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秋搬着笨重的花盆一晃一晃的走着。這不怪她,從小沒幹活過,纖纖玉手被木塊劃出了隱隱的血痕。
她並未在意,用力捧穩。
身旁的婢女們好笑地看着呂秋,蕭雪悄聲道:“你看看她那笨拙的樣子。”語氣裡帶着嘲諷。
別的婢女站在身後打量呂秋,點點頭,忍住笑容。
呂秋當然聽的到,她聳聳眼,當無事發生。
沿着小巷走了一點路,忽然看見一男一女在花園旁談心。看起來像是某個小姐和公子。
呂秋往前走,必然要經過他們。
本沒什麼事,行個禮便罷。可是呂秋靠近二人時,感覺腳似乎被什麼絆到,腳下一滑,竟滑倒在地上。
花盆應聲摔下,木盆重重砸在女子腳上。後面的婢女一齊驚呼。
“啊呀,什麼東西,好痛!”張雲矜吃痛的低頭,呂秋慌忙站起來,抖抖身上的泥土。
擡頭,才發現張雲矜正怒氣衝衝地看着她。
呂秋低下頭道:“小姐恕罪……”
一旁的公子見這個場面,嫌麻煩吵鬧,轉身走了。
張雲矜來不及挽留,叫了一聲公子,就回頭斥責呂秋:“你怎麼搞的!”
後面的婢女看到這個場景驚呼。
呂秋挽了挽裙襬,第一反應把衣服上的泥土抖落。再擡眼時,見張雲矜嫌惡的臉。
張雲矜氣不打從一處來,她朝呂秋道:“幹事這麼馬虎,砸到了我的腳,誤了我和公子的良機!”
她想到這,抹抹眼淚:“搭上你八百條命也不夠!”
呂秋皺眉,仍在思考剛纔是誰絆了她。早不絆晚不絆,偏偏要經過這裡才絆。
呂秋跪着,斜眼看見蕭雪在偷笑。
她大概知道了,估計是李萇楚搞得鬼。她和公孫瑤之間的爭鬥,還蔓延到婢女身上來了。
呂秋笑笑,真是無聊。
“你還笑?我問你話呢!”張雲矜對呂秋的態度很不滿,她傲然道:“罰你去罪人所,服役一年。算輕饒你了!”
罪人所。呂秋略有耳聞。
這地方便是宮裡幹苦活的地方。紡織,搬運,倒夜香……聽聞有許多人忍受不了這般苦,寧願一死,還有人在工作時疲憊而死的。總之,不是個好地方。
呂秋嘆息。正想着怎麼脫身,卻聽遠處傳來一聲且慢。
衆人聞聲擡頭,見一個宮人朝呂秋走來。
“你是呂秋?”他居高臨下的望着呂秋。
呂秋本跪在地上,她擡頭道是。
宮人確認後,點點頭。朝張雲矜行禮:“小姐恕罪。扶蘇公子有令,把她帶走。”
扶蘇?呂秋疑惑着,心中涌起一股不詳預感,猶豫一會,還是跟隨者宮人走了。
比起罪人所,倒不如去會會那個扶蘇公子!再看看公孫瑤一心相許的男子究竟如何。
想到這兒,倒輕鬆了許多,呂秋臉上浮現笑顏。
張雲矜看着遠去的呂秋,皺皺眉,卻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扶蘇公子的命令
她只能跺跺腳,氣呼呼地問:“她主子是誰?”
蕭雪在後面殷勤地答道:“南山宮,公孫瑤。”
張雲矜聞言,低頭思考,忽然恍然笑道:“是她,公孫瑤。”
她眸裡凝聚起不明神色:“我去會會她,教教她怎麼管教婢女!”
蕭雪嘴脣淺淺勾起。
沒想到啊,本來以爲把呂秋送去罪人所已經不錯了,這扶蘇公子一把人截走,就鬧到公孫瑤那邊去了。
蕭雪暗自開心。這樣小姐一舉兩得,輕鬆可以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