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中的一幕幕就這樣在腦海中回放着,蘭斯想起了曾經生活在神殿的十年,與之一起共患難的那位好友,亦是戰友。
神殿之中的三大天才,普林斯要早入神殿一年,所以大部分時間還是蘭斯和西西在一起執行任務,在塞外清理魔獸,在西海岸誅殺黑暗異端,在一起生死與共……
三位天才各有其特點,普林斯嚴謹,西西耿直,蘭斯穩重。
爲何如此之說,那是有故事的。
普林斯做事極其嚴謹,由他經受的任務從未失敗過。在完成一項任務之前他一定會做全方位的調查,最後再動手,所以嚴謹。
蘭斯穩重,則是他做事沉着,莊重,毫不輕浮,考慮問題周密而鎮靜。
西西耿直,除了做事直接,爲人直爽,還有便是對神殿,對光明的忠心耿耿。當然這只是在西西剛入神殿之中神殿騎士團的大騎士長做的評價。在後期單獨訓練的時候騎士長大人發現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那就是西西做事真的很直,不會拐彎抹角。
那是在單獨訓練的某一天,騎士長大人爲了能夠抓緊訓練的時間,一手拿着便捷食物,一遍正咀嚼着一邊走入了殿內的訓練場,看着在場中揮汗如雨的西西,暗暗點了點頭。
“好了,西西!”騎士長突然出聲:“劍術的修煉到此結束,現在……嘎吱嘎吱……你將兩個重石鈴拿過來放到我腳上。”騎士長一邊嚼着沒有嚥下的食物一邊說着,然而可能他嚼着吃食而分了心思,本意是說讓西西將石鈴放到他的腳邊,卻無意中說成了腳上。
如果他命令的人是蘭斯,那麼大智若愚的蘭斯可能並不會聽出這一個字的小小偏差,必然會老老實實的將石鈴放於騎士長大人的腳邊,因爲以往訓練中他都是這麼做的;而若是換成了普林斯,嚴謹的他一定不會錯過騎士長大人的這個語病,當然他也不會出聲提出質疑,只是會在仔細考慮之後,判斷出騎士長大人應該是因爲吃着東西而不小心說錯了話,或是咬字不清,而後他會很仔細的將石鈴擺在大人的雙腳邊上;很不幸的是,騎士長大人命令的是神殿騎士西西,耿直的,對上級命令嚴格遵守的西西。他聽到命令之後毫不猶豫的抓起了那兩隊重達近500磅的石鈴,向着騎士長大人而去。
“嗯?”騎士長大人看着快步走來的西西,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因爲此刻騎士長還在邊吃着食物邊來回走動着,而西西的目光卻是直直的盯着自己的雙腳,快步行來。
“糟糕……”騎士長大人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因爲他突然想到剛纔自己說話之時似乎下的命令與腦中所想有那麼一點兒細微的偏差,但是自己卻沒有考慮那麼多。此時看着快步行來,目標朝着自己雙腳的西西,騎士長大驚,連忙後退。然而畢竟兩人此時的距離已經很近,饒是以騎士長大人大劍師境界的實力也有些猝不及防,連着退後幾步之後碰到了身後的石椅,無路可退。。。
“呃啊!……”一聲慘叫聲響起。是西西將兩個大石鈴直接放在了騎士長大人的腳掌之上……從那之後,神殿中人對耿直有又了更深一層的定義。。。
當然,西西之所以強大,也正是因爲他的直。因爲無論多麼刻苦的訓練,只要安排給了他,那麼一定會堅持完成,而絕不會投機取巧,這也是他的優勢所在。
……
……
蘭斯回憶着,與好友在神殿中,訓練之餘的嬉笑、試煉場的艱難險阻、邊境共同抵禦魔獸來襲,西海岸兩人的光明鬥氣毀滅黑暗異端、還有在塞北身受重傷好友千里揹回,等等……
蘭斯就那樣僵直的站在鬱金香酒館的門口處,他的臉還僵直的望着二樓的方向,面部表情時而歡笑,時而嚴峻,時而痛苦,時而糾結……
看着他的樣子,酒館一層的幾個迎賓直接傻*了,他們實在搞不懂眼前的這個人明明都要走出酒館了,卻又爲何停留在大門之處,仰着腦袋犯着什麼神經。
但他們不敢上前打擾,因爲這個犯着病的人穿着的那件衣服,那是帝國三大聖地之一,學院的院服……
終於蘭斯的表情不再那麼變幻莫測,逐漸的穩定下來,看樣子情緒已然恢復平靜,只是眼神還呆滯着沒有回過神來。爲了酒館的生意着想,一位迎賓終於大着膽子走上前去。
“這位大人,大人……”
“嗯?”近在矩尺的聲音讓蘭斯回過神來。
“嘿嘿,這位大人,您對本酒館的服務還算滿意麼,不知您是否還需要點兒什麼?”迎賓貼着笑臉說道。
蘭斯這才反應過來,剛纔自己快要走出酒館之時,無意中看到了二層走進包廂裡的三個神殿騎士,領頭之人那熟悉的背影讓蘭斯止不住的陷入了回憶。那個人是西西,他可以保證自己不會看錯,因爲那是共同患難過十年的好友。其實以蘭斯的心智堅定不至於突然就此失控。
