不從心了,我低聲安慰,“你不要動,不要害怕,我幫你呢!我這裡有解藥,你只要鎮定下來,我回靈臺山去給你取解藥。”
這話不是騙人的,紫玉說過,靈臺山有靈丹妙藥可以解天下毒,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具體藏在哪個地方。
沐珺的痛苦不是用意志可以安定下來的,我祭出了法杖,法杖的光芒散開,把沐珺籠罩在中間,我默默地念着咒語,法杖上散發出來千絲萬縷的光芒,慢慢的進入沐珺的身體,這好像佛光一樣,可以暫時緩解她的疼痛。
沐珺不是沒有努力,她把嘴脣都咬破了,冰藍人的毒太厲害,輕鬆就攻破了她堅強的意志力,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讓她雙手握住了法杖,法杖上面的靈氣就通過她的雙手流進她的身體裡,這樣雖不能解冰藍人的毒,但是能緩解毒素蔓延,起到鎮痛的作用。
法杖被祭出之後,周圍的冰藍人就不怪叫了,他們在藍色的冰層裡穿行,我是看見絲絲縷縷的不斷跳動的黑線發現他們的,他們可能是沒有遇見過法杖,所以有所顧忌,正上躥下跳的尋找機會靠近,但是始終保持着安全的距離。
沐珺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對我說謝謝,我心裡非常愧疚,我說要是我攔着你,你就不會成這樣了。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要來的。”沐珺反而寬慰我說,“我要來,你攔得住嗎?不是你的錯……”
她不怪我,我更加難受,等她稍微好些,我問沐珺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長生,你和紫玉走吧。”沐珺一笑,笑裡帶着說不盡的不甘和無奈,“我不想讓你們看見我變成冰藍人的樣子。”
“我不會放棄你的。”我對沐珺說,“你看,我的法杖能緩解你的痛,延緩毒素的蔓延,那說明冰藍人的毒能解,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解藥。你先用法杖緩解疼痛,靈臺山有靈丹妙藥,我去幫你拿來。”
“這是你的法器,是你們靈石家族的聖物,怎麼能給我長期霸佔着?”沐珺說,“我是救不過來的,別費勁了……”
“沐大師,你怎麼跟個小孩兒似的?”我哄道,“你不想見絕塵了?”
“見他,要了我的命了。”沐珺苦笑,“我死之前,還想着見他一面,我是不是太鍥而不捨了?”
我想了想問道:“沐大師,你恨絕塵嗎?”
“喜歡他是我的事,不喜歡我是他的事。既然是各自的事,我們都是成年人,我個人瘋狂行爲導致的後果,我恨他做什麼?”
“你真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我說着,接下來的話我想說卻沒說,我想說三叔是不是真有些絕情了?
等了一會兒,沐珺的疼痛緩解了不少,我給法杖加持了法術,這樣讓沐珺更好受些,法杖加持之後,冰層裡的冰藍人也躲起來了不敢出來,我估摸着法杖帶給沐珺的法術保護能管個一兩天,這時間足夠我給她想辦法解毒了。
我想就算我去魔界找老牛,這一來一去加上老牛不願意,我死打爛纏,時間也足夠。
“沐大師,你睡吧。”我輕聲說,“法杖帶給你的保護,能維持好幾天。你睡着了,便什麼也不用想,放心,我拿命給你擔保,你會沒事的。等我回來,我就叫醒你。”
“真的嗎?”沐珺突然像個無助的小孩子,眼巴巴的看着我,“你確定那些冰藍人不會再來咬我?”
“他們要咬你的話,法杖會把他們的牙齒全都敲掉。”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你睡醒了我就回來了。”
沐珺突然抓住了我的衣袖,可憐兮兮的說:“長生,那你一定要回來。”
我心裡一疼,沐珺也是個女人啊。她平日裡總是給我們表現出男人婆風風火火的樣子,但是她也需要保護,需要呵護。
我看都不敢往後多看一眼,到了地面之後,我把沐珺的情況給紫玉說了,我問紫玉靈臺山的靈丹妙藥在哪兒?
