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那時人們的業餘文化比較貧乏,電視尚未大面積普及,因此人們勞作一天之後,閒來無事喜歡破悶兒猜謎。
這天,趙生跟玉虎在一起破悶兒猜謎。趙生首先出題:“一男一女去上墳,兩個哭的同一人,男人是哭丈人的女婿,女人哭的是女婿的丈人。問男女之間是什麼關係?墳裡面的死者分別是他們什麼人?”
玉虎聽着趙生跟說繞口令一般的題目,早就暈頭轉向,於是不耐煩地說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又是丈人又是女婿的?我看清楚人也得讓你給繞糊塗。”
趙生耐心解釋道:“這個題目看似複雜,其實只要你足夠細心,很快就能理清頭緒,得知他們的關係。我來幫你仔細分析一下:不是說兩個男女去上墳嗎?男人是哭丈人的女婿,女人哭的是女婿的丈人。炸一聽好似一團亂麻,稍加分析就能發現其中的奧妙:你注意這個細節:男人是哭丈人的女婿,女人哭的是女婿的丈人,問題就在這幾個字的前後順序,男人是……,這句話的重點,突出的是男人的身份,而女人哭的是,這句話的重點是突出墓主人的身份。從這兩句話就可以推理出男人是在哭他的丈人,而女人哭的是女婿的丈人。姑爺在岳父家裡,整個就是一個女婿的身份,女人一般稱呼自家男人爲女婿,女婿的丈人也就是自己的父親。由此得知男女之間是夫妻關係,而墳中埋的是女子的父親……。”
“這樣的題目也就是你能分析得清,一般腦子慢的人還真想不明白。”
“這也沒有什麼難的,只不過熟能生巧罷了,平日裡多動動腦子,見多識廣漸漸地就會增長自己的見識。我再給你說一個:木蘭之子,打一種食品。玉虎絞盡腦汁也猜不上來,於是就問趙生。趙生告訴他:木蘭之子————花生。木蘭本是姓花,那麼她的孩子自然就是花生了。”
玉虎一向喜歡和人擡槓,聽到趙生的解釋,隨後便發表不同意見:“叔叔有所不知,古時候女人地位低下,大多女子只知其姓不知其名。長大嫁人之後就是夫家的附庸,對外自稱某門某氏,所生之子也是以夫家爲準,嫁到李家,孩子就稱呼李生,嫁給王家其子就是王生,總而言之夫家姓什麼,孩子也姓什麼,夫家姓劉呢,他們的孩子即是劉生,夫家姓趙呢,孩子就是趙……。”玉虎得意忘形,信口開河只顧嘴巴痛快,不想無意間冒犯了別人。
趙生越聽越不對勁,打斷玉虎的話厲聲喝道:“嗯?!”
玉虎這才發覺自己言語不當,急忙貓下腰來裝作繫鞋帶來掩飾尷尬的場面。只是慌亂中掩飾的十分拙劣,腳上穿的是拖鞋,即使玉虎的表演再逼真也難以掩蓋虛假的成分,玉虎漂亮的繫鞋帶動作完成後,感覺有點過於虛假,想要整理一下褲腿兒,怎奈今天他只穿了一件大褲衩子,兩隻手放在腳脖子的地方無所適從,好在這小子還算機靈,順手在小腿兒處撓了撓,藉以掩飾內心的尷尬。
趙生斥責道:“你小子怎麼這麼喜歡跟人擡槓?轎伕十里不換肩———真是一把擡槓的好手。我怎麼說你怎麼聽就是了,哪兒那麼多廢話。
玉虎聽趙生說罷忍不住開口:“別光聽你說,我來給你猜個三字俗語你能猜出來嗎?白素貞住院——?”
“哪一個白素貞?”
“就是白蛇傳裡面的白素貞。”
許仙不就是大夫嗎?白素貞有病那還不是手到病除?
