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冷靜下來,回憶他回雲山之巔之後看到的情景。
他說他回到雲山,一眼就看見雲山解封,但是整個雲山還是十分蕭條,以前遷出去的居民都沒有回來。
所以他找不到人詢問雲山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他一路往上沒有見到雲落,也沒有見到雲開他們,也聯繫不上鬼川。
看雲山上的痕跡,這裡早就已經沒有人來過,就像一座荒山。
而且讓蕭易十分恐懼的是,雲山上沒有了靈氣。
千百年來雲山是道教修仙之地,平時宛如仙境,進入雲山內部就有一種如沐春光的感覺,山上到處都風景優美,山水秀麗,但是現在看雲山,就像被一場大火燒過似的,所有的植被都失去了生機,水不流了,花不開了,沒有了動物,讓蕭易想起了沙漠一樣的明月鎮。
他急不可耐的進入雲山之巔,因爲那裡是雲山的主脈,是雲山的命門,雖然他知道那裡一定出了事,但是他沒想到會遭受這麼大的重創。
整個水下祭壇的水都乾涸了,更別說以前固若金湯的冰簾,一進去就直接能看見那幾口水晶棺材。
等他走近之後他赫然發現所有的水晶棺材都不在原來的位置,以前那一個牢固的陣法,不知道是哪一個棺材先發生了變化,被破壞了。
位於最中間的雲山老者的棺材,本來是立着的,但現在是橫躺着,裡面雲山老者的屍體,也變成了一具骷髏。
再看其餘棺材裡的人,比雲山老者的變化更大,他們直接在裡面化成了灰。
他找遍了水下祭壇裡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那一枚天師印。
最後他在雲山老者的棺材下方,看見了天師印的印記,那個印記把棺材砸出了一個洞,直接穿透了棺材似的。
因爲師門規矩的緣故,他不敢去動雲山老者的屍體,所以也不知道天師印到底是不是在他的棺材裡。
“等等。”我打斷蕭易的話說道,“蕭易我問你,進入水下祭壇,一路上都有你們的陣法,那些陣法有沒有被破壞?”
“沒有。”
“外婆有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沒有。”
“在所有的水晶棺材中,是不是雲山老者那口棺材移位最大?”
蕭易點點頭說:“當然。他的棺材以前是豎着的,最後是躺着的。”
“你不用再描述下去了。我已經知道了,爲什麼水下祭壇被破壞,爲什麼雲山老者帶着一羣妖孽投胎。”
唐不凡聽得正入神,趕緊問:“你又沒在現場,你怎麼知道?快說快說。”
我說道:“很簡單,其實雲山並沒有外人闖入,而是雲山老者自己把天師印消化了。天師印的法力有多高強,想必我們都知道,不用我解釋。他被雲山老者吸入進自己的棺材裡,與他修煉多年的法術相交融,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讓雲山所有的魂魄全部都轉世投胎。所以你在雲山也沒有見到鬼川,他也被那股強大的力量衝擊,轉世投胎去了。”
蕭易眼睛一亮:“照你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但是不會這麼巧吧。讓我再想想……雲山老者所在的位置就是雲山的眼睛,他那裡一動整個雲山都會動。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他投胎轉世之後,會被一羣魔界的傢伙控制?”
我解釋道:“這就非常好理解了。因爲他們那麼多魂魄要投胎轉世,消耗了天師印和雲山老者的能量,他一出來,可以說手無縛雞之力,而那一羣傢伙,什麼也沒有消耗,積蓄了成百上千年的法力,要把雲山老者控制住,非常簡單。”
唐不凡說:“是啊,所以我們看見那一羣魔界的人都是身強力壯,而云山老者卻老成那樣。”
“我還以爲他是很快就恢復真身,沒想到是被吸乾了。”我遺憾的說,“可嘆一世道仙,落得這樣的下場。”
蕭易氣得牙癢癢,說他們雲山奉爲祖師爺的雲山老者,竟然被一羣魔界的人控制着,他馬上就想衝進去把那一羣人全部幹掉。
“對了,蕭易,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紫玉要是從靈臺山投胎轉世的話,怎麼會跟着雲山老者和那一羣魔界的人一起?”我問道。
蕭易驚訝極了:“你說紫玉也來了?”
我給蕭易說了洛城那一羣法師遇到的情況,那五個投胎轉世過來的孩子,其中一個就是紫玉。
蕭易簡直不敢相信,他說從靈界投胎過來,怎麼會跟雲山老者他們走到一路上去了。
唐不凡嘿嘿一笑說:“說明走岔了唄。萬一他們投胎轉世的時候,時間是一樣的,但是因爲天師印的衝擊,像我們遇到的情況一樣,空間也被撕裂,所以靈臺山和雲山又在另外一個地方匯成了一條線,紫玉就來到了雲山,和雲山老者他們一起投胎到了一個地方。你說我的解釋對不對?”
