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禍害你一個
凌晨四點鐘的時候,突然接到報社的一通電話,說是在我們居住的小區附近的五里外高環橋上,發生了一起惡性/交通事故。爲了趕時效,報社就麻煩我第一個趕到現場去採訪,而他們稍後就會派人來接替。
雖然假期還有一天,不過爲了工作,也就沒有推遲。我接到任務後,花了幾分鐘安撫黎樊不悅的情緒,然後穿戴整齊的開門打算去現場。
急忙的出門,也沒有太看清楚路,剛出大門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腳,險些摔着了。
“誰這麼沒有公德心,在人家門口扔大型垃圾啊!”我不高興地嘀咕着,然後打着小手電筒,低頭去看清到底是什麼絆着我。
“啊——死、死人啊!”我高分貝的失聲尖叫,把本來說要開車送我去現場,卻被我以‘明天你還要工作’的理由攔回去的黎樊嚇得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回頭跑過來,緊張地摟着受了驚嚇、瑟瑟發抖的我安慰道“別怕、別怕!什麼死人?你看見什麼了?”
“在這裡,你看——”我依偎在他的懷裡,才稍稍平靜了些。
其實,我不是沒有見過死人,只是沒有見過倒在我家門口的死人,而且這個看起來衣衫有些不潔凌亂、神色頹廢的‘死人’太眼熟了,所以才把我一時嚇住了。
黎樊從我手中拿過手電筒照了照,一臉驚訝道“律師?彭越?”
“你說,他有沒有死?”我擔憂的問。
黎禍害不是很道德的用腳去踢了一下,聽到一聲悶哼聲後,他又伸手摟着我說“還有氣,死不了!”
“黎、樊!”我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這個小氣鬼,我不就是被嚇了一下嘛,有必要這麼快的報復人家踢一腳嗎?
果然,這麼些年的相處,他的一些小性子和小缺點也暴露無疑,毫不知收斂的說“誰讓他倒在這裡嚇到我老婆呢?”
我懶得跟他開玩笑,推了推他說道“你把他帶進去,我趕現場去了,等一下回來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邊說邊拿過黎禍害手中的小電筒,接着走到停車庫裡開着車趕現場報道去了。
事故現場清理完的時候大概是早上八點半左右,本來這就是我的最後一天假期,不用去報社報到,所以我寫完稿後就匆匆回家了。
九點鐘左右,我打開家門,便聞到一股熟悉的皮蛋瘦肉粥的香味。
接着看見廳裡沙發上坐着個發呆的人和特意沒有去公司上班留在家照顧人的身影,我笑了笑道“我回來了。”
等我脫下鞋子,把包包和外套掛好後,黎禍害已經給我端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一臉溫和的說道“餓了吧,喝粥。”
我端着粥喝了兩口,然後擡頭看了看那還陷在沙發裡不可自拔的男人一眼,最後收回目光對着笑眯眯看我吃粥的黎禍害小聲問道“他怎麼了?”
“他嘛……”黎禍害隨意的瞟了一眼,然後故意的放大聲音說“被人甩了!”
“被人……甩了?”我由於太驚訝才控制不住聲量喊出兩個字,可我沒禍害這麼落井下石,馬上壓低了後面兩個字,然後不可置信的問“他跟白小三又怎麼了?”
除了白小三那女人,我可不認爲還有誰那麼有本事惹得我們以理智著稱的彭大律師會失魂落魄的倒在我家門口,而且當時的模樣還那麼狼狽。
再說,白小三回S市也好些天了,什麼消息也沒傳來,倒是彭越跑回B市來了,所以直覺他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而且沒想到的是,白小三真的要放下過去,把彭越給甩了?
因爲我也算是瞭解我家白小三的人,她是那種表面灑脫,心裡卻是很執着的人,一旦認定的東西是很難讓她說放棄就放棄,一般都有點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除非……
知道我心中所想,黎禍害很平靜的對我陳述道“彭越這次得罪了白瑚的爸媽,而且還得罪的比較深,給白家帶去的傷害也很大。白瑚知道了,覺得彭越是故意報復當年她爸爸的那些話。所以一氣之下甩了他,並當面告訴他,她要跟另外一個人訂婚了,連時間據說都定好了。”
“什麼?訂婚?”我又不淡定了,忍不住拔高了聲音,而當我一說到‘訂婚’這個字眼的時候,明顯瞄到某人身軀一震,當下就心虛兼不好意思的壓低聲音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真是越說越糊塗了。”
我是很好奇、八卦兼擔憂,可是黎禍害卻一臉無趣的說“當局則迷,可有些人就是活該,纔會導致今天的結果!”
“好了,禍害,你就別那麼毒了!”我不悅的瞟了他一眼,真是沒同情心的傢伙,你到底要爲凌晨那時的事,小心眼到什麼時候啊?
再怎麼說,他可是你的兄弟,人家一出事就來投靠你,可有你這麼糟蹋兄弟感情的嗎?
要是我,現在就比較擔心我家白小三到底怎麼樣了?
禍害沉默了一下,然後完全看透我的心思說道:“兄弟情有時要,有時可以不要,再說他真的活該!”
“他怎麼活該了?”我接話過去,心想:你一再強調人家活該,那我要迷惑了,恐怕不全是因爲我被彭越嚇到而這麼說的,那到底是什麼事讓你覺得他很活該呢?
我又只是把心思流露了一下,他便知道了,然後漫不經心跟我全用第三人稱的來述說了一個故事,“某個律師啊,以爲自己出名有成就了,就帶着點偏見和自以爲是的正義感,把還沒有查清楚事實的‘假冒僞劣護膚品導致消費者臉部百分之四十毀容,受害人索賠無果’案件接手過去,並還在法庭上代表原告一方誣告了人家被告人和被告的銷售生產公司。幸虧人家被告反應靈敏,在關鍵時刻找出了證人和證據證明自己的無辜和產品的質量保證,同時,還挖掘出了原告是敵對公司指派來陷害的僞受害人,這纔算是真相大白了。”