玉虎:“咱不扯別的成嗎?既然是要猜歇後語,那就往這方面多想一想。”
白素貞住院……。白素貞住院應該是什麼呢?
白素貞住院——蛇精病!
趙生反駁道:“你小子說誰神經病呢?你才神經病!”
“咱們這不是在猜歇後語嗎?我說的是白素貞住院——蛇精病。白素貞原本是一條修理千年的白蛇,所以說她住院不就是蛇精病了嗎?“
兩個人相互考問不知不覺間倒也增長了幾分知識。期間多是趙生提問,玉虎雖然答不上來幾個,卻是興趣不減。以下是趙生出的字謎,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一起探討一下。
趙生不單是出字謎,其它領域也有涉獵,比如猜人猜物,考驗智力、腦筋急轉彎等等。
問:一隻老虎和一隻獅子分別帶着兩個孩子過河,其中老虎一大一小會划船,大獅子跟一隻小獅子會划船。但是每當小老虎或是小獅子不和媽媽在一起時,就會被對方的媽媽吃掉,只有媽媽在旁邊時纔是安全的。而且每次只能是一個划船一個坐船,請問你有什麼辦法把它們兩家安全地送到河對面?
玉虎以前跟別人猜過運送白菜、狼、和羊的遊戲,其中也要求不能有任何損失,把三樣東西全都安全地運到河對岸,老生常談的問題,沒有太大的難度於是滿不在乎地說道:“這有什麼難的?這麼簡單的問題,我張嘴就來。”
趙生不以爲然:“你先不用吹大話,不服的話你來試試。”
玉虎胸有成竹:“這些都是小兒科啦,我先把羊送過去,把羊放下然後回來隨便運一樣什麼都行,過去之後放到河對岸,再把羊帶回來放下,接着把剩下的那樣送過去,最後回來把羊運到對岸,任務圓滿完成。”
“運白菜那個咱們就不說了,今天你就想個辦法,讓這些老虎獅子也能安全抵達對岸我才服你。”
“這有何難?凡是這種智力遊戲大都是大同小異換湯不換藥,所謂的舉一反三,觸類旁通,也就是了,只要你抓住問題的關鍵,一切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說大話誰不會?你要真正的解決問題才能讓人心服,光耍嘴皮子可不沾。”
“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得着我一步步地解釋給你?虧你還是老師呢,這點事都整不明白你這老師是怎麼當的?”
趙生想不到竟被這小子搶白幾句,心裡有點不舒服,於是沒好氣地說道:“你能耐你來呀,我看你有什麼辦法讓它們平安過河。”
玉虎大咧咧道:“你聽着:第一步,老虎一家先過去,然後大虎划船回來把大獅子帶過去,再然後小虎划船回來把小獅子帶過去不就行了嗎?”
“你注意聽題:我剛纔說的是每次只能有一個划船的跟一個坐船的,並且小老虎和小獅子一時一刻也不能脫離媽媽的保護……。”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老虎一家先過去……。”
趙生糾正道:“請注意,老虎一家是一大兩小,也就是說它們一家一次過不去,那麼必須有一個要留下來的。”
“這也好辦,一次過不去那就兩次,光知道一加一等於二,就不知道二加二等於幾啦?”
“這不只是二加二等於幾的問題,而且還要保證它們的安全。你來幫我一步步解釋怎麼讓它們全都平安過河?”
“隨便兩隻老虎先過去一趟,回來再把另一隻運過去,無非是多廢一道手,多跑一個來回罷了。”
“你說的輕巧,真要這麼容易,我還要問你?首先你第一步就不靠譜,隨便兩隻老虎先過去,那麼假如有一隻小老虎留下來的話就會被大獅子吃掉,出師未捷身先死,你這樣的餿主意不是坑人嗎?”
“那就讓兩隻小老虎先過去……。”
“然後呢?”