如果按照空間撕裂的方法來解釋的話,唐不凡說的話沒錯。我和蕭易都非常驚訝,我們在混元空間遭遇了空間的扭曲和融合,沒想到他們在外面也遭遇了和我們一樣的情景。
不同的是,我們幾個的法術得到了提升,而他們直接轉世投胎成了小孩子,一切從頭開始。
蕭易問我,雲山老者對雲山的事,還有沒有記憶?
“他連你都知道,我相信他對雲山的事全都記得,只不過他現在被控制着,沒有自由。”我說道,“我現在擔憂紫玉也在裡面和他一樣的待遇……”
蕭易說:“該瞭解的都瞭解清楚了,現在,我們就進去救我們的人。那羣魔界的人,之所以還沒有出來作亂,而是藏在太古,我想他們的修爲一定還沒有達到。”
唐不凡告誡說,千萬不要小看了他們。
他說今天他在車上,我在外面和老頭說話的時候,那羣人過來,唐不凡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魔力,他只是多看了一眼其中一個人的眼睛,就感覺到了萬箭穿心般的疼痛,所以他急忙調轉車頭叫我離開。
我看了看天色,今晚的天色不錯,就像是老天爺特意爲我們準備的一樣,是一個晴朗的夜晚,夜空中沒有一絲雲朵,月亮掛在天空,皓月朗朗。
這樣的夜晚,陽氣上浮,陰氣下沉,魔界的法力失去了天時的作用。
蕭易早已經躍躍欲試,他在任何時候都是那個能量滿滿的人,他開玩笑說,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活着的雲山老者,這一次要是把他救出來,他就讓雲山老者把所有的雲山法術都傳授給他。
他還叫唐不凡把車裡的音樂打開,說要活躍活躍氣氛,他取笑我們說,我和唐不凡就像兩個榆木疙瘩,一遇到困難的時候,就把一個眉頭皺得像倭瓜似的。
就在我們開進太古的路上,天色竟然慢慢的變得陰沉起來。
“你看你剛剛還在誇老天爺在幫我們,轉眼間天空中就堆積起了烏雲,有一句話叫天不遂人願……”
唐不凡打斷蕭易的話說:“還有一句話叫天公作美。”
“哈哈哈……那明明是天公不作美!”
蕭易的笑聲剛落,車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影子,我趕緊踩了一個急剎車,把車停下來,現在還沒有到太古,那是一個小男孩在路邊攔車。
我嚇得夠嗆,這是誰家的孩子跑出來了,這大黑天的,我四處看看,也沒有個大人跟着。
“小屁孩,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我責怪說,“要是叔叔剛纔不踩剎車,你現在就被壓死了。”
他一句話也不說,低着頭看着地上,我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小朋友,你是哪兒的孩子?”我又問道,“你家在哪兒,快回去,不然大人都等急了。”
小男孩突然擡起頭來,一雙黑乎乎的眼睛看着我,這雙眼睛的光芒卻不是一個小孩子應該有的,同時,我發現這個孩子的臉部很抽象。
怎麼說呢,就是乍一看他是圓臉小眼睛,再一看他是長臉大眼睛,初看是小嘴巴,仔細一看又是一個血盆大口。
我一怔,雖然現在還沒有進入太古,但是太古以外遇見的孩子,我不應該把他當成正常的孩子,於是我招手讓蕭易下車。
蕭易一下車,就和那孩子的目光對上了。
我感覺到他們的目光在進行某種交流,他們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卻有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我在旁邊看着那個孩子的臉不斷在我眼前發生變化,突然間,我從她的臉上看見了紫玉的臉!
我大驚,唐不凡這時候也來到我的身後,小聲對我說:“這個小男孩怎麼有幾千張臉似的?”
幾千張臉?
這四個字就像一個炸雷似的在我頭頂炸開了。
“蕭易……”我本想把我的想法告訴蕭易,這時蕭易對我點點頭,我和他之間竟然空前的達到了心有靈犀,他知道我想說什麼,他把這個小男孩抱在懷裡緊緊的摟着。
這個小男孩一動不動的趴在蕭易的懷裡,我們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換了唐不凡開車,我坐在了蕭易的旁邊。
今晚能不能成功,就看這個小孩給我們帶來什麼幫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