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上午,維克麥基開車從APLUS海德公園舊居前晃了一圈,門口除了已經熄滅的蠟燭,還有個不大的黑板,上面貼滿了歌迷留的寄語便箋,也許是剛得到了偶像手術成功的消息,一些死忠歌迷在舉着標語牌合唱他的Where Is The Love,情真意切。
“嘿嘿……”
維克樂得不行,把車停在外圍執勤的警員們腳邊,他以前的那倆衝鋒隊隊友也穿着制服在摸魚。
“維克?你今天放假嗎?”隊友看到他穿着便衣,過來撐着車頂問道。
“差不多吧,我那閒得要死,出來逛逛。”維克回答。
“真羨慕你,那幫Nger剛鬧了一晚上,市區人手不夠,白天我們也得出來執勤。”
隊友扯扯身上的制服,很無奈,“有人在車裡朝天放槍起頭的,離這裡不遠,西邊。”
“警長呢?”維克才懶得管什麼黑人鬧事,這羣警員裡沒找到自己的老上司,他問道。
“去那三個倒黴鬼家周邊幫忙了。”隊友回答。
“OK。”維克發動汽車。
“你等等,等等,你不會想摻和這案子吧?”
多年沆瀣一氣的死黨,隊友立刻反應過來了,趕緊提醒:“有很多FBI都在那,你不會以爲他們會把你忘掉吧?”
“Shxt,我必須離開那鬼辦公室,都坐出痔瘡了……”
維克沒再掩飾,他想立功,擺脫掉小鎮警局的文職工作,說不定還能撈APLUS一筆賞金,如果他活下來的話,再加上破案癮已經快壓抑不住了。
“別怪我們沒有提醒你。”隊友瞭解他,敲敲車頂不再阻攔。
維克把車往城北開,一路上看到很多被砸了櫥窗的商店,還有仍冒着黑煙和難聞氣味的車胎,不少路邊停放的汽車被掀翻,四輪朝天。
芝加哥今天的天氣不錯,有積雪但天空晴朗,他從城南一直開到北邊市郊的案發地,確實有很多FBI,應該都是整過自己的芝加哥分局的人,他不敢多停留,邊看地圖上昨晚做的功課,邊繼續開,一直開到一處鄉村住宅前。
依然有很多警車,依然有很多FBI,門口草坪擺放的東西除了蠟燭還有鮮花、三位死者的照片之類,中西部鄉村是絕對的熟人社會,不時有車停下,出來穿着黑衣的男人女人,走進屋子。
不穿黑也不穿警服的肯定就是重案組便衣或者FBI探員了,他認出在門口和人說話的老上司,將自己的制服穿上,硬着頭皮下車過去。
“維克?你被借調回來了?”警長看到他後誤會了,市局人手不夠,要防備黑人鬧事,還得在市區出入道路上設卡、拉網式搜查,局裡已經從周邊借調來了不少人。
“嘿嘿……沒有,只是我個人想幫忙。”這事維克不敢騙,否則工作會丟,他討好地乾笑。
“別M-FXXK添亂了,回去吧。”
警長立刻飆髒話。
“我今天休假,過來看看,作爲良好市民,來當個志願義警不行嗎?”
“從我的面前消失!滾!”
“別這樣嘛……”
正軟磨硬泡,七八個便衣從屋子裡衝出來,各自奔向自己的車。
“你們查到什麼了嗎!?嘿!”警長立刻高聲詢問。
“我們在威斯康星州交界的一個汽車旅館逮到了他們!”對方回答完就全部上車疾馳而去。
“該死!讓FBI搶先了,那我們也走!跟上他們!”
警長連忙叫自己的人,“你別跟過來!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他知道維克的脾氣,塞給對方一份文件,“去這裡,幫你的老同事們做做筆錄,別耍花樣!”
“Yes Sir!”
維克敬了個禮,拿到差事就行,他不信FBI會有多積極,昨晚已經打電話問過老同事,實際上得到的反饋是FBI芝加哥分局對槍擊APLUS的案子很敷衍,出人但不出力,原因……
自然是跟自己有關了。
警長很快也帶人走了,維克不急着去文件上的地址,先進屋兜了兩圈,還順便‘借’用裡面的座機給遠在阿拉斯加的大女兒打了個電話,讓她別擔心APLUS的小命,手術已經成功了云云。
沒獲得什麼線索,他摸着光頭出門開上車,去警長給的地址,一間當地紅脖子常去的酒吧。
“對,三個死者中的父親經常來,前段時間到處詢問賣地的事,我讓他別相信那些地產商,說不定農田底下有石油,賣掉就虧大了。”
老同事們正在幫當地警員做筆錄,接受詢問的一個老牛仔說道:“後來他說和那個被槍擊的Nger歌星見過兩次,聊了些賣地的事,看起來不像是騙局,那Nger歌星人還算不錯,很坦誠。就這個,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維克和一位老同事女警勾搭了兩句,從她手裡接了個活。
無非是按程序提問,這些鄉下酒吧的常客都樂於接受,調劑上枯燥的生活。
“你是說,那位父親經常和陌生面孔的外地人坐一起?具體時間?”
連續做筆錄,一直忙到中午,維克終於在一位大上午就醉醺醺的酒鬼那得到了個有用的消息,“是這三個人嗎?”他給對方看警方的嫌疑人照片和素描畫像。
“我不記得了,但……不是三個,是四個。”
“四個?你確定?”
“這我能……能確定,就是四個。”酒鬼回答,“他們前段時間經常來。”
“應該還有一個開車接應的。”老同事女警在一旁插話,
“從什麼時候開始來這間酒吧的?”維克繼續問。
酒鬼搖頭。
“我這邊也有目擊者。”老同事女警指向一位看起來更靠譜的證人,“他認出三名嫌疑人就是經常和死者坐一起的,看起來聊得很愉快……這些人有東海岸口音。我們正在安排人做素描畫像,找出第四個人。”
“不用找了。”
有警員進來說道:“FBI剛纔在一間汽車旅館裡擊斃了他,還有那名受傷的槍手,現在只有一人在逃。”他指向素描畫像裡面相最兇的悍匪。
“確認身份了嗎?”維克問。
“正在做指紋庫比對,如果有案底的話應該出結果應該不慢。”
“抱歉,維克,你立功的機會沒了。”老同事女警揶揄。
維克麥基憤憤收起紙筆。
‘FBI剛剛在通往威斯康星州的公路追捕中擊斃了兩名悍匪,其中一人爲參與槍擊APLUS的嫌犯,目前身份不明。另一人被FBI認爲是接應車手以及真正的槍擊案策劃者,經過指紋庫比對後,FBI相信其名爲麥克湯利,早年曾在中西部犯過多起銀行搶劫大案……’
下午電視臺就開始爲FBI唱起了讚歌,“FBI芝加哥分局聲稱這是一場無比艱難的戰役,兩名匪徒藉助有利地形負隅頑抗,多名探員在交火中負傷……槍擊APLUS案偵破工作進展神速,但FBI也承認犯罪動機仍是個迷。”
‘最新消息,唯一在逃的槍手身份已經查明,崔佛菲利普斯,意大利裔加拿大人,有消息稱其已經成功逃回加拿大,目前兩國邊境警方正在展開聯合行動,FBI相信其持有自動步槍等重型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