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瑤聞言微愣,扶蘇走過她身邊時帶起一陣風,在心裡留下一陣漣漪。
不等呂秋說什麼,扶蘇便拉着她走了。公孫瑤在原地空落落的,連頭上飛過一隻白鴿都令她憤怒。
一股酸勁涌上鼻尖,公孫瑤看着兩個人的背影,氣得跺跺腳,自己走了。
“看不出來你膽子挺大啊。”扶蘇把手放在背後,微微笑着。
“聽出來了?我瞎編的。”呂秋自豪的笑笑。
“你運氣不錯,張雲矜說你口出狂言,我領略了不少。不過,沒想到你還有個清雁來助場。”扶蘇輕輕道。
呂秋咳咳兩聲:“我也不知道清雁這麼厲害,也沒想到爲了我能偷跑出來……”
扶蘇垂垂眸,勾脣。
“關於酒杯的事我要問你。”扶蘇正視呂秋,緩緩開口:“你如何得知。”
呂秋定定地看着扶蘇,眼裡沒有一絲波瀾。
“我母親告訴我的。”
扶蘇繼續問下去:“你母親是誰?”
呂秋啞了言,她張了張口:“不知道。”
扶蘇笑出了聲,手習慣性地撫上腰間的劍:“我會讓你說出來的。”
呂秋嘆了一口氣,她是真的不知道。從小到大,她只知道父親是呂不韋,而母親究竟是誰,她也不知從何得知。
但是呂秋的直覺告訴她,她的母親絕不是常人。
“那公子自便吧。”呂秋慵懶的答道。
呂秋正要離開,扶蘇在後面開口問道:“之前送你的那把傘,還在嗎?”
不提還好,一提到這把傘,呂秋就來氣。
她沒好氣地回頭:“你還敢說?”
扶蘇來了興趣,挑挑眉:“怎麼,這可是我們王家……”
呂秋毫不留情地打斷他:“就是因爲是你們宮中王家用的東西,才讓公孫瑤識破我的謊言,聽公孫瑤說,還差點沒了命!”
“什麼謊言?”扶蘇眉目間泛起笑意,靠近呂秋:“莫不是那天在宮外我送你傘的事你瞞了公孫瑤?這有什麼好瞞的。”
二人距離太近,呂秋的心跳有點加快。她一把按住扶蘇的胸膛推開。
“我就是不想惹麻煩。”她小聲嘟囔着。
“所以傘到底去哪了?”
呂秋低垂的眼眸擡起,看着扶蘇,猶豫了一會兒。
“燒了。”
“燒了?”扶蘇不可置信。
“我可是堂堂扶蘇公子,大名鼎鼎的大秦未來繼承人,我給你的東西你就這樣燒了?”
呂秋聽的厭煩:“閉嘴。”
說完才發現不對,她竟然對這個心狠手辣的扶蘇這麼說話,多半是沒什麼好下場了。
她連忙補着謝罪:“公子恕罪。”
扶蘇覺得有趣,看着不可一世的呂秋竟然也有這一面。他不由得伸出手,想要觸碰呂秋。
呂秋皺皺眉,眼疾手快往後退了一步。
扶蘇的手停在半空,緩緩落下。
呂秋這麼不聽話,讓他莫名心覺不快。扶蘇沉下臉:“你就不怕我罰你?”
“公子罰不罰是公子的自由,說什麼話也是我的自由。”呂秋淡淡接道。
“哈哈哈,一個奴婢和我談自由,還是第一次聽說。”扶蘇笑出聲。
呂秋不陪他笑,只是小聲道:“我母親說的,任何人,都有追逐自由的權利。”
扶蘇斂眉,嘆了一口氣:“你什麼都你母親你母親,你連你母親是誰都不知道。”
呂秋一眼瞪過去。
他撇撇嘴:“也不告訴我。”
呂秋沉默着,半晌才說:“是啊,她死了,再也沒有人能阻擋她做想做的事了。”
風吹過呂秋的臉龐,沒有十幾歲少女應該有的生機,臉色是白,眸裡無光,滿含失落。
扶蘇此時也覺得不該說話,卻沒有停止思考。
她母親死了?那這麼一來,他之前的猜測就不成立了。
扶蘇輕輕一笑,利劍般的眼神看着呂秋。
你真是個捉摸不透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