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公告牌榜單前列的好處太多了,追流行的年輕人和樂迷會因爲好奇而購買單曲,電臺DJ即使沒收錢,好歹也要放一遍品評幾句,高冷的樂評人和紙媒們不得不開始談論和剖析詞曲風格,無論好還是差,總得給個態度出來,這無形中大大增加了曝光度,還是免費的。
I feel it coming次周銷量上升是可以預計的,銷量作爲公告牌單曲榜的計算權重之一,反過來又能爲衝榜提供助益,再加上哥倫比亞唱片一直在持續投入的常規推廣,整個項目進入了正循環。
DJ幫助衝榜,榜單帶動銷量和媒體關注,這些又激勵哥倫比亞唱片加大宣傳,然後幾個權重方向一齊使勁,榜單位置繼續上升,帶動更多的銷量和關注……
非常完美。
而且名氣打響,剩下的宣傳行程就可以開始順路賺錢了,很多當地的夜店和酒吧聯繫上了海登。
“你挑價碼高一點的,安全一些的,排進行程吧。”
宋亞現在需要一些額外的現金收入,來爲不斷向各地黑人DJ輸送的賄賂抹平賬目。
海登記下,“好的,不過那些地方不真唱的話會被人打吧?”他笑道。
“真唱也沒什麼,那些地方沒攝像機,唱翻車了不怕被留下證據,頂多名聲臭點。”宋亞從託尼那聽來了不少走穴知識。
“你該添點人手了,助理或者經理人,起碼要找一位。”海登建議,“最好是個在夜店那種地方能吃得開的,否則你表演完要賬麻煩。”
“嗯。”
宋亞知道自己這邊人手是不夠,託尼是最好的,但他和‘消音器’來幫了一週忙就回小洛瑞那去了,艾爾性格太軸,不適合辦那種事,海登和迪萊倆白人就更不行了,再說他們自己還有一大堆事。
“經理人就算了,我自己能搞定,助理可以找一個,但是……”
經理人是要和經紀人一樣按收入分成的,宋亞可不想出血,他心裡清楚,助理這種貼身的人,而且涉及到向夜店之類場所收取現金,一定要能絕對信任,目前除了託尼,他想不到什麼好人選。可惜,託尼對小洛瑞忠心耿耿。
“泰倫怎麼樣?”艾爾在一旁插話。
“別……”
宋亞可不想讓沒血緣的親戚牽扯進來,再說他也是個‘消音器’那樣的悶罐子,同樣不適合。
“以前經常對託尼吐槽跟班文化,沒想到我現在只嫌跟班不夠用……”
他無奈的想着,“算了,這回還是我自己來吧,反正宣傳只剩三週,然後我還要回芝加哥上學。海登你替我把把關,只挑選正規點的大夜店。”
“好的。”
海登一筆一筆記下,被宋亞以不續約威脅的他這段時間勤快多了。
“能幫我設計一些能在夜店表演的動作嗎?據我所知,那種地方對互動的要求很高。”
宋亞看向宣傳負責人。
“的確。”
對方笑了起來,“你的舞臺表現是個災難,我早就想直說了。”
“……”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哈,這樣,你看過MJ的表演嗎?”
宣傳負責人做了個單手按住襠部,然後往前聳動的動作。
“MJ的招牌動作誰不知道。”
“你可以學起來,稍加改動,當唱到I feel it coming的時候……”他雙手垂在身體兩側前後甩動,胯部跟着節奏一挺一挺,“這樣就行。你知道的,夜店那種地方,這種帶暗示的動作很容易引熱氣氛。”
“這樣啊……”宋亞很會舉一反三,他想起了被扎克施耐德在MV中斃掉的動作,“那我唱到And the heat between your legs時,可不可以用這個動作?”
他將雙手放在胸前合攏,然後向兩邊撥開。
“可以可以!哈哈哈!”
