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雙眼漠然,盯着站在神座之下的大長老,雖然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是淡淡的威壓,已經從他的身體之中浮出。
那是真正聖域最巔峰的威能,縱然是修行高深的大長老彼拉多,也一樣很難承受。隨着這無聲的威壓浮現,大長老悶哼了一聲,臉色微微蒼白。
但是他卻似乎並不在意,淡淡的點頭,道:“正是如此,時間太過倉促,而且縱然是給我足夠的時間,想必也很難瞞得過你,所以我不如直接前來,第一時間動手。呵呵……”
彼拉多笑了笑,接着道:“而果然如我所料,你太過自信,所以明知我有問題,還是拿捏着那所謂的至尊強者的身份,沒有提前動手,不然我或許沒有機會施展出來身體上的這個封印。”
“因爲有些事情,我想親口問問你,若是提前出手,你便沒有這個機會了。”教宗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似乎根本不被這他的話語所懾。
“哈哈哈哈!您還真是自信啊,好吧,那麼有什麼問題,您便問吧,知無不答。”大長老點頭道。
“你加入神殿,已經快七十年了吧,算是神殿當中的老人了,今天這麼做,是爲什麼?”教宗緩緩的道。
“哼哼哼……還能因爲什麼呢,自然是爲了黑暗議會了!”這位神殿大長老低着頭邪笑了幾聲,而後再次擡眼,已經滿是猙獰。
“黑暗議會……好……好啊……黑暗議會……哼哼……”聽到這個答案,教宗的眼眸微微眯了眯,似乎覺得是在情理之中,又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靜了一會兒,教宗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本是蒼老的容顏,變得更加的衰老,似乎現在這件事情,對於這位處於最巔峰的人物,也造成了一定的打擊。
“七十年了……在神殿這麼長的時間,若是正常的人,早就已經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吧。你進來的時候還很年輕,神殿無處不在的光輝,竟然都沒能捂熱你的心,看來黑暗議會的人,當真都是鐵石心腸的冰疙瘩。”
“哈哈哈,你們有你們的信仰,我們也有自己的。其實說實話,若是可以,我願意一輩子帶在這裡,只是很可惜,今天早上我突然接到了命令,所以……恕我不得不如此作爲了……”神殿大長老,不應該說是黑暗議會在東大陸隱藏最深的這位老者,並沒有奸計得逞之後的輕鬆,而是有些唏噓。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情緒,教宗搖了搖頭,道:“那麼,彼拉多,你可知道,今天你這番作爲之後,便再也沒有踏出這座神殿的可能,那麼黑暗議會承諾你的諸般好處,也都全部化爲了虛無。”
“不,不,呵呵……”彼拉多擺了擺手,道:“以您聖域巔峰,甚至要更強的實力,又在神殿的至尊神庭當中,這個世界上,早已沒有人能夠殺了你,所以我今天來了,自然便沒有打算活着回去……”彼拉多臉上浮現出了怪異的笑容。
“光榮犧牲的無畏精神麼?這可不符合你們黑暗議會貪生怕死的作風啊。”教宗搖了搖頭,而後邁前了一步。
先前他一直沒有動,此刻卻突然上前,代表着,雖然談話還沒有結束,但是教宗卻已然知道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那麼現在,便是多說無益了。
隨着老教宗的一步邁出,整個主廳當中,頓時大變,濃郁的光明神威從教宗的身體當中噴涌而出,充斥滿了整座至尊神庭。感受到了這無上的光明之威,殿堂周圍的銘紋突然亮了起來,和教宗釋放的光明遙相呼應。
“嗯?!”曾經的神殿大長老,現在的黑暗議會潛伏者,臉色大變。雖然他自信自己體內的封印在此刻絕對奏效,但是陡然感受到了這無人能敵的光明神威,他還是忍不住的顫慄,因爲這,是屬於這個世界上最頂尖存在的氣息,威壓,觸之即死。他死死的盯着自己胸口釋放而出的封印,因爲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
不得不說,黑暗議會策劃了多年的陰謀,是偉大的,能夠讓一位大修行者巔峰,甚至達到了半聖境界的強者甘心送死,那麼取得的成效,自然不會低微。一層細密的純淨紋路,突然出現在了彼拉多和教宗的身體之外,形成了一張由空明純淨力量組成的無形大網,將他與教宗統統牢牢的束縛在了裡面。
這層網看似柔軟脆弱,但是奇異的是,無論是教宗體內釋放而出的聖域巔峰的光明神術,還是網外,殿堂四周亮起的帶着強大威能神聖銘紋,都對這層細密之網無計可施。
教宗的身體動了動,卻發現這一刻,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法挪動,他擡眼,卻沒有太多的震驚,反而更多是極端複雜的情緒,看着圍繞在自己身周的細密光網,他嘆了口氣,似乎已經猜測到了這層封印之網的來歷,於是他不再釋放自己的神聖光明,將其緩緩的收斂回了身體之中。他眼神淡漠的擡手,一指點向了前方的彼拉多……
……
……
作爲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存在,教宗陛下已經多年沒有出過手了,但是卻沒有人敢於妄自揣度這位老者的神威,因爲見過的人,都死了。
彼拉多能夠成爲神殿的首席大長老,證明他的境界很高,出奇的高,但是這依然不是他在教宗的神指之下活下去的理由。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光明的空洞,其內卻並沒有任何的血肉,只是純粹的空洞。
尋常之人受到了這樣的傷勢,早已死去,縱然是修爲高深的強者,依然支撐不了多少時間,因爲那裡是心臟的位置,沒有人能夠在心臟被毀滅了之後還能繼續活下去,除非他已經突破了聖域,超越了人類的範疇。
彼拉多顯然還沒有到達那個層次,但是他卻並沒有死。位於他胸口的那個空洞,竟然神奇的開始自我癒合。而站在神座前方的教宗,卻臉色變得蒼白了一些,更令人驚奇的是,他的左胸口的位置,竟然也出現了一口傷口。
“哈哈哈哈!教宗陛下!您不用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在這個結界中,您是無法傷害到我的,而也不用想着能夠脫離,因爲這種古老的術法,可是由光明之神傳下來的,生命之共享連接。作爲施術人,我向您傳遞生命,在光明神力量的保護下,您是無法殺死我的,除非您把自己也殺了,不然我便能隨時分享您的生命力。更主要的是,對這個結界,無論是神殿之內的神術銘紋,還是您強大的光明神威,都不會有任何的作用,因爲此術,本就光明!”
教宗胸口的傷口,在光明力量的澆灌下,緩緩的癒合,他並沒有再次出手,因爲他知道彼拉多說的並不是假話,他早就感受到了這束縛着自己之封印的屬性。
“那麼,你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困住我一個小時?這有什麼意義?縱然你困住了,在這個時間裡,黑暗議會留在東大陸的成員,恐怕也難以成大事吧。而待我恢復自由,又有誰能擋我?”說這句話時,垂垂老態的教宗,目中精氣大勝,雄獅雖老,威風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