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這麼辦。”
陳寬一拍板,其他人自不再有異議。
一行人轉身就往外走,胡鐵漢見岑盈波還蹲在王華跟前,一把將她拉起,“岑道友,別管他了,這種人就該一拳斃了。”
說着,他當真一拳下去,把王華的腦袋砸了個稀巴爛,連頭帶識海全毀了,這下子王華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原本還想說什麼的岑盈波見狀,也只能無奈瞥他一眼,轉身追向陳寬一行。
自原本的營地被破後,陳寬他們便有了隨時跑路的準備,所以這次雖然一魔教來得突然、來得急,根本不需要收拾的他們還是極快的全體撤離了。
當魍領着人氣勢洶洶的追來時,除了幾間破木屋,便只看到一具看不出原本相貌的屍體。
沒了一條腿的造型,讓魍很容易便確認了這屍體的身份,本來就陰沉着的臉,更是完全黑了。
跟在他身後的洛驚塵瞧了瞧地上那死狀挺慘的屍體,緊了緊眉頭,又很快鬆開了。
陳寬身邊有一條四階赤鱬,除非這隱藏着的人是元嬰老怪,否則是瞞不過他的,而且有師父在,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不明原由的凌星見她蹙眉頭,以爲她是看到這樣的屍體有些不舒服,關心的道,“林姑娘,這血腥味讓人甚是不舒服,我們先出去吧。”
見沒異樣,洛驚塵順勢點了點頭,在他陪同下轉身走了出去。
魍放出神識掃了一圈,沒找到有用的線索,最後也只能憤憤的隨在他們身後走了出來。
此時凌真人已經用神識把整個營地及附近掃了一遍,見魍出來了,便上前道,“魍護法,看來陳寬他們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魍氣憤的點頭應了聲,不過眼中卻暗閃着得意的寒光。
他這次來,就是爲了逼他們快點離開藏雲山的,王華已是廢物,是死是活他並不在乎,他要的是陳寬趕緊帶着那羣有着噬魂蟲的人與另一股勢力會合,好把這些人一舉滅了,讓他狠狠的出一口惡氣。
不明真相的凌真人倒是有些感慨,“這陳寬也算是個人物,難怪可以與貴教周旋這麼久。”
魍忍不住冷冷一笑,“凌真人放心,他們跑不掉的,他們只會死得更慘。”
以爲他是在說負氣話,凌真人沒往心上去的笑着搖了搖頭。
站在不遠處的洛驚塵明白魍指的是噬魂蟲,心中暗自冷笑,有小青在,那些小蟲子也只有被滅的份,不知得知最後結果時,魍會不會氣得一命嗚呼呢?
既然陳寬已經如願的被逼走,魍裝模作樣的讓手下四處搜了一會後,便嗚金收兵了。
隊伍剛集給好還沒開撥,一聲巨響自遠處傳來,雖然距離有些遠,但那轟天的氣勢仍是讓人不可忽視。
一行人訝然看去,當確定冒煙的方位後,洛驚塵臉色一變,“小弟。”
隨着這驚呼,她人已往外衝,凌星怔了一下後,急忙跟上,凌家的人怕他有失,當然也趕緊跟着跑了。
那爆炸的地方居然是他們的營地所在,林嵐前來幫忙抓人,林小弟可還留在營地裡的。
魍也沒想到會有此變故,原本只是裝的臉這下子是真的黑了,“快回去。”
想起陳寬救人逃跑時引發的那場爆炸,魍整個都不好了,難不成陳寬不是跑去找青雲一夥,而是跑去炸自己的營地了?
領着一羣手下,還沒跑到門口,空間一陣波動,眼前景色一變,四周便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魍驚愕止步,法陣!
擦,陳寬這混蛋居然敢反設計自己,可是那傢伙怎麼會沒通知自己的,他這是想害死自己嗎?
正暗罵着,卻聽得砰的一聲,一個重物落了下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魍警覺的往旁退開一步,神識一掃,頓時有些愣了,“是你?”
地上的人爬了起來,看向魍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很快又被怒火所取代,朝着魍就撲上來,“原來是你這魔人,老子殺了你。”
魍這時也反應過來了,閃身躲過他的攻擊,卻因沒拉開距離,只能與他纏鬥着。
他是法修,而對方卻是體修,近身纏鬥,就算魍的修爲高了他一大階,一時間也拿他沒辦法。
因爲他們貼得太近了,周圍的一魔教所屬怕會誤傷到魍,也不敢隨便插手,只得把他們圍了起來,避免那個體修逃走。
而陣外,陳寬和木竹生哥倆好的站在一塊,饒有興趣的看着陣內的打鬥。
岑盈波抱着陳鈺,兩人的神色與他們身後的人一般無二,皆是滿臉的納悶與不解。
“爹,胡叔叔打不贏那個魔人的,你怎麼不把他救出來呀?”