紫玉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我着急的問:“怎麼,你忘了?”
“長生,對不起……”
我聽這開場白就知道黃了。
果不其然,紫玉說以前說的那是騙我的,她極力把靈臺山描繪得越好,對我來說就越有吸引力。
我有些生氣,更多的是失望,就像眼看着升起來的太陽,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拉扯了下去,世界瞬間一片黑暗。
“那怎麼辦?”我犯了愁,沐珺不能離開下面的冰封世界,她見不得陽光,但是也不能在那裡久呆,冰藍人會再一次的對她發起攻擊。
走與留,都不行,我感覺到了自己的能力有限,沐珺幫了我們不少次,但是這一次她命在旦夕,我卻不能幫他。
“長生,冰藍人是老牛放出來的,那你去找老牛吧。”紫玉說,“這是最直接的方式,我不信沐大師的說法,這世間陰陽相生相剋,有男有女,有陰有陽,有黑有白,有毒藥就必定有解藥。”
這條路已經被冰藍人佔據,冰藍人連沐珺都能咬傷,我相信他們一定有非凡的功夫,現在我把法杖給了沐珺療傷,沒有法杖,我也就沒有保障,所以我不能從這條道去往魔界。
想來想去,我還是準備從太古下去,那條路我熟悉,我存着僥倖,萬一那條路沒有老牛的冰藍人把守呢?
紫玉說她熟悉太古,願意與我同行。
爲了保障沐珺的安全,我們把這個天眼給藏了起來。
到達太古的時候,那裡跟之前有了驚人的變化。
最大的變化就是那顆大樹枯萎了,上面掛着的果子蔫蔫的,看起來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
紫玉說:“難道六界輪迴轉世的通道也斷了?不然的話,這裡的果子總會有有新的。”
我們查看了一番,紫玉發現輪迴通道確實已經關閉,而且關閉得很徹底。
“這件事到底怎麼了?”紫玉疑惑極了,“輪迴通道從來沒有關閉過,這件事我必須得問清楚,我們才能下去。我去找找那個小孩。”
我問他找哪個小孩?
紫玉說這裡有個小孩,掌管着轉世投胎的孩兒們,掌管着他們的記憶和法術,還有他們的弱點死穴。
她描述的那個黑小孩我見過,那不就是我和蕭易那次進村的時候,在路上碰見的那個小孩嗎?
紫玉說到這裡我才猛然想起,那個小孩兒一直在蕭易的懷裡酣睡,直到我們從魔界出去,那個小孩好像一直都在蕭易的懷裡!
我把這茬給忘了!
現在想起來,蕭易到底把那個小孩弄哪兒去了?
死了,扔了?還是他帶回了雲山悄悄的養着?
紫玉說那是掌管六界中特殊輪迴轉世的神靈,雖然看起來是個孩子,但是法器無邊,神通廣大,蕭易會不會看穿了這個孩子的來頭,所以據爲己有了?
她說這個小孩身上有每一個從太古輪迴轉世之人的弱點死穴,有了這個小孩……
我脫口而出:“那麼對付老苗王老獵王就有辦法了?”
紫玉點點頭:“對,我之前也想着到這裡來找他,但是沒有抱多大的希望,所以我沒有提前給你說。他鐵面無私,跟我們一起玩耍的時候怎麼樣都可以,但是關乎輪迴這些事情,他一個字也不會透露,典型的無情無義。”
我想這個黑小子是關鍵,蕭易要是知道的話,藏起來就是他的不厚道。要是不知道放了他的話,太可惜了。
我聯想到蕭易被老苗王盜了鎮山之寶的屈辱,按理說要是他知道那黑小子的來歷,直接問他要老苗王的死穴就是了。
那說明他不知道黑小子的由來,他不會把他扔到魔界沒帶回來吧?
“長生,我們怎麼辦?”紫玉問,“是去雲山找蕭易嗎?”
“不,我直接下去。”我說道,“我有辦法去魔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