宣傳負責人和海登、迪萊、艾爾全都笑了起來。
南方之行第一站是爵士樂的故鄉新奧爾良,據說那種音樂和表演方式最早就來自紅燈區的黑人樂手,因爲樓上辦事的白人們需要一種輕盈的,像是在撫摸女人肌膚,掀動簾帳,滑過牀底,卻又不擾人激情的音樂。
現在的新奧爾良甚至還保留有部分百年前的格局,雖然沒了法律上的種族歧視,但這裡的黑人和白人依舊涇渭分明,白人們的富人區還能看到上個世紀殖民時代的舊日風華,而黑人區則依然窮得叮噹亂響,與芝加哥南城不同的是,這裡離墨西哥更近,更容易獲得由植物提取而來的毒品,不像芝加哥的幫派們早把目光投向了化工製成的新型玩意。
這裡的電臺DJ非常有自豪感,他們除了引以爲傲的爵士樂,還有自己的南部說唱,對其他地區的風格一貫嗤之以鼻。
“我聽過你的二手店……歌曲表達了在二手店挑選物品時的喜悅心情,然後諷刺了那些一味追逐名牌的購物心理,我的理解對嗎?”
“是的,是這樣。”
哥倫比亞唱片挑了位不怎麼喜歡難爲人的電臺DJ,接受訪談,沒料到這傢伙卻問了個非常奇葩的問題,“所以你覺得這是一種自我矮化嗎?這就像,這就像被白人強加了一種價值觀,黑人羣體就是活該受窮,活該買不起名牌,然後你在歌曲裡不但不試圖去改變這一切,反而卻在這種價值觀裡自得其樂……”
“WTF……”
宋亞心說這問的是什麼鬼?他不能把天啓裡原唱是白人的事實拿出來講,只好避開,“好問題,不過我寫這首歌的時候並沒有這種想法,你知道的,饒舌部分的歌詞由小洛瑞完成,我想他應該能給你答案。”
小洛瑞既然拿了自己的歌詞,那這種罪還是由他去受吧。
一番鬥智鬥勇,雙方都心中不滿地結束了訪問。
“這家的DJ給我下套,從此以後不再接受他的採訪。”宋亞走出電臺,向海登低聲吩咐。
播音室裡,“收聽率下降了3個點!”工作人員的哀嚎傳進耳機。
“FXXX!這APLUS既狡猾又無趣,以後別再請他來我的節目了。”DJ無奈地癱倒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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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亞出現在了當地一家非常大的夜店裡。
“今晚嘉賓!APLUS!”
夜店主持大聲鼓譟,“帶來本週公告牌第十五位歌曲,I feel it coming!”
“哇喔!”夜店裡的男男女女扭動着身體,把目光投向小舞臺。
燈光亮起,宋亞站在前方,和後面的艾爾、迪萊正好呈三角形,迪萊按下鍵盤,艾爾撥動電吉他,前奏響起。
宋亞不停用手勢和下方互動,一會指指近處的白妞,一會朝後方的人們揮手。
“Tell me what you really like……”
他放鬆地打開嗓子,沒了後期修音,與MJ聲音略有差異的原聲流淌開來。
“I feel it coming ,I feel it coming babe……”
唱到這一句,他想起宣傳負責人的叮囑,臉上露出曖昧的笑意,雙手垂在身體兩側微微擺動,胯部往前一送。
“喔哦!喔哦!”下面立刻鬼哭狼嚎,人們反應非常嗨,有些男人趁這個機會,把身體貼上一旁的女伴。
“I can feel that body shake,And the heat between your legs……”
唱到這,宋亞的雙手在胸前撥開。
男男女女們立刻會意地竊笑開了。
“I know what you“ve……”
這裡斷掉的地方是宋亞的老大難,他立刻把上半身劇烈地往後一扭,表現得像唱嗨了甩頭,實際上是爲了讓嘴部躲開觀衆的視線,由伴奏帶裡的墊音及時補上後半句。
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