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訴歸哭訴，哈莉在發泄了好一通情緒後依然兢兢業業地出發爲‘貓女’做全球宣傳。
拿到奧斯卡獎之後，這個項目便集合了她闖蕩好萊塢剩餘的所有夢想，帶資進組一部超級英雄商業大片，兼製作人，大女主戲，在劇組的實際權力超過一姐茱莉亞羅伯茨，幾能比肩雙料影后朱迪福斯特的巔峰時期。
這部再獲成功，那她就能躋身進自創電影工作室，主導過大賣項目的德魯巴里摩爾、瑞希威瑟斯彭那一層次了。
而德魯巴里摩爾和瑞希威瑟斯彭的表演評價、獎項上面又遠不如她，所以她到時就會名正言順登頂好萊塢綜合實力第一女星。
而現在……
貓女大賣看上去已不可能了，但還沒到徹底放棄的時候。
“燕紅夫妻倆提醒我注意這個網站。”
哈莉從來都那麼自律和努力，宋亞更沒理由鬆懈，他指着一個板式清爽、簡潔的網站給斯隆看：“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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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EBOOK？”
斯隆看了一眼，“我知道，一開始大概是哈佛的網絡校友錄，很快在波士頓的其他大學校園風行，現在幾乎所有常春藤院校以及其他名校學生都喜歡玩這個……和估狗一樣，創始人也是猶太裔。”
“邀請註冊制，它的用戶人際關係比我們的博客網站更緊密，聽說很多年輕人以能被邀請爲榮。”宋亞說。
“但這個網站正深陷剽竊官司，創始人的兩位哈佛校友說被抄襲了……”
斯隆操縱鼠標點點點，很快找到了這樁官司的新聞報導，案件本身很狗血，哈佛在校生納倫德拉兄弟零二年創建了一個叫Harvard Connection的小網站，零三年通過朋友口頭邀請FACEBOOK創始人，編程天才，校友扎克伯格爲網站編寫程序，不料扎克伯格答應幫忙後便一直用各種藉口拖延工作，卻在零四年初突然推出了類似的FACEBOOK……
“口頭邀請……這樣啊。”
雖然辦理延畢已經很久了，但宋亞用芝加哥大學法學院學生的知識儲備評估了一下，感覺這官司有得打，投資興致稍減。
“拉希達有空嗎？”
斯隆在旁邊按下通話器：“好的，那把她叫來我辦公室吧。”
“喂，正事兒還沒弄完呢！”宋亞抗議。
“你腦子裡是不是不裝其他的東西？”
斯隆嫌棄地衝他翻了個白眼，“拉希達不就是哈佛畢業的嗎？”
“嘿嘿嘿……”宋亞不好意思地撓頭訕笑。
拉希達很快就興沖沖的來了，她有FACEBOOK號但很少玩，畢竟博客個人主頁已被她經營得很成功了，在哈佛，她的人緣似乎也一般，和其他用戶完全沒有互動，只互關了幾位同有哈佛學歷的娛樂圈女性校友，比如娜塔莉波特曼和帕麗斯希爾頓。
“噢！”
昏暗的辦公室內，只有電腦屏幕的微微熒光亮着，拉希達的FACEBOOK頭像是她自己的大頭照，笑臉對面，斯隆正眼神迷離地躺在老闆椅上，將一隻手伸進她的發間，同時用另一隻手攥住宋亞。
‘通用電氣NBC與維旺迪環球正式完成所有併購工作，新公司NBC環球將是一家擁有NBC電視網、米國電視網、環球影業、環球影城以及Canal+電視網等娛樂、媒體公司的超級傳媒集團……’
‘兩家公司在聯合聲明中將合併後的實體的估計價值定爲四百三十億米元的超級巨頭。其中通用電氣持股百分之八十，維旺迪持股百分之二十……’
‘通用電氣爲這起交易額外支付約五十五億刀資金，其中包括支付給法國維旺迪的五億現金以及承擔的十七億債務，其他三十三億刀將支付給維旺迪環球的其他股東……’
二零零四年九月二日，一則新聞引爆米國傳媒業，新的巨頭誕生了。
按四百三十億的百分之二十計算，法國人付出了那麼多隻拿回了約八十六億刀市值、五億現金和甩掉了十七億債務，加一起也不過才一百零八億，而他們當初花在買米國電視網、環球影業、環球影城的錢就不止這個數，別說還付出了老本Canal+電視網以及其他歐洲媒體。
而大包袱環球音樂依然沒有甩掉，法國人不但一舉被通用電氣將在米國的傳媒影響力清零，反過來還被對方侵入了歐洲大本營。