“然後大老虎和大獅子再過去,再接着小老虎划船回來把小獅子一一的運送過去就完事大吉了。”
趙生還沒聽明白呢,玉虎就結束了,不明所以的趙生再次跟玉虎一一確認:“你慢點說,再把剛纔那個過程仔細地敘述一遍……。”
“第一步,把小老虎運過去,第二步把大老虎跟大獅子帶過去……。”
趙生打斷他的話:“你先等等,聽你說的熱火朝天的三下五除二就完事了,險些讓你鑽了空子,咱不用着急,我來一步步地跟你把整個事情的經過捋一捋,你說第一步兩隻小老虎先過去對吧?”
“對呀,我剛纔說隨便兩隻過去,您又說小老虎留下來有危險,所以只能是兩隻小老虎先過去了。”
“然後呢?”
“然後我不是說第二步把大獅子跟大老虎運到對岸嗎?”
“你這個思路是對的,現在的問題是當小老虎到了對岸之後,小船是停在河對岸的,請問小船沒有過來的情況下,大老虎跟大獅子又怎麼過去?”
玉虎一時疏忽,真就沒注意到這一點兒,不過這可難不住他,只聽這小子詭辯道:“就不許人家再找一隻小船啊?你也沒說非得用一隻船。”
“不行,就只能用一隻小船。”
“那就在小船上拴一根繩子,這邊大老虎拽着繩頭,等小老虎過去之後,再把小船拉過來……。”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整些個歪門邪道的餿點子?儘量靠譜一點兒,別說沒有那麼長的繩子,就算有繩子那也不現實,沒有人會認可你這種想法的。”
“噢,對了,老虎會游泳,你讓大老虎游過去把船劃回來不就行了嗎?”
趙生氣急道:“滾!別跟我說那些個沒用的,真要找省事,我一次全都運過去豈不是更好?何必再給你廢話?”
“實在不行咱就這麼着:兩隻小老虎先過去,然後會划船的把船劃回來,接着大獅子把大老虎送過去,把船再劃回來,接着讓小獅子再把小老虎送到河對岸……。”
趙生再次打斷道:“你快別扯了,但是大獅子划船回來不就把小老虎吃了嗎?它還能等着讓小獅子把小老虎送過去?再說了就算大獅子放過小老虎,那麼小獅子划船過去,也會葬身虎口,我剛纔已經說的很清楚:無論是小老虎還是小獅子,沒有媽媽在身邊就會有危險,哪怕是隻離開一會兒也不行。”
這一下玉虎可沒有辦法了,無論怎麼運作總會有一隻小動物會面臨被吃掉的危險,不管是虎媽媽還是獅媽媽,總是首尾難以兼顧,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那個,一次最多隻能一個划船的帶一個坐船的,玉虎來來回回幾次不成,因此就失去了耐性:“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這不是故意難爲人嗎?好歹我也是管你叫叔叔的,你就通融通融別再難爲我了好不好?”
“我這不是故意難爲你,而是這一類遊戲,必定要有一定的難度,纔會有意思。所謂的文似看山不喜平。正因爲各種條條框框,才使得猜謎遊戲引人入勝,太容易知道答案的題目反而提不起人們的興趣。”
“太費腦子了,我的興趣不在這個上面,你來告訴我怎麼讓它們平安過河?”
趙生見玉虎沒有了耐心也就不再繞圈子,於是告訴他正確做法:小虎先把會划船的小獅子帶過去,放到對岸再回來,下船讓虎媽媽跟大獅子過去,然後小獅子划船過來接上獅子弟弟送到媽媽身邊,再劃回來接上小老虎兄弟,送到河對岸,最後完成任務。
玉虎聽趙生說的頭頭是道,再次大言不慚道:“就這點事兒來,其實我也知道答案,就是怕你繞來繞去的整不明白……。”
“我呸!你能不能要點臉?你還怕我繞來繞去的整不明白,那你剛纔怎麼不說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