那個突然掉進陣裡的人,竟是莽漢胡鐵漢。
陳寬表面上說要撤離,其實早在營地裡佈下了法陣,故意帶着同伴遠遠的繞了一圈,又跑了回來,以那聲爆炸爲號,啓動了法陣,將魍一夥給困住了,只是衆人正高興的時候,卻不知那胡鐵漢怎麼就掉進陣裡去了,而陳寬兩人居然一點也不急,完全沒有救人的意思,也難怪衆人滿頭霧水,一臉的不解。
暗地裡把人踢進去的木竹生,拍拍陳鈺,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小子,想活得長,不僅要有實力,還得有腦子,否則被人家裝傻的耍得團團轉,你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些字陳鈺都學過,可是合在一起,他愣是沒聽懂。
抱着他的岑盈波卻若有所悟,“木道友,你的意思是,這胡鐵漢有問題,或者是第二個王華?”
木竹生讚賞的瞅她一眼,“你倒有我徒弟的兩分聰明。”
他這話不啻是承認了岑盈波的猜測,衆人頓時一片譁然。
他們都是相處了一段時日的,就胡鐵漢那魯莽衝動的個性,如何會是當細作的料。
陳寬低嘆一聲,確實如果他不是有古青蓮給的赤鱬,就是懷疑誰也不會想到有問題的會是這平日看上去大咧咧的胡鐵漢。
此時,陣內的胡鐵漢因爲實力的懸殊,終是讓魍給制服了。
一掌懸空按在他的頭頂,魍威脅喊道,“陳寬,你若不把我們放了,本護法就把這人殺了。”
“你隨便。”
陳寬的回答,不僅魍,就是胡鐵漢也怔住了,“敦和真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一點,站在陳寬身後的衆人也很想知道,他們是真的無法相信這胡鐵漢會是奸細。
木竹生揚聲道,“魅護法,你就別裝了,你瞞得了別人,可瞞不過我。”
他說的是魅,而非魍,陣內陣外的人全都呆了,這怎麼可能?
可是木竹生的來歷,除了他自己交代的那一點點,根本沒誰知道他的底細,就是王華也是他先看穿的,所以他這話一出,原本堅決不信的衆人開始半信半疑,難道胡鐵漢真的有問題?
要說最驚訝、最意外的,當然就是陣內的魍兩人了,他是怎麼看穿的,畢竟胡鐵漢的真正身份,就是鄧瑞雪也不知道,與他同在一個陣營裡,又同樣是細作的王華也不清楚,卻讓一個來歷不明的築基初期修士給看穿了,這事也太詭異了吧。
其實摸清了胡鐵漢底的,是陳寬帶在身邊的那條赤鱬。他之前幾次狀似無意的話,其實都是別有目的的,既然要使壞肯定就得動心思,在沒防備的情況下,自是被赤鱬看得一清二楚。
當初剛知道這真相時,陳寬亦是震驚不已,不過也讓他由此有了決定,他們擁有赤鱬的事絕對不能泄露,免得慣常用潛伏手段的一魔教有所提防。
可是這胡鐵漢隱藏得太好,想像王華那般用真憑實據揭穿他,一時間是不可能,而帶着這麼一個危險人物在身邊,也絕不是好主意,所以兩人思前想後,方會有了今天這一出,由還沒被摸清底的木竹生出面,直接揭穿胡鐵漢。
反應過來的魅,放聲叫起屈來。
“你這是污衊,敦和真人,就算我老胡經常口沒摭攔,你也不能僅聽外人的一面之詞就要殺我呀。”
聽着他這毫無掩飾的指責,衆人又猶豫了,“敦和真人,會不會真是誤會?”
木竹生挑眉一笑,“是不是誤會,試試便知了。”
說着,他揚聲道,“你們放心,我這陣布得有些倉促,殺不了你們所有人的,只要殺滿了十人,便會自己破了,你們自己選十個人喂陣吧,我們先去找你們那邊的人玩玩。”
說完,朝陳寬打了個眼色,陳寬會意,一揮手,領着一羣驚疑不定的人當真轉身就走了。
怒罵了好一會,都沒聽到迴音,知道他們當真走了,魍與胡鐵漢狠得直咬牙,這些混蛋,除非能強力破陣,否則魅的身份肯定是要暴露了,畢竟拿誰也不可能拿他去喂陣呀。
跟着陳寬離開的一羣人,不時的互視着,不少人都有了擔憂,陳寬這樣會不會太草菅人命了,今天是胡鐵漢,那明天會不會變成是他們呀。
讓這些人一下子相信胡鐵漢那樣的莽漢子其實是個極會僞裝的聰明人,還真的很難接受,難免因此對陳寬產生了懷疑,而陳寬也不多作解釋,反正等會他們便明白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