不過以維旺迪被前任CEO梅西爾折騰的後遺症，它能甩掉這麼多包袱就很好了，至少資本市場認可，它和通用電氣的股價在交易完成後雙雙上漲。
“那三十三億付給維旺迪環球其他股東的現金是怎麼回事？”
但宋亞的注意力不在主要交易裡，“這個數目……小布朗夫曼肯定借這筆交易脫身了吧？”
“差不多，布朗夫曼家族，還有高盛、德銀、雷曼兄弟、所羅門美邦等機構投資人，應該都多多少少離場了，通用電氣不會讓新公司剛啓航就面臨太複雜的內部形勢。”
大衛格芬回答。
“真該死！”宋亞咒罵着將手裡的報表摔到桌上。
“小布朗夫曼最多也就脫出一部分，他在環球音樂的十億刀市面價值的持股跑不掉。”
大衛格芬轉而又安慰他：“三十三億裡能分十來億？不會超過十五億。”
“那麼就是……”
那個富三代真是摁不死，宋亞心算了下，哪怕到今天，他的個人資產依然有近二十五億刀，依然能在今年的全球富豪榜中排兩百名左右，受益於這筆交易，其中還有高達近十五億的現金。
“你怕他會攪局？”大衛格芬問。
“我怕他？笑話……”
一位手持十五億刀現金的仇人……
在自己和喬布斯、保爾森、艾斯納多方廝殺得焦頭爛額的時候……
幸好那被老父親軟禁至今的富三代應該無法當家。
宋亞自我開解。
“你！快點！”這時前妻推開門喊了一嗓子，然後扭臉就走。
“來了來了！算了，暫時先看看情況再說吧……我們出發。”
兩位超級富豪只好小跑着追上她的腳步。
在另一個戰場，LVMH和PPR的法國內戰也已塵埃落定，PPR最終以八十八億刀的總代價全資拿下了雙方激烈爭奪的古馳集團，一直對宋亞保持友好和熱切期待的PPR集團皮諾父子最終也沒等到他的哪怕一分錢幫助。
但這對古馳的藝術總監，米國服裝設計師湯姆福特不是個好消息，在LVMH和PPR爭奪期間，他是雙方拉攏的對象，但如今形勢變了，皮諾父子拿下費盡心思的古馳後開始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也不再對失去了利用價值他假以辭色，於是他憤而出走，回到了米國。
宋亞和湯姆福特關係不錯，由於需要始終存了份心思，宋亞對古馳爭奪戰一直保持關注，湯姆福特也一直在古馳內部扮演着他密探的角色，現在湯姆福特回紐約獨立創業了，那麼宋亞自然也有幫幫手的義務。
同樣，大衛格芬也要支持湯姆福特這位同性兄弟會的自己人，所以和宋亞聯合其他交好的朋友提供了一些資金支持，都在湯姆福特的同名新品牌裡擁有少量股份。
“湯姆！理查德！”
對時尚品牌代言飢不擇食，今天特意盛裝打扮過的前妻看到湯姆福特上去就是一個無比熱情的擁抱，就差沒說把‘選我！選我！’說出口了。
“很高興見到你，凱莉女士，APLUS先生，格芬先生……謝謝你們能來。”
湯姆福特瘦削的男友理查德被她晃得如風中殘燭，擠着笑容一一握手，“先合影？”
“好的。”
宋亞和他們親密地肩摟着肩，列成一排對照相機鏡頭微笑。
“你還會設計高定麼？”
“當然，我想把我的個人品牌經營成米國第一，全球五大奢侈服裝品牌之一。”
“五大？LV、香奈兒、愛馬仕、古馳、普拉達你想取代哪個？”
“哈哈，一步步來。”
隨後，雄心勃勃的湯姆福特開始給老家的投資人們洗腦。
“父親……”
與此同時，人身限制已被逐漸放鬆的小布朗夫曼怯怯地走到老爸身後。
“埃德加，那些錢，我打算成立一個信託基金……”老布朗夫曼對兒子道出自己最新的決定。
“信託……”
小布朗夫曼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把心裡的想法說出口了，“或許我們可以糾集一些財團給華納唱片報價？至少給我們家族的敵人制造一些麻煩。”
“看在上帝的份上，埃德加，別總再想着重返娛樂業了，好嗎？”老頭都被他搞無奈了。
在軟禁後期小布朗夫曼獲取資訊的渠道是暢通的，他也沉下心來好好充實了自己，“我不是基於報復心理或者衝動這麼建議的，父親……我是這麼想的：我們已經從環球部分脫身了，就不用再對APLUS有所顧忌了，博弈的形勢變了。一方面，現在唱片業的價值確實處於被極大低估的時期，蘋果和Beats銷售額穩步提升的在線音樂商店就是明證。另一方面，四處挑起戰爭的APLUS正處在一個非常虛弱的狀態……”
他將準備的資料遞給老布朗夫曼。