但是前段時日,明明自己已然到達了大劍師的巔峰境界,在西大陸與黑暗魔導師決戰,卻沒想到隕落後突然重生過來,此事古怪不敢對人言……再加上心裡的諸多秘密讓他有些沉重,此時突然看到生死與共的好友,諸般情緒突然涌上心頭,饒是以蘭斯的心性也禁不住的陷入了回憶之中……
“哦,我沒什麼事了,你們酒館的服務非常好。”蘭斯回過神來,向着身前躬身的迎賓溫和的說道。
然後他又再次擡眼看了看已經關上了房門的二層,轉身走出酒館。
他並沒有等着和好友見上一面,不是因爲怕等得太久,那三名神殿武士明顯剛剛進入酒館,此時恐怕連菜餚都還沒有點上。但是曾經作爲神殿騎士的一員,縱然是在山林間趴着一整夜只爲了等待偷襲邊境村莊的魔獸出現這種事都常有,所以蘭斯並不怕等;也不是因爲他不知道見面了和好友說些什麼,雖然他和西西都是不太會表達自己意思的人,但是蘭斯也不擔心這些,他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爲了見面而等待,他相信既然有緣那麼一定會有比現在更好的相見機會。
走出了酒館,蘭斯在熱鬧的街頭漫步,向着家中的方向而去。他再次慢慢的進入了回憶。蘭斯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所以他很少回憶過往,不過今天他想好好的追憶一下神殿十年的過往,偶爾回憶一下過去其實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
……
沃金德商會……與夜晚燈火輝煌,人山人海的樣子相比,午後的這裡則多了一份寧靜。然而商會的會長室中,此刻卻不那麼平靜。
“您這麼急着喊我回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情嗎?”艾嘉琳蹙着眉頭向着那個坐在毛皮絨椅上的中年男子問道。
那個男子相貌並不如何出衆,但是他坐在那裡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和一種上位者特有的氣質。這裡是沃金德商會的會長室,能夠如此舒服的靠坐在這個房間裡的自然便是這大陸第一商會之主,沃金德……
只是這位帝國高等貴族,明面上的財富第一人,此時的臉上卻有一種掩飾不住的疲憊感,他聽着靜靜的聽着艾嘉琳說完,嘆了口氣。
“哎,都怪我從小就將你寵壞了,現在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
“可是我不想和一個還沒見過的人結婚!您一直以來都寵着我,爲何現在卻要我去當政治聯姻的犧牲品!”艾嘉琳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的道。
“什麼犧牲品!說的這麼難聽,爲父這麼安排也是爲了你考慮的!”沃金德沉聲道,然後他看了看艾嘉琳淚眼汪汪的模樣,又有些不忍,繼續道:“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雖然現在看似風光,實則處在風口浪尖之上,多少人看着我的位置想要取而代之。況且除了你和你妹妹,爲父再無子嗣,偌大的一個商會將來我應該交給誰。”
“所以你想把我嫁出去,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然後靠着對方的*來維持這個家族麼!”
“艾嘉琳,你要明白,這其實是一個最好的選擇,巴里克是軍中的元老,他的兒子盧迪現在是軍中演武堂的精英,等到從演武堂修習完畢出來即可就能成爲軍中的大將之一。而且盧迪此人年少有爲,實力不凡,相貌也算的上英俊,爲父可是爲你仔細挑選過的。”
“可是我不想現在就嫁人,你說的那個人好不好和我有什麼關係。再說我現在進入了學院的魔法部,若是以後魔法大成還有誰敢打我們家的主意。”
“哎,乖女兒,你並不明白,雖然學院認可了你的魔法天賦驚人,然而想要將魔法一途修煉到達巔峰有多麼的艱難,爲父比你更清楚。你的帕什叔叔,修煉魔法到現在已經三十餘年了,可是還只是在高級魔法師的境界中徘徊不前。雖然魔法師是帝國之中最尊貴的存在,享有法律豁免權,甚至可以面的皇帝陛下和教宗陛下而不跪,但必須是到達了高階頂峰的魔法師以及大魔法師境界纔可。難道你認爲自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