‘Palm部分股東對董事長APLUS掌控的新澤西第一銀行舉牌競爭對手蘋果公司表達了激烈的不滿，他們認爲身爲公司董監高一員的APLUS此舉違反了對Palm其他股東的忠誠義務並宣稱不排除發起集體訴訟……’
“哎！”
老布朗夫曼看完後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沒幾年好活了，而APLUS還比你年輕得多得多，我承認這段時間你有很大進步，但我依然不看好你殺回唱片業會有什麼好結果，你剛纔也說Beats音樂商店了，別忘了它是誰的，至於APLUS現在的處境……你也別光盯着他水面上的資產而忽視了他上次在做空維旺迪環球時就能悄悄調集遠超外界預料的資金。我好不容易纔利用通用電氣和維旺迪的矛盾想方設法爭取回來這筆錢，爲家族的將來考慮吧埃德加。”
“父親……”
“別再說了埃德加，等我死了，所有錢和對家族的責任、義務依然是你的……”
再無奈，自己兒女一輩裡依然只有眼前這麼一個堪用的獨苗，老布朗夫曼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爲什麼那三個傢伙還有3DFX的股票？”
在Palm股東被有心人操縱鬧起來之後，已經去蘋果工作的3DFX創始三人組又開始搞事，對媒體放話，說什麼‘APLUS仍需給3DFX一個失去蘋果訂單的解釋，我們會在明年的股東大會對他連任3DFX董事長髮起否決行動。’
宋亞看完新聞後滿臉黑人問號，“這種話肯定有人教他們，早有這種能力也不至於被我隨隨便便就掃地出門了！”
“如果一方當事人對另一方當事人存在着優勢或影響力，而此種優勢或影響力是由於另一方當事人對他存在着信任而產生的，則他們彼此之間即存在着信託關係。董事既然是基於股東之信任而選任來爲公司管理事務，他就必須居於純爲公司服務之立場而有所爲，不可利用其地位以謀私利……”
他的私人律師宋則成回答：“3DFX的問題不大，Palm明年的股東大會可能會有點麻煩。”
“我懂法。”
宋亞橫他一眼，“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好的，老闆，那我先出去了。”宋則成笑眯眯地退出去，從外面關上門。
“你們剛纔在說什麼？”
兩人交流一般都用漢語，懷裡的哈莉自然聽不懂。
“沒什麼……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宋亞愛憐的摟住她，一億成本的貓女全球票房只有八千萬刀出頭，華納影業哀嚎一片，剛進兩千萬俱樂部的哈莉碰得頭破血流，結束全球宣發活動後她就躲到了自己的高地公園舔傷口。
“不知道……”
大哭了好幾場的哈莉病懨懨呢喃，“聽說明年金酸莓獎要選我做最差女主……”
“彆氣餒，這都不像你了哈！”
宋亞笑着安慰她：“還記得你在紐約那麼落魄都沒放棄嗎？一次撲街而已，再接戲咯，或者專心炒股算了，你不是喜歡炒股嗎？”
“我現在對那個也沒興趣了……”
哈莉的目光落到在沙發上靜靜看書，伸手摸向醃黃瓜的艾米，小聲問道：“她這次……肚子怎麼那麼大？都快像只氣球一樣了，雙胞胎？”
“一個，產科醫生說較一般胎兒大而已。”宋亞回答。
“還是男孩？”
“應該是？”
“想好名字了嗎？”
“艾米說如果是男孩的話就叫加蘭……”
“噢。”哈莉又蜷縮在懷中不說話了。
宋亞也不打擾她，繼續着手頭的工作，既然Palm那邊會有點麻煩，他首先就給Palm的CEO傑弗裡霍金斯掛電話，“傑弗裡，爲什麼我們的Tero650智能手機操作系統依然是Palm OS 5的後續版本，你不是說會升級成Palm OS 6嗎？”
“操作系統研發進度拖延了……”
兩人很快聊到了部分股東的異動，聊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
“讓他們都來吧！明年上半年的迪士尼、Palm、蘋果股東大會週期，正好我們來一次總清算！”
宋亞撂了句霸氣的狠話後放下話筒。
“怎麼了？”
他一低頭，發現懷裡的哈莉亮晶晶的美目正撲閃撲閃的盯着自己。
“我也不想努力了，給我一個長期飯票吧。”
哈莉在他耳邊吐氣如蘭，“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